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蘇醒
蕭長凌沒有猶豫，抬腳走進大殿。
“不要過來！”裴玥凄凄厲厲的喊着，聲音哀婉凄怨：“我是冤枉的，陛下不能這麼做……你們別過來！”
裴玥看到面前出現一雙腳，頓時驚聲尖叫起來，然而下一刻，她就看到了蕭長凌。
那張俊美的仿若夢幻一般的臉，依舊是面無表情。
裴玥見到蕭長凌的這一刻，心中立刻產生了一絲懼意，她想轉身逃走，可是雙腿卻跪麻木了。
“陛下！臣女真的是冤枉的！”
裴玥哭的不能自已：“求求陛下，不要攆我走……”
“裴大小姐，你進宮服侍太后，也有半個多月了吧？”蕭長凌緩緩道：“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你難道就不想念你的親人么？”
“太後娘娘就是臣女的親人……”裴玥抽抽搭搭道：“她如今身染重病，臣女自當守在她身邊……”
“說的跟真的似的。”蕭長凌聞言冷冷一笑：“你以為你在慈寧宮裏做的事，朕就不知道么？”
裴玥恍若未聞，只是不住的哀求蕭長凌不要攆她出宮，雖然跪着，但是手中的匕首始終不離自己脖頸左右。
她心中清楚明白的很，蕭長凌可以不在乎她，也可以殺她，但是他卻絕對不會在慈寧宮裏面，當著裴太后的面殺她！
那樣蕭長凌就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代價實在太大！
更是讓群臣反對這位年輕的帝王找到了由頭。
“朕實在是想不明白，你賴在宮裏有什麼意義。”蕭長凌面無表情：“裴玥，你心中圖謀什麼，朕一清二楚，現在就把話撂這兒，你不要痴心妄想！”
“朕就是看上一頭母豬，也不會看上你！”
“走不走隨便你，只希望你莫要後悔！”
說完這些，蕭長凌轉過身去。大踏步往外走，沒有再看裴玥一眼。
“陛下！”
裴玥被這些話難聽的話語刺激到了，她猛然抬起淚眼，衝著已經走出大殿的蕭長凌大聲喊道：“陛下是說，皇後娘娘是一頭母豬么？”
蕭長凌猛的停下了腳步！
慢慢轉身。
裴玥頓時感覺到一股蕭殺之氣迎面撲來，面對着已經黑了臉的蕭長凌，她剛剛的勇氣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后是朕最心愛的女人。”蕭長凌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裴玥，一字一句道：“她在朕心中，是富貴牡丹，是潔白祥雲，是一切美好的所在。”
“而你，在朕眼裏，不過是連母豬都不如的賤貨，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
裴玥心中猛的一顫，被這一句賤貨刺激的心痛交加，險些暈厥過去。
是她大意了，不該在這年輕的帝王面前提起皇後娘娘，犯了他的忌諱！
“你也不用在拿尋死來逼迫別人，你的命朕根本就不會在乎。”蕭長凌語氣冰冷：“今日你必須出宮，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剛剛面對裴玥，蕭長凌還算手下留情，可是現在。因為裴玥口無遮攔的緣故，他不打算這麼做了。
這個賤人，只要一想到她就生活在宮中，並且每時每刻都在幻想着接近自己，蕭長凌整個人就如同吞了蒼蠅一般難受，噁心。
“陛下！不要！”裴玥看出來蕭長凌是認真的了，心頓時一慌，同時懊悔不迭，早知如此，剛剛她應該收斂一些的。
“陛下當真不在乎，這慈寧宮內血濺三尺？”
終於。她還是將殺手鐧用上了。
裴玥內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她忐忑不安的握着匕首，渾身微微顫抖，屏住呼吸等待蕭長凌的回答。
那幾乎是對她的宣判。
蕭長凌目光低垂，像是看死人一樣看了她一眼，面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然後，也不見他如何出手的。裴玥忽然尖叫一聲，面露痛苦之色，手中的匕首啪的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一旁宮女彩雲見機極快，連忙奔過去。將那匕首從地上撿了起來。
“現在沒有了匕首，你還可以選擇撞牆而死。”蕭長凌慢條斯理的收回手，開口道：“最好撞的頭破血流，腦漿崩裂，那樣最是痛苦，血淋淋的，非常嚇人。以你父親為首的那幫老陳們見了，就更有理由討伐朕了……”
裴玥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便聽到了腦漿迸裂這個詞兒，蕭長凌的語氣十分陰森，導致她一聽之下便想嘔吐，原本想撞柱子的想法，也立刻打消了。
“你撞啊？這一次，朕絕對不會攔着你！”
蕭長凌語氣涼涼，說完，便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盯住了裴玥。
裴玥身體僵硬的跪在那裏沒動，內心裏充滿了絕望。
人的勇氣，最開始很強烈，可是後來就會漸漸的減弱，裴玥一開始是真的抱定了用死來逼迫蕭長凌妥協，可是被蕭長凌這一攔一嚇，那勇氣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蕭長凌允許她去死了，她卻不敢了。
“來人！帶她下去！”
蕭長凌嘴角嘲諷更濃烈。
“是，陛下！”
宮女們領命，走向裴玥。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裴玥好似一瞬間就恢復了勇氣，一把推開幾個婢女，跌跌撞撞就朝一旁的柱子撲了過去，可是下一刻，她腳底一滑，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
這下幾個宮女立刻撲過去，將她按住了。
“啊……”
裴玥大概是真的摔痛了，被拉起來的時候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可是。不等她開口，幾個宮女便推推搡搡的將她往外拉，沒有了匕首，宮女們並不害怕裴玥。
“陛下！陛下！求求您，不要攆我出宮……”
被拉出殿門時，裴玥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呼喊。
然而蕭長凌無動於衷。
最終，裴玥，以及她那尖利的嗓音，漸漸的消失在蕭長凌面前。整個慈寧宮大殿，也恢復了平靜。
弄走裴玥，蕭長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原本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呆的，可是轉身離開的一瞬間，他又改變了主意。
臨走之前，他打算再去看一眼裴太后。
也不知道是蕭長凌運氣好，還是怎的，當他走進內殿時，一直都陷入昏迷中的裴太后，居然醒了。
裴太后一看到蕭長凌，眼睛裏就湧現出一股憤怒，她張着嘴，啊啊的叫着，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急的臉紅脖子粗。
“母后是有什麼話想對兒臣講么？”蕭長凌見狀笑了笑，對一旁的宮女彩雲道：“你們好好伺候母后，多用點心，知道么？”
“是！陛下！”
裴太后見狀，臉上湧上一股屈辱感，她要強了一輩子，現如今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都依靠別人，手不能動，口不能動，唯一能活動的只有兩個眼珠子，可是這於事無補。
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而且，她的仇人還天天在她面前晃悠。
“好好伺候着。”蕭長凌囑咐完宮女，便轉身朝大殿外走去，他身為帝王，每日裏要忙的事情那麼多，不可能一直都守在這裏。
……
裴玥最終是被五花大綁的押進轎子裏，送出宮去的。
沈沉魚一點都沒對這個結果感到意外。
蕭長凌玩的一手好暗器，想當初，她在他手上栽倒的也不是一回兩回，裴玥並不吃虧。
只不過，被送出宮去，她又能安穩幾天呢？
沈沉魚悄悄的嘆息一口氣。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變到夏天了。
沈沉魚的肚子已經隆起相當大，再有三個月便要生了，最近越來越嗜睡的她，幾乎很少出坤寧宮，每日裏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蕭長凌卻是越來越忙了，他對沈沉魚的悠閑日子十分羨慕，可還是要任勞任怨的幹活。勇兒三歲多了，沈沉魚有時候會陪着他在院子裏玩耍。
勇兒相當懂事，知道沈沉魚要生了，並不敢十分鬧騰，倒是子軒與子衿，已經學會走路了，兩個孩子整天像是鴨子一樣，搖搖擺擺的跟在勇兒身後，十分可愛。
沈沉魚對這幾個孩子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蕭長凌忙的時候，她陪他們，可蕭長凌回來，她還是陪他們，這導致蕭長凌產生了一絲妒忌。
夜裏的時候，沈沉魚有時候會睡不安穩，因為肚子大的緣故，也不敢經常翻身，蕭長凌白天時候通常十分忙碌，可到了晚上，每每沈沉魚一翻身，他都能驚醒。
“沉魚，你不要怕。朕陪着你。”每當這個時候，蕭長凌就會握着沈沉魚的手，輕聲的安慰她，直到沈沉魚睡去，他才匆匆合上眼睛。
就在沈沉魚以為，日子就要這麼平靜下去的時候，忽然慈寧宮那邊伺候的宮人傳來消息，裴太后蘇醒了。
並且能開口講話了。
她開口講的第一句話便是，要將裴玥接進宮。彼時蕭長凌匆匆帶着人趕到慈寧宮中。
只見，病床上的裴太后眼不歪了，嘴不斜了。背後墊着幾個枕頭坐在床上，一雙眸子銳利的彷彿昨日。
整個人的精神，比起前幾個月，要好太多。
太醫們診斷後，一致發出驚訝的讚歎聲：“中風之後能夠蘇醒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太後娘娘能夠蘇醒，真是洪福齊天！是大周之福啊！”
“是啊是啊！”
蕭長凌看了裴后的樣子，心中暗暗有些吃驚，但面上卻絲毫不露。
“母后，您能康復，實在是太好了。”
蕭長凌面帶笑容道：“這一切都是林太醫的功勞，朕這就重賞於他……”
“皇帝先不忙！”
裴太后緩緩道：“病倒這幾個月。多虧玥兒那丫頭陪在哀家身邊，只可惜，皇帝太過霸道，一言不合就將她攆出宮去了，哀家想見見她，就這麼一個要求，皇帝應該不會拒絕吧？”
說著，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的盯住了蕭長凌。
蕭長凌能講什麼？唯有苦笑。
“朕自然不會拒絕。”蕭長凌苦笑一聲，道：“母後放心，待會兒，朕就親自派人。將裴大小姐接進宮來，只是不知道，裴國公舍不捨得……”
“這個皇帝就不用操心了。”
裴太后清醒后，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同時內心裏的怨恨不減反增。
“皇后呢？哀家醒來這麼大的事情，她都不來么？這還像是皇家的兒媳么？”左右看了看四周，見只有蕭長凌一人，裴太后終於逮住了機會，打算將眼中釘沈沉魚狠狠的教訓一頓。
蕭長凌聞言緩緩道：“母后，皇後有了六個多月的身孕，身子重，太醫說不能太過勞累，是朕不讓她來的，今兒個聽說母后醒了，皇后十分替母后開心……”
“她替哀家開心，怕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裴太后冷冷一笑，抬眸看向蕭長凌：“有了身孕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當年哀家懷着玉兒時，八個月照樣去給已故太皇太后請安，哀家也沒叫過一聲苦……”
因為提起了兒子蕭長玉，裴太后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悲傷。
蕭長凌只是含笑聽着，並不搭腔。
“你讓皇后明日過來吧！都半年多沒見着她了，哀家怪想念她的。”裴太后最後道。
蕭長凌挑眉：“母后說的這是什麼話，自從您生病，皇后隔三差五的就來給您請安，上次見到她，還是在半個月之前吧？哪裏有半年那麼多？”
“你要跟我這個要死的老太婆計較？”
裴太后抬眸靜靜的瞧了蕭長凌一眼，企圖看到他羞愧的樣子。
但蕭長凌一臉淡定：“母后，您好好休息，兒臣明日再來看望您。”說著，便站起了身。
至於明日沈沉魚來是不來，他沒有一句準話。
裴太后沒有逼問，只是冷笑的看着蕭長凌離開。
“來人，去宮門口看着，玥兒什麼時候進宮。”她冷聲吩咐道。
然而話音落，很久都沒聽到回答聲。
裴后猛然回頭，這才發現，偌大的慈寧宮內，此時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來人！都死在外面了么？”裴太后火冒三丈，立刻大聲呼喊起來：“彩雲！彩雲！”
“太後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不一會兒，彩雲氣喘吁吁的從外頭走進來，跪下道：“奴婢在煎藥……”
裴太后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去宮門口看着，裴大小姐什麼時候進宮。”
“是，太后。”彩雲恭敬應了。隨即轉身退下。
……
裴玥是午後時分，坐着馬車，趾高氣揚的一路進宮的。
裴太后蘇醒了，裴國公府的靠山又有了。她裴玥的靠山，也回來了。
再一次踏入宮門，裴玥的心情已經不能用興奮來形容了。想起當初狼狽的被侍衛押送出宮的清情形，她有些惡意的在心中想着：蕭長凌，你不是討厭我，不想看見我么？我又回來了！
這一次，你再攆一個試試？
想到開心處，裴玥忍不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
穿宮門，過連廊，裴玥坐着幾人抬的華麗轎子，直奔慈寧宮。
但是在路過御花園時，裴玥身邊的婢女小秋忽然向她稟報：“小姐，前方不遠處的花園裏，是皇後娘娘，咱們要不要過去拜見一下？”
“皇後娘娘？”
裴玥聞言，猛的一下掀開了轎子簾，一張精心描繪過，顯得顧盼神飛的臉上，寫滿了好奇：“在哪裏？”
“小姐，那不是？”小秋伸手朝着御花園一角的涼亭內一指，壓低了聲音道：“皇後娘娘那模樣，肚子好大，像是快要生了……”
裴玥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一身鳳袍的沈沉魚坐在涼亭內乘涼，那張臉比起過去，稍稍豐腴了些，但依舊姿容絕色。
裴玥的目光盯住了沈沉魚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神情瞬間變得陰沉。
倘若沈沉魚這一胎還是男孩兒，那她就為皇帝陛下生三個兒子了！這樣子，她進宮之後，豈會有活路？她的孩子又要多一塊絆腳石了！
不行，她不能容忍……
“小姐，皇後娘娘看到咱們了……”一旁的小秋忽然驚呼起來：“這下子不過去請安都不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過去請個安，她又不能殺了我。”裴玥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畢竟待會兒，我還要去見太後娘娘……”
“小姐說的是。”小秋低聲道。
裴玥慵懶的抬起手臂，搭在小秋胳膊上，扶着她下了轎子，十分愛惜的拍了拍身上藕荷色的裙子，這是為了今日進宮，昨天連夜命京城裏最大綉坊趕出來的衣裳。
主僕二人慢悠悠的朝着涼亭走去。
沈沉魚是在裴玥進了涼亭時，才抬起目光的。
幾個月不見，裴玥不僅沒有消沉，反而因為消瘦，而比從前多了一絲憂鬱的氣質，這樣的她，足以令京城中的富貴公子哥兒們趨之若鶩，只可惜，無論是裴玥，還是裴國公，他們的目光都盯在皇帝蕭長凌的身上。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沈沉魚微微在心裏面嘆息一口氣，這位裴大小姐也算的上是一個有恆心，有毅力的女人了。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裴玥在沈沉魚面前彎腰行禮。
“裴大小姐請起。”沈沉魚聞言笑了笑：“這幾個月，過的可好？”
“托娘娘的福，臣女一切都好。”裴玥回答，天知道她這些日子以來，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被皇帝厭棄，親自送出宮來，儘管旁人不知道為什麼，可是裴國公內心裏卻是一清二楚，見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裴玥。好一頓冷嘲熱諷，並且一回家就將她鎖在院子裏，再也不允許外出。
可憐裴玥，硬生生過了幾個月如同牢籠的日子，幾乎差點被逼瘋。
若非這一次裴太后親自召見，只怕她還得在那個小院子裏呆下去，不知道何年馬月。
亦或者哪天裴國公想通了，忽然將她拉出來，隨便找個紈絝子弟，就嫁了出去。
一想到這些，裴玥就恨不得將這一切加倍還在沈沉魚身上。她有今天，都是沈沉魚與蕭長凌合力造成的！
“裴小姐上次進宮照顧母后，辛苦了。”
沈沉魚緩緩道：“母后應該在等着你，本宮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
“姑母召見再急，也不至於連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裴玥聞言笑了笑，看着沈沉魚道：“娘娘這身孕，有幾個月了？”
“快七個月。”沈沉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笑了：“沒想到裴小姐連這個都關心。”
“我，我只是隨口問問。”
無論裴玥行事如何乖張，曾經怎樣不下力氣的勾引蕭長凌，截至目前。她都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大小姐，沈沉魚的話，有諷刺的意思，裴玥當然聽了出來。
沈沉魚身邊人太多，她又不能怎麼樣，裴玥沒有了心情再呆下去，當下匆匆道：“娘娘好生坐着，臣女告辭。”
說罷，福了福身，轉身慢悠悠的走向轎子，不一會兒。一行人消失在宮道上。
沈沉魚朝着裴玥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便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
“娘娘！這個裴玥實在是太囂張了！”一旁紅玉憤憤不平道：“太後娘娘一醒來，看把她給嘚瑟的！居然還問小皇子的月份，她該不會，是打娘娘肚子的主意吧？”
說到這裏，紅玉猛然一驚。
“不管她有沒有這個打算，本宮都得小心。”沈沉魚聞言嘆息一口氣：“照本宮的意思，其實更難纏的人，反而是太后。”
一個裴玥，她還不放在心上。
“太後娘娘那邊有陛下呢！娘娘您就不用操心了！”紅玉笑着安慰沈沉魚。
沈沉魚緩緩的站起身來：“坐的有些久了，我們回去吧。”
“是。娘娘。”紅玉應了，當即上前，攙扶着沈沉魚的胳膊。
回到坤寧宮裏，卻不見三個孩子，沈沉魚一問之下，才知道，一個時辰前，蕭長凌親自帶着他們出去了。
“可知陛下帶着他們去了哪裏？”沈沉魚吃了一驚，同時內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回娘娘，陛下好像帶着太子殿下，與二皇子，長公主去了慈寧宮。”一個宮女低聲回答道：“似乎是太後娘娘想見見幾位殿下……”
沈沉魚立刻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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