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回
當張天師在武當山下,換上老百姓的衣服,準備秘密上山時,武當教卻已準備大戰一場.不但清理了一些不必要的外人,更是將一些不懂本事的普通道人趕到了後山.
當我被他們幾個抬着上山,張天師也跟着走上山時,監視的武當弟子誤會我是張天師請來的高手或者是天師府的重要人物,而且是輩份比張天師高的人.對我格外注意,卻不知道我是一個動也不能動的廢人.
當張天師他們上山後,奇怪地發現武當山上格外的冷清.這應該不是武當山應該有的景象.武當教雖然沒有自己家龍虎山熱鬧,也不會連一個路人也沒有.
他們剛進半山腰時,一批武當山先頭部隊已等在那裏.
一個三十多歲的道人,出來說[張天師駕臨,小道代掌門迎接.不知道這位是哪位高人?請天師代為介紹吧.]
張天師就知道誤會了,就說[小道是私人拜訪.沒想到勞師動眾了.請各位師兄弟不要誤會才好.這位是你武當教流雲道長的徒弟.受了點傷,小道代送而來.求見流雲道長,流雲道長一見此人便知小道是真是假.還請道兄代為稟報才是.]
道士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一場誤會.是小道們禮數不周了.請天師您原諒一二.小道就去稟報.請天師和您手下等休息等待.馬上就會請到流雲長老的.]
說著請大家坐下后,馬上上山向掌門等彙報去了.
不久,山上一個道骨仙風的道長下了山.等在半山腰的武當弟子,一起向道長行禮,一起稱呼道長為太師叔,他就是我的師傅,武當山長老流雲道長.他是武當山排名第二的重要人物.
他看見了張天師,雖然兩個人從來沒有見過.但兩人都是得道高人,也是有名聲的人,雙方不失禮儀地相互行了一個半禮.張天師的手下,也給流雲行了一個全禮.
流雲對張天師說[天師來這裏,說有一個故人要帶給貧道.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人?勞動天師送來,太辛苦天師了.]
張天師略有含義地說[這位是道長的弟子,卻是小道兒子的好友.也算是小道的一個親人.所以來武當山打攪.]他故意說出了張玉,張玉在我家見過流雲.流雲如果記起張玉,就應該知道躺着的人就是我.而我的身份太重要,不能直接說出來.
流雲頓了頓,眼睛突然盯着我看了好久.才說[既然來了,就請上山坐坐.天師和您的手下好好品品我武當的清茶好了.]
張天師卻說[我就是來送人的.人交給了您就好.小道家中的事還很多,就不上山打攪了.小友傷好后,請他或者您告訴小道一聲就好.請道長有空到我龍虎山坐坐.再見了.]
流雲也只是客氣一下,並沒有準備真的請天師上山,就連忙回禮.叫人接過連我在內的擔架,叫手下送天師們下山了.
流雲並沒有把我直接送上大殿,而是叫幾個道士送我去了後山的一個秘密山洞中.這個山洞是原來張三丰老祖師修鍊的地方.現在已很少有人知道,將我藏在這裏是最安全的了.
等擔架放下后,流雲叫大家都離開了.洞中只要我和他兩個人,他就拉下蓋在我身上的毯子.看見我的樣子也實實在在地嚇了這個流雲道長一下.這還是他認識的徒弟嗎?還是常先生託付給他的孩子嗎?還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吳三桂嗎?
在我身上還有一封信,信中張天師仔細說明了我為什麼會這樣.把我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后,最後請流雲道長千萬要儘力救好我,因為我關於着天下.張天師用命個學說,說我是白虎星下凡,將來左右局勢的人就是我.我不但不能死,而且不能有事.
流雲考慮再三,決定全力救我.就上大殿宣佈從此日起,他要坐關,坐死關.坐關對出家人來說是大事,特別是死關.所謂死關就是不死不休的意思,能坐死關的都是得道高人.他們要麼更進一步,飛聖成仙,要麼老死在關口裏.可不是隨便人都能守的.
流雲坐關主要是為了我.他從此每天一早背我出來吸收陽氣和朝露,中午時泡在山中的山泉中吸收陽光和水份.晚上在月亮下吸收月亮精元.每天還用自己的真氣拍打我的全身上下.
這樣一來,我雖然沒有清醒,但身體已漸漸恢復.不再皮包骨頭,臉色也紅潤起來.但卻不知道流雲已為我消耗了大半元氣.
經過半年的調養,我的身體基本已恢復,就差我怎麼清醒了.
山洞中有一個光滑的石頭,石頭的一面光滑如鏡.幾乎能在石頭裏看見自己.武當教老祖張三丰就是用這石頭練心的.所以這石頭又叫煉心石.是武當教一處練功的好地方.
流雲將我放在石頭邊,連續三天三夜打坐.突然大喝一聲[看,這是不是你的心魔?你看見什麼了?]
這聲全力的喊叫,像一道雷一樣震醒了我.我慢慢地看見石頭裏出現了明霞,一個可愛的明霞.明霞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拿着一塊綠豆糕,笑着叫我[大飯桶].我整個人為之一頓.
流雲其實盯着我,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裏.他又說[功名利祿是過眼雲煙,愛恨情仇到頭一場空.什麼應該放下,什麼應該記住.痴兒,還不快醒過來.]
他的話像一聲聲的警鐘在我耳邊迴響.可我眼裏只有明霞,只有明霞的笑和喜.我根本就聽不進流雲的話,流雲的話在外邊進不來,明霞在我眼裏出不去.
流雲又喊道[你看見的不是真的.是你的心魔.你如果打敗不了它,你將永遠醒不過來.你雖然失去了一個明霞,卻還有家人,還有兄弟,還有你的抱負.難道你為了一個已死的人不要了一切嗎?這還是我的徒弟嗎?還是常先生期望的人嗎?等得起為你死去的大家嗎?醒醒吧.你是大明將軍吳三桂.]
我隨着他的話,慢慢在明霞身邊看見了張太后,孫承宗,格爾汗他們.連李子春和努爾哈赤也出現了.張太后說[你不能有事.哀家還要請你照顧哀家的可憐孩子.你要照顧好她.]
孫承宗說[你是我大明的希望.你這麼樣子,太令我失望了.]
格爾汗說[我犧牲自己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你能長大,你能帶領你的軍隊縱橫馳騁,為天下所有的老百姓打下一個安定嗎?你忘記了你的理想嗎?你這個懦夫.]
努爾哈赤說[我死在你手上太冤枉了.你不配做我的對手.你本來死得很安心.可現在看來,我死得一點都不值得.你不是一個大英雄.不是一個可以和我並肩的英雄.你是一個膽小鬼.]
李子春說[懦夫,怕死鬼.我雖然愛我的阮沅,但絕對不會像你這樣沉默.你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活,她可以活在你心裏.你卻不能放下你的責任和義務.你的家人,你的軍隊,你的兄弟都等着你.大明等着你,老百姓等着你.失去了明霞,你不過失去了一個愛人.大明失去了你,就要亡國.老百姓失去了你就要受苦.到時候大明不保,老百姓屍橫遍野,你對得起誰?你是一個罪人.]
最後連明霞也說了[大飯桶.我已死了.你再想我也沒有用了.把我記在心裏,給我留一個地位就好.我是大明公主,我恨皇帝哥哥,可我不能為了自己害了大明,害了老百姓.大飯桶,回去吧.拿起你的武器,用你的力量保護大明,保護老百姓吧.我會這天邊看着你這個大英雄的,你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厲害的大英雄.]
我忍不住說[明霞,我的明霞.]這時候我已有了知覺,我覺得自己像老化了一樣.不但說話不清楚,身子也不靈活.
就在這時候,煉心石碎了.流雲也倒了,他是累倒了.
我剛想起來,卻又頭一暈,昏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看見了一個流雲的爺爺,一個很像流雲師傅的人.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流雲,流云為了救我,消耗了他所有的元氣,也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怎麼看也有一百歲的樣子了.
崇禎五年,夏天.我離開了武當山,帶着流雲的遺言離開了武當山.流雲給我最後的教導,就是下山後,到雲南,四川走走.了解一下老百姓的生活需求,看看老百姓的喜怒哀樂.也同時好好練連他教我的武當功夫.
經歷過這一切后,我的身材也發生了變化.原來的我像一個發起的大包子,是越長越魁梧.現在的我,是文質彬彬,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讀書人.絕對可以扮豬吃老虎,給對手一個不小心.
為了紀念明霞,也為了不讓太多人認出我,我決定開始蓄鬚,也就是開始養鬍子.在古代漢朝時年過二十八歲就要蓄鬚,三國時的關羽就是一個有名的美髯公.在唐朝後,男子認為什麼時候蓄鬚就什麼時候開始.宋朝時更是差不多人人一成年就蓄鬚.在我所在的大明,軍隊中有不少人留鬍子.官場中更多留鬍子的.更有人說過我[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靠]的評價.
開始蓄鬚的我,看上去不但清秀了,也更加穩重了.如果遇上不太認識我的人,絕對認不出我.我的狼兵和艷兒姐姐看見了,也會大吃一驚,好一會兒后才能適應我的新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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