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汐月的哥哥

怪人嘴角露出一抹譏笑，攻擊度陡然增加了一倍。怪人化作一道殘影，衝到舒默面前。舒默雙眼一花，大驚失色，憑着本能推出一掌。

實力相差太大，舒默的手掌擊在空處。綁帶怪人左腳踢他膝蓋，右手抓住他的後腦勺，上下同時力。舒默身體失去平衡，被綁帶怪人狠狠按在草地上。

舒默的臉將草地砸出一個大坑，泥水濺了滿身。他雙手撐住地面，掙扎着想爬起來。綁帶怪人桀桀怪笑，一腳踏在他的背上。舒默痛呼一聲，張嘴噴出一口血箭。

原來綁帶怪人從一開始就隱藏了實力，他就像貓兒捕鼠一般，將老鼠戲耍夠了，才會一口吞下。舒默就是那隻被他戲耍的老鼠，現在他玩夠了。他提起右手對準舒默的背心，手刀上燃燒起熊熊烈焰。他打算用一招“火焰刀”結果舒默的性命，捏碎他的心臟。

舒默被怪人踩在腳下，動彈不得。他不禁心中苦笑：“難道我今天要死在這裏？”

紫陽幻陣外的紫靈仙子，見舒默陡然遇險，大吃一驚。她連忙雙手變幻，接連結出幾個手印，要用通靈術，協助烏龜小毛突破封印。舒默表現出來的陣法造詣，讓她頗為動心，她要不惜代價救出舒默。紫靈仙子知道時間緊迫，全力施為。

眼見怪人的火焰刀即將落下，一柄明晃晃的劍，突然從他胸口穿透出來。

冰冷的劍尖上，滴下鮮紅的血。

這次不再是替身術，而是怪人的本體被一劍刺穿了。

紫靈仙子詫異地停下了施法。

怪人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到汐月右手持劍，左手捧着胸口。胸口的疼痛，把她折磨得香汗淋漓，渾身顫抖。這及其普通的一劍，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怪人那雙融化金屬般的眼睛，充滿了震驚、不信，以及近似瘋狂的憤怒。

他反手一掌，扇在汐月的臉上。汐月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丟了手中的劍。怪人轉過身來，將胸口的長劍逼出。一股鮮血噴濺而出，將他的青色長袍染成了紅色。

怪人緩緩向汐月靠近，每走一步，胸口的血便湧出一股。鮮血順着他的長袍流到腳上，一步一個血腳印。

他猙獰地瞪着汐月，嘴部綁帶裂開，噴出灼熱的青煙。他呼吸粗重，可見他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

汐月坐在地上，驚恐地看着他，往後挪動身體。

舒默突然出現，攔住怪人，用身體掩護汐月。舒默此刻渾身泥水，狼狽不堪，背上還有一個泥水腳印。但汐月看在眼裏，卻覺得他的背影，竟是如此的熟悉、如此偉岸。汐月紅唇微啟，輕聲道：“哥……”

一聲呼喚，汐月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怪人停下了腳步，眼中的憤怒漸漸消退。他冷冷盯着舒默，那雙赤色眼眸中的火焰，變得冰冷，像刀一樣鋒利。

舒默支撐着重傷的身體，吃力地站在怪人面前。他勇敢地和怪人對視，神情堅毅。他的眼睛彷彿在告訴怪人：“想動汐月，先踏過我的屍體！”

怪人面目猙獰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金屬般刺耳的聲音，此刻顯得極為沉悶、壓抑。

汐月在舒默身後高聲道：“不要殺我哥！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你恨我？”怪人彷彿聽到世界上最為好笑的笑話，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從他的笑聲中，聽不出一點笑意，竟似乎蘊含著無盡的痛苦和悲涼。

一道白芒從他脖子上劃過，他的腦袋突然和身體分開，從脖子上掉了下來。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花江月已經悄悄地回來了。她隱身在暗處，悄悄靠近怪人。等到怪人失神大笑，她毫不猶豫的用匕割下了怪人的腦袋。

怪人倒在草地上，整個身體突然化作一團火焰，燃燒起來。火光中傳來怪人的笑聲：“舒默，我們還會再見的。在此之前，想想你的父母……”片刻之後，火焰漸漸熄滅，怪人的聲音也消失了，草地上只留下一片灰燼。

舒默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花江月見除掉了怪人，解除了隱身，扶起汐月，關切道：“小姐，你怎麼樣了？”

汐月秀眉微蹙，捂着胸口道：“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裏突然疼起來。現在好些了，你快去看看舒公子，看他受傷沒有。”

怪人死了，壓力消失。舒默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調整呼吸，輕笑道：“我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

花江月看到汐月的臉被怪人扇得腫了起來，不禁惱怒道：“臭小子，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我才離開這麼一會兒，你就讓我家汐月受傷了！叫我以後怎麼相信你？”

舒默苦笑，他也沒想到那怪人的實力如此強悍。汐月替舒默辯解道：“花姐姐不要怪他，你應該也看到了，舒公子已經儘力了。剛才要不是他拚命擋在我身前，我早就被那怪人殺死了。”

花江月哼了一聲，扶起汐月。汐月摸了摸胸脯，不解道：“真奇怪，胸口疼突然又好了。”

花江月道：“這胸口疼的毛病可大可小，等上了蜀山，我們找個大夫看看。”

汐月點點頭，走到舒默身前，拉起他的手說道：“哥，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汐月說得很溫柔，但任誰都可以看出，她不是隨便說說，而是許下一個沉重的承諾。

舒默抬起手，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笑道：“傻丫頭。”

空氣中瀰漫著溫暖的氣息，花江月撇撇嘴，說道：“舒家小子，我剛才在前面逛了一大圈，沒有現出口。你有什麼現沒有？”

舒默笑了笑，指着封印烏龜小毛的巨石說：“那就是出口。”

“那是什麼？”花江月這才現不遠處的北斗困獸陣。

舒默解釋道：“這個紫陽幻陣的陣眼，就在那隻烏龜的背上。只要打敗這隻烏龜，它就會送我們出去。”

“烏龜？什麼烏龜？”花江月來晚了，沒有看到烏龜小毛。

她話音剛落，北斗困獸陣出耀眼的白光。那些巨大的石柱，紛紛破裂。烏龜小毛在紫靈仙子的幫助下，破陣而出。它後腿支撐身體，直立起來。兩隻前爪揮舞，擺出一個酷酷的姿勢，閃亮登場。

舒默從地上撿起那三十六枚雞蛋大小的靈石，這些靈石的靈氣消耗了大半，表面失去了光華。這些靈石不是消耗品，可以多次使用。把它們回收之後，放置在“聚靈陣”中一個月，便可重新充滿靈氣。

紫靈仙子藉助小毛的身體，向舒默笑道：“你是怎麼識破我的陣法的？”

舒默笑道：“從見到那片紫靈草開始，我就在研究這個大陣。紫靈草蘊含的能量極高，按理來說，除非是極寒的地帶，否則不可能自然生長。”

“哦，那它為什麼能在蜀山生長呢？”紫靈仙子笑問。

舒默道：“很簡單，它的能量被消耗了一部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片紫靈草是大陣的能量來源之一。這個大陣最為巧妙的地方，不在於利用紫靈草減少消耗。而是利用紫靈草成熟時噴出的紫色顆粒，建造一片紫霧迷陣，將整個大陣隱藏其中。而紫霧迷陣的陣眼，又設置在大陣之中。兩個陣法互為表裏，唇齒相依，同生同滅。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明知紫霧中有古怪，也不得不進入大陣之中，尋找破解之法。”

“不錯，這個法子不算太難，很多陣法都有副陣遮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是怎麼現出口在小毛身上的？”

舒默忽然道：“我想問下，第一個闖出大陣的人，他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