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首發晉江文學】購買比例低於40%,48小時后顯示正常章節。章年卿在這片靜默中不言不語,他一想到馮俏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許配給他的,便胸口悶疼。如果他當初沒得了解元......

孔明江看了看他的神色,道:“你不必如此。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讓你與他較風。”

章年卿脫口而出:“不知道馮先生原想給阿俏許配的是何許人?”

孔明江愣了一下,朗聲大笑,沒想到他在意的居然是這個。

“你見過。便是今日劉府席上那位黃如水,黃公子。”

章年卿眼睛一瞪,“他只比劉俞仁小一歲,兩人差了什麼。”

“差了輩分。黃如水是劉俞仁的小舅舅,黃家門風素來清正。遵守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古禮。故,原本定下的是他。”

章年卿澀澀道:“你們也安排他和阿俏見面了嗎。”

“是見過。”

章年卿想起黃如水的美玉潔白,一時暗恨,後面孔明江說了什麼,他都沒聽清。

章年卿雖然在孔家睡了一晚,卻未找到與馮俏說話的機會。第二天他宿醉酒醒后,得知孔夫人帶着馮俏去廟會了。懊悔不已,恨自己懶惰。匆匆忙忙穿了鞋告辭回府,回府咬着筆桿給馮俏下帖子,邀她放風箏。

陶茹茹被章年卿逗樂了:“人家姑娘都是手帕交之間下帖子放風箏。你這不倫不類的算什麼。私下幽會,暗定佳期?”

“娘!你說什麼呢。”章年卿惱羞道。

陶茹茹才不理他,抽了他的筆,叫人取來自己的請帖。道:“初十你爹爹沐休,不如請了馮家全家一起去踏春。”

章年卿警覺道:“我哥他們去嗎。”

陶茹茹笑吟吟道:“當然去,不然有人的司馬昭之心便暴露無疑了。”目光若有所指。

二月初十,春月柳風,草木蓊鬱。

四輛馬車悠悠輾官道,來到京兆府邊界的十里亭前。這裏綠草如茵,山光水色,夾河兩岸還種着杏樹。只可惜還沒有結果,連花都只開了個花骨朵。

章年卿黑着臉,任由身後兩位不正經的哥哥打趣。馮俏馬車上的帘子被風一撩,章大哥章二哥便狂捅章年卿,表面卻一片風輕雲淡,公子哥模樣。裝的那叫一個正人君子。

章年卿忍無可忍:“你們無不無聊。”

“無聊嗎?”章大哥挑眉問老二。

章二哥順勢道:“當然不無聊。如此難見的好風光,怎麼會無聊呢。”

“停車!”

章年卿跳下馬車,徑直去了章芮樊和陶茹茹車內。

“哥幾個打什麼官司呢?”陶茹茹窺視着章年卿的神情問。

章年卿咬牙切齒,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無聊。”

馮俏手裏拿着一個大紅風箏,在眾目睽睽下,章年卿硬着頭皮幫她將風箏放起來。兩人發乎情止於禮,背後還跟着四位父母和若干兄弟姐妹,本是極賞心悅目的一幕。

硬是招惹到某些人的眼,原先在長亭里淚眼婆娑送別的那位貴婦人,一看見章芮樊,手帕便絞的死死的。直直朝他們走了過來,人長得極漂亮,卻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指着章年卿馮俏宛如指着一對小姦夫淫.婦,掩唇輕笑:“早先只知道他們訂了親,如今看樣子,卻是像成了親。”

章二哥叼着狗尾巴草,不屑的對長兄道:“倒不如直接說三弟和馮俏妹妹苟合算了。”

“說什麼混賬話!”章大哥言疾厲色,“別和她成為一路貨色。”

章年卿馮俏兩個人耳朵又不聾,她看了眼貴婦人,低聲問章年卿:“天德哥,她是誰?”

章年卿隱隱看着她眼熟,苦思冥想才想起來,道:“她是季大人的家眷,山東緱氏。他丈夫前兩天被外放到蜀地。本是正常的官職調任。她非要來求我爹取消任命。爹沒答應,她便去求娘。結果娘也沒答應。”

馮俏皺皺鼻子,“真討厭。”把風箏軲轆塞到章年卿手裏。三兩步跑到孔丹依身邊。

“娘。”馮俏偎在孔丹依身邊,等了好半天,才從貴婦人的滔滔不絕中逮住一句話,插嘴道:“桑間濮上,幽會偷情。季夫人可是再說俏兒?這個詞恐怕不適合吧。我有父母作陪,天德也有父母兄長作陪,我們既未避人,又不怕人,怎麼就成了幽會了。”

貴婦人皮笑肉不笑:“小姑娘這話可真有意思,你些年的女德女誡都讀到哪去了。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和男子拉拉扯扯,這是一個大家姑娘該做的嗎。”

馮俏笑盈盈,什麼也沒說,招手讓章年卿過來。她站在章年卿旁邊嬌小可人,章年卿挺拔俊秀。怎麼看都是哥哥帶着妹妹的感覺,馮俏甜甜道:“我的書都是母親和外公親自教我念的。你若覺得不妥,以後不用我孔家訓示即可。免得誤人子弟。”

貴婦人一噎,他的兒子怎麼會不拜衍聖公。

後知後覺,也知自己遷怒馮俏無理。轉將炮火對準章年卿:“小孩子不懂事,你這麼大也不懂事嗎。”一副長輩的口吻。

章年卿覺得好笑,他父母還在這裏坐着呢。怎麼就輪到她來大放厥詞,他對着馮承輝一拱手道:“馮先生是我授業恩師,他的女兒,自是我們整個暉聖閣學生千嬌萬寵的小妹妹,學生私以為,幫妹妹放個風箏,並無大礙。”

“難道你不知你們剛定過親?”

“誠然。”章年卿微微哂笑,那表情分明是在說,難得夫人還知道我們是定過親的。頓了頓,他道:“承蒙先生厚愛。馮俏妹妹尚小,暫且不論婚嫁。”

未婚男女出嫁前十天是不能見面的。

在此之前,大魏風俗是允許在雙親陪同下見面的,只是不允男女私下幽見,做出不齒之事。

貴婦人站不住腳,突然捂臉大哭,背着身肩膀一抽一抽的。她道:“你的父母都知道操心你的婚嫁,我的一兒一女也是婚嫁的年紀,他們父親如今去了蜀地,我卻不能帶着孩子陪伴。他父親突然降職,兒女的親事都被人輕視。我們老爺又做錯了什麼,怎麼就無緣無故被貶職了......”

章年卿不想在這聽她哭喪,拉着馮俏去撿風箏。

章芮樊卻躲不開,被人拉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拉他袖子得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指責小兒女摟摟抱抱的不成體統的貴婦人。她睜着一雙怯憐的淚眼,如泣如訴道:“章大人,您是吏部侍郎,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告訴我......”

“她魔怔了。”馮俏頻頻回頭,忽然覺得她挺可憐的。

章年卿點頭:“恩,是。堂堂山東緱氏,竟出了這樣一位女兒,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馮俏道:“她把一生都活給了季大人,早就沒有自己了。”但凡要點臉面的人,誰會在這種場合做出這種事。

章年卿聽出她言語裏的機鋒,咦道:“原來我的小娘子還有這番見解。以前諸次賴在我身邊裝孩童的是誰?”

“天德哥~~~”馮俏甜聲喚道,企圖矇混過關。

章年卿唇角勾起,十分滿足。她不說他也知道。這是個藏秀於內的孩子,憊懶極了,素來愛嬌賣痴,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是個沒骨頭的甜濡糰子。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從第二次見他,就開始跟他撒嬌耍小孩子脾氣了。

嫩嫩的,嬌嬌的。

這讓章年卿覺得很滿足,內心膨脹。

“阿俏,等我考上狀元你就嫁給我吧。”

馮俏被嚇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被章年卿扯住,她結巴道:“哪,哪有這麼小就成親的。你不是給我娘說等我及笄嗎。”

章年卿狡辯道:“我只說今年拿不下殿試又得等三年,我若今年得了狀元,以兩榜進士之名娶你委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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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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