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玩笑草(三)

27.玩笑草(三)

“讓你不聽我的話……我都告訴你了,那女人是只狐狸。現在好了,咱倆讓人連鍋端了。”阿寧氣哼哼地答道,但臉上卻是鬆了一口氣的神情,“真是個廢物,居然暈了那麼久。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這跟那女人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他們是一家啊!”

“他們?”

“那女人跟後來襲擊咱們的兩個暴徒都是山賊。”

“怎麼可能……”劉子安喃喃道,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阿寧不想再理他,但又覺得這麼站着有些尷尬,於是決定在洞底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出路。洞底不大,阿寧很快就轉完了一圈,回到原地。看這洞的深度,應該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估計大概是山間本來就存在這樣一個天然的洞穴,山賊恰好發現了它,於是將其當作了牢獄。阿寧尋着可以向上攀爬的落腳點或是手指可以扣住的地方,但岩壁低處平坦濕滑,連個可供抓握的樹根都瞧不見。

“你說先生會不會也在這裏?”劉子安道。他有種直覺,寶禾先生應該就在附近。

“怎麼可能……剛才我轉了一圈,這地方就那麼大,沒遮沒擋的,先生能藏到哪兒去?”阿寧心道,如果寶禾先生在這兒,他們還至於會這麼狼狽嗎?

“先生該不會已經遇害了吧……”劉子安相信自己的直覺,但寶禾先生既然不在這裏,那他感受到的也許就是……

“蠢!如果先生想走,又有誰能攔得住他?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那本事的。”阿寧覺得劉子安簡直是腦子進水了,這種地方也就困得住他這樣的,怎會困得住寶禾先生?

“說得也對啊……”劉子安總算停止了自己無謂的擔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洞底依舊十分悶熱,並且不斷從充當茅廁的某個角落裏傳來陣陣惡臭。劉子安剛想大喊救命,就被阿寧制止了。

“你瘋了嗎?這樣只會惹惱那群山賊的。”阿寧捂着劉子安的嘴,低聲喝道,“如果真想求救的話,就等他家女兒獨自一人看守時再叫。”

“他家女兒?”劉子安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這家一家子都是暴徒。妻子是狐狸,丈夫是熊,兒子是蛇……不過他家女兒倒是只羊。”阿寧分析道。

“感覺你總是在拿動物作比喻呢。”劉子安道。

“不是比喻,是我看到的……這麼說吧,我可以看到每個人的靈魂形象,你覺得我愛拿動物做比喻,是因為大多數人的靈魂都像動物一樣。”阿寧為了讓劉子安那蠢得可以的腦子明白自己說的事情,努力把話掰開了揉碎了說。

“所以……我的靈魂其實是只狗?”劉子安對這件事怨念頗深。

阿寧點了點頭。

“準不準啊?”劉子安不死心地問道。

“當然准了……這麼多年來從沒出過錯。”阿寧覺得劉子安的質疑是對她的侮辱,不過想到寶禾先生的修鍊,她決定忍了,不跟劉子安這個二哈一般計較。

“那先生的靈魂形象是什麼啊?”劉子安有些好奇,心下覺得寶禾先生的靈魂形象應該是蓮花之類的。

“還是他自己。”阿寧答道。

“你直接說你看不出來不就行了……”劉子安覺得阿寧是在戲弄自己。

“才不是看不出來,靈魂形象和**形象看上去是不同的……不過寶禾先生的靈魂形象真的跟他的**形象一模一樣。”阿寧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雖然她也對此事感到很奇怪。

突然,洞口上方傳來開門聲,緊接着響起腳踩在草上“咯吱吱”的聲響。劉子安和阿寧二人都屏息抬頭仰望,但是從他們的置身之處,並不能看到洞口周邊的情況。不過,既然有開門聲,大概在洞口附近有座建築吧。

洞口邊緣閃出一道人影,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你們醒啦?”那人影開口道,聲音有些耳熟。

“狐狸來了。”阿寧在劉子安耳邊小聲道。

是啊,這聲音劉子安他有印象,就是那個崴腳的女人,當初自己還好心分給過她一些膏藥。真是好心沒好報!

“是你!當時那個……”劉子安指着洞口,怒道。

“是我又怎樣?這個拿去吃吧。”那女人帶了幾分笑音地說道,從上面拋下來一塊褐色的碎片。

二人一臉憎惡地瞪着那女人,但還是接住了那碎片。

“是樹皮嗎?”劉子安覺得這東西看上去不像吃的。

阿寧聞了聞道:“好像是肉乾。”

洞頂的女人扔完肉乾便打算抽身離開,劉子安慌忙將她喊住。

“喂!等一等!你當時是在騙我們嗎?”劉子安雖然對女人故意將他們引到了圈套之中感到氣憤,但心裏還是希望寶禾先生並沒有遇到過她。

女人用衣袖遮着嘴,“噗”地笑了出來。

“你是在擔心那位先生吧,他大概早就死了。聽我男人說,那天他攔到了一個美人,就是你們口中的那位先生。本來打算留着他換點錢,沒打算傷他性命,但他自己一腳踩空,滑落山崖,這就怨不得我們了……”女人沒有絲毫反省之意,反倒是有些可惜自己無緣無故少掙了一大筆錢。

“那你是怎麼知道先生之事的?”劉子安恨得咬牙切齒,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地問道。

“人沒攔住,但是包裹卻留了下來。他包里雖然沒什麼錢,但是有本日記簿,裏面倒是寫了不少內容,還挺有意思的,有人找我買我都沒捨得賣……”女人的話音戛然而止,可能是覺得沒必要跟這兩個人廢話,身影一晃便從洞口消失了。

“先生……死了……”劉子安彷彿一瞬間被抽調了全身的氣力,癱坐在地上,喃喃地自言自語。

“怎麼可能?你又沒見到屍體……難道你是在咒先生遭遇不測嗎?”阿寧雖然聽了女人的話也有些擔心寶禾先生的安危,但她還是覺得劉子安的反應有些太誇張了。

“都掉下懸崖了……還有命活嗎?”劉子安苦笑着反問道。

“怎麼沒可能,你也太小看寶禾先生了……當初我可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從半空中墜落的瞬間消失不見的。”阿寧道。

“那後來呢?”劉子安覺得阿寧說的好多事情的確像是在寶禾先生身上發生過的,不過他跟了寶禾先生這麼久,卻從來沒聽他談起過這些事情。

“後來,後來我不是就跟先生走散了嗎?要不然也輪不上你啊!”阿寧有些吃味地說道。

“當初你還說我蠢,你自己不也是跟先生走散了嗎?”劉子安嘲笑道,心裏卻暗暗拉響警鐘,他離開這段時間,先生身邊該不會有別人了吧?

“你……算了,懶得跟你計較。總之,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阿寧頓了頓,從方才女人拋下的肉乾上撕下一條,遞給劉子安道,“先吃點東西吧,回頭把你餓死了,我可擔待不起。”

劉子安接過阿寧遞來的肉條,猶豫了片刻,咬了一口,肉香頓時在舌尖上瀰漫開來。

“這是什麼肉啊,還挺好吃的。”劉子安道,抬眼卻見阿寧一臉複雜地看着他,“怎麼了?”

“你真的覺得好吃?不覺得哪裏怪怪的嗎?”阿寧一臉探究地問道。

“真的挺好吃的……這肉有什麼問題嗎?”劉子安心下一緊,問道。

“沒什麼……好吃你就多吃點吧。”阿寧古怪地笑了笑,一臉玩味。劉子安覺得阿寧一定有什麼在瞞着他,然而不管他怎麼軟磨硬泡阿寧就是不告訴他。無法,他只得作罷,但這件事卻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疑問的種子。

第二天,當劉子安醒來時已經將近黎明,洞口處現出了朦朧的青紫,是朝霞的顏色。劉子安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石,在岩壁上劃了一道。他倒要看看,自己要在這兒呆上幾天。

洞底處處淤積着爛泥,腳一踏上去就會直陷到腳踝。

“真噁心……”劉子安努力壓制着自己想吐的感覺,一個一個地摘掉昨晚爬到自己身上的蛆蟲。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這些小蟲子,一直在你的身上爬來爬去,還直往你的耳朵里、嘴巴里鑽……”阿寧見劉子安一臉嫌惡的表情,忍不住逗弄道。

果不其然,劉子安聽了這話,臉色更白了,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彷彿隨時都要暈倒一般。

“哈哈哈……你太逗了!”阿寧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你還是不是個女孩子啊,在這種環境居然也呆得下去。”在劉子安的印象里,女孩子應該是愛乾淨、怕蟲子的才對。

“這剛哪兒到哪兒啊,想當初我第一次進秘境時,不光遇到過蟲子,那蟲子還會吃人呢。”阿寧提起自己曾經的密境之旅,語氣中透着驕傲。

“呃……雖然很不禮貌,但我突然有些好奇你的來歷了。”劉子安道。

“我是當扈族的……剩下的有機會在告訴你吧,畢竟走之前我答應過大家不會泄露太多的。”阿寧看上去神色有些許為難。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劉子安自認為善解人意道。

“你什麼意思?”阿寧覺得劉子安的行為是**裸的挑釁。

“沒什麼意思。”劉子安覺得莫名其妙,果然女孩子的心思就是這麼讓人難以琢磨。

“修行……修行……”阿寧在心裏默念着這是修行,自己要向寶禾先生看齊。如果不這樣的話,她真怕一時衝動把這隻二哈揍出個好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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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師尊總是迷路腫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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