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哪兒也不許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哪兒也不許去

明葉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並不害怕,反而鬆了口氣一樣,“其實這樣的結果也好,我根本不想回宗門裏去,但是不回去我又能去哪兒呢?”

“跟在王爺身邊的那段日子,其實是我最安心的一段時光,與宗門相比,回到京城后的小院更像是家,那裏有好相處又關心我的崔大哥,還有王爺,雖然你不常來,可總有個盼頭,有時候,有個能等的人,也是件幸福的事。”

“只可惜……”她眸光逐漸黯淡,“只可惜再也回不去,或許那段日子本不該屬於我吧,現在好了,死了就乾淨了,不用再想這些問題,什麼都不用想。”

她看向楚楓,“哥,我死了以後,你就把我埋在娘的墓旁,我想她了。”

明葉說出這些話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便大口的喘着氣。

“你別說了,明葉,別說了,你還有哥哥,你還有哥哥啊,哥不想你死……”楚楓從不知道宗門對於妹妹來說竟然還不如一個卧底的地方,或許是爹對她的關愛太少太少,才讓她生無可戀。

“哥,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了,答應我,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一定一定!”明葉緊緊的抓着楚楓的手,眼睛又緩緩轉向鶴泰,“我不否認,我在你身邊是有目的,可是……可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害你,從來也沒有。”

“只是我太,太貪心了。竟然奢望能得到你,我怎麼配呢?我太傻了!一直活在奢望的夢裏,夢想着有一天王爺能喜歡我。”

“可現在,我想明白了,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他,也並非一定要對方也喜歡自己,只要能為他做一些事又何嘗不是一種愛的形式呢?”

“能替王爺死,我感到很值得,很幸福,不算……不算白愛了一場。”

“請你念在曾經的主僕情分上,求你網開一面,放我哥哥一條生路,不要殺他,不要殺他。”費力的說完,她的眸便緩緩的閉上,緊抓着楚楓的手也無力的垂下。

這個叫湘裙又叫明葉的女子,閉上雙眸前,唇角是含着笑的。

或許她真的發自內心的覺得,即便生時得不到這個男人,能為他死,也是另一種幸福吧。

“明葉,明葉……”楚楓哭的撕心裂肺,隨着明葉的離去,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

他自己從沒想過要脫離宗門,背叛爹爹,可他卻一心希望妹妹能脫離,能尋找到自由美好的生活,妹妹就像他的一個希望,可是這個希望已然破滅。

明葉的死將他寄託的希望一同帶走,只留下空洞絕望的未來,將由他一個人面對。

鶴泰帶來的官兵此刻已經趕到了岸邊,楚楓知道想走脫是多麼不易。

雖然明葉向鶴泰求情,可鶴泰並未開口答應,她是救了鶴泰,可同樣是他們的人劫了魚蝶兒,也是他們將鶴泰陷入到危險中。

楚楓覺得鶴泰不答應也是正常,官匪是天敵,鶴泰執掌刑部怎麼會心軟放過他們呢?

既然躲不過,大不了是一戰,也沒什麼可怕的。

楚楓將明葉放下,緩緩起身,“動手吧,今日你我就痛快的戰一場。”他覺得即便是輸,輸在晉陽王手中倒也不丟人,何況他自認還有幾分勝算。

“你走吧。”鶴泰一雙深眸淡漠的盯着他,“本王今日不想打。”

說完彎腰背起平璉川,跳上了大船。

“是因為明葉嗎?”楚楓在他身後喊道。

鶴泰腳步一頓,“本王最不願欠人,今日放你一次就當還了她的恩情,若有下次,本王絕不留情,你好自為之!”

岸邊的官兵漸漸遠去,水域又恢復了寧靜,那隻小船載着楚楓與明葉也駛遠了……

魚蝶兒知道無論如何是躲不過鶴泰的質問了,一路上她都刻意保持着默不作聲,許是因為有人旁人在,鶴泰倒是沒難為她,什麼都沒問。

直到回了皓月齋,鶴泰將她往殿中一拖,哐當關上了殿門,魚蝶兒覺得心都被震的一顫。

“說吧,你這鬧的是哪一出?”他雖然極力遏制,可聲音還是隱隱透着怒火。

魚蝶兒強裝鎮靜,“什麼哪一出?就是突然想見朋友了而已。”

“是嗎?”鶴泰聲音陡然便冷,“見朋友本王會不允嗎?用得着對奴才用迷香?”

“我……”魚蝶兒一下急起來,“你沒對她們說吧?”若是喜鵲和霜兒知道她用藥迷昏她們,肯定要恨死她了。

“你倒是在意她們。”鶴泰莫名的火氣更大。

魚蝶兒尷尬的乾笑了兩聲,“這不還指望着她們伺候呢嗎,把人得罪光了怎麼行。”

“你別避重就輕,”鶴泰一點不上當,一撩袍擺往椅子上穩穩一坐,“說實話,出去幹什麼?若敢騙本王,本王就把你關在皓月齋,再也不讓你出去半步。”

魚蝶兒不禁皺眉,用不着這麼狠吧?

可又怕他真的這樣做,真被關起來,她還怎麼走啊。

這一次沒成功,可還有下次啊,連機會都沒有了怎麼行?

她揚眸,盯着鶴泰漆黑的瞳孔,“說就說,那我可就真說了。”

鶴泰抬了抬了下巴,示意她開始,他倒要看看,她能編出些什麼來。

“我出去其實是逃命的,我不想在宮裏了,宮裏太危險了。”魚蝶兒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我去找平璉川只是想讓他幫我找一個地方,一個安全的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她接着嘆了口氣,“誰知道這麼倒霉,剛喝了幾口茶,話還沒說呢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綁了。”

“逃命?有人要殺你?”鶴泰輕斥道,“宮裏有這麼危險?還是本王身邊這麼不安全?”

魚蝶兒煞有介事的解釋,“三個皇子都莫名奇妙的死了,還不危險?”

“他們的死不過是意外。”鶴泰明顯鬆了口氣,原來小蝶說的是這事,害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

“若是意外,那意外未免多了些,若是意外皇上怎會讓人秘密調查?”

鶴泰搖頭,“看來本王不該跟你說公事。”其實他也沒刻意說,順嘴跟她解釋忙的原因而已,沒想到她想這麼多。

“不是。”魚蝶兒神色凝重,“我不是胡亂猜疑,而是……”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便就今次的事先說起,“對方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我不清楚,但是絕不簡單,他們就連平原侯身邊都早安插了眼線。我覺得皇宮之中說不定也有。”

鶴泰一驚,“平原侯身邊?誰?”

“平原侯的三夫人啊。”魚蝶兒毫不隱瞞,“劫持我的那個蒙面女人就是她。”

“你沒開玩笑?”鶴泰不敢置信,平原侯這個姨太太十幾年前就進了侯府,侯爺竟一點沒察覺出來?還是這位三夫人是後來才為別人效命的?

“我有心思開玩笑嗎?她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魚蝶兒刻意誇張了語氣。

不過也的確如此,她可是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魚蝶兒斬釘截鐵的態度不容得鶴泰不信。

“你可知三夫人受命於誰?”他急切的問道。

“一個叫做血宗的組織。”魚蝶兒說過之後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了一下,“她將我關在一間破屋裏的時候無意中說出來的。”

血宗?鶴泰霍然起身,“本王要出宮一趟。”沒走幾步,他突然又停下,警惕的看向魚蝶兒,一副命令的口吻,“你就在殿裏等着本王回來,哪兒也不許去,聽到沒有?”

“即便是我想上哪兒也得出的去啊,你一定會派人在外面看着的。”魚蝶兒垂頭喪氣的坐下。

“哼!知道就好。”鶴泰轉身出了大殿,幾乎將整個皓月齋的奴才都派到了這殿前守着,他才離開。

血宗是個什麼組織,他一無所知,要火速派人去查,且平原侯府他也要去一趟。

三夫人竟然是劫走魚蝶兒與平璉川的人,是鶴泰萬萬沒想到的,恐怕平原侯也沒想到。

怪不得二人消失的那般詭秘,聯想起那日侯府的丫鬟所說的話,原來一切都是三夫人安排的。是她在茶中下了葯,又是她唆使小柳去支開落畫齋門口的丫鬟,好給她翻牆帶出平璉川和魚蝶兒兩個人爭取時間。

船上的那些屍首都被官兵帶來回來,只是那些人未必認得蒙面女人是侯府的三夫人,或許平原侯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因為若侯爺與三夫人是同謀,便不可能將平璉川牽扯進去。

平原侯對三公子的寵愛鶴泰是知道的,在得知平璉川失蹤的時候,平原侯焦急的神色,還有交換人質之時得緊張,衝到船上救人時的不顧一切,這一切的表現都不可能作假。

所以平原侯極有可能也是不知道三夫人的來歷底細,就像他當初不知道湘裙的底細一樣。

而且侯府之中是不是只有三夫人一個被安插進來的人尚不可知,所以要及早告知侯爺,讓他早做防範,別再出什麼別的事。

鶴泰離開后,魚蝶兒倒是鬆了一口氣。

哪兒也不許去!不去就不去,好在他走了,免得一直追問她為何要走。

趁着這個機會還是好好想想說辭,說不準等他回來,又要沒完沒了的問。

魚蝶兒頭疼又頹唐,明明她計劃的很好,可卻被三夫人給攪合了,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雖然方才鶴泰對她並沒怎麼嚴厲,可是魚蝶兒光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一次是打草驚蛇了,不知道要多久鶴泰才會對她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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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皇妃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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