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封情書,在她十七歲的花季
到了網吧以後我們連開了三台電腦,我和王岩玩反恐精英,剛開始許薇說她也要玩,結果沒玩兩把許薇就說玩這個頭暈,我也是不願意帶菜鳥,她不玩更好。
我和王岩繼續打着配合消滅敵人,許薇就一個人看着流星花園來打發時間。
玩着遊戲時間過的真快,還沒玩夠就已經到了早上七點,許薇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叫醒了許薇我們三個就往學校走去,在路上經過街邊小販擺的早餐店時,我拿出三塊錢買了一屜小籠包。
“夜雨,今天怎麼還吃早餐,以前都沒見你吃過。”
我說:“王岩,你不要說我,你得問問我表妹餓不餓。”
“對了對了,許薇我請你吃個早餐。”王岩嬉皮笑臉則給許薇買了一屜。
許薇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把小籠包給干光了,我卻一個都沒有吃,進了學校王岩和許薇就先去教室了,我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小心翼翼的護住口袋裏的小籠包我就朝女生宿舍走去。
高二不比高三,高三學生們這個點在老師的暗示下或者自覺性提前半個小時到教室早讀,高二就不一樣了大多數學生都還沒起床。
已經是四月底了,早上還是有點冷,去年南方雪災過後上半年成都的天氣就變得十分詭異。
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等了二十多分鐘我才看見從宿舍裏面出來的李儀,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孩,正是上次幫我遞情書的那個女孩。
“李儀,過來一下。”
我沖李儀招招手,那女孩還挺懂事也沒跟着過來。
“學長,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兒么?”
“給你個好東西。”
我把口袋裏揣的熱乎乎的小籠包遞給李儀說道:“來的路上順便給你帶的,趁熱吃吧。”
“恩,謝謝。”
把小籠包遞給李儀之後,我心情是莫名其妙的好了許多,人也不困了,和我一起打了一個通宵遊戲的王岩到了教室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卻怎麼也睡不着。
“同學們請注意,馬上到操場集合,高三班的同學也一樣,馬上到操場集合。”
牆上掛着的喇叭里傳來了教導主任叫我們集合的聲音。
“王岩,快起來,教導主任叫我們去操場集合。”
“集什麼合啊,不是還沒到做早操的時間么。”
“我也不知道。”
還沒到操場,學生們都已經排好了列隊我和王岩算是最晚下去的,出了教學樓我們班的班主任眼睛就一直鎖定在我和王岩的身上,直到我和王岩進了列隊當中這才再也沒有看我們。
“同學們,今天提前集合我們不做早操,以下有兩件事要宣佈。”
一向吝嗇時間的教導主任這次足足講了二十多分鐘,第一件講的不是學校的事而是全國大事,從北方爆發的EV71手足口病迅速席捲全國,每個人都要注意衛生預防。
接着教導主任感慨今年多災多難,這才四月底先是春節前後的南方雪災,雪災過後物價上漲股市持續下跌,還有前不久的西藏自治區首府拉薩發生的打砸搶燒暴力事件,今天又傳來了大規模爆發EV71手足口病的消息。
我覺得這些都離我太過遙遠,不管是剛發生的拉薩暴力事件還是快要到來的北京奧運會,都離我太遙遠,太遙遠。
作為旁觀者的我,不關心,不聽聞。
還有一件在我預料之中的事,今年暑假高三假期縮短十五天全部高三學生留校補課,這個都不用他說,其實每個人都明白這是學校里每年都會潛的規則。
關於留校補課,有的人哀嘆中國傳統教育的失敗,有的人則把握了每一分鐘,而我還是一條依舊遊走於時光里的一閑魚。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旁邊的王岩還在呼呼大睡,趙書田今天也沒來,李儀正坐在草坪上面看書。
“王岩,起來,走打籃球去。”
“打什麼球啊,今天不打了我先睡一會。”
好說歹說才把王岩給弄了起來,我們倆就一起下了操場。
一般我們都是六個人打半場,今天下來晚了,一時間又找不到人組隊,就和隔壁班的同學商量打全場,十二個人六比六,老規矩輸的人請喝可樂。
也許是應為那一屜被李儀接過的小籠包,也許是應為我走到球場的時候李儀剛好放下了手裏的書本,最後我們以三比零完爆對方,王岩他們大口大口的喝着可樂,我卻還來不及擦汗換了一瓶橙汁就向李儀走去。
“天氣這麼熱喝瓶橙汁吧。”
“恩,謝謝。”
李儀將橙汁放在一邊繼續看書,我順勢就躺在了她旁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陽光,汗水,李儀,今天我竟然不討厭毒辣的陽光,不討厭渾身的汗水。
“夜雨,還在那裏躺着幹嘛,等下是田老師的課,去晚了有你好看的。”
田老師是個極品,年紀也就三十齣頭,在她的課上“特殊”區域不再特殊,沒人睡覺,沒人下棋,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不會放棄每一個學生。
班主任總是小田老師小田老師叫個不停,後來我們也跟着叫,我們叫小田老師她就笑,笑起來甜甜的。
“特殊”區域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政治成績,我也不例外基本上每節政治課都會很認真跟同學們起來一起叫一聲老師好然後坐下安心聽課。
小田老師今天沒有講課,而是用一節課的時間教我們唱了一首歌,高三的政治老師第一次幫音樂老師上了一節課,唱這首歌的時候,“特殊”區域裏的同學們一個個是拼了命的唱,聲音直接壓過了前排的三好學生。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留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頭。”
“......................”
歌聲穿過牆壁,穿過玻璃,穿過人心,響徹了整個校園。
一曲唱完我感覺眼睛裏濕濕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掉下來了一樣。
“同學們,一起努力好么?”
“好!!!”
“下課。”
“全體起立,老師再見。”
我們像小學生一樣全體起立,班長把這四個字喊得是鏗鏘有力,從此以後每次田老師說完下課以後,我們都會自覺的站起來說一聲老師再見,只對田老師一個人。
李儀後來問過我,對老師說全體起立那不是小學生的規矩么,現在連初中生都不玩這一套了,你們可真奇怪。
我笑了笑沒說話。
“唉,那個叫什麼王夜雨的你過來一下。”
門口站着的是上次幫我送情書的女孩,我還沒有站起來特區裏的同學們異口同聲把“咦”這個字給拉長了好幾秒,門口的女孩羞了一個大紅臉。
“叫我有事兒么?”
“來,這是李儀叫我給你的。”說完還嘟囔了一句:“買小籠包也不知道給我帶一份。”
她遞給我的是一張橫折的明星紙,明星紙在學校很流行,這張明星紙上面印着彈着結他的周杰倫,還有一股淡淡香味。
“謝謝學妹,下次一定給你帶小籠包。”
“我有名字,我叫杜娜。”
杜娜走了以後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明星紙,還沒有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就被我身後的王岩一把給奪了過去。
“來人,給我按住王夜雨,接下來我為大家朗誦情書一封。”
我被人給按在了課桌上,好氣又好笑的對站在講台上的王岩說道:“如果是李儀同意做了我的女朋友的話你就大聲給我念,如果沒同意你最好把它給我吃進肚子。”
“咳咳,我是李儀,對不起你太丑了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教室里一下子就炸開了鍋,連一向老實憨厚的程高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大爺的王岩!!”
“不開玩笑了,接下來由我王岩帶着感情給大家朗誦情書一封。”
按住我的同學看我也沒整么掙扎就放開了我,我一屁股坐到了課桌上對全班說到:“明天我請你們全部人吃棒棒糖。”
教室里一片歡呼。
“如果我的人生是快拼圖,你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塊,沒有你我的世界註定不完美。”
“好久好久沒有人像你這樣關心我,橙汁,包子,還有一句我愛你,雖然簡簡單單可是我心滿意足。”
“望眼欲穿,千里雲煙思念,面朝斜陽,想你,在我十七歲的花季。”
“There.are.two.reasons.why.I.wake.up.in.the.morning:my.alarm.clock.and.you。”(我早上願意醒來為兩個理由:鬧鐘和你。)
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八,李儀。
後面這段英文王岩念得很是彆扭,There.are.two過後憋了半天沒說一句話,還是班長上去解了圍。
“一人一根棒棒糖,明天早上準時準點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