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別管我

10.別管我

玄墨的聲音從上空傳來,落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你們幾個如有再犯,下一次我就當眾扒了你們褲子再打!”

玄墨這十下打得不痛不癢,只是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發出一陣竊笑。西野炎又從地上站了起來,狠狠的向周圍瞪了一圈。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能把旁邊的人全部殺了滅口,然後把那玄墨的腦袋揪下來,氣死他了!

可惜他不能。

所以他衝著傅秋良哼一聲,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回屋子去,路過那三個倒霉鬼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氣不過,於是又一人給了一腳。

傅秋良面上有些發臊,也是盡量不去看周圍人的目光,只好朝前看,剛好看見西野炎的動作,他皺眉道:“你莫非還真想打死他們?”

西野炎回過頭挑釁性似的一笑,“方才沒打死他們是他們運氣好!”

他這話說的不假,這三人全都是練氣五層以下的修為,雖然練氣期的等級壓制不像後面的境界那麼嚴重,可練氣九層的西野炎一腳踹死他們是綽綽有餘的。

傅秋良徹底沉下了臉色,“不過是一些口角之爭,也是你同伴先動的手,何況他們三個也並沒有真的動手,不然胡非不過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能挨得住?可你因為這就要下死手,那你這心性也未免太過狠辣。”

人都被踹飛了還沒真的動手?西野炎信了他的邪!

他上前跨出一步,站到了傅秋良跟前,“狠辣?我還有更狠的!”

兩個人對峙在游廊入口處,四目相對,一觸即發,眼看着是要真打起來了。

“咳咳,兩位師兄,是真想被玄墨堂主扒了褲子打屁股嗎?”

立於一旁的小童幽幽道。

兩人同時一僵,各自冷哼一聲,總算是分開了。

西野炎五指成勾對着空氣用力的揮出一拳,想像着這一拳是打在玄墨臉上的,他心態略微平復,這才發現,事情的起端胡非居然不見了。

他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經過,約摸就是傅秋良一行人進了他們屋子,嘲笑了胡非,接着就打起來了。

不過,胡非先動的手?

西野炎也有點兒不相信,從小到大胡非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他會先動手?

可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的,何況胡非雖然軟弱,可在某些時候,又倔得像頭活驢。

這群傢伙說了什麼,才能讓胡非先動手。

思及此處,西野炎有點兒後悔了,認為自己剛才下腳輕了。於是他往屋子裏走去,想看看胡非是不是回去了。

走了幾步,西野炎覺出不對,他轉過腦袋往後一看,傅秋良那個傢伙居然跟在他身後。

“我要回屋子。”

傅秋良指了指西野炎前邊,學着小童的語氣說道:“怎麼?你真想被玄墨堂主扒了褲子打屁股啊?”

西野炎長出了口氣,右手握緊了拳,然後他對傅秋良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好,你要是不怕死就跟進來吧。”

說罷,他也不去管他,直接進屋了。

屋內燭火搖曳,牆上一團黑影,床上一個大包,胡非真的就進了屋,恢復成了西野炎出門前的模樣。

西野炎粗聲粗氣喊了胡非幾嗓子,依舊是沒得到回應,他於是也一把掀開被子,讓胡非暴露在了燭光下。

胡非生得白,一點兒都不像是做慣粗活的,雪白的面孔上綴着一雙漆黑的眼睛,黑白分明的讓人驚心動魄。

他還是沒有說話,木着臉雙眼無神的從西野炎身上掃過,然後他閉上眼翻了個身,背對了西野炎。

西野炎沉默的站在他身後,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他驀地抬起頭,又大步走了出去。

傅秋良沒有進來,不是因為他怕了西野炎,而是他掏了一塊靈石遞給小童,讓他幫忙把那三個人送到回春峰去瞧瞧。

小童收了賄賂,叫了同伴正把人往飛行法器上抬呢,就見晦暗不明的燈光下,西野炎凶神惡煞的走了過來。

他也不廢話,直接右手抓了兩個,左手一個,提着三人往竹屋走了去。

他來去如風,留下一干人等瞠目結舌,還是傅秋良率先反應過來,一聲大喝,“西野炎,你幹什麼呢?”

西野炎理他才有鬼了,一口氣走回了屋子裏,他把三個人往地上一扔,上前踢了踢床鋪,“喂,胡非……”

他表情開始有點兒不自然,後來聲音越來越大,“這三個人在這兒,你要是想揍他們,就爬起來揍,打死了算我的!”

身後的人跟進屋子裏,剛剛好聽見了這句話,小童真的要哭起來了,大喊道:“師兄,使不得啊!”

西野炎不管他們,只盯着胡非瞧,然而胡非不聲不響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然後他心頭火就來了,他往前一步跨跪在了床上,伸手掰過了胡非肩膀,強迫對方面對了自己,“我說你怎麼要死要活的跟個娘們似的!”

胡非掀開了眼,是一副全無靈魂的模樣,他輕輕的,終於開口了。

他說,“阿炎,我有點兒累,你別管我。”

他再次翻過身,又一次背對了他。

西野炎氣極反笑,“我管你?我管你去死啊。”

然後他盤腿坐在一旁,雙手環胸的開始生悶氣,又氣又委屈。

胡非這個廢物,害得他當眾被人打屁股,受此大辱就算了,還讓他別管他。

他要是不管他,他兩年前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西野炎越想越氣不過,然而胡非擺出這幅模樣,他也不好揍他,於是他伸出雙手,狠狠的撓了兩把棉被。

撓完之後,西野炎發現他這間屋子裏居然還站了很多其他人,一聲就吼了過去,“看什麼看!給我滾出去!”

小童等人見狀,生怕西野炎再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七手八腳抬起那三人一溜煙兒的跑了。

只有傅秋良留了下來,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我還以為你二人關係不好呢。”

西野炎生胡非的氣,已經氣到懶得理其它人。他聞言翻了個白眼,轉身面壁,和胡非一人一頭佔據了整個長鋪。

傅秋良也不需要他理會,泰然自若的坐回到木桌前,又捧起竹簡看了起來,他對隨行自己三人的態度和玄墨如出一轍,不死就成。

夜色漸深,在天劍門口那條長石階上僵持了一天的少年少女們,已經登上來了許多,小童們領着人住宿,來來往往穿梭在外邊的長廊上,反倒熱鬧起來。

西野炎胡非所住竹屋位於游廊邊的第一間,有不少人在門口探望觀察,但又被裏邊一坐一躺一面壁的詭異情形嚇走了。

卻也有沒眼見力的人,拖着兩條腿走了進來,他一邊大喊着,“累死我了……”

一邊走到床邊,仰頭就載到了西野炎旁邊。

這個人就是張衡。

他穿着一身青衫,是個濃眉大眼,十分有精神氣的少年。緩了一口氣后,張衡俯躺在床上,臉埋在被子裏,兩條胳膊卻高高的抬起來,抱拳對着前方拜了拜,“諸位兄台,在下張衡,練氣五層,火土雙靈根。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在廣大修士之中,我們能同住一屋,實乃不可多得的善緣,只是在下此刻實在是體乏氣虛,只得稍後才能和諸位好好見禮,請多見諒……”

說罷,他雙手落下去,不過片刻,傳來輕微的鼾聲。

西野炎扭頭看了他一眼,覺得此人多半不正常。

然後他動了動,覺得自己已經氣過了,於是下床,打算做飯。

練氣九層的西野炎已經可以真正的辟穀,但他還有餘氣未消,有心想要做上一口獨食,也氣一氣胡非!

他先走出去打水淘米,也不需要菜板菜刀,肉和青菜洗乾淨后,全部用靈氣震碎,分別裝進小碗裏。用乘了凈水,西野炎一路晃晃蕩盪的回了竹屋。

一進門,就把傅秋良驚得目瞪口呆。

“你幹什麼呢?”

西野炎對他可沒好氣,乾巴巴扔出兩個字,“熬粥!”

傅秋良一怔,復又不屑,先不說君子遠庖廚,他不怕西野炎,搖頭輕輕一笑,“求仙問道之人,居然連口腹之慾都捨棄不了。”

西野炎此刻只想吸引胡非的注意,這個傅秋良愛咋說咋說。他取出爐子,用掌心火點燃。

靈獸的肥肉部分早割了下來碎成小塊,先丟進鍋里爆油。等鍋面滋滋作響,鋪上薄薄的一層金黃后,西野炎將肥肉取出棄之不用,接着又將用鹽和醬料腌好的瘦肉糜倒進鍋中爆炒。

他凝着一股靈氣攪動鍋里的肉糜,肉糜原先鮮艷的紅色漸漸暗淡下去,卻有一股肉食特有的香味溢了出來。

看着差不多了,西野炎又將變得焦黃的肉糜乘起來放在一邊,用過的鍋也不用洗了,兩碗水和着小半碗米一起倒進去,蓋上鍋蓋就等它煮開了。

這期間,他時不時的就往胡非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可惜對方依舊沒什麼反應。

只是傅秋良,他望着西野炎順手放在桌上,就擺在他面前不遠處的肉糜,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不一會兒,鍋里就煮開了,咕嚕咕嚕的翻着氣泡,西野炎掀開鍋蓋看了看,捏訣讓爐火小了些許,又蓋上鍋蓋讓它悶了一會兒,才將肉糜和青菜一起倒了下去。

略等小片刻,青菜肉糜大米三種食物的味道徹底揉在了一起,和着油鹽醬發出了一股勾人心肺的香氣來。

傅秋良有點兒坐不住了,他左手握着竹簡,右手放在桌子下,掌心躺着兩顆辟穀丹。

本來是有三顆的,他吃了一顆。

然後傅秋良發現,自己不是餓了,是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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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仙君是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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