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小人

66.小人

此為防盜章“行,行,你辦事,我跟城隍爺都放心。”

我四叔抬頭看見了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你看看,這丫頭就是這樣,跟小孩兒一樣,看見跟前有人就不敢過來跟我打招呼了。”

“四叔。”我咽下心頭的那口氣,規規矩矩的行禮,不是說我任性嗎?我就規矩給你看。

“嗯。”四叔點了點頭,“這位是許判官。”

“許判官您好。”

“嗯。”許判官點了點頭,“你就是鄭多?你捉捕古曼童的視頻我們都看了,不錯,年輕人,有前途啊!聽你四叔的,好好做事。”

“是,我一定以四叔為榜樣,服從城隍爺跟您的領導,兢兢業業踏踏實實努力工作。”切,不就是表決心嗎?當初干房地產之前我還做過保險呢,晨起勵志喊話羞恥play你們誰經歷過?四叔在我的工作上處處設障,讓我不得不選擇一個又一個門檻低的工作來養自己,到最後竟然積攢出了這麼多寶貴的財富,是我想像不到的。

別人在背後貶低你怎麼辦?不要喜怒形與色,更不要轉身走開,要表現出你的風度跟教養,展現出你禮貌懂事的一面,在那人的心裏埋下一顆“這人不像旁人說的那樣”的種子,以便這顆種子在以後的日子裏有機會長成參天大樹。

果然,天下的領導都吃這套,許判官被我說得各種開心,“好,好!有前途!有前途啊!老四,我還有個會要開……”

“您忙!您忙去吧。”四叔躬送判官,我也跟着躬送。

四叔見他走遠了,直起腰來看着我,“沒想到你還有點靈氣兒。”

“都是四叔您教育的好。”如果不是四叔,我可能真就找個安穩工作,兩點一線一宅到底,不是自閉勝似自閉了。

“我還有事,以後會再聯絡你的,多多,不管你怎麼想四叔,你都要記着,鄭家只剩咱們兩個了,四叔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的。你不要偏聽偏信你奶奶的話,你奶奶落後於時代了,她並不知道這個時代變幻得有多快,她給你指的不一定是陽關大道,也不是咱們鄭家的傳統。”

“鄭家的傳統?”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四叔說完看了眼一直躲在我身後不說話的皇甫燦,“出門的話還是讓他進束靈罐,外面的陽氣太重了,損傷靈力。”

“四叔,你真的要建城隍廟?”

“當然了,現在陰陽兩界危機重重,城隍廟重建勢在必行。”

“那您忙去吧。”我笑了笑,告辭離開。

我轉身離開,走出大門時我不經意的轉身,看見四叔站在原地一臉複雜地看着我,在那一瞬間我覺得四叔好像真的關心我……

黃書郎依舊站在那裏,這次他嘴裏咬着的是香蕉,看見我來了,把吃到一半的香蕉塞到嘴裏,隨手把香蕉皮向後一扔,正中不遠處的垃圾筒。

“哪兒來的香蕉?”

“路過的美女給的。”他左手□□兜里右手毫不在意地隨手接過我手裏的束靈罐,“皇甫燦還挺沉的。”

“你猜今天跟我面談的人是誰?”

“張強?再不然就是你四叔。”他嚼了嚼,飛快地把香蕉咽了下去,色氣地舔了舔沾了香蕉汁的手指。

我被他的纖長的手指跟粉紅色的舌頭吸引了注意力,半晌才想到回答問題,“你怎麼知道是張強的?”

“看出來的。”黃書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失神,他正在和街邊蹲在長椅上理毛的黃花狸貓互相怒瞪。

“皇甫燦說張強最少也有六十歲了。”

“六十?”黃書郎挑了挑眉,“那老頭一百多歲了。”

“你叫人家老頭你多大啊?”

“我?我才一百零二歲,小着呢。”他哼了哼,得意地說道。

“一百零二歲化形……是天才還是一般啊?”

“當然天才了。”他揚起下巴,要是他尾巴還在的話,肯定得意地翹得老高搖個不停。

“張強是人嗎?”

“勉強算是吧。”

“城隍的人不知道?”

“城隍的人知道個屁啊,連城隍都不在好多年了……”

“啊?”

“我是說真城隍,不是他們選出來的那個假的,現在主事的是許判官。”

“可是許判官說在開會……張強也說上面的決定……”

“約了打麻將還差不多……城隍是屬於道教體系的,現代人無神論佔了大半,有信仰的信基督、天主、□□各大教派的佔了一半,佛教再搶走幾大杯羹,道教勢微,受盡打擊,過去統攬信徒的法子十有**被打成了封建迷信,世人的那點香火願力,頂天了支撐着天庭不倒,哪有餘力多管閑事,原來還有化形渡劫升天的大餅能壓制住各路人間‘仙家’,現在建國后不準成精,把數量最多的小輩人上升渠道給封閉了,內憂外患之下,城隍就是個幌子。”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註冊。”

“幌子也要有,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通,明白?”

“張強說城隍只關心城隍廟重建……”

“當然了,有了城隍廟,才有香火願力,城隍才不會苟延殘喘甚至無力自保,你們人啊,總喜歡編出一個又一個高於自己的傳說故事,卻不知道一切眾神,都是仰仗人類的香火願力生存的。”

“香火願力?連西方神也是嗎?”

“香火願力只是一個說法,古往今來都是如此,有了廟宇(教堂),有了信眾,才可稱為神,才有所謂神力。”

“你們呢?”

“我們?我們不過是百萬之中才有一個有些靈氣,能夠吸收些天地靈氣,修練自身……耗費百年數百年修練出一個人身……積攢功德以圖法力增長……而你們人天生就是人身,多數空耗靈氣虛渡光陰。”

再說下去,就成人類討伐大會了,我摸摸鼻子轉移話題,“這次擴編的事你怎麼看?”

“早該擴編了,原來的註冊制太僵化了。”

“那些新進來的人……”

“我跟你這麼說吧,人類乃萬物之靈長,本就有溝通天地的能力,更有五感發達的人,就算是千分之一的人攜帶異能,按照省城的人口計算,共有多少人有異能?”

“省城是千萬級別的城市……”也就是說至少萬人,“可是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人真有異能呢?”

“你以為異能是X戰警裏面那種驚天動地移山填海的嗎?其實人類的異能主要是五感(聽覺、視覺、味覺、觸覺、嗅覺)+第六感。”

他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五感發達的人確實時常見著報端,也時常聽說有人依靠這些異能成就一番事業,“第六感……”

“比如預見能力,你有沒有聽人說過似曾相識?就是說某某人在某個時刻忽然感覺自己經歷過這個時刻。”

“有。”

“實際上這就是預見能力,只不過平常的預見能力並不受控制,比如一個人非常想要中彩票,很想預見到中獎號碼,他也確實有預見能力,但是他只預見到了某天他在彩站一邊抽煙一邊跟人聊天,跟他聊天的人說了一句特別的話。在某一天,他像平常一樣在彩站跟人抽煙聊天的時候聊天的說出了那句話,他就會覺得這個場景怎麼像是經歷過……但是他怎麼樣也無法預見到彩票號碼或者是預見到了,也記不住,還有一些人在危險到來之前,會非常的不舒服……”

是的,每次空難啊,船難啊,恐襲啊,總會聽到這樣的故事,某某人上飛機(上船)前覺得要出事,非常心煩並沒有上機(上船),躲過了劫難……

“再比如說各種無害的見鬼事件,拋開為了引人注意撒謊,有些人是真的看見了,只不過這種現象很偶然罷了。”黃書郎繼續說道,“第六感發達還會隨着年齡的增長漸漸消褪,這也是為什麼你們人會說小孩子眼睛乾淨的原因。”

“我又是什麼情況呢?”

“你是異能中的異能,要知道有些異能者因為沒有被發現,沒有被訓練,一輩子只是普通人,有些人則因為家傳跟機緣被發現得到了鍛練,你們鄭家就是家傳的,而且每穩定的每一代人中都會有一個人有能力,那些跟你一起註冊的人,他們都是感應到了城隍的召喚,尋找到了城隍廟,也是異能者中的異能,搞不好也經過過粗淺的訓練,只不過沒人系統訓練過他們罷了,要是把這股力量運用得當,控制局面不一定,維持表面和諧還是可能的。”

“所以……你們黃仙……能感應到異能……”

“是的,我們只不過增強和放大了你們本身的能力,那些沒有異能的人,我們是不會找的。”黃書郎說完,深深吸了口氣,“紅腸出爐了太香了……”

我還能怎麼辦?去買吧……黃書郎就是個肉食動物大胃王,肉,肉,肉……在他眼裏除了肉和極少數的幾樣水果零食之外,別的都不算食物。

我卻甘之如飴受他驅使,我排隊的時候轉頭看着站在人群之外雙手插在兜里眼睛放光盯着在天上自由飛翔的廣鴿的他,就算明知道他想的是要不要抓一個找個沒人的地方吃了,或者半夜來端了這群鴿子的窩,在不知何處傳來的風琴聲中我仍忍不住把這一場景浪漫化。

我的世界如此的貧乏窄小,在奶奶去世之後,世上再沒有關心愛我,值得我依靠給我安全感的存在,黃書郎是除了奶奶之外,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安心的存在。我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羈絆深刻,是要糾纏永世的緣份,正是因為這樣,我安心地享受着他的陪伴,他不會像奶奶一樣忽然離開,也不會像父母那樣吝於付出感情,卻理所當然的以為我會全心愛他們,視我的一切財產為他們所有。他在意我,在他的眼裏我是特別的,這真太好了。我長長地舒了口氣,陽光在我眼裏再一次明媚了起來。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在他的心裏對黃仙與人之間必然的牽絆有多排斥,他並不像我一樣享受永生永世的陪伴契約,就算他喜歡我,他也同樣愛着自己自由的靈魂,並為他不得不跟人類緊緊聯繫在一起而承受痛苦。

穿條紋襯衫送外賣的小哥把自行車停了下來,跨在車上確認手裏的送貨地址和聯繫電話,老城區正在改造當中,每天都有新的變化,就算是他是在這裏長大的,也經常會搞不清楚路要怎麼走……

他藉著手機上的光線仔細辯認着外賣單上被水浸濕了的地址和聯繫電話,看清楚號碼后,用手機打電話聯繫,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輛車快速的行駛過來……

駕車的是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他一邊開車一邊用手機微信跟同學聊天,沉浸在與久違的高中同窗聚會的喜悅之中,“車?我爸的啊……我爸給我買的新車我放在學校了……”

屏幕一抖,同學發來一張惡搞照片,先是惑人的裸女,你仔細盯着看一會兒,就會變成殭屍……他被嚇了一跳……

嘭……

巨大的撞擊聲和剎車聲響起,他嚇得臉色煞白地停在當場,他哆哆嗦嗦的下車檢查……外賣小哥先是被他撞飛,頭碰到他的車前擋玻璃彈了開去,重重地跌在地上,被路邊拆了一半的舊樓房□□的鋼筋穿胸而過,眼睛睜着,直直地瞪着他,嘴裏不住地往外冒血……沒救了……肯定是沒救了……吐出的血有氣泡……活不了了……不過是一個送外賣的……意外……純粹是意外……可是他喝了酒……雖然沒醉……可他喝了酒……他……他可是X華大學的高材生啊,他的人生還很長……不能毀在送外賣的人手裏啊……

他看了看周圍,沒人……這一片老城區也沒有什麼攝像頭……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上了車……

“車牌!”我緊緊地握住皇甫燦的手,讓他問那天在場路過的“人”

皇甫燦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車牌號。

我發覺皇甫燦的這個秘密是我回看他錄的直播講鬼故事視頻,白衣女的故事太熟悉了……

“鬼”,尤其是在達成“心愿”之前游來盪去的“鬼”簡直太閑了,他們的愛好之一就是八卦,你講你看到的故事,我講我看到的故事,有加工也有誇張的成份,但光怪陸離絕對讓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女版皇甫燦在學了幾本書之後,不知道什麼裝置還是什麼符咒或者就是“鬼”傳“鬼”的聯絡網(她不肯說),搞了個“鬼怪電台”,讓全市的鬼沒事兒都能互相瞎“扯淡”,交換情報,也讓一些年老跟不上形勢的鬼了解了新形勢,新情況,否則他們中的有些還在等着溥儀回來呢。在網上看皇甫燦直播的聽眾不光有人,也有“鬼”。

“電台”不光替皇甫燦提供了無數的故事素材,也成為了這座城市最高效的情報網,比如那天晚上,車禍現場沒有人,但卻有一個常年蹲牆角的老乞丐鬼目擊了一切。

我拿走了寫着車牌號的紙,我不懂黃書郎說的因果報應,前世今生,也不懂什麼欠了一條人命的債無論如何總會還清,既然這件事讓我趕上了,皇甫燦又有這個本事,何償不是上天借我的手去打這個報不平?

我找了個廢手機號,給報道里提到的線索熱線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人,“喂?”

“老朱死了。”

“我……我知道了……”

“撞死你兒子的不是他,車牌號是……”我報上了車牌號。

“你是怎麼知道的?喂?喂?喂?”

我掛斷了手機,把手機卡拿了出來。

三天後

我看着新聞里痛哭流涕的“認罪悔罪”在父母的陪同下“自首”的年輕人,他哭訴着自己是因為天太黑看不清路才撞死了人,事後太害怕了……回到家裏一直心神不寧……偏偏不提自己之前喝了酒……他父母也說雖然只是工薪階層,仍然會盡全力補償受害者家屬……

不管怎麼樣,肇事逃逸的罪名足夠他承擔了,小朱……的靈魂也許會得到真正的安寧。

“噹噹當……”有人敲門,我放下手裏的遙控器去開門打開門之後,外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大紅的喜帖貼在門上。

喜帖?我認識的人不多……隨得禮也不多,更沒人知道我這個地址,是誰?

我揭下喜帖打開一看……鄭天翼先生攜劉玉珍女士邀請您於明日下午三點在XX區民政局觀禮。

咦……四……四叔要結婚?這個劉玉珍是誰啊?喜帖上的地址又怎麼會是民政局啊……這是怎麼回事?

下午三點鐘

我呆愣地坐在車裏看着四叔牽着穿着紅色旗袍的“前朱太太”劉玉珍坐上了他的那輛奔馳車,穿着白色公主裙的朱麗雅笑嘻嘻地往兩人身上揚了彩色的紙屑……

我……自認為早就對人類的所有下限一清二楚,沒有什麼事能讓我驚訝齒冷,沒想到四叔刷新了我的認知。

我下了車,面對開心快樂的“一家三口”,“四叔!”

四叔看見了我,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開心地笑了起來,“多多,快!快過來,等會兒咱們四個一起吃飯。”

我本來不想去,可是看着尷尬地站在一旁的前朱太太現“四嬸”和朱麗雅……畢竟她們還沒修練成四叔那樣的厚臉皮和隨機應變的“本事”,“好啊!添人進口是大好事呢,四叔您什麼時候辦喜宴?”

“來年!來年吧!今年年頭不好呢……所以我跟你四嬸只領了證……沒辦酒,除了你之外誰也沒通知。”

是啊……朱老闆是四天前的凌晨咽氣的,在醫院拿到死亡證明馬上就送去火化,拿到火化證,用死亡證明和火化證銷戶,把“朱太太”的戶口狀態從已婚改成喪偶,別說屍骨未寒了,尼瑪戶口薄都是熱的吧,就拿來登記結婚……這個時候公佈婚訊是不太好。

我坐在後座冷冷地看着一手開車一手握着“四嬸”手的四叔,下限啊,下限……難怪奶奶對四叔深惡痛絕,說他走了邪路,一直以來除了強硬地非要“幫我”,弄了點小權,用一點小錢攪得家族內鬥不休,四叔也沒幹什麼壞事,這次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

四叔和“朱太太”是情人關係,沒準兒坐在我旁邊的朱麗雅還真是我堂妹,朱老闆死了之後,他們終於團聚在了一起,最讓人齒冷的是——四叔不願髒了自己的手,讓我做了朱老闆的掘墓人,他根本就是一直在省城吧?

“姐姐,我還沒有你的微信呢。”朱麗雅推了推我。

“我的手機號就是微信。”在這種時候還保持着很平靜的表情,跟朱麗雅很親近的“聊天”的我,心也夠大的……

朱麗雅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尷尬,她估計是相信了四叔的話,以為我是他請來的,我是知情的“自己人”,在我面前毫無防備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姐姐,咱們家一共有多少人啊?我昨天剛跟爸爸相認,對家裏的事並不知情呢。”

爸爸?我看着朱麗雅……之前我並沒有注意到,她確實有鄭家女孩人人都有的美人尖跟圓耳唇——那天晚上……黃書郎就意識到她是鄭家的人了吧!所以才撒謊說通靈板能招靈鬼魂是因為伊琳娜,後面他跟我說是因為朱麗雅有異能……我為什麼沒反應過來呢?我的腦子怎麼這麼笨呢?也是我先入為主,認為鄭家每一代只有一個人有異能……並不,實際情況很有可能是鄭家每一個人都有異能,只不過有些人強——比如我跟四叔,有些人弱,比如朱麗雅,需要強大的法器和各種機緣巧合觸發。

朱麗雅已經十六歲了,四叔跟朱太太的關係至少有十七年了,朱太太今年有多大?四十歲?絕對沒有。

“四……四嬸,今年您多大了?”

“我?我今年三十五了老啦,時間過得真快,我認識你的時候,跟麗雅一般大。”

“是啊。”四叔又握了握她的手。

這信息量真的是越來越大,我沒記錯的話四叔的兒子比我小很多,二十歲?叫什麼來着……叫鄭帆……四叔跟前任四嬸離婚並且辭職下海是十幾年前的事,也就是說劉玉珍當年是身為省XX廳主任的四叔的小三。朱老闆呢?朱老闆知不知道劉玉珍和四叔的關係?有沒有懷疑過朱麗雅的血統?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頭疼,我拿起手機看朋友圈轉移注意力,卻被朱麗雅的朋友圈更新給刷屏了,這小丫頭……還有兩副面孔啊!朋友圈裏的她很悲傷,發各種懷念老爸的心靈雞湯,什麼晚上夢見爸爸了,醒來哭濕了枕頭點開是很長的一篇文章;最愛我的男人已經去逝了又是一篇文章;配圖是她自己的黑白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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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黃書郎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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