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24.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我為什麼不能見她?”

領率三軍的夜清如今在自家太傅面前,總覺得即便是自己態度強硬,最有特別有理的找就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太傅。

再怎麼不甘心也沒辦法,只能用這種大聲吼的方式宣洩情緒。

沈以筠淡淡道:“誰說不許你見她了?我只說你若是想見她,必須脫掉鎧甲,卸掉佩劍,穿常服隔着藩籬相見。”說著,又輕聲補充:“就像你們兒時那樣。”

十年前的時候,因陳侯不許赫千燁接見外人,生怕女皇爭奪他手中的勢力,於是借保護之名,下令除了婢女之外的任何人想要見到皇上,都必須隔着一道藩籬,站在園子裏講話。

夜清皺眉。

隔着藩籬兩相對望,就那麼矮矮的一道無法逾越的牆,太容易勾起她有關兒時的記憶。

所以,沈以筠認為,她會不忍。

夜清換了常服,臨走前看了一眼那金甲銀槍一眼,忽然發覺自己身邊的一衣一物,都是她所贈送。這些年她雖然遠在西北,卻彷彿時刻與她相伴一般。

對殺了自己全家的仇人有這樣異樣的感覺,令夜清感到很憤怒。

她走到了那藩籬之畔,見桐幼薇立在藩籬之中,小心地低着頭,生怕惹怒了身邊看守的士兵。手緊緊地掐住自己的衣袂,着急地四處張望着。

和十年前,如出一轍。

夜清忽然想,如果當初,沒有拼了命殺死那個想要上了她的陳侯,而是任其為之,坐視不管呢?

那她也許就會永遠這樣膽怯下去,陰毒的性格會被怯懦埋沒,最後不過是個坐在金座上的傀儡罷了。

那麼夜清自己的家族,就不會有今日的殺身之禍。

這樣想着,夜清不耐煩地走了過去,看在沈以筠的面子上勉強沒有對她做什麼,冷漠地問:“你找我?”

桐幼薇轉過頭來,看到她的一瞬間,那原本蒼白冷厲的面容忽然緩和了,好看的眼睛笑了起來,即便是無意的,那嫵媚依舊從眼角眉梢蔓延而出,美得令人心驚。

她笑了,從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能看得出她的欣喜。

桐幼薇雀躍起來,跳起來,隔着那不可逾越的矮的藩籬抱住了夜清的脖子,高興地說:“你過生日啦!我給你準備了了禮物呢!”

她說完,伸手提起自己垂在地上的裙子,歡喜地奔進屋子裏去,寶貝似的捧了一個紅木盒子出來,因為過於高興而被裙角絆倒,一跌直接跌入了夜清懷裏。她高興地揚起臉,笑盈盈地看着夜清,將手裏的盒子獻寶一般地塞進她懷裏:“送給你的!”

夜清怔住了。

久久地望着她,沒有回答。

這場景太過熟悉,以至於令她窒息。

十年前,那把玄鐵劍,就是這樣交到了自己手裏。

她可真聰明啊,用這樣漂亮的眸子注視着自己,不動生色地將那殺人的劍當做禮物贈給她,然後看着她用這劍替她砍了那個年逾五十的丈夫,又用這劍為她平定天下。

真划算啊,只是一把劍而已,就令她如此深陷其中,死心塌地。

夜清不耐煩地打開了盒子,將那紅木盒子往地上一扔,取出其中的匕首來:“你就送我這個?一把短刀能做什麼用?”

故意刻薄一般,要用這樣的言辭去逼她傷心。

明知道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想狠狠地傷害她,好讓她嘗嘗自己嘗受的滋味。

桐幼薇彷彿根本就不介意一般,高興地說道:“我原本想送清兒那把玄鐵劍的,可是那劍丟了,就只好送這個了。這把匕首叫寒冰,和那把烈火長劍本是一對兒,也是由玄鐵打造的。我想清兒既然在陳侯那個老東西手裏做殺手,保不準有一天劍被敵人弄掉了呢?那時候還可以用匕首保護自己呀。”

夜清一怔。

寒冰烈火,原本是一對兒嗎?

她從來不知道。

她只知道,女皇為保平安,身邊永遠帶着一把名為寒冰的匕首,匕首之鋒利可破軟甲硬盾,卻不料就是這一把。

她……如今不要這最後一道屏障了?

桐幼薇歪歪頭,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神色:“清兒不喜歡嗎?”

夜清將那匕首丟回她懷裏,冷聲道:“對,不喜歡。”

繼而,又用令人難堪的聲調故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陳侯府中為奴?不過是為了謀生的幾個錢財罷了。你如今贈我的東西沒一個能賣的,我要這些做什麼?誰會買這種匕首?”

桐幼薇詫異道:“清兒……清兒收了我的禮物,要賣出去嗎?”

終於品嘗到別人痛苦的滋味了。

這種滋味竟然好得出奇,令她興奮。

於是,當著她的面打碎那所謂的希望:“對。不賣出去,留着有什麼用?”

桐幼薇又笑起來:“那我去找找有什麼什麼值錢的東西給你!”

說罷,又孩子氣地拎起裙角,欣喜地跑了回去,捧了一些金銀細軟來,高高興興得遞給夜清:“清兒喜歡哪個呀?我都送給你好不好?”

孩子氣的說話方式,孩子氣的張望着,孩子氣地期待。

她甚至踮起腳,想要把手裏的寶貝們舉得高一點。

是啊,十年前她不過是個豆丁一般的小矮子,要踮起腳才能夠得到自己的胳肢窩。可是如今她身子頎長,美貌的容顏已經長成,昔日孩子氣的眸子如今無論如何都帶着那一層動人心魄的嫵媚,早就和當初不同了。

夜清道:“你知道么?或許是因為我討厭你,這些金銀我原先都是喜歡的,可是現在我看見你手裏拿着,就覺得噁心。”

桐幼薇喪氣地低下頭:“可是我很喜歡清兒啊。只要是清兒喜歡的,我就一併都喜歡了,恨不得全都拿出來送給你呢……”

溫柔的話語。

柔軟的頭髮。

好看的模樣。

一顆蛇蠍一般狠毒的心。

自己是被她那副柔弱美麗的樣子騙了,才會如此地跌入萬丈深淵,不可逃脫。

要對她說什麼?

要說自己遠離帝都去往西北,只是為了拒絕見她?

只是因為自己殺慣了人,習慣了狠毒和寂寞,所以每當見到她時,那胸膛之中燃燒的**和渴念令自己太過不安?

難道要告訴她,無論如何不肯回帝都的原因,是嫉妒她身邊換了一批又一批的面首?

不可說,一旦說了,就全輸了。

她為她守江山,鎮疆土,她枕邊卻有了別人,而且層出不窮。

好恨啊。

好想把他們全都殺盡了,將其肢解之後,把那些美人最醜陋的一面展示給她看。

你不是好美人嗎?讓你看看美人肚子裏的血污,讓你知道知道那皮囊之下的東西。

可惜還沒來得及做,她就傻了。

像十年前那樣無條件地信賴着自己,將全部的希望殷殷地押在了她身上。

好啊,這是多好的復仇的機會。

夜清看着桐幼薇那副期待的樣子,忽然咧嘴笑了起來:“你說喜歡我?所以我無論要什麼,你都會給我?”

桐幼薇露出一個燦爛而又乖巧的笑來:“清兒喜歡什麼,我都會去給你找的!”她說完,很緊張地搓着自己的袖子:“就算是要求陳侯那個老頭子,我……我也會去的。”

繼而,露出美麗的笑來:“因為是清兒喜歡的呀。”

夜清頗為玩味地托着自己的下巴,輕聲道:“我要你的右手。”

我要你那隻親自批寫了硃砂判決的手,那隻僅是輕輕一揮就押了夜家上百人口去刑場的手。

我要把我身上所受的全部痛苦,都贈還給你。

桐幼薇愣了一下:“啊?為什麼呢?”

沒有說堅決不要,只是想問問原因?

夜清說:“我就是想要,不行么?看吧,你果然還是根本——”

她壓根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桐幼薇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拿起了那寒冰匕首一斬而下。

那雙她曾經無數次握住的柔軟的手,那雙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裏的纖柔白皙的手——

“不要!”

夜清吼了出來,用盡全力想要抓住那雙持刀的手:“我和你說了,住手!”

一瞬間,鮮血噴濺。

你不是想要嗎?

我送給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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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懸賞人頭腫么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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