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藺伯揚停下腳步,轉眸笑覷她一眼,「去那家飯莊吃炒飯是貴了一點,上次我叫了一盤,被坑了五百兩銀子,聽說還有人被坑過一萬兩銀子,不知道哪個倒霉鬼會打破這個天價呢?」
花曼荼揚起美眸瞪他,總覺得他眼底的笑不懷好意,好像存心要看熱鬧,大概巴不得她就是那個被敲竹杠的倒霉鬼吧!
哼!擺明了就不安好心眼。
藺伯揚笑覷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看見他高大的背影逐漸走遠,她的心又開始悶了,痛痛的,彷彿有人在她的心頭剜著、掏著,空洞的感覺教她覺得好不舒服。
她想喊他,但最終她仍舊是咬住了唇,將他的名字含在嘴裏,反覆咀嚼著,有點兒苦澀,也有些兒甜……
【第八章】
時序進入了盛夏,竹架上紫色的藤花已枯謝大半,但仍有幾株隨著盛暑的風兒搖擺,姿態嬌美可人。
花曼荼來到藺府,跟隨小廝的腳步進了書房所在的院落,見到藺伯揚正站在池畔餵魚,看見她到來,似乎早就料到了,神情並不訝異。
「你來了。」他將手裏剩著飼料的銀缽交給小廝,揚手要他退下,別讓人來打擾他們。
「不高興見到我?」聽他的語氣不慍不火的,讓她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怎會呢?見到你來,我歡迎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不高興呢?」
「我只是來把話問清楚。」
藺伯揚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似乎她還沒問出口,他卻已經對答案瞭然於心,自信從容的神情令花曼荼恨得牙痒痒的。
「我再問一次,最後一次,那件事真不是你騙我的?」
「不是。」他搖頭。
「真的?」
「你這多疑的小傢伙,到底還要我說幾次,你才肯相信我的人格?」他抱起她,讓她的身子高過於他的視線,昂起沉銳的黑眸,定定地瞅着她。
「誰教你是可以說黑道白,顛倒是非的奸商呢?」
「你不也是?」他挑起眉,反覷了她一眼。
花曼荼斂眸瞅着他一臉理所當然的微笑,氣惱地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張開纖臂緊緊地圈住他的頸項,用盡吃奶力氣抱住他,存心要讓他喘不過氣。
可是藺伯揚半點都不介意她如此熱情的擁抱,大掌按住她纖細的背部,彷彿恨不能將兩人融成一塊兒,再也不分離。
她弓起身子,感覺他溫熱的氣息吹吐在她的雙乳之間,濕熱的感覺透過衣衫,一陣陣地教她心兒發燙起來。
「你把話說清楚,我家的成總管到底有什麼問題?」
「你去了屠家飯莊了?」
「沒去,因為那盤炒飯我實在吃不下去,屠翎那個黑心鬼,上次我去了那裏,上個人她明明就只開了五十兩的價錢,可我那一盤竟然開價五千兩,我嘔都嘔死了,哪裏還吃得不去?!」她嘴裏說得義憤填膺,可實情是她想到了如果從屠家飯莊要到了消息,那她就找不到理由見他了。
藺伯揚一雙銳眸直勾勾地瞅着她柔白的嬌顏,似乎已經洞悉了她的心思,只不過沒說出口罷了。
「你不告訴我嗎?」她柔柔地開口,半是詢問,半是撒嬌。
「不怕我是奸商,不怕我騙你?」「別忘了我也是奸商,如果你說謊,我查查就知道了,大不了,回屠家飯莊去吃一盤五千兩的炒飯。」雖然嘴裏說得豪情萬丈,可話說回來,五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呀!她心裏會淌血啊!
唉……只怪她花家的名號樹大招風,只要一亮出名號就等著被敲竹杠,可誰教屠家飯莊是個消息集散中心呢?
屠家祖先有訓示,後代子孫有田同耕,有飯同食,絕對不能分家,眼下屠家究竟有多少口人,早就已經數不清了,也因為人多,消息特別靈通,凡天底下大事、小事、好事、壞事,或者是那種只有天知地知的秘密,甚至是關在宮牆裏發生的國家大事,只要去叫一盤揚州炒飯吃吃,想要啥消息都有,聽說有人就對那個屠翎的胃口,還可以買大送小,簡直就划算到不行。
唉……為什麼她就不能要到那種好康呢?花曼荼心裏哀怨極了。
「我好一朵甜美可人的小毒花,想問我真相,不會才是你今天來找我的主要目的吧?」若真如此,他還真是沒身價。
「是毒花早就毒死你了,哪裏還會甜美可人?」她惱火地瞪了他苦笑的俊臉一眼,「我才沒那麼小心眼,是我錯怪你,當然要親自來跟你致歉。」
「可我好像沒聽你向我道歉?」
「我的好藺爺,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小女子我計較嘛!」她柔白的嬌顏彎著甜美的笑,極盡討好。
「好,就衝著你這句好藺爺,我就告訴你吧!」他示意她把頭低下來,附唇在她的耳畔低語了數句。
花曼荼傾耳聽着他的細語,越聽臉色越沉,最後筒直就快黑了臉,但還是咬着牙,細心地聽着他的述說。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部分,聽我的手下說,那位成總管也派人跟翔龍堂接觸過,雖然對方沒報上名號,但我這個人做事小心,稍微派人查了一下,沒想到還得到了不為人知的內幕,如何?這值得你喊我那句好藺爺了吧!」
「該殺千刀的成大虞!」花曼荼咬牙切齒,「虧我爹親如此信任他,把商號里的大事交給他去辦,他竟然恩將仇報,讓我們花慶號損失那麼多銀兩,簡直就是……該死!」
照藺伯揚的說法,成大虞約莫從數年前開始,就已經暗中在佈置自己的生意,挪用花家的銀兩為自己的生意抬轎,一方面暗中阻撓花家的生意投資,還不斷地對外放話,造出對花家不利的傳言,好讓自己可以得利。
這次竟然還夥同敵手燒了花家的米倉,如果不是藺伯揚伸出援手,賣給他們不足的米糧,只怕這次就逃不過朝廷的責難,差一點就釀成花慶堂前所未有的大災難。
「彆氣,為那種叛徒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未免太不值,荼兒,你雖然聰明,可總歸還是太嫩,要心平氣和,要治他這種人,最要緊的就是冷靜,不能動氣,知道嗎?」
「我到底要修練幾年,才能像你這般老奸巨猾呢?」她噘起嫩唇,有些羨慕地嘟囔道。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給你跟在我身邊見習的機會,最重要的是你要先學會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
「你要我設局誘他進瓮,然後再好好整治他?」
「果然是個聰明的妮子。」
一陣忽如其來的沉默籠罩住兩人,他們並不想沉默,而是想告訴對方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時,天空開始下起雨來,打在被熾陽曬乾的泥地上,激起塵土,雨勢漸漸變大,空氣之中瀰漫著草地的青澀味。
他們望進彼此的眸底,彷佛他用視線鎖住她,而她也同時鎖住了他的,無聲的情感在他們的視線之間交流,彷彿就這樣望着對方千萬年也不會厭倦,驀地,下雨了,細細的雨絲從天際灑落,他們卻沒有移動進屋躲雨的打算。
她的心坎兒有一種被打動的感覺,那是一種彷彿遇到了對手,卻又像是得到知己的心動感,她無法形容,但只能說或許在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藺伯揚更能懂她的人。
他的眼底閃爍著一抹熾熱,那是男人望着女人的眼神,她羞怯地斂下眸,盯着他的胸膛,雨水浸濕了他的衣袍,勾勒出他胸膛厚實的線條,她心兒跳動得更加劇烈,想起了那個夜晚,也同樣下着雨,他接近狂熱地要着她,讓她從不經人事的生嫩女孩成為他的女人。
藺伯揚從她眸中的羞色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想起了那個下雨的夜晚,那天夜裏,他簡直就不能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一次次要她的本能悸動,她真是一朵毒花,會讓他上癮的甜美毒花。
「你不親我嗎?」她咬着唇,小聲地說道。
「咱們已經前嫌盡釋了?」
「快親我。」
「不親。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親你。」
「咱們有沒有前嫌盡釋,就看你的表現能不能讓我把那些事情統統忘記,忘了,就全釋懷了。」她小聲地說,語氣和表情都有些嬌羞。
「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啰!」他大掌按下她的小腦袋,低沉的嗓音消沒在她的唇間。
冷涼的雨絲落在他們身上,可是他們彷彿渾若未覺似的,只感覺到吻著彼此的唇是熾熱的,雨水微鹹的味道滲入他們吸吮的唇舌之間,花曼荼感覺在他的懷抱里,宛如在風暴的中心眼裏,狂肆地將她的理智都給吹毀殆盡。
他撩起她的襦裙,大掌探進她的雙腿之間,扯下她單薄的褻褲,愛撫着她羞藏在花壑之內的小核兒。
「嗯……」一陣激顫的快感竄過花曼荼的背脊,她雙手緊緊地捉住他的肩頭,咬着唇壓抑地嬌吟著。
冰涼的雨水順著背脊滑落她的股間,在她最羞人的腿間凝聚滴落,但她的腿心之間卻有兩種溫度,雨水的冰冷,以及他長指熾熱的體溫,隨著一次次玩弄她柔嫩花肉而滲進血襞之中,讓她的身子不由得輕顫了起來。
……
許久之後,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花曼荼搖著頭,眯細美眸,凝在長睫上的水滴有着雨珠,還有禁不住被他折騰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