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起明對我來說是折磨

溫溫的房間有一個大大的陽台，上面放着小桌子小椅子，平時沒事的時候坐一坐，喝喝茶，還挺有情調的，唐奶奶是個心靈手巧的，三兩天的功夫，就做了幾個色彩斑斕的小墊子和小背枕，放在上面，連陽台好像都鮮活了不少。

挑了一個大晴天，溫溫和爺爺溜溜噠噠的就去了花鳥市場，她想養條狗，爺爺想要只鸚鵡，這主要取決於前兩天來做客的鄰居牛爺爺，帶了一隻色彩斑斕會問好，會背詩的金剛大鸚鵡，老爺子看了眼饞，等人走了就都嘟囔饢的不平。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就到了花鳥市場，這個時候的花鳥市場，和後世還是有着些許不同的，不說別的，就是來這賣炎黃田園犬的就基本沒有，你看着門口一溜的小車，上面拉着的大狗小狗，各色品種齊全，在看來買狗的人的精神面貌，一個一個穿得流光水滑，有的後面還跟着秘書保鏢，眼看着家庭條件就不一般。

在看看前面背着手的老爺子，一身的休閑裝，因為出來之前幫着奶奶弄過花土，褲腳處還帶着一點點的痕迹，低頭瞅瞅自己，身上是買早點回來的運動服，雖然是國外帶回來的，但也有點和周圍的人群不太般配，如果不是身邊的貓狗叫聲實在太過於吵雜，她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快走兩步走了上前，挽着爺爺的一邊胳膊，“爺爺，京都這邊的花鳥市場都是這樣的嗎？“怎麼不像是養玩物，到像是養祖宗啊。

“在京都，人們都認這個，尤其是紈絝子弟，每天走鳥斗馬，正經上班的沒幾個。“要是走在老街區，你看看那些手上拎着鳥籠子，嘴上哼着小曲的老爺子，那全都是有些家低的老傢伙，3這些年輕人，要是論起愛玩，會玩，那還差着遠呢。

說到這個，老爺子不禁又想起當年他爹還在的時候的盛景，他們唐家，也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

“爺爺，你要帶我去哪啊？“

溫溫見爺爺目標好像很明確，一點都不待猶豫的，周圍的熱鬧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吸引。連看都不會怎麼看。

“爺爺帶你去看好的，這些啊，不行。“外圍的東西，都是糊弄那些暴發戶的，裏面那些破破爛爛的老店家，才是花鳥市場的精髓，那些，都是組上傳下來的，好東西多着呢。

老爺子搖搖頭，背着手，一步三晃，弔兒郎當的往裏面走，那樣子，看得溫溫不住的在心底=念佛，幸好，這是她爺爺，要不然，走在對頭，他容易挨揍。

繞過繁華的交易區，裏面就顯得生冷了許多，寥寥無幾的店鋪，門口坐着的夥計都是昏昏欲睡的。

唐建華帶着孫女，直奔最裏面的李家作坊，伸腳踢踢門口坐着曬太陽都快睡着的老人“嘿嘿，別睡了，接客吧！“

這是認識啊，聽語氣好象是熟的不行的樣子，可是看看那老的和樹皮差不多的臉，唐溫溫有些疑惑，還有老爺子一臉的唏噓，滿是懷念的表情，無聲的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店家連眼皮都不抬“現在沒貨，在等等吧。“現在的毛頭小子，真是不知道尊老愛幼，沒看他老人家還在這睡着呢嗎？

“爺就要你們家地窖那一窩。“唐老爺子也不理他，熟門熟路的自個奔着後面去了。

唐溫溫一頭霧水的跟在後面，看着自己爺爺直接就去人家後院了，有些心虛的看看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老爺子，粗略估計，這老爺子的比她爺爺大上個十幾歲吧，這麼不敬老真的好嗎？

略有點尷尬的衝著這個老爺爺點點頭，換來一個吹鬍子瞪眼。

“好你個唐小子，剛回來就來搶我地好東西是吧？沒有沒有。“嘴上說著沒有，臉上卻是一臉的驕傲，讓人實在是不解，老爺子，你這滿臉的驕傲，要說沒有好東西誰信啊。

既然都認識，那唐溫溫也沒有什麼顧慮了，邁着大步，跟在爺爺後面。

一進後院，嚯，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啊，與前面的破敗相比，後面堪稱是世外桃源了，各種果蔬交錯密佈，一座修葺的十分講究的小竹屋坐落其中，她想問，京都的天氣，能適合這樣的房子嗎？難道就不怕陰雨天發霉嗎？

可能是她臉上的困惑太過於明顯，讓人沒辦法假裝看不到，老人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孩子，還真是老唐家的，竟操心沒用的。

他老人家好好的住了幾十年，也沒有哪不舒服啊。

繞過菜地，唐建華停下腳步，回身指着一臉怒色的老人家：“糖寶兒，這是你李爺爺，問個好，這裏面的東西，就當是見面禮了，你也別顯淺薄。“

說完，砸咂嘴，一臉的不滿意，好像人家有多扣氣似的。

李老爺子大大的喘了兩口氣，讓溫溫都有些的擔心，這老爺子會不會一口氣上不來，過去了。

趕緊的彎腰鞠躬打招呼：“李爺爺您好！您太客氣了。“

李老爺子直接翻了個白眼，好嗎，這一大一小簡直就是一個德行啊。

“你知道這裏面是什麼，你就要啊，萬一要是一地窖的大白菜，你也要啊。“李老爺子沒好氣的衝著唐建華嚷嚷，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幾十年不見，一見面就要他的命根子。

唐建華一皺眉頭：“怎麼，這才多久，你老李家的規矩就變了。“

說完，自己還搖搖頭，瞧着到有點怒其不爭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李得明深呼吸了幾口，擺擺手，“得，我說不過你，要論起子孫不肖，我可不敢和你比，我李得明雖然不咋地，好歹是堅持下來了一代。“誰像你，老爹一死，收拾收拾包裹就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讓他們這群兄弟可是好找。現在可好，人一出來，就來搶他的寶貝。

越想越氣，手上的拐棍子不自覺的就舉起來了。

“我打死你個不肖的玩意，你還回來幹啥，咋不等到我死你在回來啊。“

唐溫溫站在邊上，一開始還有點不解，等到看見爺爺挨揍，高高舉起的拐棍，輕輕的落在人身上，挨打的人又一絲不動，兩個加起來都過百的老人眼裏還帶着一絲絲的淚光，只能悄悄的把自己縮的更加不引人注意點。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打了幾下之後，李得名才放下手裏的拐棍，有些氣喘。

“這回回來還走嗎？“他也知道他為啥離開，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不能繼承家業，承繼祖上的手藝，在整個京都都是笑話，尤其是這個早年意氣風發，被唐叔叔認為是自家不二傳人的臭小子。

唐老爺子揉揉根本就不疼的胳膊，一臉的嬉笑：“走啊，這回我要是不能給老唐家帶出一個接班人來，我還的走，要不我咋能抬起頭來，還不的被那群龜孫給笑話死啊。“

李得明選擇性的忽略掉了自己不愛聽的那幾句，激動得手都抖了，追着一臉驕傲的唐建華。

“有接班的了？誰，現在咋樣了？“他們這幾家，要說最難的就是唐家了，這東西，難不難的兩說，這個天分實在是太過於虛無縹緲，誰知道這東西有還是沒有啊。搞得唐家，三不五十的就的消失個三五十年。

唐建華一臉驕傲的從兜里寶貝兮兮的掏出一張白紙，上面五花八門的用黑色的毛筆也不知道畫得什麼鬼畫符。

唐溫溫看着有些眼熟，這不是她前兩天嘗試着畫得幸運符嗎，好傢夥，雖然連低級都算不上，可是隨手買的彩票中了五玩的幣子可是貨真價實的，搞得後來她三天沒敢出門，連在家裏獃著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倒了大霉，再給找回來，好不容易，今天覺得輕鬆了點，靈靈也說已經失效了，她才敢出來的。

兩個老的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蒼蠅的老頭子，笑的賤兮兮的，也不知道湊在一起說些什麼呢，早在之前，她就已經發現唐家好像不是她想像的手藝人，就像她爺爺，她奶那時候老說什麼窮雕刻的，但是她小的時候在她爺爺教導大哥的時候，曾經蹭過去看過，滿屋子的作品，活靈活現的，還有不少用黃色的符紙包着，怪嚇人的，前兩天得到格物志以後，她才發現，家裏那些爺爺的寶貝，上面包著的鬼畫符，好象是一種符咒。

現在在看兩個老爺子的表現，她就更加的清楚了，這唐家依稀似乎好像大概是做法器的。

搞清楚了現狀，知道這兩個老爺子交情不一般之後，唐溫溫也不理會他倆，自己一個人來到地窖口，用力拉起上面的把手，直接把門打開了。

“汪汪汪。“奶聲奶氣的狗叫聲從下面傳來，仔細辨別的話，似乎還能發現這狗叫有氣無力的。

唐溫溫回頭看看還在研究那張幸運符的老頭，一手撐着地面，直接就跳了下去，等到在上來的時候，受傷就多了一隻白色的小狗。

她不太懂這些，但也知道看藏獒的品相，頭大而方，額面寬，眼睛黑黃，嘴短而粗，舌大唇厚，犬牙鋒利，耳小下垂的才叫好，而這隻現在安穩的趴在她懷裏的小藏獒，完全符合這些，而且，憑藉她剛才在下面看到的情景，就知道，這是傳統辦法養出來的藏獒，能斗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