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身世之謎
一聽老者說自己脖子上的那顆黑玄石,聶天夕當即將小手伸進自己的衣服里去掏那顆黑玄石。她就不明白了,那麼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石頭居然能把她裝下?
然而,掏了半天卻遲遲不見那塊黑玄石,聶天夕有些急了,將脖頸上的繩子索性拿了下來,結果只有繩子,而那顆黑玄石卻是不知去向?
老者將她一系列的動作看在眼裏,笑着伸出一隻手,在他的手掌心處靜靜躺着的,正是那塊刻有特殊符紋的黑玄石。
“天夕,可是在找這塊石頭?”
聶天夕聞言抬眼朝老者的手中望去,頓時眼眸微微一亮,伸出小手便是要將黑玄石從老者手中拿回,卻不想被老者搶先一步合上了手掌。
見狀,聶天夕當即眉頭擰在了一塊,嘟着小嘴,似是很不高興的道:“那是我的,快把它還給我!”
老者朗聲大笑道:“哈哈哈….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我也會把它還給你,只是在歸還給你之前,天夕可不可以聽爺爺把話說完?”
聶天夕聞言嘟着小嘴,很是不情願的看了看老者,見其並無惡意,而後又想了想,好不糾結的模樣,最終還是勉強點下頭來。
老者見狀笑着問道:“天夕可想知自己的過去?”
“我的過去?爺爺指的可是天夕小時候?”聶天夕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繼續說道:“天夕知道自己的過去,爺爺奶奶都告訴我了,我是被一個仙子姑姑將天夕送到桃花村,交給爺爺奶奶撫養,他們對天夕很好,天夕無父無母,村裡人都說天夕是石頭縫裏面蹦出來的…”
然而,老者卻微微一嘆開口道:“胡說!你若是無父無母?那你的名字又是從何而來?難不成你當真以為自己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天夕既然有名有姓,當然是個有父母的孩子。只是他們…哎…”
“他們怎麼了?爺爺為何嘆氣啊?”
“天夕的母親身份非常尊貴,也很愛,很疼惜天夕,她更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真的么?”
聶天夕眨了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神色有些恍惚,突然得知自己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她幼小的心靈變得有些複雜,有些欣喜,有些失落,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和不解……
“可為什麼他們不來找天夕呢?村子裏的人,都不知道天夕的父母是誰,就連那位仙子姑姑,也不肯告訴天夕有關父母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爺爺你知道呢?爺爺該不會是在騙天夕吧?”
面對小天夕的種種疑問,老者長長嘆出一口氣來,旋即伸出大手在聶天夕的小腦袋上,輕輕摸了摸,滿是憐愛的看着她。
“爺爺當然不會騙你,你口中的姑姑可是那位矇著面的女子?”
聶天夕點頭道:“沒錯!姑姑可厲害了呢!能騰雲駕霧,日行萬里。”
“嗯,那女子的確有些不凡。”老者微頓道:“其實她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因為在她看來,天夕已經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她選擇不告訴你,是為了讓你無憂無慮度過一生。”
“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啊!這和不告訴我有什麼關係嗎?”聶天夕不明所以的問道。
“當然有關,這關係到天夕的一生。”老者見聶天夕依舊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不由嘆道:“罷了,罷了,或許今日並不適合告訴你此事。”
“為什麼?方才要說的是爺爺,此刻不說的也是爺爺?”聶天夕不依不饒的道:“難道爺爺不知,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出爾反爾?”
老者看着聶天夕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的模樣,微微一嘆道:“天夕當真想知道嗎?那或許會很痛,很痛,痛到成年人都無法承受。難道天夕還是想要知道嗎?”
“他們…他們是死了嗎?”
聶天夕聞言似是意識到什麼?當即感覺心中十分難受,一雙大眼睛裏更是隱隱含着淚光。
見此,老者輕輕搖了搖頭,笑着道:“沒有,他們都還活着。”
聞言聶天夕微微一愣,旋即眉頭擰在一塊兒,她雖然很怕痛,但只要沒死,還有什麼是更為痛苦的呢?
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很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自己?更想知道若是他們還活着,為什麼三年裏都沒有來看過她?不是說她的母親非常愛她嗎?那為何還將她送給他人?
老者見聶天夕一副糾結的神情,也不着急催她。
少許,聶天夕抬起小臉看向老者,眼神無比堅定。
“爺爺,天夕想要知道父母的事情,還請爺爺告訴天夕一切。”
老者神色微微一怔,心中很是驚訝。
“想不到這孩子的心性,居然如此堅定!想必日後定能一飛衝天,或許提早讓她得知一切,未必是件壞事。”
想到這裏,老者緩緩點頭,對聶天夕說道:“那好,爺爺這就將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與你,但你一定要答應爺爺,不管有多痛,天夕都要堅強,知道嗎?”
聶天夕重重的點了點頭,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透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現在天夕只需要閉上眼睛,放鬆,便能看到過去的一切…”
老者伸出兩根手指,點在已是照自己吩咐做的聶天夕額際,只見那裏當即浮現出一抹精美而又繁瑣的符紋,跟着,老者手指與其額際相接處出現一道耀眼的光亮。
接下來,聶天夕便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
“哇嗚哇哇哇…”
清脆的孩涕聲,回蕩在茫茫夜空之中,天際點點繁星映着一輪明月,將這樣漆黑的夜晚照亮。
此時,一抹白色倩影自空中快速掠過,當那道倩影閃進一間華美的屋子后,方才使人看清其容顏,這是一張風姿絕世的臉,就如廣寒仙子降臨塵世一般驚艷。
女子緩緩轉過身,看向不遠處搖籃床內哭泣的小人,不由微微鬆了口氣,搖頭輕笑,自從有了這個孩子,她近日似乎都是這般匆匆而回。
蓮步輕移,便見她裊裊娜娜而來,這樣一副亭亭玉立的身子,冰肌玉骨,美艷不可方物,肌體如象牙一樣晶瑩白皙。
臉上時不時掛着動人的笑容,貝齒閃爍光澤,紅唇鮮艷,眼眸如水,難免會叫人輕嘆這世間竟果真有如此完美的姿容。她,便是邪道日月崖的主人,第十九代主人,凌娥皇。
若是被旁人瞧去此刻的凌娥皇,只怕任誰都無法將那個大名鼎鼎的魔道妖女聯想到一起吧?日月崖根基久遠,是當今邪派的兩大勢力之一,也是邪道之中享有無上崇高地位的勢力。
“夕兒又餓了?你這個小哭啼精,令得母親整日為你違反規矩,待你日後長大,可要為母親分擔啊!”
凌娥皇一面輕柔的將搖籃里小人抱起,一面慈愛的數落着尚且聽不懂話小人。
小人在被凌娥皇抱起后,果真不再哭泣,反倒是瞪着一雙極為靈動的大眼睛,滿是期待的看着她,似是知道母親將要做什麼一般?
凌娥皇見狀極為好笑的伸出玉指,輕點了點小人的鼻頭,笑着道:“若天夕是男孩,日後定是個登徒浪子,如此這般小,便知整日纏着母親哭鬧,待長大以後豈還得了?”
小人似是聽懂了一般,捏着小拳頭“嗚啊嗚啊”抗議着,凌娥皇見此臉上笑意越發濃郁的幾分,當即解下腰間的盤扣,身上白色衣裙緩緩滑落,露出裏面大片雪白的肌膚,肚兜脫落時,小人看上去極為的興奮,同時張牙舞爪的笑了起來….
凌娥皇對此無奈一笑,寵溺的將那飽滿而又挺立的山峰送到小人唇邊,只見小人伸出兩隻不過拇指大小的爪子,準確無誤的將其抱住,而後張開小嘴將頂端櫻桃含入口中,貪婪的吸允。
凌娥皇每每見到小人這般舉動時,都會引得她陣陣的臉紅心跳,想起情竇初開時,自己與那人美好的初夜,當時那人便如同懷中的小人一般,痴纏迷戀着她。
但也正因為是這樣,在那人離開之後,她的幻象與思念,也在這漫長的歲月里盡數被瓦解,直到孩子即將出生,那人都不曾在露過面,甚至音訊全無,就彷彿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凌娥皇頂着巨大的壓力,生下了她與那人的孩子,知情人告誡她,是那人負了她。可她卻偏偏固執的不肯面對這個事實,她總說,一日未親眼所見,她都無法相信,曾經深愛着她的人,與她山盟海誓的人,竟會如此待她。
然而,看着懷中小人一天天長大,她心中的失落也越發濃郁起來。
凌娥皇幽幽的輕了口氣,旋即拿起小人兒脖子上黑乎乎的石頭看了又看,若這石頭上沒符紋,只怕是與普通玄石毫無區別。只是這符紋雖看起來精美,卻似乎有着很深的奧義。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當年外公撿回這塊石頭,參悟數千年都是無果,最後被宣判為是一塊凡品黑玄石。但由於這塊石頭,通體溫熱,先祖不忍丟棄,故此將它擱置在空間戒指中,代代相傳下來,雖沒有被丟棄,卻也不再理會,只因它小不佔什麼地方。”
說到這裏,凌娥皇臉上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柔柔的道:“卻不想,在夕兒剛出生之際,這塊石頭竟自己從空間戒指中竄了出來,並有了反應。但也僅僅是那一日,之後便再無異樣,可一旦拿走,你這小鬼又哭鬧個不停,也不知你喜歡這塊石頭那裏?”
“主人,外面…有客來訪…”
這樣一道聲音自門外傳來,將凌娥皇思緒重新拉回到現實之中,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人。
此刻,小人已是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凌娥皇柔柔一笑,起身將小人重新放回搖籃之中,並為其蓋好被子,轉身將落在地上的衣裙吸入手中,而後披在身上快步向外行去…
然而,就在凌娥皇轉身離去之際,搖籃之內熟睡的小人兒脖子上那塊黑乎乎的石頭再次亮了起來。
而這一次,那石頭通體閃着赤紅色的光亮,更不斷有着符紋閃動,於此同時,在小人兒的額際處,也是印着同樣的符紋,忽閃着光亮,與之相呼應。
“來者何人?雲姨可曾問清楚了?”來到外廳的凌娥皇,在見到身着紫紅色衣袍的中年女子后,不由出聲問道。
被凌娥皇稱為雲姨的女子,名為凌雲,是凌娥皇的母親的師妹。
凌雲略顯遲疑了下,方才沉聲開口。
“是聶南天。”
“什麼?!”
凌娥皇嚯的一下,便從剛坐下的椅榻上站了起來,百感交集之色頃刻間攀爬在她這張絕世容顏上,但不難看出,更多的還是欣喜和興奮,她等了這麼久,那人終是履行承諾回來找她了?
儘管先前她對聶南天有再大的怨氣,這一刻都彷彿化作烏有,消散得乾乾淨淨。
“雲姨,他在哪裏?我要讓他看看夕兒,夕兒像極了他…”
雲姨見到如此激動的凌娥皇,當即重重一嘆,道:“娥皇,只怕你沒有辦法將小主人給他看了…”
就在這時,日月崖上空響起一聲尖銳的長鳴聲,這是日月崖遭遇強敵時,方才會出現的聲音,然而,此刻卻是被吹響?
凌娥皇臉色微微變了變,一股極為不詳的預感在她心中滋生,跟着便見她難以置信的看向雲姨。只見後者緩緩衝她點下頭來,以示肯定她的猜測。
凌娥皇猛然倒退兩步,而此時,又是一道尖銳的長鳴聲響起,凌娥皇臉色一片慘白。
數息之後,她緩緩合上眼眸,深深了口氣,再次睜開終是恢復到以往那個處事冷靜果決的日月崖主人。
“雲姨,你留在此處替我照顧好天夕,我這便出去見見聶南天。哼,我倒是要看一看,他究竟要如何與我解釋,要如何對付我日月崖!”
說著,凌娥皇便要離去,卻被凌雲一把拉住。
“娥皇這又是何苦?你可知聶南天帶了何人前來?方才具紅衣使者來報,對方不下萬人,其中至尊高手便有數十人,還有兩位半步帝王境高手,如此陣仗,難道娥皇還不明白嗎?他們此番定是決意要剷平我日月崖啊!”
凌娥皇玉手緊握,她無法接受曾與自己相愛至深的人,如今卻帶人來圍剿她?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這樣的欺騙,對於她來說是何等的打擊。
凌娥皇深深吸了口氣,盡量將語氣放平緩。
“以雲姨的意思是?”
“封山,好漢不吃眼前虧,對方此次出動如此多的高手來襲擊我日月崖,恐怕不單單是為剷除日月崖,這定然也不是一兩個勢力能夠擁有的手筆,只怕這其中牽扯門派甚多,當前我們誰都不能相信,因為那些人是為了鳳泣綾而來。”
凌雲將心中所想盡數道出,對凌娥皇起了作用的還要屬最後這句。
“原來他想要的一直都是我派至寶,鳳泣綾…”
凌娥皇內心悲怒交加,沒想到日盼夜盼,盼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縱然我日月崖根基深厚,也無法同時抵禦如此多強敵。但好在祖上有先見之明,將日月崖建在遠古大陣之上,那些人想要進來沒那麼容易。若非日月崖至寶鳳泣綾,那些人斷然無法打開此陣,除非他們拿來其他三派的至寶,否則這種情況幾乎是微乎其微…”
凌娥皇緩緩點頭,她不愧是當今世上叱吒風雲的女子。在生死存亡時刻,很快便做出了選擇。
“也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在意多等上幾年時間,雲姨你即可召集派中弟子撤回,開陣封山!”
日月崖外,原本正邪兩派廝殺的戰場上,突然劃過一道光亮,再見到這抹光亮的日月崖弟子,極為有速的撤走。這一幕,令得那些圍攻日月崖的正道,心生疑惑。
這時,一道身影快速從正道人群中掠出,只聽他大聲喝道:“不好!快阻止他們,他們要開啟封山大陣…”
“什麼遠古大陣?”
只見在那人之後,再次掠出數道身影紛紛落到那人的身旁。他們均是一身黑衣蒙面,分不清面容。
“是日月崖祖上傳下來的遠古大陣,此陣若是開啟,旁人是無法從外面將其破除。”先前那名男子,眉頭緊鎖的注視着日月崖方向。
“可有其他法子從外面將此陣破除?”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出聲問道。
男子兩眼微眯,沉聲道:“能,要八荒羅盤、普照佛珠、幽冥珠,三大上古神器方能破除。”
“什麼?!這三樣神器,可是正邪三大勢力代代相傳的至寶,等同於日月崖的鳳泣綾,此等至寶怎可隨便借出來破此陣?”一名黑衣人驚呼道。
“哼,吾等為了正道大義,背着宗門前來配合爾等此次算不得光彩的行動,已是仁至義盡,休要打我派至寶的主意。”一名看似身份不低的老者冷聲喝道。
“可是,我們總不能白白浪費眼前這大好的時機啊?”另一名黑衣人反問道。
“還有一個法子。”
這時,那男子在看向日月崖的目光中夾雜着一抹狠色,道:“這大陣完全開啟還需要一定時間,這期間有我將凌娥皇引出,至尊或至尊以上強者趁機帶領眾人殺進去,破壞陣眼…”
“宮主萬萬不可,我岳陽宮絕不能讓宮主前去冒險,那妖女若是得知你今日帥眾來襲,豈能放過於你?她可是名副其實半隻腳踏入帝王境的強者,還是由老夫前去最為妥善…”
一名黑衣老者忙出聲阻止,卻不想被男子打斷道:“還是我去吧?論修為我雖不如她,但那裏我最為熟悉,另外,凌娥皇對我尚且還有情誼,應該成功的幾率比較大。”
那人還想開口勸阻,卻聽男子先一步說道:“好了,別再說了,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