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01705

51.201705

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聲,似乎有人跑了過來。李牧和容探都坐了起來,接着就看見外頭有了亮光,有人挑着燈籠走到門口,喊道:“公子。”

“什麼事?”

“范家來人了,要找公子,說有要事。”

容探一聽趕緊披上衣服下了床,打開房門,李牧也跟着一塊走了出來。那人看到他們倆從一間房裏出來,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低下頭去了。

“人在哪?”容探問。

“就在前廳。”

他們到了前廳,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身着青袍,朝他們鞠了一躬。

“你家公子派你來找我?”

那人道:“我家公子派我跟容公子說一聲,陸廣野無事,如今人已在范宅,請容公子儘管放心。”

“陸廣野……”容探扭頭看了李牧一眼,勉強抑制住自己內心潮湧,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告訴你家公子,我明日一早就過去。”

“陸廣野怎麼回來了?”回到房間之後,容探問李牧。

李牧道:“明日到范家一問便知道了。”

他說罷忽然做了個噓的動作,容探扭頭朝外看去,就看見那紙窗上隱隱約約露出一個人影。

好像有人在偷聽。

容探坐在床上,看外頭那人似乎蹲了下去,便再也沒有了動靜,便道:“我這個三叔,看着倒是和氣。”

李牧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容探又道:“如果我這三叔有本事,我倒不如把這當家的位置讓給他,我一個紈絝子弟,只求富貴平安就夠了。”

如此一夜,第二日一早,他便和李牧一起去了范宅。容探進了門就朝里跑,看見范行之就問:“陸廣野人呢?”

范行之道:“剛蘇醒,李渭在照顧他。”

范行之說著便帶着他到了後院。容探推門進去,就看見李渭正坐在床沿上扶着陸廣野喂葯。陸廣野看見他,立即坐直了身體,叫道:“少主……”

“你躺着別動。”容探道:“我來看看你。”

“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蘇翎他……”陸廣野道:“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李大人他們。”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沒和老師傅他們在一起么?”

陸廣野便將他的遭遇跟容探說了一遍。

原來當時陸廣野中箭之後並沒有倒下,而是拎着刀試圖攔住那些半屍,卻又被接連射了兩箭,那些半屍大概以為他死了,只擄走了老師傅和朱笄,把他遺棄在了路邊,還是街邊一戶姓王的人家看他還有口氣,在那些半屍走了之後偷偷將他拖進了家裏。

陸廣野受傷嚴重,昏迷了半天,醒來之後便陸陸續續告訴了那家人他的身份。只是他心裏也存了疑惑,所以長了個心眼,覺得容宅未必安全,所以叫那王家人把他送到了范宅。

“你確定那些半屍抓走了老師傅和朱笄?”

陸廣野點頭:“我親眼見那些半屍把他們擄上馬。”

容探聽了,心下反倒稍微安定了一點,他最怕的其實是老師傅和朱笄已經被那些半屍所殺,只是他們沒能找到屍首而已。如今既然確定那些半屍只是抓走了老師傅他們,說明那些半屍幕後確實有人指使,目標大概就是他這個容氏少主。

“接下來的事我們來辦,幕後主使還不知道是誰,容宅遠不如這裏安全,你暫且在這裏養傷,范二會照顧你。”

“公子,公子。”外頭突然傳來了小廝的喊聲,范行之走出門外,問:“什麼事?!”

“容宅來人了,說有要事要找容公子!”

容探立即也走了出來,問:“說什麼事了么,誰來找我?”

“容三爺派人接公子回去,說李大人的事情有眉目了。”

容探立即看了范行之一眼。范行之道:“那你趕緊回去看看,凡是多小心。”

“有李牧在,沒事。”容探說著便和李牧匆匆朝外走,李渭卻跟了出來,喊道:“大哥,是爹有消息了么?”

李牧回頭道:“你在這等消息,多聽慎言的話。”

李渭便停了下來,眼眶紅紅的目送着容探和李牧上了馬車,這才往回走。范行之不放心,又派了幾個護衛送他們。

到了家,容探直奔容三爺處,卻見容三爺住的院子倒是極小,裏頭陳設也十分簡單。容三爺穿了一身水墨長袍,正坐在榻上喝茶,見容探進來,便招了招手。

“三叔。”容探道:“聽下人說,有李大人的消息了?”

容三爺拿起案上的一封信遞給了他,臉色嚴肅:“李大人果真是被人綁了。”

容探接過信看了一眼,這是一封血信,還散着血腥味,因此每一個字都叫人觸目驚心。容探讀了一遍,遞給了身後的李牧,自己則眉頭緊鎖地問容三爺:“李大人在他們手上,可信么?”

“你看看這個。”容三爺說著又從取出一個盒子,只是神色哀痛,道:“你有個心理準備。”

容探點點頭,結果那盒子,聽容三爺說:“這盒子是跟那信一起送過來的。”

容探打開那盒子,手上便是一抖,趕緊回頭看李牧,見李牧雙眼微紅,攥緊了手裏的信紙。

那盒子裏裝着的,是一根手指頭,那手指頭上還有個扳指,正是老師傅常戴的。

“送信的人呢?”李牧問。

容探道:“有人從牆外投進來的,看門的小廝並沒有看到人。”

“上頭說只讓我一個人前往?”容探問。

“這擺明了是個圈套。”李牧道。

容三爺也說:“我也覺得這是個圈套,只是咱們如果不照辦,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竟然敢在我們容家的地盤上撒野,探兒,你覺得會是什麼人?”

容探道:“我這麼多年頭一次回東河,能有什麼仇人,我也不知道。”

“你雖然不知道,不過外頭的流言不知道你聽到沒有。”

容探佯裝不知:“什麼流言?”

容三爺笑道:“一些頗為荒唐的流言,竟然認為我要殺你。”

容探也笑:“那可真是荒唐,你是我三叔,與我都是一家人,怎麼會殺我?”

“你錯了,”容三爺道:“不是一家人就不會殺你。”

容探便收斂了笑容,看向容三爺。

容三爺接著說:“古今為權利父子兄弟還會相殘,何況其他親人,古今多少人為權欲蒙蔽了雙眼,我拿你當侄子看,未必你其他叔伯也是這樣想。”

“三叔的意思是,這幕後主使有可能是我們容家的人?”

“我也只是猜測,只是你別看你那些叔伯見了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內里到底是如何想的,還真不好說。在大哥去世之後,多少人蠢蠢欲動,盯着這當家人的位置,要不是我辛苦撐着,我們容家恐怕早就分崩離析了。”

容探笑道:“三叔就真的一點不想做這個當家人么?”

“你以為做當家人是個美差?若不是你爹臨終之前托我替你看着這個家,我倒願意繼續做一個富貴閑人。”

容探仔細觀察他三叔的表情,只覺得這話發自肺腑一般。如果不是真無辜,就真是心思深沉,太會偽裝了。

“不管怎麼說,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容家這些護衛,隨你調遣。有人敢謀害你,我容明頭一個不會放過他。”

“多謝三叔,容我想想。”

從容三爺那裏出來,容探便沒了笑容。李牧也是神色陰沉,沉默不語。容探道:“我必須要去。”

這信既然已經送來,為防不測,這一趟是勢在必行了。只是這一去明顯是要落入陷阱當中,時刻都有生死之險,得細細籌劃才行。

李牧點頭,握緊了手中血信:“我去將慎言叫來。這事需要準備周全。”

“可是這信上說,只要我一人前往,如果發現還有第二人跟隨,老師傅他們性命不保。”

“你若是一個人去,就是送死。”

“可是老師傅……”容探咬咬牙,道:“他不止是你爹,這麼多年來,他將我一手養大,對我來說,他不是家臣,也是我父親一般。既然我把他當做父親,那做兒子的,就沒有眼看着父親受難而不顧的道理,我做不到,你更做不到。”

“那也不能叫你白白送死,何況你怎麼知道你應約前往,他們就一定會放了我爹?”李牧道:“你別急,容我跟慎言商量商量,這事也該讓李渭知道。”

容探點點頭:“是該讓他知道。我這就派人去請他們。”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探花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探花
上一章下一章

51.2017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