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戰局變幻
?張堅深吸一口氣,參與了京城之戰,明起、宋飛、劉風曉幾人的戰鬥力仍然歷歷在目。
眼前的劉桀雖然沒參與守衛京師,但是同明起幾人一樣從斗州衝殺出來的,心中不免有些緊張,連忙對身旁的親軍道:“快去看看顧嚴的部隊什麼時候能到?”
那人急忙領命向後掉轉馬頭,策馬而去。
劉桀坐直了身子,對張堅高聲喊道:“你不過來,我過去了啊。”
張堅急忙對部下大吼道:“列好隊伍,準備。”
劉桀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盔甲,跟着大喝一聲:“進攻。”
劉桀話音剛落,劉桀身後三排騎兵率先沖了出去,跟着步兵整齊的跑步前行向張堅的部隊行去。
張堅急忙大喝,長槍兵上前。一對步兵抗着扎滿倒刺的厚重盾牌頂在最前面,排成一排。
一對步兵手舉長槍趕到第一隊步兵的身旁,蹲在地上明晃晃的槍尖斜上挺起。成第二排。
第三排步兵站在第二排步兵的身後,微微前傾長槍越過身前士兵的頭頂,雙手緊緊的握住。
張堅退後幾步站在隊伍中間,緊張的注視着由遠及近的敵軍。劉桀看着對面排起的盾牌,冷笑一聲,猛一夾馬腹,俯下身體,如離弦之箭一樣,從人群之中瞬間趕到隊伍前面。當先一步沖向敵人,手持長劍猛的砍向敵軍隊伍前面的一塊盾牌上,盾牌后的士兵悶哼一聲,身體撞向身後的士兵,劉桀運起貼身術,長劍貼着盾牌狂砍,長劍砍在前面厚重的盾牌上發出“砰,砰”的沉悶聲。直入敵軍腹地。數十名手持厚重盾牌的士兵立刻從四周向劉桀靠攏,圈子慢慢縮小,劉桀嘴角微微一笑,大喝一聲:“破。”長劍上雷光閃動,甩手一輪,數道雷光紛飛,刺耳的“噼啪”和灼目的白光驚得眾人想退,奈何具有穿透力和麻痹的雷力透過盾牌傳入身體,不住的發抖,更有甚者口吐白沫,雙腿軟倒。接着劉桀雷力一收,再反輪一劍,“咔嚓”幾聲。數十塊盾牌碎裂一地。打出一塊缺口,張堅的部下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子。
劉桀輕呼一口氣端坐於馬上,微笑的吼道:“沖。”
劉桀身後的部隊如一群餓狼般從劉桀的兩邊衝過直入敵軍。張堅的部隊頓時亂了陣腳。張堅回頭看向部隊的後方暗罵道:“顧嚴,**的死哪去了?”
張堅急忙叫來幾名下屬道:“搜索顧嚴部隊的位置,還有立刻探查周圍,看有沒有易守難攻的落腳點沒有。”及名下屬急忙退去,張堅看着遠處的劉桀,只見劉桀遠遠的瞅着自己輕笑,張堅心中一緊,咬了咬牙。暗道:山野小輩,居然如此猖狂,只要堅持到顧嚴趕來,兩相夾擊,看你還如何笑得出來。當下雙手拿起令旗交叉一下,快速打開。同時信號兵不斷把命令傳遞下去,片刻之後,張堅的部隊以劉桀所處為中心分作兩部,向兩邊快速移動,接着直撲劉桀部隊的後方。
劉桀看此情況,一揚手中長劍,高喝道:“整軍。”
前隊騎兵急忙勒住馬頭,護住隊伍兩側,身後部隊加緊速速緊閉在一起。劉桀注視着張堅將要圍攏的部隊,待兩邊部隊剛要相接之際,劉桀一馬當先向相接點衝去,兩側的騎兵護着中間的部隊緊隨過去,直接殺入敵陣,張堅的兩側部隊彷彿瞬間被硬撞一下,潰散起來。
張堅大呼:“敵我雙方瞬間混戰在一起。
戰鬥整整持續了近三個時辰,看着大量減少的部下,和在人群中滿身血污但依然猛勇不減的劉桀,張堅的右臉頰不斷的抽動。這時,派出去的探子一個個的回來了。
“報,找不到顧嚴將軍的部隊。”
“報,東面村莊都被人破壞了,無點可守。”
“報,西南方有一處山地,地勢易守難攻。”
張堅焦急的問道:“離這多遠?”
“大概三十里。”
張堅深吸一口氣,即刻傳令道:“命兩千人殿後,向西撤退。”
張堅率先一步帶領親隨向西奔去,後續部隊邊打邊退。渾身血污的劉桀,握着長劍的手不住的抖動,胸膛起伏急促,雖然疲憊不堪,但臉上仍然洋溢着興奮的笑容,顫抖的對部下大吼道:“敵軍跑了,今天是我們報仇的好機會,大家跟我上啊。”
劉桀部下大多是斗州、太微州、京城逃出來的兵士和難民,雖然現在都明白自己是東海的部隊,但畢竟是百年前中土的軒家。心裏不免仍有些歸屬,而對侵略的北海則是恨之入骨。當下群情激昂的跟着劉桀猛撲張堅部隊的後方。
撤退中的張堅部隊瞬間被打得潰不成軍,死傷大片,離得遠的鬼哭狼嚎般的逃竄。
張堅馬不停蹄的向西奔跑,回頭看着潰散的部隊,和緊追不捨的劉桀,只能咬咬牙,暗道:廉貞——劉桀,此仇必報。
張堅帶着殘軍直到深夜才感到一處低山,山上有個小村落,只有一處山路能通到山上。通曉兵法的張堅明白,一旦入山,若無援軍的話,只能被困死在這裏。猶豫之間,身後的砍殺聲已經傳到。
張堅無奈,急忙叫出幾名近衛頹然道:“你們分別去尋室宿部隊,以及方大人,顧嚴的部隊,若是沒人來救的話,只怕我們都要死在這。”
幾名近衛立刻上馬離去,張堅看着身後不到兩千的部隊,無奈的道:“跟我上山。”
劉桀率部趕到山腳下,近百人的平民從山上奔下。劉桀待平民散去,率兵直接往山上衝去,剛到半山時,漫天的箭矢和滾石從山上落下,當先的部隊瞬間被擊潰,劉桀也被一枚箭矢射中肩膀,狼狽的退下山。
待安好營后,一匹快馬趕來,進了劉桀的營帳,下拜后看着肩膀上纏着繃帶的劉桀笑道:“劉大人沒事吧。”
劉桀微笑道:“這點傷不算什麼,呂將軍那邊怎麼樣?”
來人道:“計劃的很順利,呂將軍讓我轉告劉大人,只要將張堅困在這就好,一旦崔輝東來,就即刻退兵。”
劉桀笑道:“請轉告呂將軍,讓他放心。”
此時山上的張堅愁眉不展的坐在一戶村屋內,指派好山上的守衛后,頹然的倒在床上,心中咒罵著顧嚴和秋離。
顧嚴在張堅出兵后不久,跟着就出兵進入氐州,可是剛一入氐州,就有一小隊不足千人的騎兵從東面殺出,顧嚴嚴陣以待,兩軍短暫接觸之後,那一小隊人馬即刻向東南方逃去。顧嚴立刻下令追擊。一直追到了晚上,追到一處兩旁都是山林的小路,那隊騎兵閃到林中不見蹤影。
顧嚴帶着部隊停在路上,身邊一名參將忙道:“顧大人,我們快退出去吧,只怕內里有埋伏。”
顧嚴氣定神閑的道:“不怕,我自有安排。”
言罷,顧嚴向後招呼一聲,帶着三千輕騎高速向前移動,後邊的部隊被漸漸的拉開。突然三千輕騎的身後,火光衝天,數十棵大樹燃着大火傾倒在道路中間,道路兩旁的山林中衝出敵軍,砍殺聲不絕於耳。顧嚴此刻勒住馬頭,回頭看去,臉上卻是陰狠的笑容。
這時一隊人馬從林中走出,為首中年人個子不高,但很健壯,親切的笑道:“顧嚴,好久不見了。”
顧嚴沉默半響,慢慢的下馬,有些哽咽的道:“呂峰,我終於回來了。”
呂峰急忙翻身下馬走到顧嚴身前,有些激動的道:“回來救好。”
顧嚴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道:“後面的部隊雖然不是我的親信,但畢竟跟我一同征戰多日,能招降則招降,不降的,放了吧。”
呂峰點了點頭,帶人走到後方,下令停止進攻后,對茫然的敵軍大聲喊道:“顧嚴已死,爾等放下武器,降者出列,去者立刻就走。”
被圍困的將士們茫然半響后,“我投降。”一聲不甘的低吼聲打破沉靜,接着“投降”聲此起彼伏。呂峰微笑的命人收編,最後清點人數時,被圍困的七千人,除了戰死者及離去者,共收編了近兩千人。呂峰看着遠走的殘兵,搖頭嘆息道:“這裏是我方地盤,能有幾個活着回到北疆的。”
呂峰帶部隊整齊,命部隊向東安進發,自己則跟顧嚴一起,離大部隊遠遠的向東安走,呂峰看着沉默不語的顧嚴道:“北疆的顧嚴已死,現在你是東海的顧嚴。”
顧嚴長吁一口氣,笑道:“我明白。”
呂峰接着道:“東海九子,未來的東海就靠你們了。”
顧嚴低沉的笑了笑道:“軒寧他們可好?”
呂峰道:“他們現在是東海的骨幹力量了。”
顧嚴沉思一會道“我們需不需要去接應方玥。”
“不用,有黃凌在呢,到了東安會有他們的消息的。”
“王上呢?”
“王上不在東安。”
危宿方玥的部隊一直追擊黃凌,但黃凌的部隊行進極快,追出四十多里,前方正是摩呼羅迦部與亢宿肖銳激戰之處,此處距離亢州的下野城極近,肖銳是邊打邊退。
疾奔中的黃凌率部直接衝進下野城,方玥立刻指揮部隊來到摩呼羅迦部隊的後方與摩呼羅迦部隊會合。摩呼羅迦王是個身材高瘦的陰冷老人,見是方玥來了,又掃視了眼吐着信子的巨大玄蛇一眼,冷哼道:“虛宿方將軍不在氐州,怎麼反而殺到下野來了。”
方玥優雅的笑道:“我是追擊黃凌在到這裏的。況且有我協助摩呼羅迦王,下野城破就在眼前。”
摩呼羅迦冷冷的道:“你還是遵從王上的命令速去氐州吧,這裏有我一人足矣。”
言罷,摩呼羅迦也不看方玥,指揮部隊發動了新一輪的攻勢。
方玥注意到整個摩呼羅迦的部隊每名士兵的盔甲俱是黑色緊身的像是皮具一類的,而武器都是細長的好像長鞭一類的東西,不過卻比較硬。能遠攻,能近戰。亢宿肖銳的部隊是以攻擊力聞名東海的部隊,所裝備的劍槍俱是東海最精良的,但此刻鋒利的劍槍砍刺在摩呼羅迦士兵的身上卻是效果大減。肖銳的部隊節節敗退。正在此時,黃凌率令一千騎兵衝出下野城直撲摩呼羅迦部隊的側翼。同時肖銳的部隊也頑強反撲。
方玥優雅的笑了起來,喃喃的道:“時候到了。”
方玥一聲尖嘯,玄蛇昂起蛇首,一個俯身衝下,張開大口吞下兩名摩呼羅迦的士兵后,直奔摩呼羅迦王而去,巨大的蛇軀擺動,被掃中的摩呼羅迦士兵觸之即死。
摩呼羅迦王,死魚般的眼睛注視着向自己衝來的玄蛇,輕呼一口氣,轉身用奇怪的身法在人群中向前遊走。玄蛇跟在摩呼羅迦王的身後猛追,摩呼羅迦部隊的後方立刻大亂起來。肖銳和黃凌藉此機會奮力衝殺,頃刻之間將摩呼羅迦部殺的亂作一團。秋離大呼道:“將軍這是為何?”
方玥哈哈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匹青色長袍披在身上大聲道:“東海兒郎,隨我整裝。”
只見方玥身後足有三千來人掏出青色長袍披在身上齊聲高呼:“東海兒郎,整裝完畢。”
方玥回身看着其他人優雅的道:“願隨我者就是一家人,不願隨我者請諒兵器。”
秋離驚呼道:“將軍。”
方玥抬手一劍,砍下秋離得頭顱,看着不知所措的原虛宿部隊,狠聲說道:“既然無人諒出兵器,那麼都是一家人了,聽我號令,全軍進攻摩呼羅迦部,違令者,斬。”
說罷,方玥揚劍一指,一千東海子弟向摩呼羅迦部衝去,方玥冷冷的看着原虛宿部隊的兩千多名士兵,那些士兵看到方玥陰冷的眼神,心中打顫,卻沒動位置。
方玥淡淡的拋下一句:“殺。”兩千東海子弟兵立刻亮出刀劍,飛快的砍向身邊茫然的士兵。
那些士兵到死都不會想到曾經昔日的戰友對自己竟然對自己毫不留情。除了少數一些反抗之外,其餘都死在當場。那幾個反抗的也只是比其他人死的晚了些。
方玥笑着輕抹了下臉頰上的淚水,看着將士們得眼神中也俱是淚水,微笑道:“把心中的悲憤都發泄出來吧,我們上。”方玥回身直衝敵軍。將士們緊跟而上。
摩呼羅迦王向前遊走的同時,從懷中掏出一隻長笛,清脆的笛聲響起,玄蛇的動作突然遲緩了。摩呼羅迦王緊跟着停下腳步,回身走近玄蛇,悠揚的笛聲,向玄蛇如痴如醉。摩呼羅迦王跟着聲音急轉,玄蛇突然狂吐長舌回過身來,直奔方玥而來。
方玥一驚,勒住馬頭,從懷中急忙掏出長笛運功吹奏起來。卻發現玄蛇不受自己的控制,昂起蛇首,碩大的蛇頭直奔自己而來。方玥雙足一蹬馬鞍,橫飛出去,玄蛇一口將方玥坐下的馬吞入腹中。
摩呼羅迦冷然的對方玥道:“王上早就對你們七宿有戒心,你放心,玄蛇不會再受你控制了。”
玄蛇繼續向方玥衝去,方玥向後急退,千名東海子弟衝上擋在方玥身前,拚死沖向玄蛇。玄蛇瞬間吞下一個后,長尾一掃。近百名戰士橫死當場。
方玥瞳孔欲裂,一滴血淚流出。卻仍然微笑道:“不過一條大蛇而已。”運足功力持劍衝出,待蛇頭衝下,向旁一閃,飛上蛇頭。與此同時摩呼羅迦王也從跳上蛇身,衝上蛇頭,與方玥相對而立道:“你與玄蛇相處這麼久,肯定知道玄蛇的弱點在眼下腹部突起的鱗片處,不過我是不會給你機會殺死北方的聖物的,你還是受死吧,或許我會留你個全屍。”
方玥一抹血淚,愴然道:“我為東海子弟,身在北疆,早料到會有今日,怎麼說我也是北疆的七宿之一,就讓我來試試西天八王的實力吧。”
摩呼羅迦王道:“好,那你就試試吧。”一個箭步上前,長鞭落下。方玥認為鞭用巧勁,遂用長劍輕輕迎上,以防變招,哪知長劍剛一碰到長鞭,但覺撞到一根鐵棒上一樣,震得自己手腕發麻,長劍險些脫手而飛。方玥急忙穩住身形,避開長鞭向摩呼羅迦王急攻。二人在遊走的玄武上半身背上瞬間對攻了數十招。
玄蛇轉向後,摩呼羅迦部立刻重整隊伍,肖銳和黃凌的壓力回復了。肖銳看着蛇背上的方玥不由得心中暗暗着急。強行率部推進了數十米,卻是再難寸近。肖銳的功法重陽金,主攻,身法卻不是專長,當下肖銳急的大呼:“黃凌,去幫方玥。”
黃凌遙看肖銳,略一頷首,一記“閃現”已經來到玄蛇身旁,剛要登上蛇身,突然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劍向自己刺來。
黃凌輕呼一聲:“應念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