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對了,你們決定辦幾桌、請什麼人,哪家的師傅弄席面?我得合計合計才不會出紕漏,雖是二婚也不能馬虎啊。」周嬸比新人還熱衷,問個不停。

「韓大哥請了鎮上酒樓的師傅,二兩一桌的席面,約辦個五、六桌吧。周嬸也曉得我們雖是周家村的人,可是都離開好些年了,以前的交情也生疏了,所以就請當時我剛回來時幫我整理屋子和幾個走得較近的人,稍微熱鬧辦一下就好。」隆重伹不鋪張,過個場表示她已是韓家媳即可。

「我知道了,你是怕人來鬧場,還有不熟的人裝熟來打秋風,放心,我曉得,會幫你盯場。」村子裏貪小便宜的人可不少,拎兩顆雞蛋一把蔥就帶一家老少來海吃一頓。

「周嬸真好,就跟我親娘一樣,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她肯定忙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暈頭轉向。

周嬸難為情的紅了臉,「說什麼傻話,你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當閨女來疼,若是你娘還在的話……啊,不提了,提來傷心,人都歿了好些年……」

「是呀,人都歿了,過兩日我再去祭拜,告訴他們我要嫁了……」那是喬立春的爹娘,她會代為上香。

「出來個人,跟你們打聽個人。」

正當喬立春想着要置辦什麼供品時,門外傳來無禮的沉厚男聲,不想理會的她當沒聽見,以為沒人回應,外頭的人自會離去。寡婦門前是非多,二嫁娘亦然,她不自找麻煩3可是沒想到外面的人瞧見門是虛掩的,居然自個兒推門而人,毫無入侵者的心虛,好像一扇門本就擋不住他們似的,大刺刺的如入無人之地。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來找人的。」

個頭甚高的玄衣男子腰間配着長便,往院子一站。

人都進來了,喬立春想裝看不見也不行,她娟秀的面容閃過一絲惱色。「找誰,報上名來,認識的給你指路,不認識的請你快走,我家沒男人,不方便留客。」

這聲音,這口氣……很熟。黑衣男子身後的紅衣男子神態張狂的走上前。「小娘子出來說話,我才好說個清楚。」

「不必,我在屋內你也聽得見,男女大防得謹守。」

當是他家丫鬟嗎?想使喚就使喚。

「小娘子不出來,哥哥我就進去了,若是發生什麼事可別怨。」還沒人敢拒絕他,小村姑膽子真大。

喬立春一聽,整張臉都黑了,哪來的惡霸竟敢強闖民屋。「你給我站住,不許動,再動打殘你雙腿。」

「好呀!我正想讓人抬,雙腳走路太累人……嚇!你真逞凶……」一隻荼杯從屋內丟出來,差點砸中紅衣男子引以為傲的俊顏,他身側的玄衣男子抽劍一揮,免去他毀容的危險。

茶杯落在地,整整齊齊的一分為二。

「你們才是惡徒,敢在我家院子拔劍……咦!慕容春秋?」喬立春氣得起身出屋,但看到來人不禁吃了一驚。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遠在西南?!

乍聽自己的名字被一名村婦掛在口中,長得妖媚的紅衣男子眼眸一眯。「你知道我是誰?」

「什麼……啊!你說啥,我聽不懂,鬼才知道你是誰。」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喬立春立即裝出一副無知的模樣。

「你剛喊出我的名字,本人正是慕容春秋。」他目光凌厲,大冬天的還揺着繪有桃花春渡的扇子。

「有嗎?你聽錯了。」她裝傻。

「本人的耳力是一等一的靈敏,三裡外有人說我的壞話也聽得一清二楚。」刁民,還敢狡辯。

「那是你病了出現幻覺,有病趕快醫,別死在我家,我一個婦道人家搬不動一具屍體。」喬立春很後悔為何要一時衝動從屋子衝出來想罵人,方才不打照面就好了。

眼前的三名男子她都認識,而且頗有交情。

帶刀的玄衣男子叫沉默言,御前三品侍衛,但配屬於雍王府,是雍王的貼身侍衛,武功高強,劍法一流,當今能敵過他的人不多,為人嚴謹話不多,雍王在哪他便在哪。

那不用說,一身貴氣的錦衣男子便是皇上最看重的雍王,也是繼承大統呼聲最高的人,皇上有意立他為太子。

而紅衣男子她熟得不能再熟了——應該說戰鐵蘭和他熟得像仇人,對他的性子和嗜好都瞭若指掌。

此人是慕容春秋,當朝丞相嫡長子,為人放蕩不羈,不愛受拘束,放着京城的高官厚祿不要,跑到西南邊陲當默默無聞的軍師,為駐紮當地的定遠將軍出策謀划。

戰鐵蘭和慕容春秋熟起來那年,正是戰大將軍戰死沙揚的時候。當時的東北軍,團亂,群龍無首,導致連連敗戰,丟城失守。

景仰戰天鷹為人的慕容春秋便遠從西南趕到東北,為戰鐵蘭平息已散的軍心,幫她走出喪父的傷痛,並推舉她為東北將領,接下父親的位置,重整了戰家鐵軍的軍容。

有幾個月戰鐵蘭和慕容春秋幾乎是形影不離,一度被誤認為是一對兒。

只是那時候戰鐵蘭有婚約在身,守完三年孝便要成婚,兩人之間像哥兒們擦不出火花,最後不了了之。

而後數年常有魚雁往返,伹見面的機會不多,因為他們都很忙,不可能往來頻繁。

不過最主要是避免君王猜忌,一個是西南的軍師,掌握西南軍軍情;一個是東北軍的女將軍,麾下將士數十萬,兩大軍種佔據本朝軍隊三分之二,萬一聯合興兵造反,那便是所向披靡,朝廷無人能擋。

「趙四,你聽見了沒,居然有人捨得讓我死,我這般驚才絕艷的風流人物誰不往我身邊靠,就她巴不得咒我死。」慕容春秋妖銫的桃花眼中迸出無比的興光。

自從戰鐵蘭死後,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感到興趣,想貓捉老鼠似的耍玩,再弄死她。

行四的雍王趙琳痕,露出輕笑。「那你就去死一死吧!反正你也活夠本了,我會把你的靈柩送回京。」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聞言,他蓮花指一伸。「你這沒良心的,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本人做鬼也纏着你,纏到地老天荒。」

趙琳琅假意打了個哆嗦。「我不好龍陽之癖。」

「死相,我的身心都給了你,臨到頭來你還翻臉無情。」要不是他特意陪他走這一趟,他能順利接下東北軍權?

一旁的沉默言如同一座山,半絲表情也沒有,他早已見慣了兩人相處情景,對他們的胡鬧習以為常。

「那是因為我只喜歡女人,對你這種妖孽不感興趣。」這院子倒是有趣,尋常人哂的是衣服、菜乾,這兒掛的一排排全是肉乾,有兔子、狐狸、獐子、野雁和狼肉……不是沒男人嗎?哪來這麼多野味。

「啊!我受傷了,滿身瘡疤……」他哪是妖孽,分明是禍水,天生來禍害別人,叫人生不如死。

「你們是戲子嗎?我們不看戲,趁天色還早趕緊走,入鎮找個大夫瞧病。」喬立春急着送走瘟神,不想她穩定下來的生活又生變故,慕容春秋絕對是要命的攪禍精。

要讓黃鼠狼不吃雞嗎?

不可能。

叫人寒到心窗發涼的笑聲幽幽響起。

「小娘子好生有趣,就算跟我們演場戲也樂在其中。」

「我不會演戲。」這死慕容沒事找事,盯上她了不成。

慕容春秋媚眼一送,輕輕挑眉。「說,你為什麼知道哥哥是誰,說了哥哥就不殺你。」

喬立春心想,憑他還殺不了她,不過若多了個帶刀侍衛就不一定,幸好沉默言一向只聽雍王命令,從不多管閑事。

「你們不是說找人嗎?找什麼人,是住在村裏的嗎?你們說了我可能認識。」

喬立春壓根不理他,逕自問話。

「你……」竟然敢不把他當一回事。

「韓軍醫。」趙琳琅早一步出聲,一手按住慕容春秋青筋暴起的手臂,要他稍安勿跺,別自亂陣腳。

她想了一下,「沒這個人,只有一位韓大夫。」

喬立春不曉得韓重華是從西南軍退下來的,只知他醫術不錯,能救人,是個尚可一提的大夫。

「我們找的就是韓大夫……」真會躲,躲到這種窮鄉僻壤,讓他們一陣好找。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熟人相見,分外……眼紅。

「說人人到,說鬼鬼現身,才說到你呢!眼睛一眨便在眼前。」趙琳痕大步的朝背着葯筐的男人走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朝第一娘子漢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天朝第一娘子漢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