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零一八章
青雲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這才開口道：“少爺，秦實好像醒了。”
秦或拿起桌上的茶盞隨意飲了一口，又放了回去：“真是命大。”
“那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青雲問道。
“秦實肯定不能留，但是秦家我卻有用。”秦或思忖道，“離新年只剩幾天，想必有些人也要坐不住了。”
“少爺是說，他們準備對你出手了？”
秦或冷笑一聲。
就怕他們沒有動靜，只要是有一點異動，他就可以藉機發作，將整個秦家欲對他不利之人一鍋端。
下午的時候，那個一直對秦或避而不見，秦家的現任家主，他名義上的父親突然到訪，倒是讓秦或有些詫異。
他以為先坐不住的會是秦琛或者是秦實，就算是秦家的長老他也能理解，但是沒想都，卻是這個在秦家有些形同虛設的家主，秦德財。
秦家的事情秦德財不是已經不管好幾年了么，這突然造訪又是為什麼？
難不成也是因為秦實蘇醒，所以找他責問？
摸了摸袖口，秦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推門而入。
青雲與厲長恨在他身後兩側，寸步不離。
屋內站着一位身着深紫色暗紋長袍的中年男子，背對着門口，秦或從背後看過去，也覺得其高大偉岸。待到他轉過身之後，露出的相貌也是極其出眾，劍眉朗目，儀態不凡，但是他眼下一圈烏青，大肚便便的樣子卻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是敗絮其中。
眼下他雖然看着秦或，目光中卻沒有任何溫和之色，像是看陌生人一樣，只是不知何故，他又要端出一副慈父的樣子來，實在是違和之極，讓秦或看了心中不住冷笑。
“或兒，你回來許久，怎麼不前來問安。”
秦或跟秦家已經是半撕破臉了，這會兒也懶得陪秦德財裝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來。
“秦琛讓你來的？”
秦德財被他這樣質問，臉上一時掛不住，他努力想板起臉做出威嚴的樣子來，卻不甚成功。
“我來看看自己的兒子，還需要別人督促么？”
“真是笑話，當初我只剩一口氣被扔在大街上的時候，可沒見你這個當父親的出來。”
秦德財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將目光撇開。
不過秦或根本無意討論這種無聊的事情，他轉身在首座上坐下，看也沒看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冷淡之極，趕人的意思溢於言表。
秦德財不知怎地，有些害怕與秦或對質，轉而打量着四周，自顧自地說起從前的事來。
“十三年都過去了，這裏卻一點都沒變，我記得當年三娘最喜歡在院子中舞劍，那時我就靠着窗戶邊看着她。可惜沒想到，三娘是習武之人，身子卻那麼柔弱，早早的就撒手人寰，留下才三歲的你。說起來也奇怪，三娘天賦高強，你卻資質平平，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只是打通了三個竅穴……”
秦或早已不耐煩，尤其是在秦德財故意將話題往以前扯的時候，老實說，那些事情不僅他不知道，就連原主都不怎麼記得了。他譏諷地掃了一眼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眼底是化不開的寒意。
“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果再繞彎子，我就讓青雲送客了。”
“你看你既然資質平凡，三娘留下來的功法你練也就練了，也沒修鍊出個名堂來，不如將功法獻出來，這樣也好讓實兒增添一些實力，就算是我們秦家的實力也能更上一層樓。再說了，三娘肯定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三娘嫁給我，也算是秦家人，她肯定也會為秦家的打算。”
看着秦德財大言不慚的樣子，秦或竟然感到一陣可笑。
這樣的草包也不知道當年是怎麼成為秦家家主的，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底氣和臉皮來說這種話。
秦或道：“想讓我交出來也可以，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聽見頭一句話的時候，秦德財臉上露出了笑容，但是等秦或將後面的話也說出來之後，秦德財就十分的不滿了。
“你身為秦家人，將功法交出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竟然還想提條件。”
秦或冷笑。
見對方不為所動之後，秦德財不滿的皺着眉，這才不情不願地問道：“什麼條件。”
秦或將手中的青瓷茶盞放下，淡淡道：“我要這秦家家主之位。”
“放肆！”
秦德財頓時氣地一拍桌子，破口大罵：“如此混賬之話，你也敢說出口！就憑你這個樣子也想成為秦家家主？真是做夢！文不成武不就，一點本事都沒有也敢開這樣的口，實話告訴你，三天之後便是秦家選下任家主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選擇琛兒，到時候你這功法不交也得交！”
“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秦或眼中寒芒點點，右掌抬起，凝聚真氣向下重重一拍，只聽見轟的一聲，身旁的矮几連同下面的木榻全在這一掌中化為碎片。
這一掌聲勢浩大，讓秦德財臉上煞白一片，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抵住了牆壁這才停了下來。
“你……你幾時……是了，定然是因為那功法……”秦德財又激動了起來，說話間都有些語無倫次，“快！把功法交出來！”
秦或眉頭微皺，看着秦德財臉上閃過不正常的亢奮，覺得他似乎是有些心智不正常了，他一甩袖袍，便將秦德財轟到一旁。
“我說過了，想讓我交出功法，除非拿秦家家主之位來交換。”
正當秦或準備讓青雲將秦德財送出去的時候，忽然聽見院外傳來一陣騷動，守在門口的厲長恨抱着劍一聲不吭地走了進來。
看厲長恨不慌不忙的樣子，來人必定不是秦白薇，那麼剛剛蘇醒的秦實也不可能過來，只有對府中任何風吹草動都掌握在手中的秦琛會過來了。
這秦德財過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秦琛就已經得知了消息還趕了過來，看來自己的院子雖然乾乾淨淨的，但是在院子外面秦琛還是安插了不少的人手用來監視。
是要找個時間，將那些個跳蚤一個個揪出來了。
這邊心思剛剛轉了一圈，外面秦琛已經帶着人匆匆趕了進來。
人尚在外面，秦琛就已經開口喚道：“父親，五弟。”
秦或還沒有說什麼，秦德財的臉色就微變了，甚至在看見秦琛進來的時候還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秦琛走到秦德財面前，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父親怎麼來了？”
“我……許久不見老五了，過來看看……”
“是嗎？”秦琛轉過身對秦或笑道，“不知道五弟都與父親談了些什麼？”
“沒、沒什麼……”秦德財連忙開口。
秦或冷睨着兩人：“父親讓我交出功法。”
秦琛眸光一沉：“父親年紀太大，老糊塗了，五弟不必介懷。”
“不，我覺得父親說的很對，所以我準備把功法交出來。”秦或微微一笑。
這下，倒是輪到秦琛詫異了，他狐疑地看着秦或，遲疑問道：“什麼條件？”
秦或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和聰明人說話真是輕鬆。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秦家家主之位。”
“這不可能！”秦德財在一旁立馬反駁，他下意識瞄了瞄秦琛，這才道，“琛兒才是下任家主，你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秦或淡淡道：“和蠢貨說話就比較累了。”
“反正大哥你，也對家主之位無意，何不做了這樁買賣。”
秦琛心中一緊，眼神一瞬間凜冽了起來，但是很快又變得毫無攻擊性：“父親出來這麼久，也累了，巧晴，送父親回去。”
對方的表情被秦或盡收眼底，他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測多半是對了。
秦琛果然對秦家家主之位無意。
等到秦德財被送回去之後，青雲掩上了門。
秦琛的目光在地上的狼藉之處停留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秦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自然是秦或。”
“那個廢物，在府中這麼多年，早已被磨的沒有了心氣兒，只知道吃喝玩樂。”秦琛回頭，面色雖然蒼白，雙目銳利無比，“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半個月內武功突飛猛進，連實兒都險些命喪其手。”
“或許正是因為我險些喪命，所以才奮發向上的。”秦或饒有趣味地看着秦琛，若是說以前的秦琛都是將自己藏在深不可測的迷霧中，那麼現在的秦琛卻讓秦或覺得他窺見了對方几分真實的模樣，“說起來，這一切還是謝謝大哥當初那一掌。”
秦琛冷笑一聲，臉上卻露出一抹苦澀的表情來：“看來天賦還真是重要。”
天賦重要？
天賦當然重要，但天賦又不重要，就算是秦或當年有天賦，在府中那麼些年，被秦家故意養了一副憊懶又跋扈的性子，照樣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想當初，他身為人類，可是沒有一點當喪屍的天賦，但是後來，還不是一步步的爬了上去。
所以天賦這種東西，在秦或看來，只不過是失敗者的一種借口罷了。
秦琛也不在意秦或臉上露出來的表情，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負手而立。
“只要你交出功法，這秦家家主之位，便是給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