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一切小心,沒有遺言。”
此為防盜章節,晉江原創網首發,作者碼字很辛苦噠,請支持正版~面對鹿鳴澤的要求,奧斯頓也點頭應下,天一亮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跟他一起去賣豬肉。
他們今天擺攤在離家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天氣冷,鹿鳴澤和奧斯頓一人戴着一個大圍巾,到了地方要幹活的時候才摘下來。這樣大家就能清楚看到他們二人的臉了,鹿鳴澤本來也屬於長得好看的那一撥,但是跟奧斯頓一比就有些不中看。
鹿鳴澤是遠近聞名的綠帽俠,大傢伙兒見他帶着個長得漂漂亮亮的Alpha出來賣豬肉,第一反應不是恭喜或者羨慕嫉妒恨,而是開始思考這些天附近是不是又要有Omega覺醒。
鹿鳴澤在這方面簡直像旗幟一樣高高豎起,他一交男朋友就會覺醒/突然出現Omega,而且絕對就在身邊,能夠讓那個Alpha成功被影響到。
伍德大嬸可能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下午風風火火地趕過來,這時鹿鳴澤正在對奧斯頓進行下一項勞動改造——餵豬。
她一來就看見奧斯頓拄着拐杖艱難地拎一桶豬食往豬圈處移動,伍德大嬸是個行動派,抄起擱在一旁的笤帚疙瘩就往鹿鳴澤身上抽——這傻小子是一根筋嗎,被劈腿這麼多次都沒記性,還沒套牢的愛人就敢帶出來,就敢露出這副惡狠狠的模樣!會嚇壞人家的!
——當然她也不是真抽,十下裏面有八下抽空,做做樣子罷了。
鹿鳴澤一邊跳着躲避一邊跑遠,然後遠遠地跳腳:“幹嘛打我!!”
伍德大嬸很生氣:“聽老約翰說你讓奧斯跟你一起去賣肉,我還不相信,現在一看你居然真這麼干!他身上還有傷,你怎麼能讓他出來拋頭露面!”
長這麼俊的Alpha被人看上了可怎麼辦!優質的Omega不多,虎視眈眈的Beta可不少呢!
鹿鳴澤才聽不懂伍德大嬸的潛台詞,跳腳反駁:“他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一個壯勞力,又是個Alpha,讓他幫我賣肉怎麼了,他只站在旁邊幫忙收錢而已,又不費多大勁,這些活兒我可是天天干啊!也沒見你心疼我,他是你寶貝大兒子還是我是啊。”
奧斯頓保持微笑的表情,拄着鹿鳴澤給他做的拐杖從桶裏面舀了一瓢豬食出來,天女散花似的往外一潑:“阿澤說得對,我的傷好了很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應該的。”
靠近豬圈柵欄的豬被兜頭潑了一瓢豬食,頓時被近處的同伴一頭拱翻在地,其他豬也瘋狂往上撲,張着嘴就去啃那頭倒霉豬的臉。
鹿鳴澤遠遠看見,忍不住“卧槽!”一聲,也顧不上會不會被揍,迅速跑過來,抽了一根棍子把豬挨只揍開,他邊揍邊罵:“你是不是傻!你看不見豬食槽在哪兒是不是?不用潑臉上服務那麼到位吧,要不你拿管子直接往它嘴裏灌唄——”
奧斯頓被罵得愣了愣,抿着嘴委屈兮兮地重新舀一瓢豬食,這次慢慢倒進槽子裏,然後低着頭輕聲說:“你別生氣,我以前沒做過,不過很快就能學會的。”
鹿鳴澤心裏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伍德大嬸就握着笤帚抽過來了:“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混蛋!啊!?對親近的人怎麼這種態度!你真是在外面學壞了……看我今天不教訓你!還不給奧斯道歉!”
鹿鳴澤迅速逃出去五百米,氣得快鼓成青蛙了,他忍不住大聲咆哮:“他是故意的!”
心機婊,心機婊說的就是奧斯頓這種人!不過為什麼伍德大嬸會這麼迅速地被拿下?她的心理防線就這麼脆弱嗎???
伍德大嬸沒理鹿鳴澤,慈祥地接過奧斯頓手裏的瓢並安慰他:“沒關係沒關係,別把鹿的話放在心上,你身上還有傷,先去一邊坐着休息休息吧。你看看你這雙手,哪像干粗活的手……以後他欺負你就跟嬸嬸說,嬸嬸幫你教訓他。”
伍德大嬸說著就把他推到一邊。
奧斯頓推辭了一下,最後被伍德大嬸勒令去休息,這才猶猶豫豫看了鹿鳴澤一眼,離開了。鹿鳴澤就眼睜睜看着奧斯頓大搖大擺坐到太陽底下歇着去了,他突然不想幹活,只想把奧斯頓爆揍一頓——為什麼覺得他來之後他的家庭地位下降了不止一個台階。
……明明那傢伙才是Alpha,為什麼不工作!聽聽,什麼叫不像干粗活的手,合著他的手就是干粗活的手?
鹿鳴澤很鬱悶,伍德大嬸餵過豬走了之後,他就跑到奧斯頓身邊坐下,咬牙切齒地警告他:“你再在我嬸兒面前裝可憐,我就把你趕出去。”
奧斯頓沒說話,他身上還穿着鹿鳴澤的破棉襖和破棉褲,所以本人長得再怎麼玉樹臨風,從遠處看起來也像個曬太陽的老大爺。鹿鳴澤見他不理人,就曲着手肘用力捅他肋下:“你聽見沒有,別裝聾作啞,告訴你,老子可不好欺負,你再耍花招,對你不客氣啊。”
奧斯頓被推搡了幾下頗為無奈,捂着肋骨突然笑了一聲:“你最近有些焦躁。”
鹿鳴澤斜過眼睛瞥他一眼:“你這麼陷害我,我當然焦躁。”
“是嗎?”
奧斯頓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但是顯然他並沒有期待鹿鳴澤回答,他自己好像已經有了答案:“從默斯法特回來之後,你就有些焦躁,有什麼擔心的事嗎。”
鹿鳴澤聞言微微怔愣,用手背在鼻子上用力蹭了蹭,沉默地看向遠處——那個地方,在雲與雪相接的盡頭,屹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塑,那是一把青銅鑄成的劍。
其實他心裏確實有一件擔心的事情,那天在默斯法特見到的那個黑衣人到底叫他無法釋懷。
南城和北城並不會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他們現如今還可以相安無事地相處,一部分原因因為南城太窮,找這邊的茬成本大於收益,還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斯諾之劍”的存在。
鹿鳴澤從有記憶以來,就聽說過“斯諾之劍”,但是從未見過,也沒人見過。老人們都說,它已經守衛了斯諾星兩百年的安寧。
它不是一把劍,在鹿鳴澤的理解中,它可能是一種稱號,一個人,甚至於只是一種精神。
但是“斯諾之劍”並不是一直作為傳說存在的,兩百年前,默斯法特城中曾經出現過一批海盜慣犯,他們不光參與搶劫殺人的犯罪活動,還販賣人口,不管是漂亮的Omega還是稍有姿色的Alpha,他們都不會放過。但是那些人到了斯諾星之後,在北城混不下去,他們便把目標放在了南城。
那些人從來不怕警察,這邊的巡警根本連屁都不算,他們就像沖入羊群中的惡狼,為非作歹,燒殺搶掠什麼都干,甚至有一個剛覺醒的Omega,也被他們糟蹋了。
Omega的身體比地球上的女性還要脆弱很多,他們一旦被標記,就不能再與另外的人結合,強行結合的話會令他們的身體漸漸衰亡直到死去。被標記的Omega會完全淪為標記他們的人的附屬品,從Omega父母的手中連騙帶搶奪走了他,然後把他獻給了北城的老大。
南城的老弱婦孺拿這些海盜沒有辦法,他們的反抗會遭到更殘酷的打壓。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斯諾之劍”出現了,他在一天夜裏殺掉了所有的海盜,第二天一大早,人們發現海盜們凍僵的屍體,鮮血浸透了雪地,一把青銅鑄的劍筆直地插在雪地裏面,上面還掛着海盜們凍住的血。
這件事震驚整個南城,因為那天夜裏沒有任何人聽見過殺戮的響動,這些海盜死得悄無生息。有人說,這是上帝派下來專門懲治罪犯的神明。
從那之後,專門懲治罪惡的“斯諾之劍”就屹立於南城的中央廣場,青銅鑄身,是南城所有人的信仰。
鹿鳴澤也敬佩着“斯諾之劍”,但是……它畢竟已經很多年都沒出現過了。
鹿鳴澤正在胡思亂想,手背突然覆上一片溫熱的觸感,鹿鳴澤愣了愣,將臉轉向那隻手的主人,奧斯頓正用他那雙灰色的眸子溫柔地看着他:“別怕,不論發生什麼事,還有我幫你一起承擔。”
鹿鳴澤怔愣着,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迅速回過神,然後若無其事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沒什麼,也許只是我多心……”
他的手抽到一半,突然又被抓了回去,鹿鳴澤的話頓時斷在喉嚨里。奧斯頓沒有看鹿鳴澤,手卻把他的整隻手握在掌心裏,他察覺到鹿鳴澤的視線放到他的臉上,就收緊手用力捏了捏,然後慢慢放鬆力道,只將他輕輕籠在手心。
鹿鳴澤覺得不自在,他的手指微微縮起來,試圖脫離奧斯頓的掌控:“……幹嘛啊你。”
奧斯頓突然笑了笑,伸手將鹿鳴澤兩隻手一起握住,掌心相對將他扣在掌中:“看你的手冰成這樣,幫你暖一暖。”
“……”
“手凍僵了沒辦法拿刀嘛,怎麼做生意。”
奧斯頓說完這句話往天上望了一眼:“不過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餓了嗎?”
鹿鳴澤鬼使神差地點一下頭,然後像被火燙了似的猛地站起身,手也從奧斯頓手心裏抽了出來。
他扭開臉小聲地說:“行了……已經暖和很多了,回去吧。”
奧斯頓微微一笑,站起身駕着雙拐:“好,走吧。”
他算是明白了,阿爾法絕對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類型,好好的話不好好說,非要拐彎抹角,說出來的話意思彷彿非常正直,但是又隱隱約約在撩你……
只令他一個人心猿意馬。
惡劣!非常惡劣!臉這麼正直,內里卻是個壞坯。
但是他並非撩點低的類型,今天怎麼回事呢?鹿鳴澤被頭頂衝下來的冷水凍得瑟瑟發抖,他慢慢把冷水調回溫水,等身體徹底恢復過來之後,才躺進盛滿熱水的浴缸。
鹿鳴澤做不到在與幻想對象一牆之隔的浴室里自瀆,一通冷水衝下去,他冷靜了很多,又泡了一個熱水澡,泡得渾身無力,再出來就很坦然——精力都泡沒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本來就沒什麼好擔心的,這可是他自己家!
鹿鳴澤鼓足勇氣,若無其事地從浴室出來,然後尷尬地發現阿爾法並沒有睡着,他倚着床頭坐着,見鹿鳴澤出來還跟他打招呼。
鹿鳴澤用毛巾擦着頭髮,沒好氣地問:“你怎麼還不睡?等菜啊。”
阿爾法無辜地攤開自己的手給他看:“睡不着。”
阿爾法的手指傷得很嚴重,鹿鳴澤想起來剛剛他自己用勺子吃飯時就沒敢捏住餐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着……”
他嘆口氣,去抽屜里翻找出幾塊木板:“把手伸出來吧,給你上個夾板。”
阿爾法乖乖把手伸出來,低聲說了句謝謝——剛剛鹿鳴澤在浴室那麼長時間,他也沒聽到過什麼奇怪的聲音,想必只是單純將欲-望壓下去了,沒有給自己處理。
阿爾法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惡作劇有些過分。
在過去,他沒少被人當成性-幻想對象,但是他自己並不樂意,鹿鳴澤這一舉動無疑令他很喜歡——沒有哪個Alpha會喜歡有陌生人在與自己一牆之隔的房間裏對着他打飛機,儘管這事是他挑起來的,但這至少證明鹿鳴澤不是個下流人。
鹿鳴澤不知道阿爾法想什麼,此時正集中注意力給他治傷。他的手指如果不是受了傷,應該也會很好看,指骨修長,骨肉均勻,指節也小,手指上面有隱隱約約凸出的細筋,顯得非常漂亮。
但是現在這雙手有些慘不忍睹,包括小拇指在內,阿爾法每根手指兩側都有傷,第二關節處紅腫破損,有幾根的第一關節處甚至扭曲了。這不是普通人該有的傷,倒像夾棍或者夾板造成的。鹿鳴澤再次確定,阿爾法曾經被人用過刑。
“手指的骨頭太小了,只能暫且給你夾起來,能不能長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我先給你檢查一下有沒有錯位的地方,萬一長歪就不好了,疼就說。”
阿爾法沒有異議,鹿鳴澤見他點頭,就輕輕捏着他的手,從指尖細緻地摸上去——綁夾板他還是會綁的,怎麼給豬綁就怎麼給人綁。
他比較擔心的是對方手指會有哪一節被碾成粉碎性骨折,這種大傷就不能僅靠夾板來解決了,情況會變得很麻煩。鹿鳴澤盡量做得小心,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所謂十指連心,鹿鳴澤摸到錯位的關節還要給生推回去,所以儘管阿爾法早已習慣了忍耐,這樣的疼痛程度還是達到他的極限,同時,他不由地產生懷疑——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在,用這種方式接骨簡直像重新回到原始社會了一樣,更何況還是在沒有麻藥的條件下做這種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