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氐州疑雲
?軒正四人各自喬裝,軒正在一小鎮找了個妓女打扮好了,裝成夫妻進城省親,先奔太橫而去;宋飛正好混入一隊向太橫去的商家;李倫則推着糧車跟着一群農**糧;明起穿的破破爛爛的,像個落魄乞丐一樣,一個人向太橫走去。
四人花了四天時間,先後到達太橫城,李倫直到第四天的下午才是最後一個到達的,進了太橫后,將糧食推到繳糧處,立刻出來,沿街尋找其他人留下的記號.經過菜市場的時候,正好看見明起穿的破破爛爛的懶洋洋的坐在一處角落裏,看見李倫出現在街口,笑了笑,抬頭望向斜對面的酒館,李倫順着明起的目光抬頭看去,看見身旁酒樓的二樓欄杆處,宋飛坐在那悠然自得的喝着酒.
宋飛一口酒下肚后,轉頭看向明起,明起起身拍了拍屁股,向北慢慢的走去。李倫隨便找了一處攤子,叫了碗面。埋頭吃了起來,吃完面后,抬頭看向宋飛,宋飛已經不知所蹤,李倫笑了笑,放下碗筷,叫了杯茶,靜靜得等着菜市的收市。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幾個菜攤子已經收起貨來,李倫又坐了一會,走到一處賣菜的大娘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娘,這剩菜能不能給我些,”
那位大娘看着淳樸的李倫笑道:“這些菜拿回去也是餵豬,你看着拿吧。”
李倫尷尬的笑了笑,拿了一筐菜,背在身後到:“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大娘了。”
那位大娘張着嘴巴看着李倫向北行去。李倫背着菜筐大搖大擺的從太橫城的北門走出,看到遠處的樹枝上,掛着一塊剛才明起身上衣服的破破條,打的結在西面,李倫無奈的笑了笑,急忙向西趕去。
到了深夜,李倫走到太橫西面的一處田林間,遠處明起正坐在一處石墩子上啃着一隻雞腿,宋飛和軒正坐在一旁喝着酒。看見李倫出現,一齊招了招手。
李倫懶洋洋的走了過去道:“餓死我了,哪來的燒雞?”
明起打開身旁的荷葉包,將缺了兩隻雞腿的燒雞遞給李倫到:“軒正從城裏買的。”
李倫看着地上的另一個打開的荷葉包和上面的雞骨,拿過燒雞,笑罵道:“你們幾個沒義氣啊,吃了一個還不夠,連我這個的雞腿都拿走。”
軒正喝了口酒笑道:“這個事,你得找明起算,四個雞腿都被他吃了。”
李倫瞪了一眼明起,坐在一旁啃着雞道:“太橫這邊已經調動兵馬,要進攻氐州了,你不擔心?”
軒正沉聲道:“該來的始終要來,何況有呂峰、劉桀在呢。”
明起接着對李倫道:“你快吃吧,休息一下,我們就出發,我們得儘快趕回來。”
李倫不解的道:“你和辰南的約定不是一個月嗎?時間還長啊。”
明起看向軒正笑道:“因為我們要拿玄武的精血。”
李倫吐出一塊雞骨,鬱悶道:“能不能拿回十四金人還很難說,你們又在考慮玄武精血。是不是胃口太大了點?”
宋飛走過來遞給李倫一壺酒道:“勝在險中求嘛,當初在地穴內,十四金人身上的金屬的確很是稀有,但仍抗不住我們的攻擊,就是因為這些金屬中缺少靈魂。我們將這十四件金屬帶回去,在分薄裝備幾隻部隊的話,神獸的精血就更加重要了。”
軒正接着道:“雖然達不到斗甲的威力和自我修復的程度,但要比普通部隊的盔甲強上許多,而且便於修復。”
明起扔掉手中的吃剩的雞腿道:“不過,我想他們不會放棄對我們的搜索的。我們得更加小心。“
宋飛狂笑起來道:“我期待與他們再戰,沒有他們怎麼提高呢。”
明起看着天上的月亮道:“稍事休息一下,就動身吧。”
天色微亮,崔輝已率兵五萬挺近氐州邊界,遙對西蘭城。待整個軍營駐紮完畢后,崔輝急忙走到一處軍營,進入其中后,軍營內一名黑色輕甲的瘦高男子見崔輝進來道:“準備得當后,正午進攻。”
崔輝上前一步笑道:“雖然你有王上的手令,但也得告訴我作戰計劃,我才好下令啊。”
那人沉聲道:“告訴你整個部署也可以,八部中的摩呼羅迦部會從正面進攻亢州;此刻危宿的部隊從亢州西側斜沖氐州中部;虛宿的部隊會於十日後抵達,從氐州南面,阻擋心州的援軍,圍困氐州;壁宿的部隊作為後援月內日必須到。”
崔輝猶豫一下道:“龍部和夜叉部不參與此次進攻嗎?”
那人嘿嘿一笑道:“暫時不會參與。”
崔輝擦了下脖子上的汗,苦笑道:“看來我們是先頭部隊了。”
那人沒有說話,崔輝長呼了口氣,站起肥胖的身軀,緩緩的向外走去。
崔輝來到軍營前,叫來屬下東青、許進、何嵐三名副將道:“東青你帶五千人留在營地,許進、何嵐與我各帶一萬人於正午時分進攻西蘭。”東青三人領命后各自回去調配兵馬,崔輝則看着東面遠處的西蘭城,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中土戰爭之後,七宿去其三,這次跟東海的戰爭,充滿了未知,如果執明王對東海志在必得的話,不會只讓四宿作先頭部隊的。
眾將士提早吃了午飯,正午一到,崔輝引馬走到隊伍前頭,回頭掃視了一眼整裝待發的將士們,一揚手中短斧,大喝一聲道:“出兵。”
崔輝一馬當先領兵向西蘭城進軍,許進、何嵐各自領兵於兩側。三萬人的部隊,有條不絮的挺近西蘭城下。崔輝遠遠看着西蘭城,城牆向沒有絲毫動靜,不免心中狐疑。待隊伍離西蘭越來越近,崔輝發現西蘭城的城門大開,城內沒有一絲人影,靜得可怕。兵至城下,崔輝一揚手,大喝道:“停。”
崔輝騎馬前行幾步,從敞開的城門向內看去,空曠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崔輝有些遲疑,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正躊躇着,城牆上突然探出個身影,向城下的崔輝大聲喊道:“崔大人請帶兵入城,呂大人已經撤走了。”說完,那人影一閃即沒。
崔輝駕着馬來回挪動着步子,正午的太陽讓肥胖的崔輝身上儘是汗水,許進上前一步道:“大人,進還是不進?”
“再等等。”崔輝擦了下臉上的汗水,不耐煩的道。
許進退了下去,三萬將士在西蘭城外足足呆了兩個時辰,直到旁晚,西蘭城仍然沒有一絲動靜。何嵐催馬上前道:“監軍大人傳話,為何還不攻城?”
崔輝瞪了一眼何嵐,沉默半響,沉聲道:“你先率兵入城。”
何嵐回頭看了眼西蘭城內空曠的街道,咬了咬牙道:“屬下領命。”
何嵐招呼部下,一揚馬鞭率先衝進城門。崔輝默默的看着一萬人的部隊徐徐進入。直到最後一排士兵進城後半響,崔輝才命許進在城外紮營,領着一萬士兵隨後入城。直到城中心府衙處,何嵐早已將府衙佔領,見崔輝趕到,急忙出來迎接,並拿出一封書信對崔輝道:“稟告大人,衙內無人,只有一封書信。”
崔輝拿過書信,拆開來看,內中紙上只有四個大字“依計行事”。
崔輝看后心中一驚,急忙將信揉緊揣在衣袖內,深吸幾口氣,定了定神才道:“城中情況如何?”
何嵐恭敬地道:“除了沒有官員和士兵之外,其他一切如常,武器、軍事設施,糧食都在,只是城內百姓都拒不出門。”
崔輝聽完沉默的下馬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進府衙,何嵐幾步追上崔輝道:“大人,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崔輝緩緩的轉身,緊皺着眉頭低聲的道:“原地整軍,你派人把監軍大人接來,一切由他決斷好了。”說完崔輝轉頭默默的向衙內走去。
崔輝步入內堂后,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后,急忙叫來親衛道:“你即刻派人去探查其他部隊的動向。”親衛領命后,急忙出去辦事去了。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身穿黑色輕甲的高瘦男子步入內堂,冷笑道:“崔大人拿下西蘭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崔輝抬眼瞪向那人沉聲的道:“監軍大人什麼意思?”
那人板起面孔,冷冷的道:“沒什麼,只是不知道崔大人是不是跟東海有什麼默契。”
崔輝猛的起身,青筋爆出,怒喝道:“你休要重傷我,”崔輝呼吸有些急促,接着道:“雖然你是監軍,但這裏不是夜叉部,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密嚴大將。”
密嚴呵呵笑道:“那我對接下來的戰爭拭目以待了。”說完轉身離去。
崔輝緩緩的坐下,暗道:這場戰爭有古怪。
五日之後,虛宿的部隊趕到氐州邊界,從千華山邊緣地帶,從氐州南部直接攻向氐州的西南城市下邸而來,一路上虛宿的部隊也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同崔輝一樣,輕鬆進入下邸。
崔輝得到虛宿部隊的消息后,接着於午夜接到亢州傳來的消息。摩呼羅迦部直下兩城,黃凌率部抵抗節節敗退。危宿的部隊沒受阻擋的挺近亢州南部。崔輝看着手中的情報,驚疑不定,東海處心積慮的佔據中土的東面三州,不會這麼不堪一擊的,其中必有內情。
崔輝沉吟許久,眼看天色微亮,崔輝急忙穿好衣服帶上情報,直奔密嚴的居室而去,剛一到密嚴的房門口,就聽見室內低沉的聲音響起道:“崔大人進來吧。”
崔輝怔了一下,推門而入,見密嚴正穿着黑色便裝坐在書案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崔輝。
崔輝也不說話,直接將情報扔在密嚴的案頭,密嚴緩緩的拿起情報,仔細看了看,冷笑道:“既然這樣,那三路人馬繼續進軍,一舉拿下氐州。”
崔輝兩側臉頰上的肥肉抖動幾下道:“這會不會是東海的誘敵之計,太過深入的話,恐怕…….。”
密嚴將情報扔在一邊起身走近崔輝,低沉的道:“我是監軍,從這到虛宿和危宿的部隊快馬不用一天時間,一會你命人通知其他兩部,於明日凌晨,三部一齊進軍。”
崔輝滿臉怒氣的看着密嚴道:“我要命人回報王上,由王上定度。”
密嚴再進一步,陰冷的看着崔輝很聲說道:“王上命我監軍,你也該知道王上的脾氣,你可以不進軍,即刻撤走,我不會攔你。”
崔輝頹然的退後兩步,長嘆一聲,泄氣得道:“屬下領命。”
當日旁晚,崔輝的書信送到危宿方玥的帳內,方玥是一名青色錦衣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細眉、白膚、朱唇,面容極為嬌好,白皙的手指接過書信,打開看罷,笑着對屬下道:“看來我們要繼續深入虎穴了,張堅、顧嚴、秋離你們怎麼看?”
方玥帳前三名英氣勃勃的將領走出一人道:“我覺得未免有些太冒進了吧。”
方玥看向另一人道:“顧嚴,你怎麼看?”
顧嚴走出來道:“張堅說的對,我也不建議繼續冒進。”
秋離走前一步道:“可是從京城傳來消息七宿之中有東海的人,所以這次戰爭估計也是為了查明誰是內奸。如果我們不聽號令的話,很容易會被認為是內奸,到時我們就成無主之軍了。”
方玥點了點頭道:“秋離說的對,明日一早張堅帶隊作先鋒,顧嚴局中,秋離最後注意銜接。”
天明時分,張堅領軍一萬先一步出發衝過亢州邊界,直奔氐州的心臟東安城而來,緊跟着顧嚴的部隊也沖入氐州,待正午時分,秋離的部隊剛要挺近亢州時,突然東北方向塵沙飛揚,一隊騎兵出現在視線里。為首一人身穿銀甲,閃着白光,手持長劍。駕着馬飛速奔來。
本正全速向亢州挺近的部隊,被突然出現的敵人驚得一時慌了手腳。秋離忙喊道:“大家鎮定,快去通報方大人。”
秋離在回頭看敵人騎兵,騎兵已近在眼前,為首那人也手持長劍沖入陣中,殺倒一片。秋離震怒,手持長刀迎向那銀甲將領,高聲喝問:“來者何人?”
那人一道白光閃過,連人帶馬已經衝到身前長劍猛的落下,淡淡的道:“黃凌。”
秋離用長刀一架,一股凌厲的劍氣鑽入雙臂,秋離:“哎呀。”慘叫一聲,從馬上跌落下來。秋離雙臂刺痛,卻是沒敢多做停留,連滾帶爬的跑內隊伍內,向方玥的大帳處跑去。
黃凌見秋離跑了,也不追趕,停了一會,待身後騎兵趕上之後,一隊騎兵在秋離得部隊中橫衝直撞,頃刻之間哀嚎遍野,秋離得部隊人仰馬翻,四處潰散。
方玥從大帳內走了出來,迎面看見跑來的秋離跪在身前,看着前方遠處雜亂的場面,不動聲色的道:“武曲黃凌,不過兩千騎兵,就把你們殺成這樣,真是丟人。”
方玥深吸一口氣,仰天長嘯一聲,跟着大地有些晃動起來,眾人驚恐的向四周退開,秋離則是臉露喜色的看着大帳後方。
過了許久,只聽“砰”的一聲驚天的巨響,大帳後面升起一條烏黑的巨蛇,碩大的蛇頭足有一輛馬車大小,挺起的上身接近兩丈。
黃凌聽聞巨響,向聲音處看出,遠處的大帳處,一條宛如巨大的黑色煙囪般的蛇身立在那,黃凌心中一緊,調轉馬頭大喝一聲:“退。”
兩千騎兵立刻掉頭向東殺出,方玥溫柔吹了個哨子,蛇頭漸漸低下,垂在方玥的旁邊,方玥溫柔的摸了了下蛇頭,跟着聲色俱厲的喝道:“追。”
那蛇頭揚起,向後仰了一下,跟着身體猛的前傾“嗖”的一聲沖了出去,巨大的蛇身扭曲着前行,掃倒了幾處營帳和數十名士兵。向黃凌的騎兵追去,與之相隔的正是秋離剛被衝殺散亂的部隊,那巨蛇前沖之際,不顧敵我,瞬間撞死數人,又吞吃幾人後,飛速的向遠方奔去,所過之處,地面上烏黑一片,散發著惡臭。
秋離看見被巨蛇撞死的幾人,身上俱是黑色,瞬間腐爛成一堆白骨。
秋離喃喃的道:“冥蛇一出,果然是腥風血雨啊。”
方玥微笑道:“整軍,跟着冥蛇追擊黃凌。”
秋離此刻已經被連續的變化驚得有些茫然,只是獃獃的跟在方玥身後上馬,獃獃的跟在方玥的身後。
而此刻在東安城北三十里的平原處,張堅卻看見一支五千人的部隊,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整齊的列隊在自己的面前。一位渾身充滿流氓氣質的精瘦中年男子,身穿銀甲,泛着紅光,手持長劍,很隨意的坐在馬上,看見張堅率部趕到,笑吟吟的看着。
張堅謹慎的放慢速度,將隊伍整齊的列在敵軍的對面,張堅注意到對面的將領身穿的鎧甲分明是件斗甲。只是一時之間猜不出對方是誰。不過想到後續部隊馬上就會到,方才心下稍安。
張堅催馬上前兩步,高聲對敵將喊道:“在下危宿部下張堅,請問將軍高姓大名?”
那男子低垂着劍,挪了挪身子,打了個哈欠,朗聲喊道:“聽好了,我是廉貞劉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