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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V章購買比例不足50%,此為隨機顯示防盜章。請支持正版閱溫凜睖睜着雙眼,肩背都是僵的。

他笑了笑,問:“放假了?”

“……嗯。”

她有點怕他問太多。

剛做完這種事,再和他坦然自若地聊學業問題,有種說不出的羞恥。

溫凜主動挑起話題:“今天謝謝你啊。”

她每次都是這句話。他也配合,說:“謝我什麼?”

剛剛從警局出來,應朝禹還敲着他的窗,說給凜妹妹賠不是。下回再出來,他一定鄭重其事請她吃一頓飯。

她本來就是被他朋友連累的,所以也不必道謝。

溫凜想了想,說:“謝謝你送顧璃。我朋友她今晚心情不太好,我本來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太客套場面的話,他就懶得配合了。

楊謙南撐着半個胳膊,耐心十足看着她。

溫凜斟酌着說:“如果不是今天湊巧遇上,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找我啊。”

他終於,笑了一下。

溫凜才發覺,他的眼睛也不總是漠然的。他對她笑的時候,裏面也有黑曜石的光。

楊謙南就這麼笑着說:“凜凜,你真的很有意思。”

這話就過於輕佻了。溫凜皺皺眉,給他遞一個不滿的眼神。

他伸手安撫她,大拇指撫了撫她眼下淡淡的陰影,說:“想睡覺嗎?”

夜已經很深了。她剛剛度過一個兇猛的考試周,眼袋都熬出了一點。

溫凜知道他沒有別的意思,但還是止不住地想起他那句話。

——“凜凜,以後不是沒這個機會。”

楊謙南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麼,語帶三分頑劣:“當然,也不是不能陪你。”

*

後來,溫凜才知道,那個小區是程誠租的地方。

顧璃半夜去門口守着,凄凄慘慘的,任誰都不忍心。程誠一言不發地開門,先沖了個澡,才跟她坐下來談話。

出租屋的浴室鋪的是地磚。顧璃坐在外面等他洗澡。老式浴簾濕漉漉,露半截腳。他腳背寬大,曬得黑,腳底粗糙,小腿上稀疏體毛,和浴簾上的霉斑一個顏色。

程誠說:“我就是這麼個人,今後也不定好到哪去。你一個大小姐,老巴着我做甚?”

她今晚也許是太累,話很少。

程誠說了幾句,放棄了。

“你今晚還回去么?”

顧璃犟着說:“不回去。我就在這。”

程誠叼着根煙,表情忽然輕佻:“給睡么?”

顧璃瞪大眼睛說當然不給……

“不給睡還想在這兒,睡門口去。”程誠抿着煙,從背後抄起她就往門口端。

他手臂虯結有力,她又想掙扎又怕摔下去,緊緊揪着他手臂扭。他單手開門的時候,被她扭了下來。程誠涼涼一笑,把要逃走的人堵回來。他抱着她,聞着她身上那種天然的,被優渥人生浸泡出來的馨香,說:“別動,讓老子抱一會兒。”

他呼吸略促,呼在她肩頭,隱隱約約聽見他自言自語,“遲早有一天你是老子的。”

顧璃天真地說:“我現在也是你的呀。程誠,我們別分手了好嗎?我保證以後乖乖的,不犯小姐脾氣,也不惹你生氣。”

他一摸她腦袋,笑:“得了吧,你少去我場子裏搗亂,別的隨你。”

那晚在出租屋門口等到人的,還有庄清許。

她坐在樓梯間,腳邊兩個大箱子。鍾惟踩到最後一節,替她撈起落在地上的一個頸枕。庄清許表情有些疲憊,在地上抬起頭。鍾惟邊開門邊說:“晚上出了點事,回來晚了。”

“我打過酒吧電話,他們說你被警察抓走了。”庄清許有點為難地說,“你以後還是別去那家了吧,紅場聽說挺亂的。”

鍾惟笑了聲:“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庄大記者。”

她們倆都沒吃晚飯,在出租屋裏分享一鍋泡麵。

鍾惟臉上還化着濃妝,夾了一大筷泡麵:“你也太包子了。不就在視頻里說了句話么,砸他家招牌了?報社說毀約就毀約,你就不會拿着三方合同,把他們告上勞仲委?”

“紙媒圈子就這麼大,告了一家,同行更不可能要我了。”

“現在你就有人要?”鍾惟吃完一罐面,眼梢冷冷挑起,“事情擺在這裏,你還想再在這個圈子裏混?聽我的,去告,好歹拿幾個月工資。”

庄清許還是埋着頭,無聲地否決。

認識這麼多年,她還是這副死心眼又好欺負的樣子。

“我只會做這個。”

“……”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

“算了。”鍾惟站起來,把她那杯麵也收了,說:“你暫時在我這住下吧。也不用聯繫學校了,反正我這裏再差,比你們那宿舍還是好一點。泡麵吃不慣可以跟我說,我改天讓人來通燃氣。”

庄清許心裏突然一酸,啪啪掉了兩滴眼淚。

鍾惟動作頓住:“哭什麼呀?”

“對不起……”

鍾惟笑:“瞧瞧你這沒用的樣子。怎麼啦,一個高材生,淪落到我一個唱歌的養,不樂意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

庄清許擦擦眼淚,主動起來幫她收拾桌子。

鍾惟袖手旁觀,在窗邊點了根煙,抽一口走神,發尾的卷隨着細微的咳嗽,一聲聲顫動。

庄清許看着她這副樣子,慢慢停下手中的動作,欲言又止道:“阿惟。”

“嗯?”

“你和那些人……還在來往嗎?”

*

一定有那麼一個夜晚。

有那麼一個夜晚,所有人的命運都還沒有起航。

溫凜坐在副駕駛上深吸一口氣,把之前打開的安全帶又系回去,說:“楊謙南你開吧。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她看着前方,道路濕濘,兆頭好像並不好。可她目光執拗,一秒都沒向他的方向看。

楊謙南扣安全帶的動作都猶豫了下,一瞬間竟然拿不準去哪。

他一向習慣拿主意,很少管別人的看法。這天卻反常地回了一下頭,問:“送你回學校?”

溫凜挪了挪視線,撒了個謊:“有門禁,這會兒進不去了。”

溫凜就這麼晾着楊謙南,晾了三天。

說晾也不太合適。期間他也沒有找過她,倒是應朝禹來過學校一趟,說緒康白的電影首映反響很成功,邀請她去參加慶功宴。

溫凜是在校門口見到的應朝禹。他倚着車門坐在副駕,一條長腿點地,春風裏與她對話。來往的學生很多都是她的同學,窺見他這副耀眼姿容,目光紛紛曖昧起來。溫凜時常要停下來,硬着頭皮跟人打招呼,覺得如芒在背。

“慶功宴應該挺正式的吧?”溫凜推辭,“那種場合,我就不去了。”

應朝禹揚着一張燦爛的臉,眼眸似星辰:“那種場合怎麼啦?你可是大功臣,怎麼能不去。緒康白給你那稿酬給少了,我們都在罵他呢。”

“不少了。要是業界人人都能有這個稿費,當代大學生都棄商從文了。”

她笑。

“哎,這哪是單單一篇稿子的問題。”應朝禹朗聲說道,“總之你得去。好好訛他一筆。”

溫凜陷入了兩難。

“去就去嘛。在邊上吃點冷餐,晚上我帶你去玩兒!”

在應朝禹的字典里,“去玩”可能是對人類最具吸引力的詞。

溫凜踟躕了片刻,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說:“好吧。”

上了應朝禹的小跑。

那天的慶功晚宴不面向媒體,只是公司內部和幾個合作方慶賀。顧璃看完電影之後很喜歡裏面的男二號,發信息來激動地問見沒見到真人。溫凜苦笑着說:“怎麼可能有啊。”

在場倒是有幾位大佬,是出品方的老總。

酒過三巡,有一位總監職位的人發名片給她,說他們老總很賞識她,問她如今在哪裏高就。溫凜說:“我還在念書。”對方表現出了禮節式的驚訝,說:“那真是後生可畏了。溫小姐學業不忙的話,可以考慮給我們長期供稿。”

前者當然是社交場合的吹捧。但溫凜只不過是個來蹭飯的,有人能記得她名姓,她依然恭恭敬敬半鞠一躬:“有機會的話,一定樂意效勞。”

寒暄一圈下來,找到應朝禹,他已經喝醉了。

緒康白身為主角姍姍來遲,看見她在對洋興嘆,哂然一笑:“你別管他。待會兒我找人把他弄回去。”

溫凜還是不太放心,嘗試跟應朝禹對話。

他頭疼地捧住自己的頭,說:“我好像忘了什麼……忘了什麼。”

“忘什麼了?”溫凜像在哄孩子。

緒康白把他拽起來:“行了別發酒瘋了。”又看向溫凜,“你看住他一會兒,我去叫我助理。”

應朝禹還死死地扒着沙發,醉臉酡紅:“哎呦,我肯定忘事兒了……”

模樣居然還挺可愛的。溫凜束手無策在一邊,無奈笑了聲。

一直到緒康白喊來了助理。

應朝禹扒着人家胳膊,硬塞一串車鑰匙給她:“你去我車裏!去我車裏,把袋子拿出來。”

“什麼袋子啊。”

“謙南哥給我的袋子,我給忘了!”

一群人圍着應朝禹,靜悄悄地乾等着。助理風風火火提來購物袋,裏面是個橙色的盒子。

裝了一隻白色Birkin。

助理大約以為這是應朝禹送給溫凜的,看向她的目光頓時莫測起來。緒康白的眼神掩藏在鏡片底下,那是另一種複雜。

他知道,這是楊謙南送的。

那天她從風雪裏趕去見楊謙南,丟了一個包。他抱着她,不經意地說:“改天給你買一個。”後來他一直沒提過,她也沒放心上。

溫凜看見它的時候,心想志氣別這麼短。一個包而已,對他們這些人不算什麼的,實在沒必要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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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長夜,也是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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