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范幼辰坐在桌子旁邊,側身料理饅饅臉上的傷,他用消毒棉花蘸着碘酒擦拭過傷口,吸掉滲出來的血跡。

“記得。”明明看起來很疼的樣子,饅饅卻一動都不動,她回想起那兩個人,從體能看比陳迢要年長一些,聽口氣,像是黑派某個秘密組織的。

“畫出來,我讓人在黑岩總部查一下。”范幼辰這麼說了,饅饅點頭答應。

明明臉上的傷只有一小道,卻已經花了好幾團的棉花,“銀阻礙了你傷口癒合,所幸創口並不大,過幾天就能恢復。”

范幼辰看她冷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嘆了口氣說道,“陳迢傷勢太重,意識也不清醒,以防萬一他暫時就在我這裏住下。”

“血族一旦失血會很虛弱,你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說著他走到保險柜那裏,拿出來一個包裹,“這是你這個月的補貼,我幫你簽收了。”

“謝謝。”她伸手接過盒子,放在膝蓋上,又伸手摸了摸臉,上面被他貼了一個小紗布。

“丑是丑了點,但是這樣透氣又防止感染。”范幼辰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

“痛嗎?”他問。

饅饅莫名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疼。”

陳迢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他現在就像一具切斷了電源的機器,派不上一點用場。而血族大量失血之後,會對人血有特彆強烈的渴望,如果讓他回家,女朋友就該有生命危險了。

希望這兩天沈摯破案忙,沒空來找她才好,饅饅這麼想着,走到辦公室門口推開了門。

“你回來了?”說曹操曹操到,那個人就好好的坐在位置上等她呢。

沈摯原本歡喜的表情在看到她臉上的紗布時一下子變了臉,“怎麼傷的!”饅饅反應過來,伸手捂住,“摔跤破了皮,沒大礙的……”

然而他已經快步衝過來了,她的胳膊被拉了一下,肩膀被人攬住,然後像抱洋娃娃一樣,輕輕鬆鬆的放在了桌子上,屁股旁邊就是她的紙筆,饅饅彆扭的動動身體想要下去。

“怎麼傷的。”沈摯就站在她面前,兩隻手按住她的肩膀,臉上難得的表情嚴肅,黑臉像鍋底灰一樣。

“真的是不小心摔倒蹭破了皮而已,我沒事的。”她轉移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沈摯不會撕開紗布來看,她不擔心被揭穿。

臉上忽然一熱,他右手小心翼翼的貼上來,虛虛攏着她的臉頰,掌心的熱度很燙。

“疼嗎?”饅饅忽然有點呆,沈摯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生氣,她從他的眼中只看到了滿滿的心疼和自責,他用拇指輕輕刮過她的皮膚,手指糙糙的,帶點粗野的溫柔。

“疼。”

聽她喊疼,沈摯心裏更難受了,饅饅臉本來就那麼小的一張,被紗布一貼就去了一半。她身上衣服還沾了點泥土,小小一隻可憐巴巴的坐在桌上,眼睛水汪汪的看過來,沈摯就感覺自己心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

“不疼、不疼。”他大腦一宕機,忽然伸臂將她攬在了懷裏,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嘴裏呢喃着什麼。

饅饅心滿意足的抱着他的腰,整個臉埋在他胸膛間。她原本就是賣賣慘撒撒嬌,沒想到沈摯當真了,一接觸到他,原本就渴血的身體更敏感了,這傢伙好聞的味道直往鼻子裏鑽。

她深深的呼吸,啊……忍住啊。

兩人溫存了一會,沈摯也有點不好意思,終於還是放開她了,“誰給你包紮的,拿葯了嗎,會不會留疤?”

饅饅依依不捨的離開他,手指還勾着他外套的拉鏈,“是范法醫,他給我葯了。”

“額。”聽聞那個人的名字,沈摯面色一涼,腦海中又想起來那天那隻小白臉出言不遜的情景了,“他不是專業醫師,還是去醫務室看看比較好……”

“以後不要想着會麻煩我,搬家也好,傷了病了也好,不管大事小事,有問題都要和我說。”沈摯抿着嘴摸摸她的頭,“為什麼想着去找別人都不來找我,我難道不如他們可靠嗎?”

他摸出手機來給她看通訊錄,“有什麼事情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不要怕麻煩我。沈摯這個人,我希望你時時刻刻都能記住他。”

“因為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很羞恥,自己也臉紅了。饅饅看他眼神羞怯又執拗,忽然心頭一動,然後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小沈。”

“嗯?”感覺身下人渾身一僵,像任由她宰割的魚肉。明明眼神里很渴望,卻什麼動作都不敢有,饅饅忽然感覺好笑。

“你好可愛。”他皺眉想要反駁,然後一對櫻唇就湊上來了,明明速度很慢很慢,他卻像被追蹤導彈鎖定的目標,一動也不能動。

他看着那抹紅越來越近,心裏盼望她快點貼過來,等到柔軟的觸感再次佔據他的神經的時候,沈摯才忽然發現,他渴望這個味道渴望了好久、好久。

兩名嫌疑人相繼洗脫嫌疑之後,西郊公園姦殺案再次陷入瓶頸期,死者鄧紅夏的家屬強烈要求將人帶走下葬,又不允許解剖,這個案子就落入了更艱難的境地。

“所有目前來看與鄧紅夏相識的人都不具備犯罪條件,原本以為她那堆男朋友里十有八九會有兇手,沒想到完全是白瞎。”

周頂天癱在椅子上,一手舉了個蘋果在啃,“你說會不會兇手根本就是一個路人,見色起意就生了歹心,畢竟這個鄧紅夏有幾分姿色的。”

“現在來說這個可能性很大,兇手很可能不是我們以為的蓄意殺人,而是激情殺人。”沈摯一本正經的端坐着,手上塗塗畫畫,“但是附近最近的監控也是在百米之外,根本沒有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法醫部那邊在進行第二次屍檢,因為家屬執意不接受解剖,他們也沒辦法了。”周頂天瞧着窗戶外面的天色,“不過線索統共就那麼多,再怎麼找也沒有了。”

“一定有我們忽略了的東西。”沈摯兩手托着下巴沉思,“只是,到底是什麼呢?”

就在諸雲警方對這起案子一籌莫展的時候,省會黑岩忽然傳出了消息。

“什麼?這個案子和一年前黑岩發生的殺人案有關係!”沈摯騰一下站起來,“你確定!”

孫垂南也有點苦惱,難得的抽起了煙,“我只聽說過黑岩有一個案子被內部稱作[惡魔之手],是近幾年發生的性質最為惡劣的連環殺人案。”

“兇手在短短一年時間裏連續殺害了四名女性,且都互相沒有任何聯繫,嫌疑人無跡可尋,兇器下落不明。”

“從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來看,鄧紅夏案的手法幾乎和惡魔之手是一樣的。”孫垂南抬頭看他,“這個兇手消停了一年,已經轉移到諸雲來了。”

沈摯忽覺背後一涼,能做到連續殺害四人且潛逃在外的,這個人已經是窮凶極惡或者說是上升到了變態殺人狂的級別,如果他真的移居諸雲,那麼勢必就有更多的女性受害。

“大隊長打算怎麼做?”沈摯沉聲問道。

“現在局裏高層正在進行緊急會議,我猜,大概是要進行跨市合作,調人去黑岩了解案件詳情。”

“不過還好,這個凶人殺人有一定的規律,每名受害者之間會間隔三個月,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將他找出來。”孫垂南話音剛落,周頂天就慌慌張張衝進來了。

“沈、沈隊!陸大隊長說要讓你去黑岩!”

誰都不曾想到,原本以為只是一起普通的強姦殺人案,會突然演變為省級的重大連環惡性犯罪,一時間,此案的警戒度一下子提高到了省會總署,是最高級別。

“時間緊迫,你明天就出發動身。”陸一通愁眉不展,嘴裏叼的煙也沒有點着,“一樣的,省會同樣會派遣人過來勘察,兩邊協力,勢必要在三個月內破獲這起案件。”

他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年輕男人,“務必儘力。”

沈摯猛地立正站好,“明白。”

因為情況緊急,局裏就給撥了差旅費,連安排宿舍都來不及,火車票還是沈摯自己上12306訂的。原本想去找饅饅告別,沒想到人根本不在。

他扒着窗戶看裏頭空蕩蕩的桌椅,忽然想起一句話說的好:這一別,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當天晚上收拾完東西以後,沈摯仰躺在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案子和饅饅:

案子要快點破;她會不會好好吃飯?案子必須加緊破;她的傷不知道什麼時候好?

案子與饅饅不可兼得。

以至於第二天一早趕火車的時候,沈隊長的臉很黑,眼窩更黑。

“開往黑岩的G0430次列車快要到站了,請乘客站在安全黃線后等候。”他緊了緊背上的大包,手伸進兜里,還是想要給她打個電話說說話。周頂天那小子那麼不可靠,也不知道帶到話沒有。

“你幾號車廂?”身邊忽然有人問。

沈摯隨口一答,“5號04B。”然後他忽然渾身一僵,猛地回過頭,見那個小傢伙就站在旁邊,背着個與她的個頭十分不相符的大旅行包,眨巴着眼睛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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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萬壽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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