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斬殺念師
柳慕白身軀一動,帶起點點煙塵,地面上彷彿有狂風拂過,飄忽間便到那棵大樹之下,到達枯瘦老人的面前。
拳頭猛地緊握,靈力翻湧,彷彿一座小山直接壓向枯瘦老人乾瘦的胸膛,猶如猛虎下山之勢。
枯瘦老人不為所動,他輕喝一聲,雙手在胸前做個交叉摺疊,做了個手印,乾瘦的指掌就在柳慕白的面前印了過去。
在當手掌印出來后,一塊神念匯成的圓盾擋在枯瘦老人的面前,這塊圓盾在在陽光的照耀下翻出白色的光澤,儼然就是神念技法。
拳勁與神念圓盾相撞,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威猛的拳勁不停地在老人的面前颳起衝擊波,但卻沒有辦法擊上去,被這圓盾阻攔,柳慕白的手臂的動作也變得極為的緩慢。
神念防禦技法強悍如斯,柳慕白三層的實力竟然無法撼動分毫。
‘一氣化三清’運轉起來,黑色的靈力暴體而出,直接衝擊着圓盾的表面。在這黑色的靈力的衝擊下,那塊神念圓盾終於還是緩緩倒退。
枯瘦老人臉上終於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一招手,兩柄碎雲梭立刻放棄了與白羽的糾纏,直接朝着柳慕白的後背刺了過來。
神念湧出,在體表覆蓋上了薄薄一層,柳慕白身上那件已經有些破碎的衣袍忽然變得極為堅硬。
噌地一聲,那飛來的短梭被堅硬的衣衫一擋,發出了一記極為尖銳的聲響,然後半分短梭的尖角輕輕插入柳慕白的后肩中去,一道紅色的流從他的後背流出,染紅了半寸衣衫。
柳慕白與枯瘦老人的情況極為特殊,柳慕白的拳勁直指枯瘦老人的胸膛,但卻被老人神念圓盾給阻擋在體外。墨色的短梭已經刺進柳慕白的後背,但也被他的神念擋住。
老人的臉色非常難看,連續操控四把短梭,再加上一個神念圓盾,縱使他神念極強,此時也感到心神交瘁。
柳慕白的後背已經開始淌下血水,他的下頜抖動不停,顯得極為痛苦。
枯瘦老者的注意全都到奔襲而來的柳慕白身上,他沒有注意到,原本對抗藍衫文士的短梭,因為他注意力和神念的改變,此時已經被那三支白羽擊飛。
一道白光閃過,一支白色的羽毛突然出現在枯瘦老人的視線里,然後直直插在那道神念圓盾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神念圓盾,被這白色羽毛插中,頓時化着道道漣漪破碎開來。
神念圓盾被擊潰,一抹鮮血從枯瘦老人的嘴角流出。強大的神念反噬,讓他的識海受到了創傷。
受到反噬,神念的消耗也終於到了盡頭,枯瘦老人根本沒有再次反手的能力,眼睜睜看着柳慕白的拳頭一寸一寸靠近,卻無法做出任何舉動阻止對方。
柳慕白的拳頭猛地一下擊在枯瘦老人的胸膛上。
狂獵的勁風從枯瘦老人的胸膛噴射而出,隨着骨骼喀地一聲悶響,枯瘦老人猶如枯木般的胸膛里的骨骼,頓時被柳慕白這猛烈地一拳轟塌下去,而他的後背立刻凸起一塊。
枯瘦老人看着自己漸漸凹陷下去的胸膛,一口血沫噴出,點點殷紅將袍子點紅。
他雙眼費力地抬起,視線轉移到山林某處,眼中帶着幾分疑惑,彷彿有無盡的問題要問,卻沒辦法問出口。
一道清風拂來,他的眼中終究還是露出幾分不甘絕望,頭顱猛地猶如枯木倒塌,沒了生機。
強行催動識海中的神念,對柳慕白的心神損害極為巨大。精神放鬆,識海之中彷彿被滔天巨浪拍打,他的精神和身體變得極為虛弱。
眼皮不斷往下垂,眼睛中彷彿看到了光和影的重合,黑色和灰色的色調不斷籠罩着他的眼睛,一股極大的疲倦感不斷向他襲來。
好在大局已定,光頭壯漢和枯瘦的念師已經被殺死。
就在柳慕白神情恍惚間,一隻手悄悄搭上了他的肩頭,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忽然,一股劇痛從後背傳來,柳慕白不由地大喊出出來,原本恍惚的神經也因為這劇痛而變得緊繃起來,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他的身子也因為這劇痛而變得輕微顫抖起來,一口氣剛松出來,柳慕白就感覺到抓在他肩頭上的手掌再次一緊,然後又是一股劇痛從他的後背傳來。
“不要緊的,只是皮外傷,敷上靈藥兩天就好了。之所以如此疼痛是因為這碎雲梭血槽兩邊鋒利的刀刃上,被人設計出點點鋸齒。”
“因此在拔出來的時候,鋸齒拉過皮膚表面,產生了劇痛感,這也是這兇器的特點之一。”
青年文士的聲音悠悠傳來,彷彿對此非常了解。
聽到這些話,柳慕白憤恨說道:“你都知道它的刃上佈滿鋸齒,為什麼你拔的時候不說一聲?即使不說,為什麼你不懂輕一點?”
聽到柳慕白的話,青年文士燦燦一笑,說道:“我也沒有試過,都是書上介紹,所以想試一下。”
柳慕白:“……”
靈液覆蓋到傷口之上,一道清涼之意傳來,柳慕白只感覺渾身舒坦,彷彿夏日的冰泉。
“這靈藥效果真是極強,我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半分疼痛之感。”敷上靈藥半個小時之後,柳慕白看着坐在自己身邊調息的青衫文士說道。
“這是二品靈藥,是我途經赤楓城時,特意找到‘小神醫’配置的。原本以為沒什麼用,沒想到現在就用在你身上。”將氣息調整一遍,青衫文士淡然說道。
“你的識海太弱,強行使用神念,你的識海已經損傷了,你知道嗎?”青年文士突然轉過頭對着柳慕白說道,臉色極為沉重。
聽見青年文士如此說道,柳慕白久久沒有答話。
青年文士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再使用神念,一旦神念消耗過度,很容易造成神念反噬。輕者神志不清,神識混亂,腦袋劇痛難當……”
“重者會危及性命,識海爆炸而亡。”沒等青年文士說完,柳慕白轉過頭,看着臉色有些沉重的青年文士插話道。
不顧青年文士驚訝的表情,柳慕白站起身子,走到枯瘦念師面前,蹲下身子,伸手在枯瘦念師身上一陣摸索。
“找到了,”柳慕白的臉上露出一陣喜意,“儲物袋,果然和我料想的沒錯,這個念師身上真的有儲物袋。”
將枯瘦念師的儲物袋拿出,柳慕白將散落在地的四柄短梭收好,連同自己的身上的一同放到儲物袋中去。
“你不要那樣看着我,這些東西沒有你的份。你應該知道,如果今天沒有我,你斷不可能留下性命。”看着正盯住自己的青年文士,柳慕白將那儲物袋掛在自己腰間,滿不在乎地對着那青年文士說。
“真是夠窮的,竟然連一個儲物袋都沒有。”將光頭壯漢衣衫中的物品都收入儲物袋中,柳慕提起白色骨劍,神情有些憤恨地說道,表情有些不滿。
“那你也應該知道,最後如果沒有我,你絕對不可能那麼輕鬆將那老頭幹掉。而且我要是想搶,以你的實力也打不過我。”看着正在光頭大漢身上摸索着的柳慕白,青年文士出口反擊。
“我有神念。”柳慕白淡淡說道。
“我的神念比你還強。”一直被柳慕白話語壓制的青年文士,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我的識海會爆炸,你來搶試試。我抱住你,把你一塊炸了。”柳慕白斜眼看着青年文士認真說道,語氣依然那麼平淡從容。
看着柳慕白無比認真的眼睛,聽着那道波瀾不驚的話語,青年文士臉上一僵,不禁搖頭憤懣地說道:“你撿的那些垃圾,送給我都不要。也就只有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急着去找這些垃圾。”
“嘭……”聽見青年文士的調侃,柳慕白嘴上發出一個爆炸的發音,倒也不生氣。他的身份在沒到京都之前,是不能輕易暴露,表現得越低調,越被人看輕,越安全。
共同經歷了一場惡戰,彼此之間都互相幫助過,雖不認識,但是柳慕白和青年文士之間卻比陌生人還要熟絡。生死之間,彼此之間都有些認同和欽佩。
有清風拂過,樹林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原本還在鬥嘴的兩人,不禁側目回頭,神情也猛地緊繃。
只見一個戴着黑色狼頭面具,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從林中的大樹后緩緩走出,彷彿在逛花園一般。
他背後斜背着一個裝滿羽箭的箭囊,手上提着一把長弓。
黑袍踏着沉穩的步子走出樹林,面對着柳慕白二人,他的眼睛掃過光頭壯漢的屍體,拂過那棵大樹,最後定格在柳慕白的身上。
面具男子目光平緩柔和,但那微微抖動的衣袍,還是暴露了他憤恨的事實。
看着柳慕白手上提着那把白骨劍,面具男子寒聲說道:“一步錯,步步錯。如若我當初在東林營地里對你下死手,今日的奇襲也不會造成這種結果,他們倆也不會死得如此不甘。”
略一沉默,他繼續說道:“誰能想到,我當初隨意放生的一條小雜魚,竟然連續兩次打亂我的計劃,還殺了我身邊兩員大將。更讓人沒想到的是,你不但是一名修士,還是一名念師。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不管你是什麼人,成為我的阻礙,你都要死。”面具男子話鋒猛地一轉,殺機浮現。
言罷,面具男子雙腳一前一後重重踏入枯葉之間,迅速從身後取出兩支羽箭,手中的長弓舉起,立刻瞄準了柳慕白二人。
面具男子右臂用力,靈力翻湧而出,長弓被拉成一道滿月,強大的氣勁讓長弓的弓弦發出一陣嗡鳴。
張弓搭箭只在一瞬之間,厲聲傳出,兩支羽箭化成兩道白芒,猶如閃電般呼嘯着朝前方疾馳而去,氣流捲起沉積多年的枯葉,一時間,枯葉滿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