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陣、法、武

強烈的殺氣，從怪人身上散出來，籠罩在舒默身上。舒默的心臟，就像被一把冰冷的匕刺了一下，渾身打個冷戰，冷汗從額頭滲出來。

舒默緩緩回頭，面對這個可怕的敵人。他現這個怪人的身上不但殺氣濃烈，還帶着一股來自地獄般的死亡氣息。這氣息猶如實質，使得空氣變得粘稠、沉重，壓抑得讓人地喘不過氣來。他周圍的小草，瞬間失去活力，軟綿綿地倒在水裏，彷彿被抽空了生命一般。

舒默甚至產生了錯覺，那個怪人周圍的光線似乎扭曲了一下，被吸進他裹滿綁帶的身體。

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舒默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黑暗如此逼近，死亡是如此地真實。

怪人包裹着綁帶的拳頭，在舒默眼中不斷放大，狠狠落下來。舒默被怪人氣勢所懾，站在原地沒有反應，被一拳打倒在地，摔出三四米遠。舒默甩甩暈的腦袋，吐了一口血沫，從地上站起來。

怪人那一拳，將他內心的膽怯轟散，激出他戰鬥的勇氣和熱情。汐月坐在地上，痛苦地捧着胸口。她秀眉微蹙，滿臉關心之色，道：“哥哥，你沒事吧？”

舒默沖她揚眉一笑：“我會保護你的。”

怪人喉嚨出梟鳥般的怪笑，仰天大笑道：“保護她？就憑你？”

舒默的眼神變得凌厲，不聲不響地從錦囊中掏出一副黑色皮手套，戴在手上。這雙手套只有半截，十根手指頭裸露在空氣中。真氣從指尖流出，按照風系法術的軌道運行，漸漸形成兩枚風刃。

這兩枚風刃依附在舒默的手掌上，切割着空氣，出刺耳的尖叫聲。

這又是舒默的獨創，將法術和武術結合，創造出一套新的戰鬥技巧。一般來說，法術的驅動，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人在施法的時候，是不可能做劇烈運動的。舒默雖然靈感極高，也做不到。但是他精通陣法之道，另闢蹊徑，找到了將法術和武術結合的門路。

他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是一隻修鍊了兩百多年的妖獸的皮革煉製而成。舒默在兩隻手套上面，佈置下了極為精妙的風系陣法。這個陣法雖然品階很低，但被舒默改造后，極為複雜。現在，舒默只需將真氣輸入其中，稍加引導，法術就會自動生成。

不用花費精力凝聚法術，舒默自然可以把精力放在武術攻擊上。

手套護腕位置，各裝了幾顆鳥蛋大小的高階靈石。有了這些靈石的補充，舒默法術的威力被提高了不止一倍。

烏龜小毛被封印后，紫靈仙子第一時間開啟了小毛的透視技能。小毛的目光穿過北斗困獸陣，把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傳到紫靈仙子的神識之中。紫靈仙子專精陣法，陣法造詣頗為高。她一眼就看出了舒默的攻擊方式，不禁對舒默的想像力和創造力嘆為觀止。

把法術和武術結合使用，這個課題，是蜀山近百年來積極探討的。雖然取得了部分成果，但還不太理想，不能用於實戰。眼見舒默居然打算用這種方式進行戰鬥，紫靈仙子放棄了阻止綁帶怪人的想法。

她在心裏道：“舒默，讓我看看，你將法術和武術結合到了哪一步。看看你是否能帶給我更多驚奇！”

舒默的三大絕招，便是陣法、風系法術，以及勤加練習的一套“驚龍掌”。面對綁帶怪人這個強敵，舒默將這三大絕招同時施展了出來，融合成為陣、法、武結合的特技。

與此同時，舒默開啟了眉心魂海中的靈魂電腦，將戰場環境、已知的敵人資料輸入電腦，開始緊張地運算。

綁帶怪人凌空騰躍，翻身躍起十多米高。身在半空，雙腿連彈，一顆巨大的火球冒着煙，在他腳底浮現。綁帶怪人長聲怪笑，腳踏風火，對着舒默當頭砸下。

紫靈仙子暗自吃驚：“這個怪人不用作法，光靠雙腿的摩擦，便可以出火球！難道他是天生的火系體質？”

舒默也吃了一驚，施展出“驚龍掌”中的“游龍步法”。他腳踏連環，長袖揮灑，宛如一道驚鴻從旁邊掠過，避開綁帶怪人凌空一擊。

綁帶怪人的火焰腳砸在草地上，生巨大的爆炸。泥漿四濺，淺水被火焰蒸，變成迷濛的蒸汽，瀰漫在周圍。

舒默將綁帶怪人的攻擊線路，以及自身的武功修為，全部輸入電腦中進行分析總結。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電腦計算出綁帶怪人可能存在的位置，並提供了好幾種攻擊方式。

舒默來不及權衡，挑選了最為直接、快的攻擊方式，動攻擊。

舒默當機立斷，立刻施展出“游龍步法”中的“游龍戲鳳”，輕身掠入蒸汽之中。接着他雙掌放在胸前，猛然推出，一招“驚龍出水”，結結實實印在綁帶怪人的胸膛上。

舒默大喜，集結體內全部真氣，瞬間爆。他體內的真氣頓時像滾龍河的怒濤一般，洶湧而出。雙掌風刃的旋轉度達到了極限，出灼熱的白光。風刃切割着空氣，出刺耳的尖叫。

“撕拉”一聲輕響，狂暴的風刃陡然爆，強烈的暴風將空中瀰漫的蒸汽突然吹散。四周的景物清晰起來，只見舒默雙掌平推，手掌上風刃餘波飄散。在距離他雙掌二十厘米處，綁帶怪人的胸膛被絞得粉碎。綁帶怪人的身體，從胸膛斷裂開來，變成兩截，摔落在草地上。

舒默一擊得手，心裏非但沒有狂喜，反而湧起及其不安的感覺。

汐月驚呼道：“小心！”

被舒默斬成兩截的綁帶怪人，突然燃燒起來，變成一團火焰消失得無影無蹤。

“火系的替身術？”舒默大驚失色。

綁帶怪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右手燃燒着熊熊的火焰，對準他的脖子斬了下去。這一下要是被砍中，舒默非得人頭落地不可。

關鍵時刻，舒默再次施展“游龍步法”中的“驚龍潛游”，身子一矮，從綁帶怪人的腋下鑽了過去。他腳步一滑，反而滑到綁帶怪人背後，真氣重新注入手套，兩道帶着風刃的手掌，拍向綁帶怪人後背。

綁帶怪人反應極快，右手斬刀立刻變招，單手按在地上。他雙腿高高揚起，彷彿兩條長鞭，狠狠甩在舒默的肩膀上。

舒默只來得及雙手交叉擋了一下，被怪人這招鞭腿踢出五六米遠。舒默手腕中招的地方，青煙裊裊，竟似被灼傷了一般。舒默心中暗驚：“他的體溫怎麼這麼高？”

怪人身上的綁帶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十分耐火。他多次使用火系法術，身上的綁帶都沒有燃燒起來。

頃刻間的交手，兩人了解了彼此的實力。他們並不急着動進攻，反而站在原地，警惕地盯着對方，尋找破綻。

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讓汐月的芳心懸在半空，無時不刻為舒默擔心。可恨她的胸口突然又悶又疼，讓她提不起真氣。她幾次想提劍站起來幫助舒默，卻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綁帶怪人忽然冷哼道：“出雲山莊的‘驚龍掌’也不過如此。”

舒默道：“閣下是誰？為什麼殺我？”

綁帶怪人冷笑道：“為什麼？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許多事情就那樣生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想知道答案，就必須自己去尋找。別人的答案，永遠幫不了你！”

“誰派你來的？”

“人可以指揮別人嗎？我們都不過是命運手中的玩物罷了。你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其實你的一切，都在命運的掌控之中。愚蠢的人啊，為什麼總是這麼自大？”怪人仰天大笑，彷彿在和天空交談。

舒默眉頭擰在一起，看樣子這怪人的精神有些問題。他沉浸在自己的會話系統里，毫不關心別人說了什麼，只是任性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怪人怪笑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這些的。”他雙腿火焰激射，身體像燃燒的炮彈一般，飛向舒默。

舒默平心靜氣，豎起雙掌，擺出防禦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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