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
崇禎皇帝朱由校這次算是給了我最大的自主權.不但加了我的官,還准許我以皇家代表的身份,到地方上作威作福.一般來說太監宮女是不能隨便派給別人的,更不能隨便出京城的.特別是半副鑾架,鑾架是皇帝專用的,就算是皇后也不能享用.他給我用,就代表我所到之處大家都要跪迎.我就算是見到親王貴眾也不需要行禮.我是代表他出去的,算是他的一個替身.
手拿着聖旨出了乾清宮,我心裏並不平靜.崇禎皇帝朱由校故意將南京六部中的四部尚書都有我兼任.這樣一來我就有權處理江南官員,財政,軍事,刑事上的事.這是我份內的事.收稅就成了我的任務,由我去收稅,算是名正言順,理所當然了.
不要小看了我才升了一級,不過半品而已.這可是天上地下的區別.首先我原來是武將,從宋朝開始,文官就看不起武將.武將的身份地位和權利都不能和同級的文官相比較.一個總兵是二品武將,管的不過數萬將士.要不是我是邊關主將,我連錦州的老百姓都不能直接管理.而一個從三品的巡撫就能管理一省數百萬老百姓.不要說是升為文官,就是平調為同級的文官,都是一個天大的好事.雖然南京四部尚書權利煤煙北京六部中任何一部的尚書權利大,但也是有權有勢的正二品文官.有了這身份,將來我能進能退,可為將又可為相.進內閣是早晚的事.
但我不得不又想起崇禎皇帝朱由校的為人.他一下子給了我這麼大的好處,當然是為了要我南下收稅時用心點,多為他收稅.可事後,我還能再加封嗎?除了將我加進內閣,再封我為侯,我已沒有好加封的了.而崇禎皇帝朱由校會允許我進入權力核心內閣嗎?會允許我封侯過逍遙生活嗎?絕對不會,他一定會找個不大不小的理由壓壓我的氣焰,降降我的職務.再用我,防我,將我趕到一個不在邊關又不在京城的地方為他練兵.他已感覺到我回邊關的話,我就是另外一個孫承宗,一個比孫承宗更難對付的地方勢力.
我也不再去想這些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先到衛士營去挑選衛士,太監宮女就由王承恩為我挑選.錦衣衛當然由盧放為我挑選.這次雖然說是崇禎皇帝朱由校要我自己挑選人手,但還是不要事事親為的好.反正太監宮女還有錦衣衛都不會有我認識的人.我就把主要人員放在衛士和守衛上.內宮衛士由馬千給我找,要不是馬千他不能去,不然的話我就要他帶兵.守衛我就要格爾他們一營為主力,但格爾和一些老部下不能離開京城.格爾還是擠出三門大炮和一些精兵給我.加上我的狼兵和大炮,我的實力可不小.也算是一支能打能跑的野戰軍.
因為這次我表面上的主要目的是回老家揚州祭祖,當然是要帶家人回揚州的.我爹吳襄名義上是在家修養,其實是被軟禁在京城的.當然不能離開京城,也是怕我帶走他后不把他送回來.崇禎皇帝朱由校少了一個人質在手上.艷兒姐姐就必須和我一起去.二弟和四弟因為要讀書也不能去.本來吳襄的大大小小的老婆和孩子都要去,卻被我和吳襄阻止了.我是知道了內情不能說,吳襄卻是老謀深算,看出了我這次去一定還有任務在身.估計這次去不但不安全而且可能有危險.
由於大人不能去,夫人們一個都不去,所以一些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一個也不去.這樣一來和我一起去的弟弟妹妹就三四個.這樣一來艷兒姐姐一個人能管好他們.我的養女寶寶也跟着去.這時候的她腳已基本好了,不但能慢慢地走,而且關節都運轉正常.就是她的性格有所改變,除了我和艷兒姐姐外,沒有幾個人能和她好好說話.她不是看見外人不敢說話,就是不相信對方.明顯是被壞人帶怕了,需要時間慢慢彌補.
崇禎三年八月初三日,大隊人馬準備好了,我們在百官的護送下浩浩蕩蕩離開了京城.一百個錦衣衛,二百個內宮衛士,三十個太監,二十個宮女,二千個守衛,加上我的一家和手下數百人.在城外不遠還有親兵帶着三門大炮等着我.當然這還不算上我的狼兵和我從邊關帶來的大炮.
我坐着崇禎皇帝朱由校賞的半副鑾架,艷兒姐姐和家人坐馬車.我的哼哈二將張羅和張玉兩個人一左一右在我的身邊.前面有人開道,後面有衛士保護.這次出行的旗可是最多的.每一面旗上都是我的官名和職務,最大的一面是寫着[大明邊關正二品遼東總兵吳].顏色最鮮艷的一面寫着[大明一等武威伯吳].四面並排的寫着[大明正二品南京吏部正堂吳],[大明正二品南京戶部正堂吳],[大名正二品兵部正堂吳],[大明正二品刑部正堂吳].最高的一面上寫[代天巡狩,大明正二品欽差吳].最令人刮目相看的就是大炮,這威震天下,重上后金國大含努爾哈赤的大炮不要說老百姓,就是一般的將士也沒有幾個看見過.誰也不相信,這黑不黑,木木的傢伙威力這麼大.能將一個千軍萬馬保護下的后金國大汗轟中,還重傷至死.他們還不知道有人用着大炮還轟了大明皇宮的中極殿,幾炮就炸平了宮殿.
而坐在鑾架里的我,卻沒有太多心思管外面的人和事.我心裏想着陸大人他們幾個內閣閣老對我說的話.
當初我離開乾清宮后,就來到了內閣值班房.我把聖旨給了他們看.他們看了后先是恭喜我,再一次行禮還禮后.陸大人首先拿出了一份資料,上面寫着江南五省重要官員的名字和檔案資料.是我要對付的主要對象.
剛從南方視察回來,又在南方當過官的張芳張大人是唯一一個和這五省官員面對面有所接觸過的人.這次大起時,來京城的只有兩個總督,其他幾個大人物一個也沒有來.
張芳說[大將軍,這五省中最大的兩個官就是兩個總督.兩將總督管着兩江三省,就是江蘇,江西,安徽三省.總督叫王子平,今年四十一歲.和原來的內閣李子春是同年同學又是同榜.李子春是狀元,他是當年的榜眼.可他們的私交並不好,有次王子平進京城,為了一些小事就和李子春吵了起來.兩個人鬧得不歡而散.閩浙總督張元平管着浙江和福建兩個省.這個人年紀也不過四十多,但為人比較毒辣,原來有幾個同事就是被他陷害的身敗名裂.包括他的老師馬老,也是矮在他手上的.馬老不但是我的老師也是天啟皇帝的老師.他為人忠直,要不是得罪了魏忠賢,被魏忠賢趕出了京城,馬老不會被他的學生張元平害死的.江蘇巡撫叫郭鎮山,江西巡撫叫馬紅山,安徽巡撫叫李青山,浙江巡撫叫王遠山,福建巡撫叫魯一山.這二平五山將江南五省控制在手上.他們和南京的代王聯合起來,把大明最富有的地方建立成他們自己的小朝庭.我們對他們沒有一點辦法.]
章程章大人也說了[江南有三股軍事力量.第一是南京的徐公爺的中軍衛.徐公爺是開國元勛中山王徐達徐元帥的後人,世代掌握着南京的軍權.代王不但是當今皇上的堂哥更是徐公爺的親外甥.第二股力量是福建的水師,可他們是水軍,陸地戰鬥力並不強.將軍是魯能,是一個只認錢不認人的人,有錢他連親娘老子都會出賣.第三股力量是江西的中路軍,這是當年南下靖難的成祖永樂大帝留下的軍隊.他們能打陸戰也能打水戰.他們都是當年和永樂大帝一起出生入死的靖難功臣的後代.先任將軍是當時永樂朝第一功臣朱能朱將軍的後代朱忠.徐公爺和魯能是代王的人.就只有朱忠立場不知道.]
陸大人說[皇上早有對付他們的意思.這不,一系列命令已下了.一些縣一級的官員,明升暗調地調他們離開五省.只要他們離開了五省就有辦法對付他們.一些知府,知州,能升就升,不能升也想辦法調到外地.皇上已任命魯一山為江蘇巡撫,李青山為浙江巡撫.王遠山調為河南巡撫,郭鎮山為山東巡撫.調走兩個,再換地盤兩個,這樣一來可以使他們內部不太團結.您到了后,一定不能和他們硬來,要抓住他們的不合,利用他們把這個南方小朝庭破壞了.只有沒了這小朝庭,這五省的稅收才能收上來.這份資料是我們查出來的,也有錦衣衛調查出來的.我們再沒有看過,我們看了也沒有多少用處.一切都要靠您了.]
當我離開內閣時,身為內閣的三個大明最大的官員,一起站起來,以年長者,地位比我高的多的身份向我行大禮,並一起說[一切都要靠吳公您了.您是我大明最後一個棟樑之材.我們等着您的好消息.有任何用得上我們的,我們願意為您效勞.]
這是多麼大的託付,多麼大的壓力.我連忙也跪下,對他們說[小子才多大?怎麼經的起大人們這麼大的禮.小子雖然不能保證能做到什麼,但小子可以向三位大人保證儘力而為.我們一起為大明為百姓奮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三個內閣閣老也跟着我一起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們四個年紀不同,地位不同,黨派不同的人,第一次為同一個目的走到一起.三個內閣閣老能進內閣,不但說明他們有才能,更代表他們代表着一定的勢力.崇禎皇帝朱由校是一個聰明的皇帝,深知為帝之道,權衡利弊是最重要的.所以三個內閣閣老應該是兩派,甚至於三派勢力.他們相互權衡,相互制約.這樣一來才能使他這個皇帝坐得舒服,坐得安穩.不但知道官員的事,更能控制好朝局,使江山牢牢得抓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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