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一百四十四章
【首發晉江文學】購買比例低於40%,48小時后顯示正常章節。“我娘帶我來的。”馮俏百無聊賴的掰着指頭,目光燦爛,隻字不提自己是怎麼痴纏孔丹依。她道:“聽說你金榜題名高中狀元,我來祝你官運亨通,平步青雲。”頓了頓,小聲補充一句:“祝賀你福祿雙全。”小手抱拳,大紅福年娃娃一般。
章年卿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一根根捏開指尖,和她掌心相對,做起誓狀。對上她春花燦爛的眸子,笑道:“金榜題名后還添着一句洞房花燭,不知幼娘可願意將這人生四喜為我補全。”
“我...”馮俏縮回手,垂下睫毛道:“我不敢說。”
“恩?”章年卿胃裏翻江倒海,腦中天旋地轉,唯有面上噙着笑,如沐春風。他上前一步,把她拉近些:“你不願意嗎?”
馮俏紅着臉,聲若蚊吶:“我願意,我爹娘也不會願意。”
章年卿笑的一本滿足,一邊想入非非,一邊拍着胸脯道:“先生和師母那邊我去說。”
“喔。”馮俏乖乖應一聲,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和章年卿所幻想的風花雪月相差甚遠。
章年卿酒意上頭,腳下不穩,一頭栽在她肩膀上,馮俏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撐住他。
章年卿望着她光潔細膩的額頭,鬼使神差的就親了下去。氣息剛剛觸及,唇尚未挨到,馮俏受了驚嚇一般,驀地蹲下去,抱着雙腿,眼中一片慌亂無措。
章年卿猝不及防失去支撐,正傾身彎腰來不及收勢,猛的竄了出去,摔了個狗吃屎。臉朝地,小腿還意外把蹲着的小馮俏捎倒,在她衣服臉上都留下了鞋印。
他嘴裏被磕破皮,嘗了一嘴咸澀,微怒看向馮俏:“你幹什麼。”
轟然倒地一聲,驚得主人客人都跑出來了。
孔丹依看清兩人後,嚇得魂飛破散,三兩步把地上的馮俏抱起來,氣急敗壞的看着章年卿:“不管她幹了什麼你也不能踢她啊。”心疼的擦着馮俏臉上、下巴上的泥鞋印。
“我...”章年卿欲言又止,看清馮俏髒兮兮的小臉后也愣住了,他剛踹了她嗎?
頓時噎住,這個樣子落在外人眼裏,就是心虛了。
眾人紛紛搖頭,尤其在章年卿一走近,聞見他渾身酒氣時。更是鄙夷,喝醉了就打女人,還是男人嗎。也不看看人小姑娘才多大。
馮俏一時成了小可憐的形象,知道馮俏已經和章年卿定親的內情人,更是先為馮俏將來的生活鞠了一把同情淚。
章年卿是偷親不成反蝕把米,悔的捶胸頓足,孔子廟外面有段路是土路,下雨後本就泥濘。知道的是他鞋底泥多不小心蹭到了馮俏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用了多大力氣!
馮俏窩在孔丹依懷裏悶悶的笑,孔丹依原以為她是哭了,掰着她肩膀看見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鬆了口氣,板著臉問:“到底怎麼回事。”
馮俏將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盡收眼中,看着章年卿,得意的挑挑眉。章年卿苦笑一聲,順從的給她拱了拱手,求你了我的小姑奶奶。
馮俏這才滿意,大發慈悲,對孔丹依甜甜道:“娘,你誤會啦。天德哥哥喝醉了酒,我力氣小沒有扶住他。他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把我掛倒的。”聲音清脆,講的很大聲。
孔丹依狐疑的看着她:“是嗎?”
“是啊。”馮俏從母親懷裏掙脫出來,跑到章年卿身邊,掰過他的臉,指着他左頰顴骨上的擦痕,“你看,天德哥哥也受傷了。”
馮俏手上熱乎乎的,三月春寒料梢,章年卿只覺臉上一燙,心頭也一燙。
這晚馮俏走的時候,章年卿同母親在正門前送客。陶茹茹無不歉意的拉着孔丹依的手:“...雖然是無意的,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今天讓我們幼娘受委屈了。”
受了委屈的馮俏此時正穿着一條火紅色的裙子,扎着兩個簡單的小辮,美的直轉圈。
章年卿看着美好又張揚的小姑娘,故意道:“這是我舅舅送給青鸞的衣服,你穿着到很得意嘛。”
馮俏一愣,有些不舍的摸着衣服,一咬牙道:“我換了衣服就給你送回來,你放心,我不搶你妹妹的東西。”
“胡鬧。”陶茹茹好笑的拍著兒子肩膀:“怎麼那麼愛逗妹妹。”然後對孔丹依解釋:“這衣服是他舅舅帶來的,青鸞才多大,等她着長大,這衣服就不時興了。這是他舅舅知道年哥兒訂了親,特意給他媳婦做的。事先還寫信給我要了幼娘的身量尺寸。”
不然馮俏能穿的那麼合身。
陶茹茹感慨道:“原想着是當節禮送過去,卻沒想到在這個檔口拿出來了。”
兩個女人又是一頓話。一旁,章年卿拉着馮俏說悄悄話,他壓低聲音道:“我穿紅的不好看,你穿紅的倒是好看的很。”
馮俏被誇得害羞,低頭腳下畫圈圈。章年卿看着她露出的天鵝頸,弧線美好,伸手颳了刮。馮俏脖子一冰,咻的一下縮回脖子,抬頭目光警惕:“你想幹嘛。”
章年卿唇角一彎,愉悅道:“以後告訴你。”
半夜,大雨磅礴,電閃雷鳴,照的半面天空猶如白晝。
當朝首輔劉宗光,宣武大將軍關山月,禮部尚書嚴福光,內侍太監韋九孝步履匆匆,冒雨聚集在紫來殿。
東苑書房內,孔穆行攥着小太監退回來的紙條,茫然道:“帶不出去嗎。”
小太監道:“孔公子九門已經關了,到處都是禁衛軍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所有人被禁行在各自的屋內,凡有四處流竄者,格殺勿論。查的嚴的很。”他掏出方才得的碎銀,退回去:“這忙,小的實在幫不了了。”
“沒關係。這銀子小吳公公還是拿上吧。勞煩您跑這一趟了。”孔穆行把銀子硬塞回他手裏,小太監眉開眼笑的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句:“我看孔公子您也別亂跑了。現在宮裏正亂着,刀劍無眼,傷了你就不好了。”
“我明白。”孔穆行笑着點頭。
送小太監走後,一關上房門。孔穆行一下子順着門滑下來,癱軟在地,“祖父,爹,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孔穆行是孔明江的長孫,一直跟着大皇子念書,算是大皇子的伴讀。大皇子方及弱冠之年,還不能獨當一面......
紫來殿裏,韋九孝陰鷙的拷問座下之人,字字句句都是陰狠:“現在劉大人、關將軍、嚴大人都在這裏了,給咱家如實交代,你今天給皇上貢獻的凝清丹里,到底放了什麼。”啪,仍下一隻檀木小盒,淡黃色的丹丸滾了一地。
清玄道長渾身顫抖,狀若癲狂,焦急道:“真的和往日一樣,和往日一樣啊。求韋大人明鑒!!!”說著,怕他們不信,拚命的抓着丹藥往嘴裏塞,不住解釋:“不信我吃給你們看。”
“快讓他吐出來。”劉宗光抵着鼻子,忙道:“別讓他吃死了。丹藥大補,葯沒問題也經不起這麼吃。”
韋九孝眼神示意,立即有人上去掰開清玄的嘴,把葯往出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小太監愁眉苦臉道:“大半已經咽下去了。”
“拖出去,想辦法也要他給我吐出來。他今天吐不出來,你們就把這剩下的半盒子葯給我全吃了!”
小太監們戰戰兢兢的把人拖出去,不一會人再回來的時候,清玄已經渾身虛脫,趴在地上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
劉宗光蹲在清玄道長面前,揪着他頭髮,被迫他抬起頭:“我問你,你什麼時候發現皇上情況不對的。”
他手裏有證據,清玄是在最近才把葯換成現在這種淡黃色的。之前皇上一直吃的是褐紅色的藥丸。劉宗仁派太醫查過,發現這兩種藥效果都是一樣,只是淡黃色的只有褐紅色的十分之一藥力。
清玄氣若遊絲,艱難道:“三個月前,皇上同貴妃房事時暈厥過去。召貧道來問緣故,貧道方知皇上用藥如此厲害。凝清丹雖能讓人精力旺盛,身體康健。也經不起如此大補。我便找借口給皇上換了葯。只是皇上嫌第二次供奉的葯不得勁,不大愛用。”
“小傳臚那天,我知道皇上又用了紅丸,便在奉天殿外窺視,見陛下只是臉色頹白,並無其他異樣,便未放在心上。哪知皇上今日不過用了黃丸,便駕鶴西去了......”清玄嚎啕大哭,知道他大限以至,頓覺痛不欲生,生無可戀。
宮門處,長巷道。
一隻白羽冷箭藏在暗處,宮門剛開,大皇子策馬疾行,一矢中地,銀箭貫胸穿透,大皇子從馬上栽下去。
磅礴大雨,雨水混着血水蜿蜒在宮道上。
章年卿一覺睡醒,才知風雲巨變,大魏的天已經變了。
他整個人愣在床上,陶茹茹為他掛起床帳,道:“大皇子遇刺,當場斃命。現在朝堂上亂成一鍋粥。你父親已經去了,聽說底下的皇子都小,最大的才十四歲。太后提議,讓他們叔叔齊王,代侄繼位。待他們長大后在擇賢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