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2月6日，皇馬3：0西班牙人，加上這一場，西班牙人已經客場五連敗。面對這樣一隻弱旅，佩萊格里尼像是賭氣一樣，照樣是讓德倫特替補上場

同樣是這一天，皇馬終於放出消息，俱樂部得到了桑坦德競技的91年的卡納萊斯，在這場小妖爭奪戰中擊敗了巴薩與切爾西。一切就只差最後的簽字和官宣。

第二天，莫伊塞斯鼓足勇氣走進了教練辦公室。

佩萊格里尼有些驚訝。他並不是十分了解莫伊塞斯。雖然青訓教練和助理教練們都極力誇讚這名小將，但佩萊格里尼把他派上場，也不過是表現出自己關心青訓的姿態，在確定勝利的時候把他送上去溜一圈。真要說指望莫伊塞斯大殺四方那是胡扯。他手底下有C羅有卡卡，還有伊瓜因和本澤馬，哪個都比莫伊塞斯更值得信賴。而作為皇馬的新一任主帥，他還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操心青訓，什麼未來的一代。他先得確保今年的戰績，讓自己不會被解僱再說。

畢竟手下這麼多球星，贏球是本來就該贏，是球星閃耀的結果，輸了就是主帥無能，空有一手好牌卻打不出好局。

皇馬·真·世界第一背鍋俠·主帥。

賽季初莫伊塞斯被塞過來參與季前賽訓練的時候，他還覺得皇馬太着急，把個小孩子也推上來。沒想到第一次訓練，他就讓大家眼前一亮。經過半個賽季的訓練，莫伊塞斯越發出色。

如果莫伊塞斯不是在皇馬，是在其他什麼非豪門的球隊，一定會被球隊當成寶貝好好培養。如果他碰到的教練是弗格森或者溫格，或者也會被有底氣的教練捧出來竭力塑造成未來十幾年建隊的基石。

偏偏他是在銀河戰艦二期、弗洛倫蒂諾掌舵的皇馬。

佩萊格里尼可不是博斯克，眼看卡西黃油手半個賽季，灌球灌到吐也還是讓自家孩子繼續上場，也是卡西爭氣，最後培養出一代門神。放到現在你看誰敢？就算主帥想，還得看看球員扛不扛得被噓的壓力。

更何況老弗爺很了解球迷們的心態，雖然巨星閃耀，現在的隊伍也並不缺少皇馬自己培養出來的孩子。

他有愛才之心，如果他能在皇馬待到第二年，他可能會更多地關注莫伊塞斯，但那絕對不是現在。偏偏球迷和媒體，包括俱樂部，對他幾次把卡斯蒂亞小將們招入大名單，偏偏連替補也放不上去的行為不滿。尤其是莫伊塞斯，不過是首秀進球，皇馬球迷就像是認定了他會是新勞爾，而不是新波爾蒂略一樣。

“是這樣的，先生。”莫伊塞斯一開始還有些緊張，說出來之後好了很多。“我想問您下次什麼時候打算讓上場？”

佩蘭格里尼皺起眉頭，莫伊塞斯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說：“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您是主教練，一切是您說了算，我也知道我們現在有很多優秀的球員，大家都想出場，都想首發，都想打主力……我只是想告訴您，”他直視着教練的眼睛，“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您願意再給我機會，我一定會把握住的，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佩萊格里尼第一時間想到了里克爾梅和古蒂。佩萊格里尼在黃色潛水艇比利亞雷爾與球隊核心裏克爾梅鬧翻，最終逼迫俱樂部高層做出選擇，掛牌出售里克爾梅。前段日子他同樣把和自己大吵一架的古蒂踢出大名單，直到古蒂不得不在壓力之下向他道歉。

他幾乎忍不住發怒。可是很快莫伊塞斯的話讓他冷靜了下來。

如今的皇馬體育總監巴爾達諾，最愛提起的故事就是他提拔了勞爾，當初勞爾得知自己要首發，堅定地說“您不會後悔，如果您不讓我上，才會後悔呢！”這段趣事巴爾達諾也對智利工程師說過，他還暗示過莫伊塞斯的天賦非同一般，也許佩萊格里尼可以更大膽一點兒。

沒想到膽子更大的人在這裏。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佩萊格里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回復到：“我會考慮的。”

莫伊塞斯立刻露出笑容，他歡快地說了句“謝謝先生”就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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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要從前一天的隊內小型對抗賽說起。

拉莫斯搶斷，把球從莫伊塞斯腳下掏了出來傳給阿隆索。

莫伊塞斯擦擦頭上的汗，開始追球。但有限的足球生涯還沒有教給莫伊塞斯如何更好地搶斷和防守，他的回追也不過是給替補隊的後防一點兒人數的優勢。兩邊你來我往，范德法特帶球衝過來，被阿韋洛亞看住，無奈傳給了莫伊塞斯。

這次他沒有浪費機會，腳一拉一勾過掉了拉莫斯，踢進了球門。

隊友們為這個進球小小地歡呼了一下。

一堂訓練課過去，莫伊塞斯滿頭大汗。他站在場邊休息，忍不住想，不知道教練會不會把他放進下一次比賽的大名單了。

“累嗎？”勞爾扔過來一塊毛巾。

莫伊塞斯趕緊接過來，道謝。“還好。”

勞爾的目光停留在莫伊塞斯開始滴水的頭髮上。“好的體力也是好球員必備的。”

莫伊塞斯乖巧地點點頭。

勞爾笑起來，一眨眼十幾年，如今他看着莫伊塞斯，就能想像到當初耶羅、雷東多他們是怎麼看自己的。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賽斯金黃色的頭髮，和古蒂的確有幾分相似。想到最近還是流連夜店、被教練排除大名單的副隊，勞爾想，還好莫伊塞斯有着天才的球技，卻沒有古蒂那種天才的任性。“我怎麼覺得你像是怕我一樣？”

莫伊塞斯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不啊！隊長您很和藹的，不，不是和藹，我是說，您對我很好，我知道！”勞爾認真聽着小甜菜語無倫次的解釋。“我只是……我只是……我從小就是您的球迷，整個拉法布里卡，不，我敢說整個西班牙踢足球的孩子，都崇拜您！”

這句話是真的，也許十個西班牙男孩，有九個愛踢足球，這九個裏得有八個半愛勞爾，剩下半個估計是馬競或者巴薩球迷。勞爾在拉法布里卡和卡斯蒂亞的孩子眼裏不僅僅是偶像那麼簡單——他真的是一面旗幟。

勞爾忍不住笑起來，感慨這孩子可真是可愛。

教練組有人沖他們招手，勞爾只得先離開，他沖拉莫斯招招手，等到拉莫斯過來后對他說了幾句話才小跑過去。

莫伊塞斯很喜歡拉莫斯。

他覺得大概很少有人會不喜歡他。拉莫斯加盟皇馬的時候就有不少人說，拉莫斯看上去像是為皇馬量身定製的球員，他身上就有皇馬的氣質，他的特點就是皇馬喜歡的球員的特點。而拉莫斯也沒有辜負人們的期望，他在皇馬發揮出色，在更衣室也很討人喜歡。

拉莫斯上來先揉了一把莫伊塞斯的金毛。“怎麼了小傢伙，首秀進球還不開心？難道非要帽子戲法？”說完他哈哈地笑起來。

莫伊塞斯很驚訝，他以為自己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沒有不開心，”他猶豫着說，“就是……有點，我也說不出來。”他眨巴眼睛期待地看着拉莫斯，似乎是指望着善解人意的拉莫斯能夠給他答疑解惑。

拉莫斯忍不住也眨巴眨巴眼睛。明明隊長跟他說，讓他給小賽斯進行一下“心理輔導”的，可是小賽斯說他沒有不開心啊，那他還輔導什麼？最後他忍不住看向了一邊正在做守門員訓練的卡西利亞斯。可惜聖卡西這會兒正全神貫注地訓練，完全不可能過來幫忙。

拉莫斯清清嗓子，親密地攬着小賽斯：“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當初第一次在西維爾一線隊出場，當時球隊落後拉科魯尼亞一分，我上場第一次觸球就鏟倒了對方的球員，我記得是盧克……”拉莫斯陷入了回憶，小賽斯則聽得目瞪口呆。“然後後面我還鏟翻了一個人，後來看錄像，連解說都笑了，說我太賣力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我首秀還是不錯的。然後不到兩年，我轉會皇馬，那時候才18歲，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拉莫斯停下來，低頭一看，發現莫伊塞斯認真地聽着，似乎沒有停下來或者插句話的意思。他只好繼續說下去。“反正我一轉會，直接就要了前隊長耶羅的4號球衣。所以，如果你。”他壓低聲音，“如果你想去找教練讓他把你加進大名單，我支持你！年輕人嘛，要有自信，怕什麼！”

莫伊塞斯在這之前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事實上，剛聽到的時候，他被嚇壞了。但是仔細想了想，似乎又沒有什麼不可以。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足夠好。”他坦然地對拉莫斯說。“我是邊鋒，也可以踢前鋒，但是總歸是要進球的那個。”

拉莫斯瞪大眼睛：“你覺得你不夠好？”

莫伊塞斯搖搖頭：“不，我覺得我表現得還不錯。但是畢竟我還小。我們好的球員那麼多，大家都想要首發，而且我們在比賽的關鍵時期，這時候打擾教練會不會不太好？”

拉莫斯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很有道理。他也猶豫了。

兩個人沉默到開始新的訓練內容。

一直等到最後的小跑，拉莫斯才又湊過來。“或許你可以把這些都給教練說說，說你不是有什麼意見，要指手畫腳，只是想有個機會……這應該沒什麼吧？”

勞爾如果知道拉莫斯“心理輔導”的結果是這樣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