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過目不忘
“你……”大長老一怔，不由苦笑，阿德說得斬釘截鐵，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顯然前面的話是白說了，顯然他是知道在道理上說不過，直接轉到自己的選擇權上面，這樣自己就沒有阻止他的理由了。
“好吧，阿德，那就說說你所說的贏的可能性。”既然花招不再實用，那麼就真刀真槍地干吧，大長老的話里已經說得很明白，如果不能在贏的可能性這方面說服他，他一定會阻止阿德的冒險行為。
阿德也不再廢話，直接伸出手露出了手中的石珠，道：“里斯爺爺，昨天我進行了一次極限訓練，就是想看一下這石珠到底是怎麼壓制我身上的靈力消失的。”
大長老皺了皺眉頭道：“你一年前不是用過了極限訓練法了么？雖然那次是及時停住了，但總體來說你應該已經有所了解了才對。”
剛說完，大長老便恍然，一年前的阿德，稚子心懷，懵懂無知，跟如今開了竅般的阿德，那是兩個境界，根本沒法比。
“那你這次可弄明白了？”
阿德搖了搖頭，大長老瞭然，這石珠他不是沒研究過，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讓他弄明白的。
“不過，我似乎明白了我的靈力是在哪裏消失的了。”阿德說著便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嗯？”大長老吃驚地看着阿德，“你能感應到你的靈力了？”
由不得他不吃驚，阿德的靈力不是一般德魯依的普通靈力，而是史上罕見的變異靈力，更是連他的碧靈眼都探不到的變異靈力，如果不是他出生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問題，或許他將是百年來最有希望登臨聖階的天才。
而如今，之前一直無法感應到自身靈力存在的阿德，告訴他，自己可以感應到靈力存在了。
“是在頭部？那你有沒有試過，避開頭部，將靈力運轉到其他部位，看看能不能強化身體？”
大長老期待地看着阿德，德魯依的靈力是一種很奇特的力量，是依靠德魯依奇特的血脈而產生，與大陸上所流行的鬥氣、魔法修練體系不同，只要能夠感應到靈力的存在，那麼就可以控制靈力的運轉。
而阿德這種連自己的“碧靈眼”都探不到的變異靈力，絕對是德魯依有史以來最強的變異靈力，如果可以控制，那麼他的未來成就，將不可限量。
大長老可是清楚知道，即便是德魯依一族的始姐，恐怕他的初始靈力，也不可能避過自己碧靈眼的探視。
“里斯爺爺，您誤會了。”阿德苦笑道：“我是感應到了我的靈力的存在，但卻無法控制它們，只要我的靈力一離開靈竅，便如同受到牽引一般，自動地往頭部逸去，最後消失無蹤。”
“怎麼會這樣。”大長老看着阿德，心中充滿了疑惑，感應到了靈力，卻無法控制？
“是了！”大長老冷靜了下來，“如果能夠控制，阿德的問題那就是已經解決了，哪裏還需要用生命去賭什麼。”
“呵……”大長老無聲地苦笑了一聲，“倒是我這個老頭子，卻被阿德的事亂了心，反而都沒有阿德來得冷靜了。”
大長老輕吸一口氣，回復了方才那淡然威嚴的長者形象。
“里斯爺爺，從這點來看，我身體的問題，恐怕就在這裏。”阿德指了指自己的頭部，淡淡地道。
大長老點點頭，道：“那麼你接下來還要怎麼做？顯然極限訓練法根本不可能解決你的問題。”
“嗯，我知道。”阿德點頭道：“既然知道問題在腦袋，而這石珠又能壓制住這個問題，那麼解決當然還是要靠這顆石珠了。”
恢復了風範的大長老淡淡地解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阿德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道：“里斯爺爺，我在想，既然石珠只是在我身體的周圍，便可以壓制住我身體的問題。”
“那麼，如果將這石珠直接與我的身體問題的本源接觸，這石珠就很有可能，直接將我的身體問題解決。”
“你只知道自己的腦部會吸收靈力，卻不知道倒底是為什麼，你又如何讓這石珠去接觸你問題本源？”
阿德笑了笑道：“所以我才說要賭一場，里斯爺爺，您想一下，人的腦袋裏會有什麼？”
腦袋裏會有什麼？腦袋裏除了腦子還會有什麼？大長老心裏一驚道：“阿德，你不會是想要把這石珠弄進腦子裏吧？”
“呵……”阿德笑道：“里斯爺爺，我還沒傻到這個地步，人的腦袋裏除了腦子，還有靈魂啊，我的猜想是，我的問題，就出在我的靈魂上面，所以，我只要讓石珠接觸到我的靈魂就可以了。”
阿德沒說的是，如果這個方法不行，他會真的想辦法將這石珠弄進腦子裏面。
“靈魂……”大長老瞬間醒悟，是啊，腦袋裏除了腦子，還有神秘的靈魂。
大長老心念電轉，眼睛一亮，驚道：“阿德，你想要用血祭之法？”
血祭之法，德魯依一族的傳承秘法，每個德魯依族人都只有一次施展的機會，能夠越級探視魔獸血脈，獲得超級變身的能力，每個族人都珍之重之，只有等到遇到自己中意，卻無法靠自己的能力探視到血脈的魔獸，才會施展。
阿德點頭道：“里斯爺爺，我的問題不解決，血祭之法留在身上也是浪費，還不如拿來一博，或許我猜對了，這個問題真的可以解決呢？”
大長老默然，誠如阿德所說，這是個賭博，他的分析也在情在理，的確有一定贏的可能性，但是血祭之法，是要付出全身的靈力為代價，如果是普通的族人也就罷了，之後還可以回復。
但是阿德的靈力雖有石珠一直壓制，卻七年來還是以緩慢的速度削減着，他又不能進行修練，身體本身自主生成的靈力根本跟不上損耗的速度，一旦他的靈力耗盡，身體問題又沒有解決，那麼等待他的將是身體的急速老化，死亡，將是他的最終結局。
所以，這個賭注實在是太大，阿德明白，大長老心念一轉也已經明白，但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阻止阿德。
如果阿德真的只是意氣用事，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去阻止，但從阿德的言行舉止，他分明都已經清晰地明白這場賭博的後果，他是在理智地去為自己的未來作一場賭博。
阿德看着默然的大長老，淡淡地道：“里斯爺爺，我希望您能明白，或許在您的眼裏我還是一個小孩，但是在我自己的心裏，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可以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所以，請里斯爺爺不要阻止我。”
大長老輕嘆一聲，看着阿德那堅定的眼神，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心中百感交集，如果普通的族人能有阿德這樣的上進心，他當然欣喜異常，但是阿德的長進心是要以生命為賭注，卻讓他心頭沉重，如同壓了一塊大石。
“阿德，既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我就不再攔你。”大長老輕吁一口氣，道：“至於剩下的事，你大可放心，你的事我不會聲張，我會照顧好魯依。”
大長老輕易地猜出了阿德方才所求之事，此時如同送自己的孩子上戰場一般，解決他身後的問題。
“謝謝您，里斯爺爺。”阿德鬆了口氣，能夠如此快地說服大長老讓他有些意外，其實他接下來所說的將會更有說服力，即便是現在大長老還不肯同意，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將他說服。
不過這也說明了，大長老，還是可以講理的，並不是如其他族人所說的老頑固之類的。
大長老苦笑道：“阿德，你真的長大了，已經懂得為自己打算了，我很好奇，這一年裏，你到底看了書庫里的多少書？能讓你成長到這個地步。”
能讓一個沒有任何處世經驗的小孩成長到成年人般的心智的，怕是只有那海量的知識了。
“全部！”阿德淡淡地道。
“什麼？”大長老吃驚地看着阿德，“你真的把書庫里的書全部看完了？”
“是的。”阿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肯定地道：“里斯爺爺，我不但看完了，如今那些書的內容都還牢牢地印在我的腦海里，沒有一絲遺忘。”
“怎麼可能？”大長老瞪大了眼睛，如果說阿德看完了書庫中的存書，他感到無比震驚的話，那麼阿德還將所有書里的內容都牢牢記住，已經讓他感到匪夷所思了。
“里斯爺爺。”阿德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記憶能力，所有我看過一遍的書，都會自動地印在我的腦海里，想忘都忘不了，不過我想，應該是跟我的那些消失的靈力有關吧。”
大長老平靜下來，心想也是，靈力有強化身體的作用，阿德出生那一刻帶來的原始靈力是德魯依一族有史以來最強的，又是有史以來最罕見的變異靈力，加上後來隨着身體的成長所產生的靈力，被腦部吸收后，造就出一個超級大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過目不忘！”大長老欣慰地笑了笑，以他如今八階顛峰接近九階的實力，離那過目不忘境界都還差上十萬八千里，而阿德小小年紀，連一階都算不上，卻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讓大長老不得不感嘆，阿德變異靈力的強悍。
大長老理所當然地將阿德這種能力的產生歸功於他的變異靈力，因為除了這個可能之外，實在是沒有別的任何合理的解釋了。
如果不是靈力是德魯依一族的根本，大長老都有直接阻止阿德去冒險，而讓他的靈力直接讓腦部全部吸收，看之後會有什麼奇特的能力了。
不過，歷史告訴大長老，德魯依失去了靈力，哪怕是罕見的變異靈力，都只有一個下場：死！
大長老搖搖頭，將有點紛亂的思緒驅出腦海，道：“阿德，恐怕，除了過目不忘之外，你還有一些其他的特殊能力吧？否則便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可能一年內看完所有的書的。”
過目不忘，強於記憶力，對於看書的速度卻影響不大，因為你能過目不忘，你也要一點一點地看，所不同的是，你看了之後能全部記下來，而一般人卻只能記下大部分，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又會漸漸忘卻，到最後只能記個大概。
所以，過目不忘能提升看書的速度，但也有限，讓阿德一年內記下所有書的內容的，是過目不忘，但顯然，讓阿德一年內看完所有書的，肯定還有其他因素。
“是的，里斯爺爺”阿德點點頭，也沒有隱瞞，因為沒有必要，“我的精神力，可以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