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劍與短梭的碰撞
柳慕白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品格高尚的人,但也不是一個臨陣退縮的人,更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不管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
他從不崇尚世間的道德標準,但心中卻一直有自己一套處世準則;有些事情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他就會去做。
即使這件事是非常危險,甚至可能有去無回,他也不會退縮,就像此時此刻他要去殺那個念師一樣。
一路狂奔來,他的斷劍早已沾滿了鮮血,留下的血滴匯成一道長長的紅線。
當那道神念出現的時候,他心中早已有猜測,前方的斥候部隊一定早已遭受不測,但沒想會死得這麼乾淨利落,這麼悄無聲息。
這些斥候倒在血泊之中,脖頸上那道血線還不斷有鮮血流出,他們眼睛睜得老大,一隻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脖頸,臉上滿是不甘的神情。
斥候小隊隊長身體上只剩下一隻手臂,另一隻手臂就掉落在他的面前,而那隻掉落的手上,正抓着一個還來不及釋放的煙火管子。
當柳慕白趕到的時候,那五名軍中劍士皆都悉數倒下,馬賊壯漢緩緩收回自己的拳頭。
“終於來了一個可以好好玩玩的角色。”見到柳慕白現身,那名光頭壯漢舔了舔自己拳頭上的鮮血,顯得有些興奮。
一趕到,柳慕白的眼睛死死盯住一個人,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有些枯瘦的老人。
他此時正盤坐在路旁的大樹之下,看起來很像是一個在路旁休息的鄰家老翁,但在他的身前卻正翻飛着四柄墨色的短梭。
在老人對面就是那名藍衫青年文士,與老人的從容淡定不同,青年文士的模樣有些狼狽。
白色的羽扇一分為三,就像三根漂浮在空中的飛羽,正死命抵擋着對面飛來的四柄短梭。
但是羽扇太少,短梭太多,或者說青年文士的實力比上那名老人終究還是差一籌。
那三根羽扇上的靈光已經有些暗淡,但是那四柄飛梭卻依然還是充滿靈光。以三對四,怎麼樣都會落下一個,此時的青年文士即使怎樣躲避,衣衫上終究還是有血痕出現。
見到這樣子的情形,柳慕白心中明白,只有將那坐在大樹的老人殺掉,才有可能破掉青年文士的危局。
沒有多想,警惕對方一舉一動之下,柳慕白的身形就動了,靈力灌入,尋找最短的衝刺距離,柳慕白手持着斷劍就朝着那坐在樹下的老人沖了過去。
“你的對手是我,他們倆的事,你不要參與。想要過去,那可不行。”
可是他的身子剛一衝出去,那名光頭壯漢就擋在他行進的道路上,靈力涌動,一雙蒲扇大的手掌有黃光冒出。
吸靈境五層。
感受到中年壯漢身上湧出的靈力波動,柳慕白心中就已有了判斷。這壯漢就像一座橫亘在他和那名老者之間的大山,只有將他擊倒,才有可能殺死那名念師。
既然是大山,那就推倒;既然是敵人,那便戰!
見到柳慕白沒有退縮之意,光頭大漢立刻朝他飛奔而來,強烈的靈力波動帶起一陣破風聲。
見到光頭大漢如此強勢,柳慕白身形倒退,藉機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光頭壯漢的境界比他高,一身靈力比他深厚,如果直接正面交鋒,那估計正中光頭大漢的下懷。
可是柳慕白明顯還是低估了光頭大漢的實力,暗黃的靈力從體內噴涌而出,壯漢的身形從地上爆沖而起,速度霎時加快幾分,頃刻間便出現在柳慕白的面前。
一雙大手就像蒲扇一樣向前拍出,狂暴得令人不敢直視的靈力,便毫不留情地對着柳慕白拍了出去。
“流雲掌”
狂暴的靈力帶起勁風,將柳慕白的衣衫震得撕拉作響。
柳慕白站在原地,黑色的眸子露出凝重的神色,見到如此強勢的靈技,他雙腳半蹲,體內的靈力暴涌而出。
晶瑩的靈力在的雙腳間穿梭,就在光頭大漢那一拳來臨之際,他雙腳一震,一股強橫的波動從他的腳底爆發開來,藉助這反震力,他的身子朝後方躍出。
“轟”
緊繃到極致的掌風彷彿要將空氣撕裂,自上而下,直接將原先柳慕白站立的位置轟出了一個大坑,狂暴的靈力以大坑為中心,裹挾起陣陣塵土,猶如沙塵暴向周圍席捲開來。
一出手就是殺招,這光頭大漢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留手。
光頭大漢的眼睛裏露出些許驚訝,在他看來百分百必死的柳慕白,竟然躲得過他最強一掌,這讓他的雙眼不由地微眯起來,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看起來就更小了。
下一刻,光頭大漢的身子再次爆衝過來,雙掌上的靈力涌動得更加濃郁,而後又是一記流雲掌對柳慕白拍出。
見到光頭大漢的來勢,柳慕白心中已有了判斷。斷劍起,靈力出,黑色的靈力涌在斷劍之上,柳慕白手持着斷劍就朝着光頭大漢迎了上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見到柳慕白主動靠上前來,光頭壯漢的臉龐上冷笑浮現。之前那一掌柳慕白向後退去,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此時見到柳慕白不退反進,心中倒有些驚訝。
光頭大漢驚訝歸驚訝,但其手上的靈力卻絲毫未減,見到柳慕白已經進入到自己的攻擊範圍,光頭大漢臉上的冷笑更甚幾分,他可不相信他的攻擊僅憑一把破劍就可以抵擋得住。
泛着凌厲勁風的大掌在柳慕白的眼中逐漸放大,下一瞬,一股神念衝擊波從柳慕白的識海而出,狠狠拍向光頭大漢的腦袋。
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擊中,光頭大漢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根巨木擊中,腦子立刻有些發矇,身子變得有些停滯,靈力停頓,那向前拍出的手掌頓時就變了形,凌厲的勁風頓時大減,
趁着光頭大漢腳步混亂之際,柳慕白立刻側步躲開了大漢的正面攻擊。一道黑芒如黑霧般直接從斷劍上飛出,直接擊潰過那撲面而的掌風,深深地印在光頭大漢的身上。
雖然流雲掌上的靈力大減,但是上面的勁風卻依然強橫,被勁風波及,柳慕白的身子就被擊飛出去。
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出現在光頭大漢的胸口,在那傷口周圍,道道黑霧凝聚在他的傷口,一時還未消去,正燒灼大漢的血肉。
剎那間,撕心裂肺的劇痛,讓光頭大漢下意識地發出極其慘烈的慘叫。看着出現在自己身上的劍痕,光頭大漢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地神色。
他渾身顫抖,看向柳慕白的目光帶着無比的憤怒,雙眼中的殺機強烈到了極致。
唰地一聲。
一把白色森然的的白骨劍出現在光頭大漢的手上,骨劍通體潔白,在陽光下散發出道道磷光,拿着長劍的光頭大漢此時就像一個光頭的屠夫。
“老子撕了你!”光頭大漢雙眼紅漲,胸口的劇痛讓他有些發狂,此刻大吼一聲,靈力波涌而出,手持着白骨劍就朝着柳慕白沖了上去。
見到光頭大漢拿出的白骨劍,柳慕白心中一驚,修行者與世俗的武者不同,修行者的專屬武器一般都是靈器,可以溝通天地靈氣,將修行者的實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即使是世間削鐵如泥的寶刀,碰到最低等級的靈器,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此時光頭大漢手中持着的分明就是一把靈器。
殘暴的氣息從光頭大漢的身上升起,噴涌而出的靈力猶如白色的火焰將白骨劍包裹住,帶出一股可怕的靈壓。
光頭大漢的雙手快速翻飛,揮舞着的白骨劍在柳慕白的身邊劃出了道道白光,白光成線,在柳慕白的身邊形成一道約兩丈大小的白色的牢籠,將柳慕白緊緊困在其中。
光頭大漢並沒有修鍊過與劍相關的靈訣,所以光頭大漢只是做出了最基本的砍劈動作,但是這最簡單的動作所爆發的威力卻讓柳慕白感到極為沉重。
兩道強橫的靈力不斷地碰撞、斬殺,將兩人身邊的空氣割裂開來,發出一道道刺耳的破空響聲,帶起片片黃沙。
被白骨劍劃出的白光籠罩,柳慕白憑藉自身的經驗四處騰挪閃躲,但很快,他身上就出現了十幾道細小的傷痕,有涓涓血流從傷口流出,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衫。
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的交手,柳慕白就陷入了險境。
他身上的傷口並不深,只是剛剛劃破皮膚,血流的也不多,只是剛好染紅衣衫,但是他的體力卻在急劇消耗,光頭大漢的每一次攻擊,柳慕白都要花上成倍的氣力去閃躲去抵抗。
“你再硬氣呀!來砍我呀,來劈我呀!”見到柳慕白受了傷,光頭大漢臉上露出嗜血的快感。
他嗜血的雙眼有些發紅,身子高高躍起,長劍高舉在頭上,對着柳慕白重重斬了下去。
強烈的神念再次蔓延出來,凝聚成一道尖銳的無形的針,穿過光頭大漢的腦袋,刺在了光頭大漢的識海之中。
“啊……”一聲悲壯的慘叫從光頭大漢的口中吼出。
那中年大漢跌落在地,抱着腦袋在地面上打滾,神情有些瘋狂又有些痛苦。
大口大口的粗氣從柳慕白的口中吐出,直接用神念攻擊人的識海,需要具備極強的神念,強行使用這記精神攻擊法,柳慕白識海中的神念瞬間就被掏空。
神念消耗一空讓他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但是他顧不了這麼多。強忍着腦子傳來的脹痛,柳慕白提着手中的斷劍,朝着正在地面上打滾的光頭大漢就沖了上去。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可是他的身自剛一衝出去,一道破空聲就在他耳邊響起。
他身子瞬間急停,腦袋一偏,手上的斷劍立刻架在面前。
一柄墨色的短梭急速飛來,噌地一聲滑過斷劍的表面,頃刻間,斷劍被碎成幾段,掉落在地。
斷劍的出現並沒有對短梭造成阻礙,它滑過柳慕白的肩頭,將上面的衣服劃出一條整齊的裂痕,差一點就切進肉里。
柳慕白的身形猛地倒退,放棄了手刃光頭大漢的最佳機會。
因為他發現那柄短梭在空中翻轉之後,再次朝着自己爆衝過來。墨色的短梭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一條黑色的線,好似死神的催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