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47.第四十七章

蔣曉溪低呼一聲,意識很清楚王禱要幹什麼。

她掙扎着往後退,雙手抵住他的肩膀,“放手!”

王禱手臂用力,將她轉過身抵靠在沙發背上,令她動彈不得,“五年了,同一個城市,我卻見不到你。”

蔣曉溪把臉別向一旁,“最好一輩子不見。”

王禱伸手要碰她的臉頰,蔣曉溪整個上半身都朝後仰,“曉溪,你恨我吧,只要你記得我就行。”

蔣曉溪抬腳,狠狠睬他的鞋。

高跟鞋戳得腳背巨痛,可王禱死死咬着牙也不肯鬆開她。

蔣曉溪背過手抓他的胳膊,感覺指甲都要掐進他的肉里。可王禱一併將所有疼痛強忍住,欺身靠近她。

眼見他的臉,在她驚慌的瞳眸中越放越大,蔣曉溪突然一聲撕裂的狂吼,“滾——”

剛叫出一個字,聲音突然被掐斷,“開”字被王禱及時用手掌捂在了嘴裏。

“省點力氣,沒人會進來。”

蔣曉溪趁機一張嘴,咬住他的手背,王禱瞬間壓低嗓音痛呼,“嗯——”

蔣曉溪感覺到嘴裏的血腥,可還是不肯松嘴,漆黑的眼神瞪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把他殺了一般。

王禱深呼吸了口氣,手上稍稍鬆了力氣,“乖,松嘴,我不過就想抱抱你。”

蔣曉溪雙手按在他胸前,猛力將他推開兩步。

王禱低頭看自己手背的傷勢,深深的一排牙印。

蔣曉溪怕王禱再次欺近,慌張的想要逃,哪知剛剛太過緊張,現在腳下一軟,踉蹌往後退了一步,結果碰倒沙發矮背,一個不防備,整個人倒栽了過去。

“啊——”蔣曉溪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只聽見耳邊砰得一聲悶響,與此同時,額頭傳來劇烈的疼痛。

腦袋撞在了茶几上。

“曉溪。”王禱心急如焚跑過去扶她,蔣曉溪瞥見他的身影,什麼都沒想,隨手抓起茶几上的東西朝他砸了過去。

下一秒,蔣曉溪瞪大了眼睛,怔忪的癱坐在地上,嘴角還有剛剛要了他手背的鮮血。

白色的灰沫在半空中漂浮,玻璃質的煙灰缸從王禱的太陽穴直落到地上,轉了個圈仆倒。

王禱用手捂着太陽穴,痛苦的眯着眼,濃濃的血液從他手指尖溢出,趟過他的手背,流進了他的袖管里。

蔣曉溪坐在地上,雙腿用力彈動往後挪動,撐着沙發站了起來。

她全身都在發抖,臉色被嚇得慘白,捂着胸口拚命搖頭。

王禱身體搖晃了兩下,昏倒在了沙發上。

蔣曉溪害怕的想要哭,可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她拔腿往外跑,秘書聽到辦公室的門由里朝外撞開,趕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蔣曉溪跑到秘書辦公桌前,說不出話,只能用手指向辦公室。

秘書雖然還弄不清楚狀況,但見她嘴角的血,預感大事不妙,急速衝進了辦公室。

*

蔣曉溪坐在車裏,拿紙巾死勁兒擦嘴,噁心的乾嘔了兩聲。

她心裏慌亂又害怕。

如果王禱死了怎麼辦?那她是不是就殺人了?

不是,她不是故意的,是王禱先招惹的她。

她越想越恐懼,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手機響起來時,她全身狠狠的抖了一下。

是不是王禱死了,警察來抓她?

她顫着手從包里翻出手機,剛拿在手裏,手指抖得太厲害,掉在了地毯上。

她低頭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丁昊,這才稍稍舒緩了口氣。

她彎腰撿起手機,抽噎了一下,接通電話。還沒開口,已經無法控制的嗚嗚哭了起來。

電話那邊的丁昊着急了,“曉溪,你哭什麼?”

蔣曉溪哽咽着,“你來接我。”

*

蔣曉溪脫光了衣服站在花灑下面沖澡,一遍一遍的刷着牙,總感覺嘴唇和牙齒上還沾着血。

丁昊走過來奪她手裏的牙刷,襯衫被水濕透了貼在身上,“已經刷了十幾遍,乾淨了。”

蔣曉溪喝了口水,走過去吐進水槽,抬起頭,看鏡中的自己。

臉色煞白,嘴唇被磨的微微紅腫,眼神空洞的可怕。

丁昊關了花灑,脫了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裹上浴巾,又拿着毛巾和浴袍走過來,給她把身上擦拭乾凈,穿上衣服,屈身把她抱回房裏。

將她放到床上,他給她蓋好被子,去書房拿了醫用箱過來給她包紮額頭上的傷。

丁昊輕輕的幫她擦洗傷口,時不時低頭看她一眼。

“我會想辦法幫你處理。”傷口消好毒,拿了塊紗布蓋上,丁昊說,“別害怕。”

蔣曉溪從額頭上拉下他的手捂在胸口,眼神焦慮,“萬一他死了怎麼辦?”

“對方的責任,過失殺人,自首的話不會構成犯罪。如果他們要賠償,我來承擔。”

蔣曉溪從床上坐起來,眼淚啪的掉落下來,“可當時就我跟他在辦公室里,沒有人替我證明是他先對我圖謀不軌的。”

丁昊撫摸她臉頰,寬慰她,“只要六小時內止住了血,他就不會死。我已經托朋友去醫院打聽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蔣曉溪把臉躺在他的手掌里,閉上眼睛輕輕的呼着氣。

丁昊也不動,就這樣捧着她。

突然,手機鈴聲一響,蔣曉溪的臉幾乎是彈離他的手掌,目光到處掃手機的位置。

丁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起身走到懶人椅邊拿起手機,回頭看着蔣曉溪,站在原地接通。

“嗯。知道了,謝謝!”

丁昊簡單的應對了兩句,掛了電話,沖蔣曉溪寬慰的笑了下,“沒事了。”

蔣曉溪一直緊繃的肌肉瞬間鬆弛下來,後背一扛,卸下千斤重擔,弓腰坐在床上。

丁昊走過來坐在床邊,拿起紗布塊繼續給她處理傷口,“曉溪,今日你受的苦,他日我必定找他們討還回來。”

蔣曉溪抬眸看他,丁昊輕聲問她,“痛不痛?”

“我不苦。”

“可你哭了。”

蔣曉溪一時鯁喉,抬眸靜靜的盯着他流暢的下巴,和認真給她上藥的模樣。

貼好紗布,丁昊低頭收拾工具,“我提醒過他不要招惹你。”

“什麼時候?”

“酒會第二天。”

蔣曉溪試探問,“你,那時就知道?”

丁昊,“我猜的。”

蔣曉溪抿了抿嘴唇。

*

蔣曉溪半夜做噩夢,手腳並用把被子蹬到了地上。

丁昊按開枱燈,轉過身輕拍她的臉,“曉溪。”

不知道她做了個什麼夢,夢裏揮巴掌,不偏不倚的正好扇到了丁昊臉上,頓時一個紅印。

丁昊倒抽了口氣,一把抓住她的爪子,把她摟了起來,搖她肩膀,“醒醒!”

蔣曉溪猛的一睜眼,眼神渙散,愣了好幾秒。

丁昊把她放回枕頭上,趴在床沿邊拉起被子重新蓋上,“你是被手疼醒的吧?”

他不提醒倒好,這麼一說,蔣曉溪還真覺得有些痛。

被子裏,她抬起有些發麻的手掌,指腹微紅。

丁昊反手關上燈,把她往懷裏一拉,“咱們來做做運動,累了你就不會做夢了。”

*

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一切風平浪靜。

可這兩天蔣曉溪心中仍然是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風平浪靜太過異常,隨後便是狂風暴雨的降臨。

希望只是她自己想多了。

蔣振國的辭職報告,以身體不濟為由,順利得到上級批准。這兩日,家裏人在商量要不要賣掉別墅,找個寧靜點的地方買套公寓安享晚年。

蔣曉溪心想這樣也好,蔣振國就算不辭職,再過幾年也該到退休的年齡了。提前退休,好好養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保姆打電話來,說中午家裏有親戚來看望蔣振國,叫她帶丁昊一起回家吃飯。

下班之後,蔣曉溪在一樓大廳等丁昊。

她懶懶的依靠在前台的櫃枱上,給丁昊發微信問他來了沒。

“你好,請問你們公司是不是有一位蔣小姐?蔣曉溪。”男人低醇的嗓音客氣的詢問。

蔣曉溪從手機屏幕上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正與前台對話的男人,面部表情冷硬。

西裝革履,手裏提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她潛意識裏猜到了什麼,抓着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接話道,“我就是。”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再次確定,“你是蔣曉溪?”

蔣曉溪點了下頭。

男人直切主題,“你好!我是寧悅寧小姐的代表律師。”

*

丁昊來到大廳沒有找到蔣曉溪的人,邊朝外走邊給她打電話。

手機鈴聲從林蔭路邊的傳來,丁昊看到了蔣曉溪,她正坐在花壇的石岩上低頭看資料。

蔣曉溪正準備接電話,卻被掛斷了,她一抬頭,看到丁昊朝她這邊慢跑過來。

她拿着手裏的文件袋站起來,苦苦的對他笑了一下。

丁昊瞄了眼她手裏的東西,又看向她,“什麼東西?”

蔣曉溪說,“受理案件通知書,法院傳票。”

丁昊頓了一下,從她手裏拿過來,開始低頭翻看。

蔣曉溪說,“左眼視覺神經受損,失明,終身殘疾。”

丁昊蹙着眉粗略瀏覽完,收起文件袋。

他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握住她的後腦勺,按在自己胸口,“曉溪,你信我嗎?”

“嗯。”

“很好。”丁昊親吻了一下她的頭頂,說,“聽我的話,打個的士,回家好好吃頓飯,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不要讓你爸爸看出什麼不對勁兒,他現在不能受刺激。我出去一趟,待會兒去接你。”

蔣曉溪拽着他的衣服抬起頭,“你要去哪兒?”

“相信我,一定有辦法讓他們撤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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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時,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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