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肖康的指責
嗡嗡嗡!
兩道白芒撕破長空,直指柳慕白和青年文士的胸膛。
羽箭來勢洶洶,柳慕白身上靈力湧出,身形一躲,白骨劍狠狠擊在羽箭的箭身上。
被長劍一阻,羽箭頓時偏飛出去,而後隆聲響起,偏飛的羽箭直接把柳慕白身後一棵巨樹炸出一個大洞。
在柳慕白做出動作之後,青年文士也動了。神念一動,激射而來的羽箭就停在他的面前,白色羽扇佈滿靈力,重重一揮,羽箭就倒飛出去。
面具男子彷彿已經料到這種結局,不慌不忙間,張弓搭箭,又一支羽箭又出現在長弓之上。
可是男子的羽箭並沒有放出去,因為他的身邊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周身籠罩在一身黑袍之中。這身黑袍比面具男子的更黑、更濃,通體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黑袍來得突兀,來得詭異,沒有驚起飛鳥,也沒有驚跑野獸,悄無聲息。
他站在面具男子的身旁對着面具男子耳語幾句,說完便站到男子的身後,從遠處看起來就像面具男子的影子。
“影殺,記住他的模樣了嗎?”面具男子沒有回頭,語氣出奇的平靜。
“記住了。”被喚着影殺的黑袍人,乾脆利落的回答,沒有再多言。
聞言,面具男子長弓斜對藍天,咻地一聲,羽箭向天空衝去,在摩擦中滑出一道流光,而後猶如驚雷在天空炸響。
“你去把光頭和禿鷲的屍體收回來吧!這一次奇襲便到這裏了。”面具男子說完,邁着堅實步履向密林深處走去。
影殺在面具男子說完之後,身形鬼魅一動,幾個呼吸間便將光頭壯漢和枯瘦老人的身體提起,幾個閃爍跳動,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看着消失在密林中的黑袍人,柳慕白心中湧出強烈的不安,他很明顯地感覺到,黑袍人出現之後,視線就一直盯着自己,那毫無波瀾的眼睛裏透着一股難言的意味。
響箭響徹雲霄之後,所有的馬賊都開始加大了進攻力度,在逼退身前的護衛后,便開始朝密林深處撤退而去。
在面具男子和黑人離去之後,柳慕白和青年文士也各自回歸到各自隊伍中去,幫助己方的護衛殺敵。
沒有人知道,在戰場的前方曾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也沒有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在馬賊潰敗之際又突然出現在隊伍之中。
這場殘酷的廝殺最終以馬賊的敗退為結尾,但是東林商會營地里的眾人卻瀰漫著悲傷的情緒。
在這一場馬賊偷襲中,東林商會的護衛減員達三分之一,剩下的人身上全都帶着傷,而那些馬匹和貨物更是被破壞大半,這是一場險勝。
日落偏西,整支隊伍沒有繼續前進,在新的斥候小隊的找尋下,剩餘的人員又開始在新的營地駐紮休整。一場廝殺下來,所有的護衛都需要治療,在前方情況不明的情況下,沒有哪支隊伍繼續前進。
夜幕,在東林商會的議事帳篷內,陰鬱籠罩着在座的眾人。
東林商會各護衛小隊的負責人和商會有僅有的修士,在凌清的召集下,開始對日後的行程做一個佈置和安排。因為減員的緣故,東林商會不得不做出新的部署。
在部署之後,一直沉默不說話的肖康率先對柳慕白髮難,“柳慕白,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小人,還有什麼臉待在東林商會之中。”
此語一出,議事帳篷內的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轉移到柳慕白身上,臉上表情不一而足。
聽到這句話,柳慕白眼中寒光乍現,冷眼看着肖康說道:“含血噴人,你意欲何為?”
一時間,帳篷里瀰漫一股看不見的硝煙。
“含血噴人,你能告訴我,今日在對抗馬賊的時候,你在哪裏?為什麼在馬賊敗退之際你才出現?”肖康臉上露出了一股冷笑,“你分明就是貪生怕死,臨陣躲逃。只為個人私利不顧其他同伴的安危,你這樣的人哪裏還配待在東林商會。”
眾人臉色一變,看向柳慕白的眼中隱隱有些不善,他們都是東林商會的老功臣,而柳慕白只是一個剛剛加入的新人,如果這事是真的,不等肖康提出,他們都會自動把柳慕白趕出商會。
見到眾人的反應,肖康心裏竊喜,他心裏知道,如此大的罪名,任柳慕白如何說也說不清,即使說清了,也會提升自己在凌清心目間的地位。畢竟他的行為也是為了商會着想,而且他自信這一次,柳慕白必定逃不脫。
聽見肖康的話語,柳慕白一聲冷哼,說道:“你是商會的二總管,你說對就對,你說是就是。”
而後柳慕白猛地站起來,解開身上的衣袍,露出背上的傷痕說道:“但是你要明白,今日一戰,我身上的傷痕比你還重。”他心中明白,以其浪費無謂的話語,還不如用事實說話。
見到柳慕白背上露出的傷痕,眾人的臉上的神色不由緩解下來,而後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移到肖康身上。
發覺帳篷里的氣氛變得味,坐在首席的凌清開口說道:“我知道大家心急商會的安危,但是如今大敵當前,賊寇未破,切不可暗中猜疑,以免正中敵人下懷。肖康,你別再對柳慕白一味猜疑,專心防範賊寇才是。”
“凌清,柳慕白此人來歷不明,留在商會之中恐怕會對商會不利。”見到凌清想要將此事揭過,肖康心中有些着急,他沒想到凌清竟然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因此在凌清說完后他立即反駁。
肖康的話語一出,眾人心中一驚,他們都知道商會二總管和柳慕白不合,但沒想會嚴重到如此地步。在凌清已經發話之後,他還一心想要爭執不放,話語中私心重重,這讓眾人看向柳慕白的眼中不由多了分同情。
柳慕白輕輕將自己的衣服提上,神情嚴肅,雙拳攥得緊緊,不再發言。
見到柳慕白的動作,凌清面色有些慍怒,她看着肖康厲聲說道:“東林商會是一個整體,大家都是其中的一份子,應該相互扶持,相互幫助,沒有證據就不要胡亂說話,破壞隊伍的團結。柳慕白有沒有臨陣脫逃,大家都看在眼裏,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可是他看起來就不像一個好人,說不定是馬賊派過來的姦細。”彷彿對凌清的說法不滿,凌清的話音還未散去,肖康立刻說道。
聽到肖康的話語,凌清臉色一寒,大聲呵斥道:“可今日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馬賊蹤跡,恐怕整支隊伍早已受到重創。大家都看到的事實,你為何不提,反而去提那些沒影的事。”
“難道在東林商會中,我說的話都不算話了嗎?”說到最後凌清臉上露出寒光,一陣靈力波動從其身上散出,顯然已經很不高興。
見到凌清已經有些發怒,再看到眾人眼中有些鄙夷的眼神,肖康不由地縮了縮頭,對凌清說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其他不滿之意。”
“就是,就是,二總管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並不是對二小姐不滿,望二小姐明察。”發覺凌清已經有些發怒,站在肖康身旁的肖大急忙開口勸解道,身為肖康貼身護衛,他當然要幫肖康說話。
“是啊,二總管只是就事論事,畢竟大敵當前,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肖大剛說,肖二立刻搭話解圍,說完之後,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看向柳慕白。
眾人心裏明白,這二人表面上是幫肖康解圍,但是話語間還是直指柳慕白,用心及其惡毒。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下來,肖康是商會的二總管,在商會中掌握着極大的特權,家族背景深厚,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抵抗。因而眾人看得出來肖康就是有意在刁難柳慕白,也紛紛保持沉默。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二小姐,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行離開換藥。”將身上的衣服系好,柳慕白看也不看沉默的眾人,轉身離開。
他不願意多言,公道自在人心,與小人爭鋒只會讓自己增加無謂的煩惱。只要自己身正影正,肖康拿自己也沒有辦法。
回到帳篷中,柳慕白便在糖糖的幫助下,將自己背傷上的靈藥換一換。
靈藥是青年文士給的,當時他說只需要兩天就可以讓背上的傷口痊癒,柳慕白還不相信。
但當第二次換藥之後,柳慕白就相信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背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的趨勢,二星靈藥果然不是普通的創傷葯能比的。
凌清走進柳慕白的帳篷,將一個瓷瓶遞到柳慕白面前說道:“我聽商會裏的醫師說,你還沒有去他那領取創傷葯,我便幫你帶過來。”
“謝謝二小姐的好意,我已經敷好葯,就不需要這創傷葯了,而且我的背傷並無大礙,過兩天便能痊癒了,你還是將它留給其他護衛吧。”柳慕白並沒有接過凌清的創傷葯,語氣也顯得有些冷淡。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休息,我先帶糖糖回帳篷,明日我還要去與將軍報告商會的情況。”將創傷葯收回,凌清便帶着糖糖朝帳篷外走去。
走到帳篷門口之後,凌清停頓腳步,背對着柳慕白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對肖康有諸多不滿,但是現在特殊時期,而且他在東林商會的身份很特殊,很多事情我也很難做,希望你能見諒。有讓你受委屈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
“謝謝二小姐的好意,在這段時間內,我會盡好一名護衛的本分。而且我到赤楓城之後便會離開東林商會,不會讓二小姐過多操心,希望二小姐不要因為我這個外人,而傷了你和二總管的感情。”
聽着柳慕白平淡的話語,凌清臉上一僵,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硬聲應道:“好。”
柳慕白沒有看到,當凌清走出帳篷的那一刻,她的眼裏分明有水汽在流動。
她哪裏不知道,肖康一直排斥柳慕白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一直維護着柳慕白,而柳慕白對自己冷淡的原因,就是不想再招來肖康的嫉妒。
可是她心中也有自己的委屈,身陷殺陣之中,身為領隊,身邊每一份助力都非常重要。
在這種特殊時期,她心有難處,卻無處可述,只能在人前展現自己強硬的一面,可再如何強硬,她的心究竟還是一顆女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