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初遇的契機

12.初遇的契機

在南希的心目中,自己的老闆蘇wish就是個小羅蘭,《V.H.》皇太女,時尚圈的未來女皇帝。活活就是一個冷靜自持、對工作內容吹毛求疵到令人髮指的女魔頭。

在徐妍的印象里,自己的小舅傅文熙就是座老冰山,科學怪人,未來諾獎得主。生生就是一位性格古怪、把學術態度帶到生活中、做飯都要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數的老宅男。

這兩人在別人的眼裏妥妥兩座冰山,無論站在哪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王霸之氣(大霧)。且這兩人一個身處時尚圈,一個紮根科學界,看上去八杆子打不到的兩個人,就是別人說他們一個南極一個北極都覺得合理。

王不見王的兩個人如今湊一塊兒,將帥相遇,必須你死我活啊!

客廳里,兩人一貓看蘇願和傅文熙吵架,只覺得在這之前自己腦子裏給他們立的人設全部坍塌。南希和徐妍被迫站在這裏聽蘇願和傅文熙翻舊賬,窘迫得瞬間就要尷尬癌晚期。唯獨蘇柯南一狗還在埋頭狂吃它的獨家定製狗飯。

“柯南!快過來!”蘇柯南吃完了食盆里的狗飯,吵架告一段落。蘇願長舒一口氣,準備帶着蘇柯南離開。哪知這蠢狗還沒吃夠,龐大的身軀縮在食盆那裏就是不動。

“柯南!”蘇願氣得發抖,聲音都開始打顫。另一邊的傅文熙幸災樂禍的笑開。

“看到了么?腸粉想留在我這裏!”

眼瞧着新的一輪爭吵就要開始,南希連忙制止。

“Wish,下午和廣告商還有個會,還有四十分鐘就要開始了。”

蘇願提起的一口氣滯在胸口馬上去下不來,一個猛抽氣,又嗆得她不停咳嗽。南希和徐妍都要上前去給她順順氣,離她最近的傅文熙卻已經一個長臂把人勾進懷裏,便直接伸手拍上了背。

“着什麼急!”

“咳咳咳!你管我!咳咳咳咳!”

南希簡直要沒眼看了,香噴噴的狗糧這才剛剛被蘇柯南吃完啊。而徐妍更是直接捂上了自己的雙眼。這兩人,哪裏是王不見王啊。一個住天上一個住地上不假,搞起事情來那就是天雷動地火,外人那可能插的進去。

好不容易被拍順了氣的蘇願在正常呼吸了兩下之後,毫不留念的推開虛環住自己的傅文熙。她退後一步,扭頭過來打量了兩眼南希和徐妍,開始安排工作。

“南希,和我去開會,徐妍,留在這裏把柯南的事情處理好。等我今晚回來我一定要看到柯南已經乖乖地待在我家。”蘇願說道,她把“我家”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徐妍連忙點頭,被推開的傅文熙一副氣笑的樣子,扭着頭不願再看一眼蘇願,直接讓徐妍送客。

徐妍訕訕的把蘇願和南希送走,一臉無奈的回來和自己的小舅大眼瞪小眼。

“你把柯南給我吧,我一會兒還有工作呢。”她有些埋怨的看着傅文熙。傅文熙不說話,只是蹲在柯南面前,愛憐地順着它的毛。

“小舅!”徐妍不滿起來。傅文熙這才抬起頭來,瞥了徐妍一眼。

徐妍把包扔到一邊,一屁股坐到茶几前的單人沙發上。她把胳膊撐到沙發扶手上拖着下巴,靜靜的看着擼狗的傅文熙。

“吶......小舅,其實你是真的還喜歡Wish吧?”徐妍問道。

“我只是捨不得我兒子。”傅文熙說。

兒子兒子......真不是前些日子那微博上說的,這兩人,還真像爭奪小孩撫養權的離婚夫婦。所以當時微博上的那個“孩子”,就指的是蘇柯南嘍?徐妍搖搖頭,這兩人加起來都小六十了,還是這麼幼稚啊。

“小舅,你當時為什麼要和Wish分手啊?”徐妍問道。看得出來,方才蘇願咳嗽時傅文熙那拘人入懷的動作,真就是條件反射。據說兩人已有近十年沒見,可就方才,他們之間的荷爾蒙反應,就是外人都沒辦法被騙過去。

為什麼要和蘇願分手?這不是傅文熙第一次被詢問這個問題,這更不是他第一次拒答這個問題。而他的沉默看在別人眼裏,那又是另一種感覺了。

傅文熙不回答,徐妍開始腦洞大開。

“肯定不是因為你們感情淡了。”徐妍掰着手指說道。她轉了轉眼睛,突然捂住嘴巴,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那是因為你出軌了?”

傅文熙沒說話,只是用他慣常看蠢貨的眼神升級2.0版看了眼徐妍。徐妍被看的有些發窘,可還繼續猜測着。

“那是Wish出軌了?”

“你再多看兩集腦殘狗血劇,就可以載入科學史冊為人類的發展做貢獻了。”傅文熙諷刺的笑了笑。他看着徐妍仍然一副獃滯的樣子,心口不禁又悶了一悶——毒舌吐槽的時候最扎心的事情莫過於被你吐槽的人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傅文熙看着徐妍還一臉求知慾的等待他的解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拍拍他家腸粉的頭,起身繞過茶几,一副放鬆的額樣子,隨意坐在長沙發上。

“你這種頭蓋骨中空腦幹缺失這麼多年的人,還能這樣幸福快樂的長大,難道不是人類科學史上的奇迹?”

一個抱枕迎面像他砸了過來。

“小舅,”徐妍帶着一臉和善的微笑從單人沙發上站起了身,“我知道為什麼Wish要和你分手了。”說著她拿起自己的包和茶几上的牽狗繩走到牆角,三兩下就給剛剛吃飽喝足這會兒大腦正真空的蘇柯南套上了繩,接着就拉着大狗往玄關走去。

“你這種說話毒舌老變態,Wish又不是抖M,偏要和你在一起。”話畢,徐妍就死拖着還捨不得傅文熙家的蘇柯南甩上大門走了。

毒舌老變態么?

傅文熙一手有些疲憊的輕搭着自己的雙眼,一旁的蝦餃邁着肥碩的小短腿縱身一躍,飛進他的懷裏。

“靠!好重!”方才還有些悵然的傅文熙立即被蝦餃的這一肥肉炸彈炸的片都不剩。“你媽媽她當年都要辟穀修仙了,你怎麼一點都沒遺傳到她啊!”傅文熙又是無奈又是憐愛的給蝦餃撓下巴,蝦餃眯着眼睛,舒服的在他懷裏翻了個身,示意他繼續不要停。

“你啊......”傅文熙輕嘆了一口氣。彷彿聽明白了傅文熙是在說它,蝦餃睜開它的那雙水靈無比的圓溜溜大眼,人貓對視了一秒,小肉頭又往傅文熙的懷裏拱了一拱。這一拱,就彷彿要拱皺了傅文熙那平靜了多年的心湖。以往壓抑的心神如今被這小傢伙一拱一蹭,水面上泛起的褶皺漸漸的就從細小的漣漪接連成了滔天巨浪。

其實蝦餃和蘇願還是有相似之處的。他想。至少窩他懷裏撒嬌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

不,應該說,除了體重,蝦餃的性格和蘇願簡直一模一樣。

時隔多年,他仍記得初遇蘇願時的情景。

傅文熙第一次見到蘇願的時候,他正在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的物理學院讀大學二年級。

這所大學在國內上的名聲雖不如哈佛耶魯那麼高,但在國際上實際上也是top20的大學。和所有德語區大學一樣,學校課業沉重,要求變態。每位教授都在身體力行的告訴你:愛因斯坦的學弟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雖然傅文熙在國內時,一路國際奧賽一等獎拿得手軟,可到了ETH(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還是覺得心虛。更不用說ETH這所學校實行的是末位淘汰制,在大一大二時每年的淘汰率更是50%這樣的恐怖數字。為了能順利畢業,而不是在大一大二就被學校掃地出門,傅文熙幾乎沒有生活。

更讓他崩潰的是瑞士人的排外冷漠,以及讓人倍感絕望的瑞士德語。

所有的這些困難在他適應一年後稍有好轉,可此時又有了新的困擾——瑞士的物價和食物。

天生中國胃的傅文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忍受了一年的瑞士食物,在瑞士菜面前,英國菜這個被全世界人民都黑到了地心深處的大兄弟都能夠格被叫上一句“玉盤珍饈”。ETH的中國學生極少,尤其是在傅文熙這屆,與他同時期的有一個讀博士的學長。大一時他忙於學業和適應,每頓飯也就是為了飽而吃,經常就在學校餐廳隨隨便便吃兩口就算交代了。每個周去那位特別會做飯的學長家蹭一頓雜醬面都是感恩。到了大二稍微能喘口氣時,讀博的學長也要畢業回國了。

於是被瑞士菜折磨的天天想回國的傅文熙決定開始自己學做飯。這個時候新的問題就來了——且不說瑞士那高上天的物價,可就是傅文熙兜里有錢,他也在全蘇黎世、甚至全瑞士都找不到幾家中國超市。按照這邊各國留學生們的國際慣例,他們每周都找一天開車或坐火車去隔壁的德國或者意大利買菜,因為更實惠,也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從蘇黎世開車去將近三百公裡外的米蘭買菜,這就是傅文熙初遇蘇願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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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草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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