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065章
賀居旖在第二天不情不願的來到居林報到,賀居樓將她安排在人事部,從最基層的做起。
他告訴人事部主管,對她不必留情面,把她當做新人,嚴格教育。如果她敢鬧情緒,直接告訴他。
大小姐賀居旖當然受不了這樣的工作耐力,鬧了幾次情緒,但都被賀居樓冷着臉制服了。
季明崇在醫院裏住了三天,季明宴從見到他之後,情況就有所好轉。
他在醫院的時候,也在處理公司的事。那些找喬姝的麻煩的人,他沒有開除,只是和他們談了一次話,讓他們不滿的話,自己辭職。
然而沒有人辭職,他們向他做了檢討。他表面上沒有責怪,卻在崗位上對他們進行了調動。
這樣的作為,明顯是他不再信任他們。
那些心高氣傲的人憤憤的提出辭職,他沒有挽留,直接簽字。
半個月過去了,季明崇已經從輪椅上站起來了,只是耳朵依然聽不見。
季明宴還在醫院裏,不過氣色好了很多。
而喬姝的父親,在一個星期前去世了。葉文靜悲痛不已,喬予偷偷的哭了很多次。只有她,在喬振楠離世的當天留下了眼淚,之後的幾天,大家只看到了她發紅的眼眶。
他的葬禮很低調,沒有太多人來參加,皆是喬姝的朋友。賀居樓,季家兄弟,以及林因和宋琰。
之後她的生活,又恢復到了平靜。只是偶爾會走神,想起父親在的短暫時光。
賀居樓又在她的辦公室里添了兩盆植物,三盆都長得好好的。她嫌占空間,礙眼,找了借口將它們搬到唐心的辦公室。轉眼唐心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將它們送回來了。
她還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可伺候不了這幾個祖宗,賀總來查崗的時候,別以為是我對他有覬覦。”
看着她誇張的表情,喬姝恨鐵不成鋼:“你就這麼怕他?”
“我是怕錢。”唐心面不改色的走出去。
喬姝看着三盆小植物,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幾秒鐘后又低下頭看文件。
她的手機響起來,是賀居樓打過來的電話。她接了起來,心態平靜。
“居樓?”
“今天晚上有事嗎?”
喬姝想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這個問題。她是沒有安排,但聽他這問話,好像是有事。
然而沒等她發問,他先說:“還記不記得欠我的飯?”
喬姝沒有老年痴獃,也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她說:“記得,今天晚上還嗎?”
“下班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又說了一句:“順路,剛好我的車要從那裏過。”
這件事上,他們沒有做過多的討論。因為吃飯只是一件很小的事,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不排斥和他的相處。
在她父親的事上,他亦幫了她很多。他們現在可以稱得上是朋友。
今天下午的事不多,她忙完之後還有很多時間。臨近下班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花架上的植物,看看它們的土壤是不是乾的,需不需要澆水。
拿花灑淺淺的噴了一點兒水后,她就出門了。
賀居樓的車停在歡言大門外,很多同事下班皆看到了,刻意走過去跟他打招呼。直到喬姝的身影出現,他們才沒有上前。
上車之前,喬姝發現他的衣服似乎是精心打扮過。雖然和他平常穿的沒有什麼不同,永遠整潔如新,透着嚴肅。但今天,她就是能感覺到他用心整理過。
她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有一絲防備。坐進車之後,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卻很輕鬆的笑着問:“在想什麼?”
她當然不會把她的想法說出來,只是很平常的說:“要去參加宴會?”
賀居樓笑而不語,有一種神秘,但並不高深:“沒什麼,就是聚會,到了你就知道。”
他說的越輕鬆,越不能讓她放下戒備。但細細一想,沒有什麼宴會是能讓她緊張的,只是為什麼不提前通知她?也不說清楚。
她不快的沉起了臉。
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氛不對,賀居樓忽然有點兒緊張,握住方向盤的手也變緊:“是我舅父的生日。”
她依然斂着眉,只是幾秒鐘后鬆開了,但依然不悅:“你至少應該讓我準備禮物。”
他的舅父她見過,曾經他生日的時候,乃至重大節日,也是她準備禮物。
賀居樓的臉色也變得沉肅,他看了她一眼,有點兒道歉的味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她依然板著臉。
他的心已經快跳了,有點兒後悔:“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回去。”
“去吧,我也很久沒有見到林先生了。”喬姝緩了一下臉色,從利益的角度出發,見一下林先生並沒有什麼壞處。
這種沉悶一直持續到到達目的地,下車之後,她的不快完全隱藏在了心裏,臉上出現的是商業化的友好笑容。
賀居樓心中卻壓了一塊石頭難安,但他沒有帶喬姝離開。他等今天已經等了很久,現在不可能走。
他和喬姝一起走進農家私房菜館,這裏今天是他舅父包場的。現場到的不止家族親戚,還有商業上往來的人。
人不多,三十多個人。
他和喬姝到的時候,林先生迎了出來。賀居樓不止是他的外甥,還是所有人當中,最有成就的。
他看到喬姝的時候頓了一下,但商人的圓滑讓他立即笑了出來:“小喬,很高興你能來,快請進。”
他沒有宴請她,但是人來了,他也沒有理由不高興。
賀居樓禮貌的笑着送出禮物:“舅舅,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事業高升。這是我和小喬的禮物。”
林先生趕緊讓親人將他的禮物接下:“那舅舅就借你吉言,快進去坐。”
賀居樓進廳后,先是帶着喬姝過去和林苡晴打了招呼。
賀居旖也在,只是她對喬姝的臉色不太好。
賀居樓一個冷冽的眼神丟過去,她不情不願的叫了人。
林苡晴借口要去幫忙,把她帶走了。
沒過一會兒,各路的商貴都過來跟賀居樓打招呼。喬姝也慢慢的從人群中退出來,她剛剛走開沒有幾步,被一位不太熟,在商業聚會上見過兩面的人叫住了:“喬小姐,沒想到你和林先生的關係這麼好。”
“你在朋友的公司歡言?”另一個人也上來和她說話。
這些人看似是笑着的,其實話里皆藏了冰。是在諷刺她,離開了居林和賀居樓沒有關係,居然還能巴結他的舅舅,也是不要臉。
對於那些對她不友善的人,她也從不會給他們臉色看。
正當她要用冰冷的話語回擊他們的時候,賀居樓從人群中跨了出來,看似臉上帶着笑意,實則話里是冷銳的諷刺:“喬小姐是我請過來的,我帶她見一見我的家人,遲早是要見的。”
他的話讓周圍安靜了一秒,大家都是聰明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立刻笑着附和:“賀總的意思是和喬小姐好事將近。”
賀居樓沒有回答,但臉上的笑意明顯是發自內心的。
他對周圍的人說:“先失陪。”帶着喬姝離開了人群。
喬姝的臉色由灰變沉,最後整張臉都是陰沉的,這表明她心中蘊藏着極大的怒火。
她沒有和他去見他的親戚,早幾年她以他公司的財務總監已經見過他大部分的親戚,幾乎每年都要見一面。
她也沒有必要和他們重新認識,只是在意剛才她的話,她可沒有同意他的追求,更沒有答應要成為他的家人。
賀居樓見她沉着一張臉,心中也是堵得不快。他耐着性子解釋:“我是認定你為我的妻子,也遲早要帶你見他們。只是沒打算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唐突的說出來,但是我看不慣他們把你的位置放低。”
他自己能意識到錯誤並且認錯,已經讓喬姝心裏的不快驅散了一些,她的眉頭卻沒有鬆開:“我沒有放在心上。”
“你一定要放在心上,我是認真的。”賀居樓有些着急。
喬姝沒有回話,就這麼深沉的看着他,看得他心裏的那股焦急,又自動退了下去。
最後,他平靜的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太冒失了。”
談話到這裏結束,林先生過來請他們入座。
林先生把喬姝的位置安排在了賀居樓的旁邊,他剛才那句不算正式的介紹,也讓林家的人放在了心裏。
小插曲看似過去了,但賀居樓心裏卻有了刺。他看似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在親戚面前謙和有禮,但在敬酒的時候,一杯也沒有推掉。
他喝了不少酒,而喬姝滴酒未沾,她喝的是果汁,也算是他的吩咐。
林苡晴看著兒子一杯又一杯的喝,心疼:“居樓你少喝點兒,當心胃出問題。”
賀居樓溫和的回:“今天舅舅生日,難得高興。”
他又舉起了酒杯。
其實他已經醉了,只是心裏的那股不快越積越深,他在借酒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