第三十八章 （3）和小舒一家的涵源
（3）和小舒一家的涵源
阿威並沒有喝醉酒，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喝酒，可是，他就感到自己的那心裏難受的很厲害。
從本意上來說，阿威今天就沒有想着去怎麼喝酒。
他自己也十分清楚，他這個人心裏沒有事的話，要是喝酒，那酒量還可以，可是，這心裏要是稍有點兒心事的話，那喝上幾杯酒就一定會醉的不成樣子了。
上次去省城裏，到小史那裏去，喝醉酒就是例子，所以他也學得奸滑了，這次跟牛總編和瑤環總編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那樣的猛勁的喝酒，後來的表現和取得的效果，他自我感覺就很是不錯。
有些酒是可以喝的，但不能喝醉。而有些酒卻純粹是只能看而不能喝的，是為了做樣子的。有些酒是能喝，而且可以放開了喝，喝醉了才好的。
阿威在自己的腦子裏總結着喝酒的經驗。
而於小舒的酒，今天就是屬於那種只能看而不能喝的，純粹是為了做樣子的。所以，儘管他去賀喜時，見到了小舒的父母及一些親朋好友，他們對他的到來都顯得極是熱情，端了擺上酒杯的喜酒盤子非要讓他喝上幾個不可。他還是以這兩天的天氣不怎麼好，自己不湊巧給感冒了又未徹底好為由頭給謝絕了。
好在小舒的父母這兩位老人也都是極為通達厚道之人，見阿威如此，也就不再做硬性的強求。
小舒的爸爸，那個給阿威的印象中很是威嚴的老人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僅簡單地問了問他的工作之後，轉換了話題說道：“怎麼不把你家的贇贇也帶來，叫他看看我這個爺爺呀？”
阿威預料到有這一問，知道老人說想贇贇也是在情理之中。
贇贇三歲的時，他領了他去哪省城玩，順便也就去拜訪了一下兩個老人。
沒有想到兒子和他天生的投緣，這個老局長一見贇贇就有點捨不得離不開的意思了，讓那三歲的小娃娃給樂的，再沒有辦法說了，直說是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乖巧又聰明的娃娃，臨別時，給才三歲的贇贇還買了上學的書包，那書包里還裝滿了文具、玩具，還有吃得喝得東西。並再三的叮囑阿威說只要有閑時間了就領了娃娃上省城裏來家玩。
阿威知道小舒的父母都是從部隊轉業到他們這個小城裏的老軍人。他們一生之中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又給他們生了個孫女，並且又不在身邊。雖然，在他們自己的概念里，孫子和孫女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上了年紀的他們，也只是希望有個孫子或是孫女，來給他們老兩口那有些孤寂的晚年生活增添些樂趣而已。
這也使得阿威忽然意識到上了年歲的老人享受那天倫之樂的重要性了。
這自然已經是過去了好長時間的事情。
今天他問起贇贇沒有來參加小舒婚禮的原因，阿威只能以小娃娃上學和課程重在那裏遮掩了過去，並沒有說受傷了在醫院的話題，阿威怕他們上醫院去，也怕給他們說不清兒子這次的受傷的原因。
倒是小舒的媽媽，今天，見了阿威到來卻也是異常的高興，充滿感激之情地當著眾多的親朋好友的面對他說道：“阿威啊！你可來了！你可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娃娃，我和你舒伯老是說起你。”
“這幾年，我和你舒伯在省城生活，我在那裏照顧你舒伯的生活，留了這尕姑娘小舒一個人在這裏生活，若是沒有你們的照看，這娃哪有今天呀！”
“我也知道我們家小舒這個姑娘特別地任性，心又特別的高，脾氣還特別的犟，她在家裏又是最小的娃，都是我們小時候給嬌慣的。平時，她在我們家裏可是誰的話她都不聽的，這外面，她別的人都不服，你說怪不怪，她就服你一個人。每次回到家裏去，她都要在我和你伯的面前說上半天你的好話啊！”
“我和你舒伯都是過來人，知道這姑娘一個勁的說好話意味着什麼，怕她又任性胡來，就給她說你威哥人家再好，已經是成了家的人了，他都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室，還生了贇贇。”
“你猜她是怎麼說的，她埋怨我們沒有早點出手，說是在她小的時候跟你定個娃娃親……。”
說到這裏，她拉過了阿威的手拍了拍笑了，那眼角的笑紋里似乎滲出了點點的淚花，笑的阿威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看着阿威接著說道：“阿威呀！你是不知道的，當初，她大姐和大姐夫關係不和時，鬧得太厲害了，兩口子打仗、殺架、離婚、輪斤的給我們留下的那種不好的印象太深了，現在想想都還后怕。至如今，我們就怕小舒這娃在自己的婚事上面也會重蹈覆轍呀。”
估計小舒的姐姐和姐夫這會兒也不在現場，小舒的母親才這樣什麼也不顧忌的說著。
阿威在自己的心裏嘀咕了一下。
小舒的母親說到這裏，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着阿威繼續說道：“後來，大約是兩個月前吧！”
小舒的母親在那裏似乎是邊回憶着邊說道：“小舒這娃就領了一個白白凈凈文文雅雅的小青年上了我家的門。我和你舒伯兩個，這才知道她自己已經有了對象，我們也才對她的個人生活稍稍的放心了。是呀！總算是有個人來管管她了。”
“那次，小舒告訴我們說這個男娃娃是威哥你出面給她介紹的。我和你舒伯一聽是你給小舒介紹的，心想准沒有錯。過後，我們也就私下裏找了個人到這娃的單位和家中略略地盤了盤，見這娃也挺實為的，是自己從農村裡參加高考考得銀行學校出來的，學得銀行財務管理專業，從根子上說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娃娃，不像是現在的那種花花腸子多的城裏的小伙兒。”
說到這裏，那老太太高興的轉過了話題，馬上對阿威說道：“阿威呀！你看說了這麼多，從心底里來說，我和你舒伯這輩子真的是要好好地感謝一下你才是呀！”
“當年，我們隨便的就給小舒找了你這個大哥，這個做法還真是給我們家小舒的後半生帶來了好運呀！……。”
老太太越說越高興，似乎高興的那眼睛裏都濺着淚花。
她這麼說話，阿威的心裏就越發覺得不安，心中的那種羞愧的感覺就越發深了。
他明白，小舒可能為了讓自己家裏的人同意她自己的這樁婚事，在她自己婚姻的某些方面巧妙的打出了他阿威的旗號，誇大了他自己的作用。可是，這種場合下他阿威又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在那裏面露微笑的聽着。
就在阿威和小舒的父母在那裏寒暄的時候，那原先緊閉着的套間門打開了，已經收拾和打扮成新娘子的小舒從裏面款款地走了出來。
她的出現，立刻使得滿屋子的人都覺得眼前一亮，不由得都在心底里驚嘆道：“啊！這新嫁娘着實太美麗太漂亮了！”
自然，阿威也在這群驚嘆者之中。
小舒一眼就看見了正在跟自己母親拉話的阿威，她在彬彬有禮的跟在座的眾位親朋好友分別打了招呼，說了幾句很得體的客套話之後，便就徑直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阿威看到她那新娘妝畫得恰當好處，眼影似有似無的杏核眼裏，把那似怨似怒似憐似愛的目光變幻着射向自己，便在自己的心裏忽然有了些惶恐不安的意思了，他不由得訕笑着躲開了她緊緊盯了自己的視線，看着房間裏自己周圍的這些他熟悉或是不熟悉的人們，他很想找個合適的地方躲過去。
這時，小舒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阿威不由的睜大了自己那眼鏡下的眼睛，有點心慌意亂的緊緊盯着她，心裏發慌的猜測着她到他面前的意圖究竟是什麼。
那小舒並沒有被阿威的不自然的神態所干擾，而是兩眼看定了他的眼睛表情很自然的招呼着他。
“哦，威哥！你來了？”
說完之後，她淡淡地朝着他笑了一笑，又另外加上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呀！嫂子和贇贇怎麼沒有一起來？”
“傻丫頭！看你說得啥話？這樣大的事情，你威哥這個大媒人還能不來？也不多想想，贇贇還要上學的，說啥說！”
老太太聽了女兒的話，在那裏急忙嗔怪地對着自己的愛女說道，並在那裏糾正着她的說話，解釋着贇贇沒來的原因。
阿威趁機躲閃了一下小舒的目光，用手指捅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框，趕緊給自己找台階下，他接上了老太太的話頭臉上擠出了幾分笑意，看了一眼老太太，而後直視着小舒說道：“舒妹，是啊！哪裏的話，你這麼大的事情，牽扯到你一輩子的幸福呀！我這個當哥的不來，還能說的過去嗎？”
“那好！舒妹我這裏就先謝過了！”
小舒欠了欠自己的身子，似乎是在向阿威施禮，然後回頭顯得任性的看了看旁邊自己的媽媽，回過頭來，那眼睛看定了阿威的臉又接著說道：“威哥！借一步，你能不能到哪裏屋裏來一下，我有幾句重要的話想跟威哥你單獨說說。”
阿威一愣，心裏有些惴惴，他求救般地轉過自己的臉看了一眼旁邊的老太太，嘴裏下意識的“這個…這…”的意圖想推脫了。
豈知，那老太太自己根本就沒有多想什麼，一推阿威的胳膊說道：“去呀！阿威，你們兄妹也好好聊聊。平常都在那各自的單位里各干各的工作，各忙各的事情，沒有時間聚一聚，今天既然你能來，說明時間也充裕；再說了，你又是過來人，有啥話也可以給自己的妹子說說，這事也完全在理的……。”
阿威還能再說什麼呢？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紅着臉跟着小舒進了那套間。
那套間裏並沒有別的什麼人，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這原本是小舒暫時在單位上借了，出嫁時，用做自己的父母從省城來這裏后的臨時住處，僅就搭上了一張寬寬的床，床上鋪了簡單的被褥，現在，那床上面放着兩隻紅顏色的皮箱，顯然，是小舒的父母給她準備的結婚禮物。另外，還放着些她父母為她將要陪嫁的些新被褥毛毯枕頭之類的。一對疊放着的洗臉盆里裝着牙膏牙刷等大大小小的化妝品盒子，還有一些暖瓶呀穿衣鏡塑料花之類的物品……。
進了套間的阿威正不知所措，見小舒走過去反手把門從裏面給插上了，然後，回過頭來眼睛定定地看着阿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