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沈摯一直等她屋裏的燈亮起來,才轉身再次跨上摩托車離去。

他們警察就像是一把槍,槍口對着的是敵人,槍把後面守護的是愛人。

“嫌疑人AB已經分別被控制,抓緊審訊。”回到警局的時候,刑偵小組還在加班加點,燈火通明的辦公室里,還有一個個嚴肅着走來走去的人。

“怎麼樣?”沈摯到的時候,周頂天正站在審訊室門口準備,“孫隊去盤查嫌疑人A了,這個B我們正要開始。”

“好。”他們推門進去,屋裏光線昏暗,唯一一盞燈下面坐着一個男人,這樣的環境有利於對犯人心理防線施壓。

這男人不過二十多歲,身上穿着件T恤和短褲,瞧有人進來害怕極了,“我,我真的是無辜的啊!我沒有殺人!”

沈摯坐到他對面,面無表情的翻開資料,“劉亮,男25歲,與被害人是男女朋友關係,且交往已經三個月。”

劉亮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沒錯……我們是打遊戲認識的,後來發現在一個城市,就一直交往着。不過先說好啊,我跟她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瘋了嗎?我圖啥啊我!”

嫌疑人的情緒屬於正常範圍,沈摯繼續說,“昨天晚上你和死者有約會?”

“不是約會、是約炮。”劉亮咽了口唾沫,緊張的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一眾警察,“約炮不犯法吧?”

“老實點,別耍嘴皮子。”周頂天用拳頭捶捶他的肩膀,劉亮縮了縮脖子,“她下班以後來我家……玩了會,大概十點多就走了,然後我就一直呆在家裏哪都沒去啊!”

周頂天撇撇嘴:才一個小時,真短……

“你怎麼證明你沒有出去,你家這小區監控死角太多了,你大可以先把女友制服,然後拖到外面去殺了。”

“我冤枉啊!”

沈摯畫了畫地圖,“你家距離案發地西郊公園不過幾百米遠,你有充足的作案時間,無論是殺人拋屍還是綁架撕票,你都可以做到。”劉亮拚命的搖着頭。

“鄧紅夏還同時糾纏了許多男人,作為正牌男友,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膈應?”沈摯點了點她家的證物照片,“衣服鞋子首飾,她與許多男人出軌的事實,你不可能不知道。”

“還是說,你就是讓她放鬆警惕,然後伺機殺人泄憤。”沈摯擲地有聲,劉亮一下子崩潰的大喊,“我是冤枉的啊!我殺她幹什麼!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大家都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啊!”

後來十幾分鐘,劉亮也是一直在重複那些話,沈摯和周頂天出來,又換了兩個人進去繼續詢問,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2點了。

“劉亮有作案時間,他也沒有不在場證明,是兇手的可能行很大。”周頂天皺眉說,“但是他為什麼要殺鄧紅夏呢?如果像他說的,他們只是純純的炮友關係,他沒必要突然滅口吧。”

沈摯點了點牆面,“走,我們去看看另一個嫌疑人。”

而另一邊的審訊室,孫垂南也在和助手討論着,“怎麼樣,問出點什麼了?”

孫垂南搖搖頭,遞給他們刑訊記錄紙,“宋海,個體經營者,今年30歲,與死者是相親對象關係,據說是有名無實,只是彼此用來搪塞家裏人的借口。”

“那個假LV包就是宋海送的。”

“昨天晚上他關店以後自己回家,沒有人能證明他當時在哪裏。”孫垂南點了點地圖,“宋海的住所和西郊公園不算近,但他有貨車,可以作為移動作案現場。”

“所以現在有兩種可能。”周頂天拍了拍手,“一,兇手是宋海,他在和店員分開后,等在劉亮家門口,等被害人約炮出來后將人擄走。二,兇手是劉亮,直接在自己家將被害人囚禁,然後殺人拋屍,我們現在只需要排除之一。”

沈摯指着驗屍記錄點了點頭,“被害人死亡時間是清晨6點,但是遭受侵犯的時間還要更早,從她的打扮來看,她當晚沒有機會回家,至少在從劉亮家出來后不久,她就已經被控制了。”

“這樣看的話,似乎和小周的推理符合。”周頂天才剛要樂,沈摯又接著說,“但是,你們忽略了什麼。”

“她的死因是鈍器擊打頭部,且下體遭受嚴重傷害,兇手沒有划畫她的臉,或者是別的體罰項目,就說明他的仇恨不是針對鄧紅夏個人。”

“而是針對女人。”

沈摯指了指嫌疑人AB的照片,“劉亮個性風流,在外面胡搞瞎搞的不少,但是都沒有說他有家暴的傾向。宋海個性冷淡,既沒有老婆也沒有女友,這一點上看他的嫌疑還要更大一些。”

“但是目前這兩個人的殺人動機都不明,無法根據推論下決斷。”

“兇器、證物,這些也統統都沒有。”

一時間,眾人又沉默下來。眼看指針滴滴答答轉過好幾圈,周頂天撐着腦袋趴在辦公桌上,“老大……困死我了,我就眯一會,你先頂着。”

沈摯瞥了他一眼,說完這句話以後周頂天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剩下的人也大多橫七豎八的躺着,孫垂南抱着胳膊坐在對面,一樣愁眉不展。

“老沈,你說我為什麼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孫垂南說。

沈摯抽空又剝了顆糖塞嘴裏,“是不是覺得這兩個都不像兇手?”

“沒錯!”

“因為我看也不像。”

從清晨灑進院子裏的第一縷光線開始,所有人都慢慢的開始復蘇,這一個壓抑的黑色世界逐漸消失,像潮水般褪去。

“不好了不好了!”

周頂天猛地抬起頭來,“怎麼了!地震了?着火了?”他臉上還有壓出來的衣服印子,茫然的左右看了一圈。

一個小警員跑了過來,喘的跟剛比完馬拉松似的,“劉亮!劉亮有不在場證明!”

五分鐘以後。

“你說,你當時正在玩遊戲?”沈摯點了點手裏的平板,上面正在播放一段遊戲視頻。

“沒錯,她走了以後我就開始打亡者農藥了,你看,遊戲公司都是有記錄的!”劉亮興奮極了,“這就可以證明當時我確實是一個人呆在家裏了吧?”

“這個遊戲,必須時時操控,不能掛機?”沈摯問旁邊的技術科小哥,後者還未說話,周頂天倒是搶着發言了,“不能!他這打的是排位又不是人機,不可以暫停的!”

技術小哥擺擺手,“也不是不能,只是從他的移動端上我們沒有發現外掛的痕迹,從遊戲中他的語音記錄來看,確實是一直都在打遊戲的。”

“時間和劉亮描述的一樣,從十點十五分開始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半。”周頂天歪腦袋想了想,“或許你在十一點半之後又出去再次綁架了鄧紅夏呢。”

“警官,瞎說也不是那樣的!我累身又累心,哪還有力氣出去,倒頭就睡了好不好。”劉亮激動起來,沈摯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冷靜點。”

“這一個多小時足夠鄧紅夏回家的了,但是她沒有回去。”沈摯指了指從劉亮家出去的路口,“文誠路,解放路,她在這附近就已經被兇手盯上了。”

“繼續查監控,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所有人整裝待發,沈摯揮揮手,“走,我們去調查宋海。劉亮的嫌疑暫時排除,現在只剩下他一個嫌疑人了。”

周頂天答應了一聲,伸手去夠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等一下。”

“嗯?”沈摯指了指他的外套,“為什麼兇手在侵犯了被害人之後,還替她把衣服穿好了再拋屍?”

這下其他人都懵了,“是有強迫症?還是潔癖?”沈摯搖搖頭,“再看一遍屍體照片。”

所有人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將近半分鐘,“發現什麼了嗎?”

“這個女孩只有褲子被穿脫過,上衣甚至內衣都是完好的。”周頂天摸摸腦袋,“說明這個凶人慾望特彆強烈?”

沈摯抿着嘴,“跟我走。”

陳迢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捏着血包在喝,“你說范幼辰也調來了?”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要從椅子上掉下來,“這是省里打算着力發展諸雲嗎?”

“你想多了。”饅饅耳朵里塞着耳機,手上還在紙上不停作畫,“他在這裏的地位,無非是監視、遙控、掌權。”

“特殊部門高層不會放心我們兩個單獨在這裏的,這是要下派一個放羊的人。”

“從前的補給是直接郵遞給我們的,現在則必須通過范幼辰,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她手下鉛筆用力,劃破紙張,“意味着我們的基本生存條件是掌握在某些人的手中。見光死、壓縮餅乾,還有身份證。”

“羊群如果亂走,會被狼吃掉,羊群如果放牧過度,會被牧羊人吃掉。”

電話里陳迢的聲音停了,饅饅呵了一聲,“你怕了?”

“我只是感嘆一下,原來你們白派是這麼過來的。”

她筆尖一停,正想再說什麼,門外忽然有人敲門,饅饅不緊不慢的收回紙張,“請進。”

門外站的人有點出乎意料。

郎雪賢彆扭的立在台階下面,她左看右看附近沒有人,然後迅速掏出一個塑料飯盒遞過來,“今天的份。”

饅饅有些驚訝的接過,“沈摯叫你送過來的?”

郎雪賢哼了聲,“沈隊查案去了,一夜都沒睡,現在人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他今天凌晨回來的時候還囑咐我,如果白天看不到他,就給你準備好水果拿來。”

說著小聲嘀咕了一句,“說是追女朋友,怎麼搞得跟追女兒似的。”

饅饅忍不住嘴角勾起,她打開飯盒看了看,又是不一樣的東西,一半是切好的火龍果,另一半擺着香蕉段。

台階下的女人擰着眉毛猶豫半晌,見她一臉疑惑的看過來,才扭扭捏捏的從兜里掏出什麼,“喏,上次借給我的手帕,我洗過了!還消毒過的!”

給你就行了,不用還給我。饅饅本來想這麼說的,但是見到郎雪賢的眼神時改主意了,她伸手接過,向裏頭比了比手勢,“進來一起吃吧。”

“哎,不用了!我這就走了!”郎雪賢想要拒絕,她卻已經轉身進去了。饅饅將飯盒打開放在桌上,示意了一下,“有這麼多呢,我吃不完就只有扔了。”

她一邊還在着手泡茶,咕嚕咕嚕冒泡的開水衝出香氣來,郎雪賢覺得自己接受了極大的考驗。

“真的(吞口水)不用了……”

幾分鐘以後。

“案子很難破嗎?”饅饅坐在桌子前替她斟茶,郎雪賢一口一口,很快就消滅了一半的香蕉。

“這個兇手運氣好,趕上大雨,什麼痕迹都沒留下。現在沈隊他們就只能調查被害人那邊有關係的人了,疑點越來越多。”

郎雪賢忽然想起什麼,小心翼翼的看她,“你可不能到處說。”

“我明白的。”饅饅低頭飲茶,“是在西郊公園?”

“是啊,菩提坡那裏,足跡、頭髮,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差牽條警犬來聞了。“郎雪賢隨口說著,饅饅在心裏默默記下了,菩提坡。

沈摯周頂天等一批警員來到嫌疑人宋海名下的店鋪勘察,“飾品屋?”周頂天順手打開庫房的門瞄了眼,“大男人開這種店很奇怪啊。”

“你們老闆是什麼樣的人?”沈摯在店內隨便轉着圈,唯一一個店員兼收營員有點惶惶不知所措,小姑娘嚇白了臉,“老闆……老闆真的跟我沒關係的,我只是個打工的。”

“照實回話。”沈摯一個眼神過去。

“……老闆他人很好的,平時從來沒有架子,也不會對我們女孩子動手動腳。我上個禮拜奶奶去世了,他還准了我七天的假。”

“倒是沒聽說過老闆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好像也沒什麼朋友,平時也不大笑的。”店員回想了下,“一下班就着急買菜回家,是很老實的人。”

周頂天懷疑的看了看四周,“着急下班回家,他自己一個人住,着急回家幹嗎?自己開店當老闆,難道不是開的越晚越好嗎?”

“你這個想法沒錯。”沈摯難得又肯定了他,“走,去他家。”

宋海打拚很多年了,也算是個生活富足的小個體戶,他家的小區比劉亮高檔不少,門口還有防盜大門。

“那天去抓人的時候這傢伙就是不肯開防盜門,害得我們好一頓折騰。”一個警員說,“所幸進去以後他二話不說就跟我們走了。”

“當時你們有幾個人進行抓捕,進行搜查了嗎?”沈摯踏進玄關,皺了皺眉頭。

那個警員有點奇怪,“我們是五個人來的,當時着急所以抓了就走了,還剩一個人進行收尾工作,沒發現有血跡或者兇器。”

“不是兇器。”沈摯搖搖頭,他指了指鞋櫃,“宋海單身獨居,哪來的女士高跟鞋。”

“窗帘是粉紅色的、陽台上掛着女士衣物,梳妝枱上有女性護膚用品,廁所里除了剃鬚刀,還有刮體毛的東西。”

“他和女人同居?!”周頂天一下子跳起來,“他的店員是在說謊了?”

那警員臉一下子漲紅了,“我馬上繼續搜查!”

“不需要了,宋海也不是兇手。”

“為什麼?”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沈摯戴着手套,捏起梳妝枱上一根彩妝用的筆刷,“這傢伙根本就不喜歡女人,這間屋子女人生活的痕迹太重,反倒掩蓋了男性的特徵。”

“你去調查一下他平時的去向。”

“我確定,宋海是一個跨性別者。”

跨性別,是指那些不認為自己的性別與他們出生時基於生殖器官而被決定的性別表現為一致的人。男人覺得自己是女人,女人覺得自己是男人。

也不是說接受過變性手術的人才是跨性別者,任何突破傳統的性別表達,都可以算作跨性別行為。髮型、聲音、外貌、手術,都是逾越性別規則的方法。

“手機定位顯示他最常去的一個地方是地下酒吧。”周頂天表情古怪,“我們查了一下,那裏很多異裝癖的人。”

“那就沒錯了。宋海不喜歡女人,應該就像他口供說的那樣,對鄧紅夏只是最普通的相親對象關係。”

“因此對被害者下體進行瘋狂破壞的人也不會是他,他和劉亮一樣並不憎恨女人,不符合犯罪畫像。”沈摯嘆了口氣。

“所以說,我們現在又回到了原點。”沒有線索、沒有兇手、沒有兇器、沒有目擊者。

西郊公園地處諸雲西南邊,是在地震后依傍一口堰塞湖修築出來的免費綠化公園,這個季節的時候,湖邊飄滿了柳絮,各種春花也開了,賞玩的人很多。

饅饅和陳迢走在湖邊的小路上,“為什麼大白天的還要出來晃,我好熱啊。”陳迢撐着把太陽傘,臉上還戴着墨鏡和口罩,打扮的奇奇怪怪。

“能把傘收了嗎,你現在看起來像個變態。”饅饅冷淡瞥他一眼,自己照着路牌往菩提坡那邊走去。

“我哪裏變態了啊?我明明很Men好嗎!”

因為是公共場所,在封禁兩天徹查之後,警方還是解除了警戒線,以免造成市民恐慌。

不過一傳十十傳百,這片長着一棵巨大菩提樹的地界還是少有人敢來了。

饅饅照着郎雪賢說的在原地轉了一圈,除了樹林特別茂密之外,並沒什麼特別的。因為地上植被茂盛,腳印都很難留下。

“你感覺到什麼奇怪的了嗎?”她問陳迢,後者搖搖頭,“證物警察都已經收走了,咱們來有什麼用,你還想做偵探不成。”

他話音未落,不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兩人猛地看過去,就見一個身着橙色環衛工人衣服的大媽推着車慢悠悠走過來。

“原來是環衛工。”陳迢吁了一聲,饅饅比了個住嘴的手勢,兩人朝前面走過去。

菩提坡沒有什麼花,在大樹掩蔭下十分涼爽,陳迢又說要補點避光葯,她只好站在原地等他。

“動作快一點,你又不是女人。”饅饅催促着,陳迢還在對着鏡子塗塗抹抹,“這就好了,不抹勻一會被晒成乾屍怎麼辦。”

她笑了一聲,呼呼的風夾帶着花香吹過她的臉頰,滿腹都是植物的香氣。

但是風的氣息驟然一變。

不到一秒鐘的電光火石之間,她的身體猛地往旁邊一避,一道閃着銀光的東西擦身而過,劃出一道血痕。

她單手撐地猛地往後一翻,身體瞬間跳出幾米遠。手指輕輕帶過臉上的痛意,傷口沒有止住血,“是銀。”

旁邊的陳迢也傷了,比她還嚴重一些,只能躲在一棵樹後面喘氣,“喂!我拖延住他們你快跑!你不是他們的對手!”他這麼喊着,“他們不是諸雲本地的血族!”

其中一個拿銀刀的男人對着饅饅比了比手勢,“你不也是外地來的麽?要不咱們交流交流?”他邪邪的笑着,話音剛落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

面前的小姑娘一動都不動,好像被嚇傻了一樣,他心裏直覺上頭的領導小題大做,這種初級血族,一刀結果了連撮灰都找不到。

但是預感中砍肉的手感沒有到來,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動彈不得。“嗯?”他疑惑的低頭,見那小血族竟然扛住了。

“你?”他震驚極了,話尚未說完,忽然腹部一下重擊,整個人被踢飛出去,砰一聲撞到身後的大樹上。

饅饅默默收回腿,往那邊看了看,“陳迢!你死了嗎?”

“還沒!”樹後傳來一個聲音。她點點頭,“那你自己保護好自己。”

她眼看那個血族從草叢裏爬起來,另一個血族也圍攏過來了,手裏的銀光微閃,臉上都沒了剛才輕鬆的笑意。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攻擊我?”她問,對方當然不會回答,饅饅活動了下腕骨,“反正早晚要說的。”

她話音剛落,整個人瞬間彈射出去,化作一道剪影,肉眼都難以捕捉。

左右兩個黑衣血族反應了不過小半秒,同樣動作迅速的飛躍過來,然而彼此纏鬥了不過幾秒鐘,其中一個就被她一腳踢飛,再次砰一聲落入樹叢里。

饅饅鉗住另一人砍下的刀,那血族面色一變,她手腕一用力,直接將其整個舉了起來,再往後用力一甩。

‘砰——!!!’磚石地面被砸出一道坑。

她此刻的眼睛是正紅色的,犬齒在唇邊露出一點點,表情冷漠的抬起腳就要踩下去時,幾根銀刺刷刷刷的射了過來,她閃身躲開以後,再回頭,原地只剩下一攤血跡了。

“陳迢!你死了沒?”她喊。

“……快了。”

饅饅看着地上留下的一小灘紅色沉思,“咱們應該惹上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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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萬壽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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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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