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袁家兄妹

?一個月後，三人渡過元江到達元陽城地界。元江出乾天關后，帶入大量泥沙堆積，在元江西岸形成一個廣闊的大平原，因為地處中洲的中心，所以叫中原平原。這裏土地肥沃，便於耕種，物產豐富，地靈人傑。

元陽城是全中洲第二大城。因為在紫微城西面，所以又叫西都。外城為圓型城牆，從外到內到王城，城門分別是外八，中五，內三。

為什麼這麼設計呢？元陽就是中間的太陽，太陽是中天人力所能見到的最大的天象。古人認為凡是成型的物品必須符合五行八卦的原理，何況是太陽呢，所以外八，中五，象徵著八卦，五行。而最內的是王城不是皇城，三個城門比皇城少一個，但也代表天，地，人三才。從外到內就是三個同心圓。城牆高三丈，易守難攻。

並且城門裏外不合數，即便是突破外城，內城也便於防守，

外八門按八卦命名：遠天，元地，定山，浩日，金月，破雷，凝風，金澤。中五門為執仁，執義，執禮，執智，執信五門，內三門為天福，天祿，天壽三門。

三人在元陽盤桓數日，宋飛感覺光賣土產利潤太小，還不好賣。便和明起商議，不如在元陽租個店面，賣斗州燒餅好了。

明起笑道：“我倆堂堂未來的將軍，今日起就要當燒餅郎了？”

宋飛罵道：“別做白日夢了行不？咱們先考慮怎麼賺錢吧，要不有臉回家嗎？”

明起無奈道：“當初就不該跟你來，讓木琪來和你賣夫妻燒餅好了。”

宋飛怒道：“你到底干還是不幹，木琪現在在斗陽府當差，哪有時間。”

“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明起徹底投降了。

“你負責做燒餅，我負責賣。”宋飛淡淡的說道。

“憑什麼我做廚子，你賣貨？”

“因為是我出的錢，懂不？”

“好，算你狠。”

三人就這樣在元陽城的集市上干起了燒餅買賣。剛開始幾日，每天都能賣出好多，後來日子久了，每天顧客都吃慣了，來的人就少了。宋飛看到這樣的情形，滿面愁容。

明起不解問道：“顧客是少了，每天不還是有人來買么，你愁什麼？非得一下賺大錢么？”

宋飛難過道：“你不知道啊，這家店面一個月要五兩銀子。”

“我操，那得一天賣出去多少餅才賺得回來？”明起仰天長嘆。

“說的就是嘛，剛開始幾天還行。現在一天賣的連本錢都回不來。”

“那怎麼辦？”

“先堅持幾天，我再想辦法吧，你先看店，我和李言出去轉轉。”宋飛把錢匣子扔給明起，跟李言跑了。

明起自顧自的獃著，突然迎面來了位身高體長的少女。鵝黃色的長裙，一白絲腰帶束在腰間，腳穿白色繡花鞋。每走一步，腳上薄絲隱隱露出。端莊溫和，神色間雅。在後腦結出一髻，長長的頭髮束成一束飄在腦後。露出潔白的脖子，和一對晶瑩剔透的耳朵，五宮俊秀清奇。走上前來，慢條斯理的對明起道：“你好，你家的餅很好吃，麻煩給我包兩個。”

明起看到這樣的美女當然是心中激蕩，不過奇道：“我賣了這麼久，第一次見你買餅啊。你吃過？”

那女子一笑，露出銀白皓齒輕輕的說道：“以前都是下人買的，今兒個自己出來轉轉，正好見了就來買了。恩，我哥也很喜歡吃。”

“你哥，呵呵，”明起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走了，再見。”那女子轉身輕輕的走了，走了幾步，回頭對明起笑了笑。明起心神一盪也笑了笑。

這時宋飛，李言回來了，看見這一幕李言問明起道：“那人是誰啊？看來你又有艷遇了。”

“呵呵，買餅的。”明起傻笑：“不過真的很美，我喜歡。”

“不想你的茗雪了嗎？”宋飛笑着問道。

明起心中一痛，但仍然勉強道：“茗雪是誰？”

就這樣，幾日來，那女子總來買餅。誰知道今日，那女子買完餅正要離去時。一富家打扮的公子，滿臉肥肉，身材臃腫，領着一支兩人的部隊，攔住那女子去路，言語輕薄：“姑娘，如果一個人的話，不如陪我去遊船賞月吧。你看如何？”接着就要伸手去摸那女子的臉。

那女子眉頭輕皺，向後輕退一步，躲開那男人的手，平靜的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月中仙子，今夜有仙子坐陪，我今天是走了大運了。”那人淫笑着，又上前兩步，作勢去抱。那女子再退兩步，退到明起，宋飛的攤子前面。

明起無名火氣，拍了下宋飛，兩人扔下手中活，就要上前教訓那人。哪知明起剛要上前，那女子輕衫下伸出纖纖玉手，擋在明起，宋飛兩人身前。那纖纖玉手，就在明起胸口前三寸，鼻子中能呼吸到玉手傳來的香氣，明起聽話的沒有動。

那女子平靜的說道：“元陽城，法制嚴明，兩位切莫動手。”

接着轉頭對那滿臉肥肉的公子說道：“我剛對他倆說的話，對你也是如次。元陽城內，你光天化日調戲我，就不怕挨板子嗎？”

那男子哈哈笑道：“我是京城刑務府府理的公子，現任京城政務府府侍。你跟我談法制？不如我們今晚慢慢談好了。”

那女子輕笑道：“看來今日不教訓一下你們，你們定會把元陽城搞的烏煙瘴氣。”言罷，那女子向前輕踏一步。眾人還沒看清，卻見那肥子的臉上一道血痕，疼的那肥子如殺豬般的慘叫。接着那女子身前飄落下半匹白手絹，皺眉道：“髒了，這一半看來不能要了。”

那肥子惱怒的對後面士兵道：“上，給我拿下這妞。”

眾人便要立刻上前，那女子輕蹲一下，然後一個箭步穿向跑來的第一個人，半截白手絹綳直如劍一樣，打在來人胸口，頓時一股血劍噴出。女子輕輕一閃，躲過血水，這時後面的人眼看就要把女子圍住。女子腳步一轉，突然出現一前一後兩人，如曼舞一樣。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手法，又放倒兩人。

然後就看見女子所化的兩人，一左一右，限制眾人圍住自己。這一左一右兩個女子，所用步法，功法全部一樣。

宋飛拍了下愣着的明起：“是幻身法嗎？”

明起撓了撓頭：“像，又不像。你發現沒？這兩個身影，就好像是鏡子中的兩個影子一樣。雖然不易察覺，但你看那兩個身影相對時，是左右相對的。幻身法是一人以極快的速度，行雲流水的變幻，給人一種多重身影的假象，其實就是一個人。而她這個，好像也只是一個人，但在步法上沒有幻身法那麼變幻。而且兩個身影都像實體，又都像虛體分辨不出。”

這時戰局已經有了變化，女子手絹上血污太多，被女子扔在地上，可能又怕被人碰到，兩個身影並為一個，退回原地。

明起上前問道：“你有潔癖嗎？”

女子輕呼一口氣道：“不是，只是我對他們的行為極為厭惡，覺得他們很臟，不想弄污自己。”

那肥子見此情形以為有機可趁，忙招呼眾人道：“把手都粘上血，上去抓她。”眾人應聲，把手上都抹了血，陰笑着靠近女子。

女子微怒道：“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隨即從腰間掏出一塊金色小牌子，上面古篆寫着“太陰”兩個字。

那肥子驚道：“‘太陰’袁朔。”

眾將士也驚了，明起和宋飛也着實驚訝不小。

那肥子急道：“既然是她，就更不能讓她活着離開這了，否則我們都完了，聽我命令，都上去抓她，然後與我速回京城。”

女子驚道：“你們就不怕我哥嗎？”

肥子惱羞成怒道：“事已至此，就算我們就此罷手，天元王會放過我們嗎？只有擒下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袁朔臉色微怒，四下看看，彷彿要找什麼。

明起走上前，說道：“算了，這破地方還能有什麼乾淨的東西，姑娘如果不嫌棄，就拿這個吧。還有，你就呆在這吧，如果我二人保護不了你時，你拿這衣袖抵擋一下。”明起撕下一段衣袖。

袁朔呆了一下，伸手接過衣袖，道了聲謝謝，對眾人冷視而立。

明起拉着宋飛踏前兩步道：“這些噁心的人，就由我倆來吧。”

宋飛撲哧樂了：“這算什麼啊？”

明起拿胳膊捅了下宋飛：“你上還是不上？”

宋飛翻了下眼道：“說打就打吧。”上前就是一拳將一人打飛出去。

明起笑了笑，跟着沖向人群，瞬間打倒三人……

正打鬥間，突然街南面來了一支部隊。領頭一人年紀和明起差不多，騎着馬，體格雄壯，相貌方圓，面帶紫紅。頭帶金冠，身穿火紅色王服，金色腰帶上別著一塊金色牌子，上寫古篆兩個字“太陽”。

來人暴喝一聲：“住手。”

眾人停下手腳，靜立原地。

袁朔輕步走到來人馬前作揖，略帶哭音輕聲叫了聲：“哥。”

明起對宋飛道：“天元王袁旦，原來和我們差不多大。”

宋飛笑道：“年紀是差不多，身份是差多了。”

袁旦下馬，輕輕的拉起袁朔，抱在懷裏柔聲說道：“妹妹，誰欺負你了？”

袁朔回過頭指了指肥子。

肥子急忙跑到袁旦跟前，跪在地上懇求道：“下官王輔，參見天元王，臣實是不知她是郡主，否則小人怎敢得罪。”

袁旦扶起袁朔站在一旁，走上前來，仰頭望天冷冷的說道：“若她不是郡主，你就敢得罪了？”

王輔一時語塞，當下道：“下官此來是有任務在身，皇上主婚，令政務府府理大人木正與天南王千金辰靈於下月初五完婚，特派下官前來通知天元王參加婚禮。”

“皇上叫你來通知本王參加婚禮，可並沒有讓你來元陽城惹事吧？”袁旦喝問。

“這個，小人……”王輔汗如雨下。

“好了，本王於去年登上王位，在中原平原立下規矩，凡在我治下之地聚眾鬧事者，入監一年，廷杖二十。凡當官者，以官欺民者，入監五年，罷黜官職。你又當眾調戲王室成員，其罪當誅。”

“王爺饒命，小人知罪啊。”王輔不斷磕頭求饒。

“既然知罪，那本王就對你就地正法了。”袁旦冷然道。

“我是京官，你不上奏就敢殺我？”

“這裏是西都，不是京城。”袁旦笑了笑道。

“王爺饒命……”

袁旦不再說話，只是一掌拍在王輔的頭上，王輔頓時燃燒起來，袁旦一腳把王輔踢到街中間，王輔凄慘的叫聲，響徹天空，再一片刻化為灰燼。

袁旦轉頭冷冷的對王輔帶來的士兵說道：“我念你們受人唆使，暫且不治你們罪，你們回京去吧，別再來元陽作亂。”

眾人哪敢再多說話，紛紛跑了。

明起，宋飛見事情完了，轉身想走，哪知袁旦上前叫住二人：“你二人當街鬥毆，理應受罰。”

宋飛轉頭怒道：“我倆是幫你妹妹的。”

明起拉住宋飛，袁旦沒說話。袁朔急忙跑來拉住袁旦的手臂輕喚了一聲：“哥。”

袁旦笑着拍了下袁朔拉着自己的手。

轉頭正色對明起和宋飛道：“我就罰你們兩張餅好了，不知道有沒有剛出爐的？”

明起笑着說道：“當然有了，我去給你拿。”

袁旦叫眾人散去，另叫部隊離開。然後這才鄭重的對明起，宋飛道：“謝謝你們照顧我妹妹。我妹妹年紀還小，出了事，我對不起死去的父母。”

明起低聲問道：“令妹今年多大了？”

“剛十八歲。”

明起暗想：小了自己七歲，居然能出落的這麼美艷大方。

袁旦叫來袁朔道：“剛才那京官的話，你聽見了，看來過幾天我要去京城一趟。你要老老實實在家獃著，知道嗎？”

“恩。”袁朔輕聲答到。

“王府還有事要辦，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好。”

袁旦、袁朔二人謝過明起、宋飛，離開回府了。

明起看着兩人的背影，既有對袁旦的崇拜和嫉妒，亦有對袁朔的美姿不舍。

宋飛拍了下明起：“別看了，回去烤餅。”

明起笑了笑，回攤子烤餅去了。

不多時，李言進料回來，看見這情況，笑道：“你倆又惹事了是不？”

明起答道：“哪有，我們是助人為樂。”

宋飛則正色道：“李言，我決定收拾行裝，我們三個回老家吧。你找兩人，把剩餘的貨、料什麼的賣了，走近路回斗陽，我和明起去趟京城看看。”

李言嘆了口氣，應了聲：“好。”走開做事去了。

明起和宋飛相視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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