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只要你乖乖聽話
沈年問我,我還得了嗎?
我也捫心自問:顧笙,你還得了嗎?
那一年的風雨歷歷在目,我從未忘,也不敢忘。是我親手將他拉下神壇,是我贈他一身污穢,是我讓他蒙冤。他所有的不幸幾乎都是我帶給他的,我知道,我欠他良多。我也知道,我今生都還不了。
但是沈年,“你呢?”我凝望着他那雙細長好看的丹鳳眼,控制不住自己,輕聲地問:“你又還得了我嗎?”話問出口,我立即懊悔。
而沈年的表情難得有一瞬間的怔愣,他眯了眯眼,一手搭在我身後的車頂,低下頭來,大片的陰影將我籠罩。我不避不閃地任他的鼻尖蹭上我的,他的唇瓣輕啟,嗓音低沉:“顧笙,你要我還你什麼?”語氣中不帶有一絲疑惑,是平淡的,他並不是真的在意我說的話,他只是在順着我說的在問,僅此而已。
我張了張嘴,多少情愫就要從齒縫間流露,但又立即抿緊了唇。他見了,鬆開箍着我腰的手轉而貼上我的臉,他掌心的溫度令我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抬眼看他,感覺到他的拇指滑上我的唇。
沈年問:“說,你要我還你什麼?”
我的心。
十二歲那年初見,我把它當做禮物送給你。
從此以後,我的身體在世間遊走,心卻在你手中由你掌控。
我明白你要我還你昔日的自尊和清白,那你又能不能,把我的心還給我?
因為我厭倦了只有軀殼的空虛和落寞。
我垂下眼帘,在他冷漠的目光中緩緩笑了起來,“那……”一開口,聲音帶着哽咽。幾近沙啞。我停頓了下,清清嗓子,很快又若無其事地說:“那張SD卡,你會還給我嗎?”
很多話,終究是無法開口。
我不能說,他也不會想聽。
沈年摩挲着我嘴唇的手指一頓,帶着冰冷的笑意說道:“錢包不是被你拿走了?”
“可是裏面除了錢和卡之外什麼都沒有。你根本沒有把SD卡放在錢包里。”其實早該想到的不是嗎?如果SD卡在錢包里,那麼我搶了他的錢包后,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逃開。他當時很可能就會開着車追上。
現在想想,不過是他的一個圈套。
可笑我坐在出租車裏看着他的錢包時。還以為自己成功了。
“錢包里沒有SD卡?怎麼可能?”沈年微笑着,擱在車頂上的手撩起我的一縷頭髮在指尖纏繞:“明明就在裏面。”
他說的信誓旦旦,讓翻過錢包的我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我的的確確把錢包的每一個內層都摸了個遍,根本沒有見到SD卡。
我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道:“我沒有找到,你能不能拿出來還給我?”
那一縷頭髮忽地被他輕扯了下,我皺了下眉,他噙着笑問:“你沒有找到,我又為什麼要還給你?”
“那是我……”
話說了個開頭,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柏年”。沈年是“柏”字輩,“柏年”是他家裏人才會叫的名字。
我下意識地收了聲扭頭看去。只見三米開外站着個男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和沈年約有三分相似。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沈川。
沈川正望着我們,他掃了我一眼,眉頭蹙了蹙,問沈年:“你在幹什麼?”音色竟比沈年的還要冷上許多。
沈年見是他,身形未動,依然緊緊貼着我。我試着推了他兩下,他垂眸瞪我一眼,神色自然地說:“教訓女人。”
“是嗎?”沈川淡漠的目光落在他右手上,接着露出一個極其疏冷的笑:“我看你是在教訓你自己。”
聞言,沈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手。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滲出了血珠,手心似乎也被玻璃扎破,我皺了眉,不由得抬眼看他,他卻沒什麼表情地甩了甩,絲毫不在意。
沈川又說:“大家都在看着你。”他的視線落在遠處。
我和沈年一起看去,見公司門口那裏果然站了許多人,個個都伸着頭把目光放在我們身上,議論紛紛。
“……放開我。”我垂着頭輕聲說了句,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跑。”
沈年聞言看了看我,向後退了一步與我拉開距離。他的手從我臉上拿開時,指尖的觸碰留給我無盡的遐想。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盡情地勾引着我。
我不動聲色地抿唇,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轉身拉開車門,可下一秒一隻手就從身後伸過來把車門重新關上,隨即手臂一緊,我身子一轉,來不及解釋,便被猛地扯回沈年懷裏。
我看着他陰沉的面色,慌忙說道:“我只是想把車鑰匙拔下來!”
沈年盯着我,我說:“真的。”
他漠然不語,手如同鋼筋一樣牢牢扣着我的肩膀將我帶向地下停車場,根本不准我再動一下。
經過沈川身邊時,他視線凝聚在我臉上,我想他是認出了我,他叫住沈年:“柏年,不要重蹈覆轍。”
沈年腳下有一瞬的停滯,他側首,眼角的餘光無情地掃向我,輕笑了聲:“怎麼會。”
走進地下停車場,沈年帶我坐進了一輛灰黑色邁巴赫。他把車啟動時,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依然是顧簫。
“你接?還是我幫你接?”沈年睇着我說道。
我抿唇點下接聽鍵,顧簫第一句話就問:“剛才怎麼不接電話?”
“忙。”完全不用多想。謊話張口就來。沈年看我的眼神透着極盡的諷刺。
我撇過臉,問顧簫什麼事兒,他說:“我去學校把昨天的事情解決一下,可能……”旁邊有個人的叫罵聲蓋住了他的話:“操他媽蔣勛那幫鱉孫惡人先告狀!真他媽不要臉!昨兒在場的那些個老師是不是都選擇性眼瞎了?待會兒人齊了要講不清理乾脆再打嗚嗚嗚……”像是被捂住了嘴。
“廢那麼多話!”顧簫斥了那人一句,跟我說:“我可能晚點兒回去,但你必須天黑之前到家。我手機連着監控,你要晚一分鐘,我立即就打110。”說完他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旁邊,沈年約是聽見了顧簫的話,發出聲冷笑。
我看了他一眼。正要把手機放進包里,他忽然把它從我手中拿走,一邊看着前方一邊分心點着屏幕。
沒多久,另一陣鈴聲響起來,很快又消失。他把我的手機丟給我,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存上。”
我看着屏幕上的一串號碼,把它保存。
沈年說:“如果你想要回那張SD卡,以後就必須隨叫隨到。”
隨叫隨到?
我遲疑着,沒有吭聲。
“不想要東西了?”他問我。
要!
我在心裏說的斬釘截鐵,嘴上卻沒透。微微笑了一笑。問:“你真的會給我?”
沈年偏頭嗤笑了一聲,把車停在路邊,他勾着我的後頸把我帶向他,曖昧道:“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
我問:“怎麼才算乖?”
“現在,下車。”他說著,收手。
我往外看,發現車停的位置,剛好在沈氏企業旗下的一間奢侈品專營店門前。
我下了車,跟在沈年身後走進去,立即好幾個導購小姐圍上來笑的甜蜜蜜地說“二少好”。
沈年隨意應了聲。拉過我到身前,他一個字不用說,那幾個導購小姐好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七手八腳地把我拽過去就要推進試衣間。
我見其中一個人拿着皮尺和紙筆,似乎是要把我脫光了量三圍,我忙站定腳步,一步都不再走。
導購小姐各自看了一眼,詢問般地看向沈年。
沈年睨着我,走到櫥窗前拿了條正紅色的一字肩的連衣裙看了看標籤,然後面不改色地朝我走來。
他抬了抬下巴:“進去。”
幾個導購小姐站在一邊,都眼也不眨地盯着我,我鎮定地說:“我可以自己換。”
沈年挑了半邊眉,沒什麼感情地說:“這麼快就忘了我的話。真是一點也不乖。”
我一怔,抿了抿唇,轉身走進試衣間。
試衣間不小,但也不是很大。一個人站在裏面覺得空間剛好,可隨着沈年也進來,就覺得逼仄狹小了。
他把裙子掛在一邊,兩手插褲袋,在等着我自己脫衣服。
很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沒有問,我往角落站了站,抬起手解開頸間的兩顆扣子,見他盯着我,我條件反射地轉過身想背對着他脫,可他卻說:“面朝我。”
我沒辦法,只好又轉回身,抿緊唇把紐扣一顆顆迅速解開。
胸口和腹部的鞭傷不會那麼快痊癒,如今的顏色呈暗紅,看上去更加醜陋。
我低垂着頭把衣衫放下,去拿掛着的一字肩紅裙,沈年忽然長腿逼近,沉聲說道:“脫光。”
他靠的太近,卻又不像往常直接將身體緊貼着我。
我抬眸看他。我想我不能總被他引誘,那未免太被動。太被動的人,通常都得不到好結局。
“你說的是上面,還是下面?”我一手的小拇指勾起內衣肩帶,一手插進褲腰邊緣。我的眼睛盯着他的,我希望我能迷惑他。
但他很冷靜,嗓音也清明:“全部。”
我聽了,點點頭,再也沒有一絲猶豫地解開了褲子的搭扣。
全身脫光地站在他眼下,他盯着我看了幾秒,隨即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條輕薄的紅色底褲和一副胸貼。
他在小圓沙發上坐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自己的腿一眼。
我裝作自然地側身在他腿上坐下,他左手環着我的腰,右手偏了下我的頭,他看着我的頸間,約莫是在看他留下的吻痕,微涼的指尖拂過,我抖了抖。
“冷?”他淡淡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說道:“摟着我。”
我摟住他的脖子,他右手忽地抬起我一條腿,我驚了下,見他是在給我穿那條輕薄的紅色底褲,動作很慢,很優雅,很……情色。
“站一站。”他咬着我的耳朵對我說。
我忍着上涌的熱氣,雙手都摟住他的脖子,把臉擱在他的肩上,然後腳尖點着地面,微微從他腿上起身,他兩手勾着底褲,啪一聲,鬆緊彈了我下。
他問:“緊嗎?”
我沒說話,說不了話,因為他開始給我戴胸貼。
我不由自主地把他的脖子摟的更緊,他卻很快弄好,拍了下我的大腿。
放下手。我扶着他的肩站了起來,他也起身,一把拽下掛着的一字肩紅裙,拉下拉鏈,雙手撐開,屈膝蹲在我腳邊。
我抬腳站進去,他提着群肩起來,我又把手臂從群肩下的袖口伸出去。
他站在我身前,手伸到我背後給我拉拉鏈的時候,我的唇貼着他的耳垂。問他:“我這樣,算乖乖聽話了嗎?”
我感覺到他給我拉拉鏈的動作一頓,他偏頭看我,低聲說:“算,但還不夠。”
“那要怎麼才……”他毫無徵兆地按住我的後腦勺,薄情的唇壓了下來。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是傻的。
這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親吻。
上次在家裏,我也只敢在他唇上蜻蜓點水的一觸。
然而現在……
我怔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的確在親吻着我的唇。
他抱着我,把我壓在牆上,丹鳳眼睜着,整個人讓我覺得瘋狂又理智。
可我不要他理智。
我只要他瘋狂。
我勾住他的頸項,閉上眼,盡我所能地給他我能給的回應。
他抓住我的頭髮向後一扯,垂眸逼視着我,“你這樣對過幾個男人?”
我此時無心說話,盯着他的唇,踮起腳又吻上去,他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髒話,把我抱緊在懷。
走出試衣間時,我的雙腿有些發軟。
幾個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導購小姐看我們出來,紛紛咳嗽了兩聲就要過來,被沈年出聲制止。
他拉着我走到試衣鏡前,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看。
我抬眼,第一眼看的卻不是裙子,而是我含着水光的眼,還有花了的唇。
我用手蹭了下嘴,努力冷靜地用正常的聲音說:“我不能穿這個。”
一字肩的紅裙下到大腿中部,可以接受,但上卻露出整個鎖骨以及頸項。
本來頸間沈年給我留下的吻痕還未消退,剛剛他又在那兒和鎖骨附近弄出新的印子。這樣一來,全都暴露在人前。
我捂着脖子看他:“我要換高領衣。”
沈年沒理我,而是對導購小姐說:“去拿一雙37碼的鞋。”
導購小姐應了聲,走向鞋櫃,很快拿了雙也是正紅色的高跟鞋來。
沈年接過讓我穿上,我不動,問導購小姐:“有高領的衣服嗎?”
導購小姐點頭說有。
沈年冷淡地看她,她一震,搖頭又說沒有,接着就快步走開了。
沈年看向我,我又看了下試衣鏡,真的不行,太多也太明顯。
“會被人看到。”
沈年冷哼了聲,彎腰抬起我的腳,我一下沒站穩,身子一歪坐在了他肩上,我愣了愣,見他擰起了眉,卻什麼也沒說。
換完鞋,沈年又讓導購小姐去隔壁化妝品店買了支口紅給我抹上,抹完他就拽着我出了門,任由我怎麼說他都不肯我換高領衣。
實在沒有辦法了,我把綁的低馬尾放下,盡量讓它遮住一些,沈年對此只冷笑了下,沒有表態。
半個小時后,他的車開到了一家名為“蒼穹之上”的館子前。
這看上去是很尋常的一家飯館,並沒有特別之處。但它前面空地停的車,卻幾乎都是價值百萬的豪車。
等我跟着沈年進去,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外觀一般甚至可以說老舊的飯館,內里裝修竟然金碧輝煌,比起五星級酒店都差不到哪兒去。
我四處看了看,大約是我的表情很好奇,沈年睨着我:“沒來過?”
“沒有。”我遲疑了下,問道:“這裏是吃飯的地方?”
“沒來過?呵。”沈年要笑不笑地說著,拉過我的手將我帶上了樓。
二樓的裝修風格與一樓相似,只是長廊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水墨風的動物畫像。都是些海陸空的珍禽異獸,我只認得出兩三種,更多的是連名字都沒聽說過。
一個念頭出現在我腦海里。我還沒來得及細想,沈年已經領着我推開了一扇門。
“抱歉,來晚了。”沈年如是說。
“可不是晚了嘛!約的中午飯,你這直接跟我們吃下午飯,就你這態度我真不想跟你談合作,你說你……”不滿的聲音停住,對方的視線掃到我,端正的五官扭曲,聲線陡然拔高:“你竟然帶了個妞兒?”
沈年平淡地說:“來幫我擋酒的。”
我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屋裏只坐了三個人。每個人都看着我。
秦律和謝懷禮見到我,只看了眼沈年就都沖我笑了。
剩下的就是說話的年輕男人。
他瞪着眼睛拍着桌子,大聲控訴沈年:“你不讓我們帶妞兒,說影響你談合作的興緻,結果你自己帶了個妞兒?沈年你還是不是人!”
“行了流越,這來都來了,你能怎麼樣?”秦律笑盈盈地把他按回椅子上,看着我說:“你把她趕回去?小心她咬你。”
“咬我?這麼彪悍?”叫流越的年輕男人瞄着我,摸着下巴道:“看起來不像啊。”
謝懷禮輕笑着說:“知人知面……”
“不知心。”流越很順地接過來,說道:“哎算了,秦律說的,來都來了。坐吧坐吧,讓他們上菜。不過你……”他指了指沈年,“讓我們等這麼久,待會兒自罰三杯。”他拍下手邊一個按鈴。
沈年淡笑着拉我坐下,看了我一眼:“自罰三杯?可以。”
菜大約早就準備好,五分鐘后便有服務員排着隊端進來。
看着上桌的菜,我知道我方才想的不錯,這是一家野味兒館,吃的都是平時吃不到的東西。怪不得外邊兒停的車都是豪車,這裏平常百姓可消費不起,也只有有錢人才會來揮金如土。
我盯着那一盤盤菜上插的小木牌,試圖看清都是些什麼東西,旁邊忽地有人撩起我的發,我扭頭看秦律,他笑着看我的頸間和鎖骨,我忙把頭髮從他手上弄下來。
“剛做完來的?”他低聲問我。
我皺眉瞪了他一眼,他單手支着下巴,“嘴都腫了。”
我抿緊唇。
菜上齊了,流越說沈年:“快點兒。自罰三杯。”
沈年輕描淡寫地睨了我一眼,倒了杯酒,我先他一步端起,“因為我他才遲到的,我替他。”說完我仰頭把酒一飲而盡,白酒,辣的我嗓子疼。
流越看我,又看沈年:“她真是來替你擋酒的?”
“不止。”
我心一跳,聽到沈年說:“她是來幫我把你喝趴下的。”
“你說什麼?”流越滿臉的不敢相信,哈哈笑着說:“你要她幫你把我喝趴下?”
沈年面色平靜地問:“怎麼?不行?你當初只說把你喝趴下就合作,但沒說必須要誰把你喝趴下才合作。不是嗎?”
“也不是不行。”流越一條腿抬起來踩在凳子上,流里流氣的說:“哎你可知道我酒量出了名的好,你認識蘇必嗎?他從小酒吧里混大的都喝不過我!你帶着個妞兒來跟我喝,你是真對她有信心還是以為我跟你吹呢?”
“我對她有信心。”沈年看向我,眸光清清冷冷。
原來是這樣。
我垂眸笑了下,溫熱的心似乎在漸漸冷卻。
流越問:“你不怕我把她喝死?”
沈年沒說話。
我抬眼,平靜地看着流越,“只喝一種酒嗎?”
流越一愣,樂了:“你想喝混的?”
我坦誠地說:“我不能喝混酒。一次只能喝一種,才不容易醉。”
“那你這麼說了,我也不能欺負你。就喝白的吧,怎麼樣?”流越拿了兩瓶白酒放桌上。
我說:“把你喝趴下你就肯跟沈年合作?”
流越點頭:“嗯吶!”
“希望你不會言而無信。”我看着沈年說道。他聽了,眉心微動。
流越說:“你今天把我喝趴下,明天我就讓人把合同送去。誰言而無信誰是孫子。”
我站起身,拿過一瓶白酒熟練地打開,避開謝懷禮遞過來的小碗,我將嘴對準了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