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一更
霍盈聽他問起自己名字,揚起自信的微笑,心想這帥哥挺好勾搭的,於是戳戳他的肩膀說:“我叫霍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到底有沒有對象?”
“嗯?”謝春生對她揚起露骨的微笑,眼神中充滿調|戲和不尊重:“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對象。”瞬間讓美女覺得自己很廉價,臉色都變了。
“是嗎,不高興認識就算了。”霍盈撩撩頭髮,抱着胳膊擋住自己的胸,找回平時的態度,公事公辦地道:“就快開場了,請準備好,你的第一個對手是我們新來的拳手,他的身手很不錯。”
白梅的意思是,讓謝春生以挑戰者的身份上場,他的賠率現在是一比一,沒人會眼瞎了投他。
看着美女滿身不悅地走了,肖逸才拿着東西走過來,說道:“你這樣挺過分的吧?”他剛才離得不遠,該聽到的都聽到了,該看到的也看到了。
“她先調|戲我。”謝春生收起笑容,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
因為反感被人這樣對待,會讓謝春生有種被侵犯的感覺。
他長得帥,關別人屁事。
“脾氣還不小。”肖逸笑了笑,擰開水瓶遞給他:“喝點水,一會兒就要下場了。”
謝春生接過來,對着瓶口喝了小兩口,動作頓住,然後睨着給自己拿水的人:“你偷喝了,有你口水的味道。”
就試喝了一小口還能被發現,肖逸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這你都知道?”不是,關鍵是:“你怎麼知道……”我口水的味道啊??
謝春生把水瓶還給他,不想給他解釋這麼高科技的問題。
馬上開場,霍盈站在台上說道:“今天第一場,有位謝小哥要挑戰我們的十二號拳手,他今年才十六歲,第一次打拳。這場的賠率是,十二號一比二,謝小哥一比一,我們還是很看好他的。”
完全沒有見過的新臉孔,觀眾們不太敢投注。
二樓的貴賓席,安靜的氣氛和下面的吵鬧天囊之別。他們剛到,都是比較有身份的人,要麼就是洪爺交情好的人。
但是能夠跟洪爺套上交情,本身就是有身份。
跟眾人想像中的老頭子不一樣,洪爺很年輕,高挑俊朗,氣質沉着,穿着一身黑西裝的他,有大上海名流的風範。
卻又比那些名流,少了幾分裝模作樣紳士風度,多了幾分真我流露的冷硬。
他是怎麼樣的,就表現出什麼樣子來,他是霸氣而冷靜的。
“洪爺,這是怎麼了,你們家的規矩,連小孩子都能下場了?”身邊的有個梳着大背頭的白面青年,手裏夾着雪茄,笑眯眯地扭頭看着洪熙。
“怕不是白梅的傑作。”洪熙的眼睛看着場下那個爆發力驚人的少年,語氣中流露縱容:“這個人她早就跟我說了,不過一直藏着掖着,看來是想要給我個驚喜?”
大背頭青年叫陳冬,家父是這區的銀|行行|長,身份來頭不小:“喲,洪爺這是浪子回頭了,準備守着梅姐過日子?”他笑嘻嘻地,覺得不可能,可是又不敢肯定。
洪熙年輕的時候可是千人斬,這區的漂亮女人,哪個沒有被他睡過?
從三年前開始,自從他身邊出現了一個叫做白梅的女人,他的玩勁兒就小了許多,人人都說他準備結婚了。
一個事業有成的三十七歲男人,到了這把年紀想結婚生子也不出奇。
“意料之中。”洪熙回答的不是陳冬,而是場下的結果,他看見謝春生贏了,微笑着拍了兩下手掌,以示鼓勵。
陳冬也看到了,眼睛眯了眯:“這人跟貓捉老鼠似的,是個聰明人。”
沒有一下場就展露實力,看起來贏得很不容易,其實遊刃有餘,贏得毫不費吹灰之力。
霍盈宣佈了結果之後,謝春生翻身出場休息幾分鐘,只有肖逸知道他臉不紅氣不喘,根本不用休息。
“你悠着點,打得別太急。”肖逸的鼻息吐在謝春生的耳邊。
少年因為打架的問題,渾身毛孔擴張,皮膚敏感度是平時的幾倍。他無法顧忌場合,一邊喝水一邊伸手在肖逸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肖逸敢怒不敢言,頓時扯了扯嘴角,往旁邊挪動,離他遠遠地。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謝春生喝完水,把水瓶還給他,指着肩膀說:“過來捏兩把。”
肖逸嘴裏說:“你的肩膀太硬了,我捏不動。”可是仍然幾步走到謝春生背後,兩手擱在他肩上意思意思。
果然硬邦邦地,就肖逸那點子力氣,哪能算捏啊,只能算摸。
兩分鐘后,謝春生站起來,再次下場。
霍盈:“八號拳手,賠率一比三,上一場的贏家小謝哥,賠率,一比二。”
一場一場地攀升,這下就好玩了,觀眾的熱情被調動了起來。
“洪爺,不錯啊,哈哈哈,這是誰想的點子?”陳冬弔兒郎當地,英俊的臉上充滿邪氣。
“是我,怎麼了,陳公子有什麼指教?”
白梅人未到聲先到,眾人轉頭,看見一抹曼妙的身影,穿着雪白的絲綢旗袍,款款而來。
紅唇,長發,風情萬種,嫵媚多嬌。
陳冬不得不佩服,嘖嘖地:“怪不得洪爺肯為你放棄一片森林,如果是我……”
“你是咱們這區的高嶺之花,怎麼會看上我這種蒲柳之姿?”白梅笑笑,打斷了陳冬的話,同時望了一眼陳冬隔壁的男人,眼神溫柔多情:“洪爺。”
洪熙揮揮手,讓旁邊的人讓位:“過來。”
白梅走過去,仔細地坐下來,輕輕依偎着男人:“好些天沒見你,怪想的。”
洪熙:“你知道我在這。”意思就是,想他了可以自己過來,光說是沒用的。
“怎麼樣?”白梅笑眯眯地望着場下,第二次已經開場了,謝春生和八號拳手打得難分難捨。
“你上哪找的,一個狠小子。”洪熙眯着眼,接過陳冬的雪茄,點燃抽了一口:“要嗎?”湊到女人的唇邊,想沾點她的口紅。
櫻桃小嘴上前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白霧:“洪爺,他倆是從北京來的,據說想在廣城干點大事業。”笑道:“還有個小的,長得特別醒目機靈。”
“怎麼個機靈法?”
白梅:“才十三歲的年紀,可是跟個小大人似的,心眼特別多。”
過了好長時間,洪熙朝自己的女人點點頭:“有空見見。”
說話的期間,謝春生又贏了。
白梅咯咯笑道:“場子裏的那些拳手,不是他的對手,我得下去跟他交代幾聲。”一下子把所有都撂倒了,那就沒得玩了。
連續勝了三場,估計第四場不會再有人押注謝春生的對手。
“梅姐,這位謝小哥的賠率不能跟着升了,現在押他的人很多。”鄭海得到結果,連忙來找白梅。
“那就升他的對手,一賠四十。”白梅點了個人氣很高的拳手出來:“今晚小謝的最後一場,玩點大的。”
謝春生意外道:“我以為你過來叫我打假拳。”
看到白梅走過來,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沒想到這女人叫他全力以赴,要贏就贏得漂亮。
“我怎麼可能叫你輸?”白梅搖搖頭:“你一場都不能輸,我還指望你給場子造勢,立個戰無不勝的牌子。”
到時候慕名而來的人就會增多,畢竟廣城可不止一家賭拳的。
肖逸豎起大拇指:“梅姐目光長遠。”不把蠅頭小利看在眼裏,而是看得更廣,想得更遠。
“好好打吧,洪爺看着呢。”白梅頷首對他們笑笑,像個溫柔的大姐姐。
她和肖逸目送謝春生上去,二人私底下竊竊私語地攀談:“你這位大佬是什麼來頭?”看着也不像普通人,又是北京出身的。
“就一中學生,翹課跟我到南方來大展拳腳……”肖逸笑眯眯地道:“那不比死讀書好嗎?”
白梅問:“那你呢?”自己身邊這小哥又是什麼情況?
“我啊,原來是唱戲的。”肖逸說著,翹了個蘭花指給白梅看:“你看像嗎?”
還別說,這動作神態一出來,那份感覺就到了,白梅搖搖頭,可惜輕佻了點,夠妖冶的。
“家人呢?”
“把我賣了。”
原來是個身世飄零的小可憐,白梅心中澀澀地想,看他的眼神變得憐憫起來。
“那你跟着小謝也好。”至少台上那少年能打,又能賺錢,以後的日子不愁不好過。
肖逸點點頭,心裏犯嘀咕,現在是不跟也不行,因為對方壓根就不許自己走。
“你大佬的家人呢?”白梅閑着也是閑着,一併問清楚。
“那我不太清楚,他沒給我說。”肖逸搖搖頭,不敢將謝春生的私事擅自告訴別人。
白梅說:“以後還回北京么?”
這個嘛,回去是肯定的:“等我們以後飛黃騰達了,想回去就回去。”
謝春生在那兒,還有大仇未報呢,不回去是不可能的。
“喲,小謝哥又贏了。”白梅看了眼台上,正好瞧見謝春生把對手打趴下,這一次跪了就爬不起來了,裁判過來做最後的動員。
可惜對手癱成一坨,裁判也沒辦法。
吹哨,宣佈今天突然蹦出來的挑戰者,再次獲勝。
“看來我們場裏的拳手都不是對手啊,在場有觀眾想要挑戰的嗎?沒有的話,今天這位小謝哥就不出場咯!”霍盈舉着喇叭,問問有沒有人敢來挑戰。
偌大的場子,人聲鼎沸,少說也聚集了兩三千人。其中不乏肌肉發達的大塊頭,他們不是職業拳手,他們是打架好手。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流氓地痞,場子裏面聚集的大多數就是這種人。
可是他們欺軟怕硬,比較喜歡打群架,單挑還是慫的。
“沒人挑戰?那我們小謝哥就退場了。”霍盈失望地道,雖然觀眾喊着要讓謝春生對戰衛冕拳王,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按照白梅的吩咐,等謝春生退場了,才讓拳王到場。
場面噓聲一片,霍盈就說:“小謝哥連續打了四場,這樣打不公平對不對?以後有機會,他們倆個遲早會交手的,大家別著急。”
賽場上有輸有贏,連續贏的情況很少出現。不過這位拳王連續贏了三個晚上,大家又不傻,肯定一窩蜂地投注,雖然賠率很低。
場子怎麼運營,謝春生管不着,他退了場,回休息室換衣服。
肖逸跟在他背後,一路上,看見他背上的汗珠,劃過脊梁骨,劃過腰窩,那身勻稱的肌肉性|感得不像話。
筆直的長腿爆發力驚人,提起來一腳,可以把人踢飛出去。
看着這樣的謝春生,肖逸渾身軟,害怕。
“你也進來。”謝春生脫了拳套,隨便往旁邊一扔,在門裏等着肖逸。
肖逸走進去,看到他退了那條打拳穿的平角褲子,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重重地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自然已經生龍活虎地支棱了起來,等着肖逸。
“要不要我洗一下?”謝春生捋起額前汗濕的頭髮,露出一張難耐壓抑的臉孔。弄開花灑從頭到腳沖洗了一下,然後關了水。靠在牆上面對着肖逸,等着他來替自己解決。
從第一場開始就按捺着,打完了不釋放一下,他會原地爆炸。
肖逸迎上謝春生等待的目光,喉嚨一陣陣發緊,就跟他的頭皮一樣,麻麻地,腳底板也是麻麻地,還透着涼氣兒。
緩緩把背包從背上取下來,掛在牆上的鉤兒上。
擰開水龍頭洗洗手,讓兩隻手掌冰冰地,跪下去……
謝春生摸着肖逸的腦袋,常常把肖逸的頭髮抓緊,跟要揪下來似的,讓人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