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雲夫人蘇醒
這話點破了雲燃心頭的擔憂，他掃過眾人，最終將目光投向雁都來的聖使。這位衣着華麗，聖使才是略帶自鳴得意地說道：“皇後娘娘的獨子。”
一句話說罷，眾人議論紛紛；蘇萌不可能知道羽皇后的獨子是什麼人，不過她耳朵還算尖，從這些哄哄亂亂的聲音中，蘇萌聽到了一個名字，雪銘崢。
蘇萌暗自鬆了口氣，這下新皇登基，按照那些橋段，是不是該大赦天下了？或許自己的師父有救了啊！
羽凌是先皇的尚宮大人，這位新皇登基，不會太難為他吧……可是蘇萌越想越覺得事情不會有這麼簡單。要知道，翼芳造訪竹屋的那夜，說整個寧南城幾乎翻過來尋找羽凌，如果真的是……
思忖之間，翼雪蒓身邊的侍女鈴兒小跑進了大廳，遙遙先對雲燃行了一禮，又是對蘇萌說道：“明大夫，夫人，夫人醒過來了！”
蘇萌臉上出現了歡暢的笑意，拍手道：“醒了？太好了！看來這幾天的葯沒白用啊！快快，帶我過去看看！”
雲燃亦是喜出望外，可雁都的聖使在，他不好抽身去看妻子，便是對同樣笑起來的雲星澄微微一個頷首。
蘇萌由鈴兒帶着，一路小跑進了翼雪蒓的房間，見她軟軟地歪在床頭，雖是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更是病弱，可意識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夫人，您可算是醒過來了！”蘇萌上前，含笑說道，“您覺得怎樣？”
“你是……”翼雪蒓一臉茫然，不愧是母子，她的眼睛跟雲星澄一模一樣，只是這雙深海般湛藍的眼眸，被一層灰白矇著。
一旁服侍她喝水的鵑兒說道：“夫人，這就是我剛才跟您說的那位明大夫啊！是她治好了您的病！”
翼雪蒓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笑起來，伸手握住蘇萌柔嫩的小手：“原來你就是救命恩人吶！不光是醫術超群，容貌也這樣娟麗無雙！”她隨後透過蘇萌的肩膀往後面望，“星澄，你要好好謝謝人家啊！”
哼。蘇萌一聽到這個討厭鬼的名字，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立時翻翻白眼並不領情。
雲星澄怎能不知她這個心思，當下尷尬地笑了兩聲權作應下。
“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給您開一張補藥的單子來，您得好好休養一段時日了。”蘇萌扶着翼雪蒓躺下，又對鈴兒說，“夫人才是剛剛醒過來，脾胃正是虛弱，吃不得什麼精緻的東西，去準備一些清粥小菜。”
囑咐完這一席話，蘇萌拿起翼雪蒓的手腕，將手探向她的脈搏。到底自己從前跟着爺爺看病，翼雪蒓腕脈雖弱，蘇萌依舊很輕鬆地摸了出來——表象上看，滑脈且遲，可遠遠比之前的脈象好了很多，顯然身子已經在漸漸康復。看來羽凌給她準備的那些解毒劑，效果還不錯。可蘇萌現在不想給她用師父的這些靈丹妙藥，留着，將來也許還能保命用。
蘇萌站起身，伸手撥開雲星澄走向書桌，正正經經地寫道：
黃柏大麥吳茱萸桂心乾薑細辛附子當歸大黃黃連以上草藥各一兩。
隨後伸手遞給雲星澄：“去抓吧，這是一個溫脾的藥方。”見他臉上多少有些遲疑，蘇萌又補了一句，“你可以隨便找個大夫問，如果不是溫脾的藥方，要殺要剮隨便你。”
聽到這話，病床上的翼雪蒓愣了一愣，支起身子帶着些疑惑望着他倆。
雲星澄俊臉一沉，老半天才是說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我不管。”蘇萌叉着腰說著，“我不是告訴你，該把那個雁都來的大夫控制起來了嗎？你做了嗎？我告訴你吧，我明天要見他，這傢伙，一定知道內情！你母親中毒的內情！”
雲星澄的眼睛果然亮了起來，他怔怔地望着蘇萌，看了很久很久。
他忽然溫和地笑了起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明姑娘，我聽你的。”
蘇萌聽到他這句“我聽你的”，不由心念一動：雲夫人的身體已經漸漸恢復了，等她痊癒的那一日，我如果要你放出我的師父，你會不會照做呢？
※※※
清晨的陽光明媚，透過窗子，照在蘇萌溫潤如羊脂玉的肩頭，縷縷長發披散，彷彿一切都是透明的。
翼雪蒓的身體好轉以來，蘇萌終於能睡上安穩覺了。窗外鳥雀可聞，蘇萌緩緩睜開雙眼，屋子裏若有若無的清淡梨香讓她漸漸從睡夢中蘇醒。
她怔怔地望着窗台上擺着的那盆碎白小花，嘆了口氣。
蘇萌站起身，望着窗外，雲家到底是貴族，在得知了羽皇的死訊，已經在第一時間着手準備國喪的事宜。僕人們亂鬨哄的，將硃紅色的燈籠換下來，將顏色過艷的裝飾收起來……
“小彩呢？”蘇萌低喚了一聲，很快，女僕打水進門，幫着她梳洗更衣。
蘇萌看着梳妝枱上多了一隻精緻的妝奩，伸手打開，發現裏面整整齊齊放着嶄新的胭脂水粉，茉莉香粉，一整套的彩色蜜粉，還有差不多二十支不同香味的髮油，小小的，看起來和現代的試管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是什麼時候拿過來的？”蘇萌昨天睡前還沒見這東西。
“少將軍說，明姑娘美貌，這些東西只能算是錦上添花，望姑娘不要嫌棄。”小彩細聲細氣地說著，“少將軍還說了，不知道姑娘喜歡什麼花香，於是把店裏所有的髮油都拿了一點，姑娘挨個試過，看看喜歡哪一種。”
蘇萌只覺得臉上微微發熱。
這個雲星澄啊，打算這樣討好我么？不過話說回來，在21世紀活了差不多三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這樣的禮物！
“咳咳……替我轉告少將軍，我，呃，謝謝！”蘇萌只覺得舌頭有點大。
“那我可幫不了姑娘，您還是打開門，直接跟他說吧！”小彩歪頭一笑，“少將軍，一大早就過來了！聽說您睡着，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