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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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其贊到底沒怎麼清醒,腦袋渾沌沌的,就沖馮安安道:“愣着做什麼,還不上去睡覺,深更半夜的跟人出來是怎麼回事?”

他還臉吼她!

馮安安瞪他。

謝其贊沒理會她,逕自往樓那邊走。

馮安安知道他皮厚的,轉而向顧習,這一轉頭,才發現顧習自己很近,臉又立時不爭氣地微燙了起來,她都不敢用手去試一下熱度,還沒敢抬頭看他,“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這麼晚還麻煩你,我都過意不去。”

就着他的高度,她低着頭,正好瞧着她的頭頂,“你不放心他?”

馮安安搖頭,“沒有。”

顧習到是好奇了,“那你要睡在這裏?”

馮安安更搖頭了,“沒有,我要回去酒店呀,要睡在這裏,季女士明早就能知道,估計得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她說著就露出驚恐的表情。

卻是逗笑了顧習,“我還以為你要一個人自己回去呢。”

馮安安此時才反應過來,剛才面上只是小燙,這會兒全燙了,她的頭幾乎低到地上了,挪着步子到車子另一邊,終於朝他抬起頭來,露出靦腆的笑意,“還得再麻煩你送我回去,能行嗎?”

顧習示意她上車,“難不成還讓你走回去?快走吧,你明天不上班嗎?”

馮安安搖頭,“得上班。有時候真不想上班了。”

顧習順勢道:“不上班也行呀,我養你不就得了。”

她一聽,心跳得有點快,連忙搖搖手,“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別當真了。”人嘛總是發牢騷的,她也一樣。

顧習將車子開出去這個小區,朝着萬隆廣場過去。到是馮安安有點困了,這車一開起來穩當得很,她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待得到她住的酒店,顧習將車子停下,就將她從車裏抱出來——馮安安還沒完全清醒,睜着惺忪的睡眼,見着映入眼裏的是顧習,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放心下來,將臉靠在他胸前,任由着他抱着走——

她是真困,困得都快睜不開眼睛。

顧習抱着人走入酒店,他這一進就引來大堂經理的迎接。

本城裏誰不認得顧習這張臉?他的臉就是一張通行證,本城最有名望顧家的惟一子嗣,將來顧家都是他的,儘管他的風評不太好,傳言裏是個敗家子,但不妨礙他在別人眼裏如同金字招牌般的存在——

“顧少?”大堂經理見着他抱着女人進來,心裏到是不以為然,以為是顧少跟女人在這裏開房。

顧習見着人過來,也就點點頭,就往電梯那裏走過去,心忖這馮安安的體重是有點了,他抱起來還挺累,果然公主抱這種事還得有體力,待他到了馮安安所開的房間前,差點流下激動的淚水——

他將馮安安先放下來,瞧着她站不住的模樣,又讓她靠在身上,他呢則去翻她的包,拿出房卡打開房間,就再將她往房間裏抱,終於將她放在床里——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實在是雙臂發酸。

他側身瞧着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馮安安,頗有些不甘心,伸出手試圖將她的被子掀開,手剛碰觸到被子,他自己又縮了回來——在這個有她氣息的房間裏,他怎麼也待不住,索性一走了之。

再留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因為,在他的想法,她是他的妻子,而現在,她並不是。

她還喜歡着他的侄子。

一想起這個顧習就恨不得能有個記憶清除器,將她腦袋裏關於徐立人的所有想法都給清除得一乾二淨,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醒來后便在他們結婚之前,而徐立人也剛回來——待他將事情捋清楚后,就讓人安排了與她的相親。

而上輩子,她的第一次相親才是那個外科陳大夫,並不是他。他在中間狠狠地插了一腿。

這些事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在外面開着玩玩的公司讓秦老頭子不費吹灰之力地佔了主導權,也就這事兒讓他家老頭子對他完全沒了指望,認定他是沒有半點能力當起整個顧家,如同骨牌效應一般,他失去了顧家對他的支持。

顧家有什麼?直白的利益,以能力為先,誰有能力,誰就能往高處走!

徐立人更狠心,所以挺讓老爺子看中。

顧習深夜裏回了顧家老宅,顧家老宅位於本城中心區,房子是多年前的老房子,這房子的價值普通都難以想像,而顧習從小便不喜歡住在這裏,總讓他覺得特別的壓抑,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感覺——

一步步地走進去,聞着夜裏飄來的花香,他慢慢地綻開了眉頭,好像有一些不一樣了,沒有一走進來便能強烈感受到的壓抑感覺,這會兒,他竟然覺得輕鬆多了,這房裏子惟一住的主人便是他家老頭子。

他家老頭子完全利益至上,顧習撇撇嘴,如今他還是挺認同這種價值觀,他上輩子到是不在乎這些利益了,完全不管顧家的一切,甚至在老頭子將他的繼承權都剝奪了后,他都沒有一絲的後悔——

而現在他後悔,憑什麼呢,他得讓別人佔了他應得的呢!而那個人是徐立人,就更不應該了!世上最叫人崩潰的事便是人家不止得了你應得的東西,還娶了你的老婆,而徐立人將這兩樣都佔全了!

顧習冷冷地看着這古色古香的顧家老宅,露出嘲諷的笑意,再沒有比他更懂他家老頭子的心思了,果然,老頭子還沒睡,這麼晚了,他竟然還有精神在家裏端坐着,簡直就不是個人——

顧習想到這裏就樂了,他往老頭子那邊走過去,大赤赤地就坐在老頭子對面,“怎麼著,是不是年紀大了睡不着?”

顧萬隆面容嚴肅,歲月的沉積讓他顯得極為嚴苛,他並沒有瞧顧習一眼,“還記得回家來?我還以為你都不記得你家在哪裏了。”

顧習眼皮子都不抬,“還沒迷路,大概是萬幸了。”

顧萬隆聞言,這才看他一眼,“秦家聲過來告你狀了。”

顧習還是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翹着二郎腿,“怎麼,他是你兒子還是怎麼的,他還來找你告狀?他貪我的東西,我沒給他,他就到你這裏來告狀,這都是什麼個道理?難不成我得雙手奉上才算是好事?”

顧萬隆一聽這話就不喜,“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顧習從鼻孔里哼氣,“恭敬”地請教他,“您覺着我怎麼說才好?”

顧萬隆見他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反正他就從來沒聽話過,“你沒讓他得逞,鬧得這麼僵做什麼,給人留着臉面,你不會?”

顧習哂笑,“您為著這個生我氣?您是不是閑得慌?您給人留臉面了?您這麼多年撐出這麼個顧家,您給人留半點臉面了?給我媽留半點臉面了?”

顧萬隆頓時一拍,“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顧習站了起來,“你自己乾的事自己知道,還用我來說?”

顧萬隆繃著臉,“你非得記着這個事?”

顧習到跟他談生意似的,“您不是自小就教我得在別人出手前就掐死別人的退路,我把秦家聲的壞主意給弄沒了,您又不高興,我要是不收拾他,您也不高興,讓我怎麼做才好?要不您給出個主意?”

顧萬隆聽他扯開話題,也不揪着這話題不放,“你幾時有聽過我的話?”

顧習站起來,“我這不是聽您的了?”

顧萬隆見他往樓上走,“站住!”

顧習打個哈欠,“我困了,您還不困?都這把年紀了,早點睡吧,省得明天起不來,您明天不是還有股東大會嗎?”

顧萬隆罵道:“臭小子!”

專門就是來跟他討債的!

不管顧萬隆想什麼也好,顧習還真是去睡覺了,別看這雖是老宅子,但裏面現代化的東西一樣都不缺,還極配合這房子的古意,並沒有格格不入。

第二天一早,他就讓許媽給敲醒了。

許媽是家裏的老人,如今管着這家裏上上下下的工人們,就算是顧萬隆也得給她點薄面,所以這家裏誰也不敢惹的顧習,就由她來親自叫起。

“顧少?顧少?起床了——”

她在外面敲兩下,就貼在門上聽,聽裏面沒有半點兒動靜,就直接讓人把門開了,闖了進去,也不管顧習還有沒有醒了,就把他的被子給掀起來,那動作簡直就不像個六十好幾的老年人。

顧習真被許媽給弄醒了——

所以說,他真不喜歡回家睡覺,時時都讓人吵醒。

他還不想起來,就聽着許媽說,顧先生在等他,等他一塊兒去。

顧習真聽了進去,見他家老頭子還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老頭子偏愛中式早餐,西餐於他是向來不吃的玩意。

見他下來,顧萬隆的眉頭就皺起,“換一身。”

顧習跟沒骨頭似地坐在椅子裏,“幹嗎去?”

顧萬隆就瞪着他,“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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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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