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江譯在睡覺,不能說話,只能眼神交流。
見寧靖怡將椅子搬到江譯另一半床邊坐下,沈思雨不高興,向寧靖怡投入敵視的目光,眼裏滿是戒備和不喜。
寧靖怡淡淡定定地坐在座位上,任由她打量,房內有些尷尬。
其實寧靖怡心裏也不高興。
她不知道對面的女人跟江譯什麼關係,可江譯允許她守在床邊,他睡着的時候允許別的女人接近,這個念頭讓寧靖怡暗暗煩躁,多了幾分危機感。
可床上的江譯卻不醒來,他因為連續幾天沒睡,此時睡得正沉。
這時,寧靖怡有電話過來,她出門接了電話,領導讓她儘快回公司,她昨晚設計修改過的那份圖紙還需要再修改一遍。寧靖怡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現在不能回去,裏面有個女人對江譯虎視眈眈,她不想讓那人得逞。
寧靖怡問他能不能拖點時間,但是領導不同意,命令她立刻馬上回去。
畢竟圖紙不等人。
寧靖怡有什麼辦法,只好跟着乖乖地回去了。
她心裏是很不情願的,江譯還沒醒來,她怎麼能回去,而且領導電話里說的那份圖紙,她已經連續熬夜改過好幾次了。
大家都覺得很好,就老闆一直覺得不行,她已經好幾個晚上都沒好好睡,現在還被叫回去。
圖紙不是一下子能修好的,回去修改肯定又要花上一整天。
寧靖怡情緒真不好,強忍着憋在心裏。
她回到辦公室改圖紙,結構師、水電等工程師聽說她要改圖紙,紛紛主動跟她提了自己的要求和底線,與他們了解了情況后,她重新做回辦公桌上,認真修圖。
修改圖紙后,她把圖紙郵發給了大家,結構師滿意了,機電師滿意了,畫建築施工圖的小哥也滿意了....大家都滿意了,現在就等領導拍板定下來。
果然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不能在江譯生病醒來的第一時間,陪在他身邊,上寧靖怡難受,想到那個女人,她心裏淡淡失落和不安。
夜晚時分,她精疲力盡地走出公司,在公司旁邊的小店,匆忙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提着手提包進車,開車去醫院。
肩膀難受,脖子酸痛,這幾天她低頭畫圖太久的後果。
寧靖怡拖着疲憊不堪地身子,走到江譯病房門口,正要推門進去,她的手機響了,她從包里拿出來看,領導的電話。寧靖怡現在看到領導的電話,她心裏就抵觸,今天周六,現在都下班了,她內心很不爽,很不想談工作。可是沒有辦法,誰叫人家才是領導呢,寧靖怡強忍着各種不爽,接過電話。
然後她聽到了一個鬼故事,領導告訴她,圖紙要重新修改,這次改最後一次,實在不行,就換設計方案,讓她回公司開會。
寧靖怡真想打人,忙活了好幾天,她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跟各類人扯皮,終於定下來了,現在領導告訴她,他不滿意,圖紙要重新修改,實在不行就換設計方案,幹嘛不再換早,熬夜這麼多天,難到這些努力都白費了?
她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此刻腦部嚴重超負荷,感覺腦袋都要炸了,還讓她回去改圖紙,她真的心情煩躁,她要見江譯,她不想回去。
她腦袋沉重着,一時衝動,來不及考慮後果,她不禁抬高聲音對着電話說,“老大,您要設計成什麼樣,太複雜的造型結構做不出來,各方面都有意見,施工單位一直在催圖,我都忙活了好好幾天了,這幾天天天熬夜,您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圖紙?早幹什麼去了,這幾天才着急修圖,根本來不及,要改你找人改,我不幹了。”
寧靖怡的話如炮轟般,不給領導插嘴的機會,將情緒發作到了他身上,領導在電話那頭,似乎沒想到她有這麼火爆的一面,像頭炸毛了的小獅子,聽她說完,領導也跟着靜默不說話。她吐槽完,仍然覺得不解氣,衝動地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要改你找其他人改,我掛了。”
她說完,也不等領導回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情緒波動,感覺自己的腦袋沉甸甸的,她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待情緒穩定下來,她才推門進去。
她進了門,看向病房內,發現病房裏的女人不在了,卻多了個男人,是江譯的助理,李斌。
她推開門,兩人正看着他,江譯一張俊臉倚靠在床頭,手放在被子上,看着她的表情淺淺淡淡,眼底帶着些溫柔,江譯的腿前放着蘋果電腦,床頭柜上放着好幾份文件,想必兩人剛剛在屋裏工作。
不過,李斌臉上的神情略顯奇怪,目光在她身上巡視。
呃.....為什麼他的眼神是這樣的?寧靖怡在心裏暗暗疑惑,難道他倆聽到她剛剛由於生氣而暴躁的聲音啦?
她回頭看門,瞥見走廊上的窗戶是開着的,江譯在高級VIP病房,這邊環境幽靜,不關窗戶也不會覺得吵,想必兩人剛剛沒有關窗。
寧靖怡剛剛衝動魯莽勁,此刻已經全然消失,在自己喜歡的人和他的下屬面前嘶吼,臉上實在無光。
她對上他們略顯怪異的眼神,訕訕問道,
“你們剛剛聽到我怒吼了。”
她說完目光望向他們,眼睛詢問他們,李斌遲鈍地點了點頭。
江櫂低低笑出聲來,他嘴角微微上揚,偏頭看了一眼另一邊的窗外。瞧着他清俊的側臉,仍然能看見他嘴邊輕笑的優雅弧度。
他偏頭輕笑的動作,很優雅很好看。
江櫂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愛。
寧靖怡並不這麼覺得,她只覺尷尬,如此粗魯的一面被他們知道,訕訕地站在原地不動。
江譯輕咳了下,正色對李助理說,“今天就先工作到這裏,還沒有處理完的事情你拿主意,自己衡量一下輕重,注意把握分寸,重要的事情再問我。”
他話里趕人的意味很明顯。
“好的,總經理。”李助理說著拿過桌子上的文件,放進文件包里,把蘋果電腦一同放了進去,而後起身,對江譯說,“總經理,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病。”
江譯點了點頭,倚在床頭目送李斌離開。
李斌路過江譯時,打量了她一眼,她尷尬地對他笑了笑。
她的視線跟隨着李斌,走出了房間,看着門被人從外面闔上,她收回目光,看向江譯。
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江譯對她抬了抬手,對她說,“過來。”
寧靖怡彆扭地走到他床邊,步履緩慢,走到床邊,江譯將她摟住,抱在懷中。
江譯雙眸望向她,臉上再次露出好看的笑容,詢問她,“剛剛怎麼啦,生那麼大的氣。”
她想到領導的話,有些不高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僵硬,她轉身嘟了嘟嘴,向他說了這幾天的事。
江譯靜靜聽完以後,嗓音溫潤淺淡地問她,“現在還生氣嗎?”
她遲疑地點了點頭,歪頭眼睛注視着他,她心裏確實有些生氣,又有些懊惱,這件事,她確實沒有處理好。
江譯輕輕笑,寵溺地地看她,對她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的嗓音低沉溫潤,從容不迫,帶着些許蠱惑人心。
寧靖怡看他。
江譯勾了勾嘴,嗓音徐徐地說道:“從前有一對上夫婦,騎着驢去趕集,最開始的時候,夫婦倆都騎在驢上,過路的人看到夫妻兩都騎在驢上,指着驢背上的夫妻兩,路人覺得這夫妻兩太不厚道,對同伴說,‘這麼狠心,兩個人都騎在驢身上。’夫妻兩聽到了,覺得有些羞愧,他們也覺得路人說得對,於是妻子從驢上下來走路,丈夫繼續騎在驢上。”
江譯說著望向寧靖怡,見她正看着他,認真聽他講故事,他頓了頓,繼續說,‘後來,又來了幾個過路人,看到丈夫騎在驢上,妻子卻走在路上,路人覺得丈夫這樣做不對,妻子比較弱小,應該讓妻子騎在驢上,於是指着背上的丈夫,對同伴吐槽說:“這麼自私,不讓老婆騎。’丈夫聽路人這麼一說,從驢上下來,將驢讓給了老婆騎,路上又遇到新的路人時,這次聽到路人嘲笑丈夫說,‘這麼愚蠢,光讓老婆騎!’夫妻兩騎在驢背上有人說,丈夫騎在驢上或者妻子騎在驢上也有人嘲笑,夫妻兩乾脆都從驢身上下倆,牽着驢走路,這時,遇到新的路人,路人看到夫妻有驢不騎,牽着走路,覺得這兩人很蠢,於是指着夫婦兩,跟同伴嘲笑說:‘這麼沒用,有驢子都不騎。’”
寧靖怡若有所思,江譯停住幾秒,寵溺看她,等她反應過來,而後開口說,“這夫妻兩騎在驢上也不是,不騎在驢上也不是。生活也一樣,我們永遠沒法滿足所有人,無論你怎麼做,都會有人覺得不是,總會有人不滿意,做好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可以了,不需要太計較別人的看法,更不需要一昧地去滿足別人,迎合別人。”
這故事簡單,卻說得很有道理,寧靖怡聽完,想通了些許事情,這幾天做事鬱積的暴躁和難受,消失不見,心情不再那麼鬱悶,她望向他,微微一笑說,“沒想到,你還挺會安慰人的。”
江譯嘴角上翹,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