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0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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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前面來了烏壓壓一群人,這個容三爺排場倒是很大

那些人都走過之後,容探總算是看清了這個容三爺的真容。

倒真是俊美無雙的一個中年人,面白無須,那眉眼神韻倒有幾分像李牧,一樣的美男子。

容三爺笑道:“探兒在哪裏?”

容探躬身笑道:“三叔。”

容三爺極親熱地抓住了容探的手,道:“如今外頭那麼亂,我聽說青州城全是行屍,幾乎成了死城,還以為你們回不來了呢。”

容探道:“托三叔的福,安然無恙回來了。”

“坐坐坐。”容三爺說著看向范行之:“這位就是范二公子么,聽說是你護送探兒回來的,一路上辛苦了。”

范行之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眾人這才落座。

容三爺熱情,容探也很會做樣子,一副叔侄重逢的熱鬧景象。容探故意提及了半屍之事,容三爺道:“這東西也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原以為東河城裏行屍之禍已經消除了,誰曾想又出來了所謂半屍。我看它們形容,和半屍無半分差別,卻聰明的很,如今城裏也是人人自危。”

“侄兒也在半路上遇見了這些半屍。”

“哦,是么?”容三爺很是吃驚。

容探道:“依我看,那些半屍倒不像是行屍,我懷疑他們是有人藉著行屍之亂謀財害命的。”

容三爺笑了,道:“還好你沒傷着。”

“我是沒傷着,可是我身邊有幾個人,卻被它們給帶走了,到現在生死未卜。”

“查!”容三爺面色嚴肅:“我立即着人去查!”

他說著就喚了人上來,吩咐下去尋人,然後扭頭對容探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咱們自家門口放肆。你也是,臨近東河的時候就該派個人過來跟我說一聲,我好派人來接你。如今咱們一家人既然已經都見了面,你在范公子這裏住着也不合適,快隨我回家吧。”

容探等人回去收拾東西,范行之道:“你回去之後千萬小心。”

“回去之後,若幕後主使真是他,他來個請君入甕,我們反倒不好收拾了,”李牧蹙着眉說:“這樣,慎言,你放話出去,就說這半屍的幕後主使是容三爺,他想篡位奪權,必在容宅殺了容探,大家若不信,儘管瞧着。”

范行之道:“這個主意好,如果有此傳言,這個容三爺多少會收斂些。”

他們幾個又商量了一番,覺得這范宅到底比容宅要安全,如今不知道容三爺的底細,搬到容家去好壞參半,能不去的盡量別去,所以就把李渭留在了范宅。

容探本來打算一個人前往,讓李牧也留下來養傷,但李牧不肯,他自己一個人多少也有些犯怯,便帶着李牧上了容家的馬車。

“是好是壞,咱們兩個總在一處。”李牧說。

容探聽了只是笑,沒說話,撩開帘子朝外看,就看見李渭和范行之站在范宅門口送別。兩人都換了新衫,彷彿還是在都城時候,俊秀風流,一高一低,朝他揮手。

他將帘子放了下來,扭頭看向李牧,李牧便按住了他一隻手。

他雖然是容家人,卻還不知道容家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馬車在容家大門口停了下來,外頭有小廝說:“公子,到了。”

容探吁了一口氣,看了李牧一眼,從馬車上下來。

這仰頭一看,就愣住了。

他沒想到容宅竟然如此氣勢恢宏,不愧是五大家族裏最為鼎盛的世代豪門,比之都城的范家大宅也毫不孫色,雖然比不上范家富麗堂皇,卻更有恢弘莊重的世家氣派。

“到家了。”容三爺道。

容宅看了看門口並無縞素:“我爹下葬了么……”

“就在前幾日下葬了……以為你在路上凶多吉少,派去接應你們的人也有去無回,所以沒有再等……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你爹下葬的時候,你娘也……”

雖然記憶中對他爹娘都無印象,聽說了這件事,心裏還是哀痛。容探先去祠堂磕了頭,便直接去了容氏的陵園祭拜,又去見了族中各位叔伯,等到閑下來,天已經暗了。派出去尋找老師傅他們下落的人回來了,依然一無所獲。

容三爺道:“你別著急,明日接着再找。只是你也應該做個心理準備,那些半屍不同人性,李大人他們恐怕凶多吉少。”

容探點點頭,沒說話。他知道,靠容三爺是靠不住的,要想找到老師傅他們,得靠范行之那邊。這容家他一時半會恐怕掌不了權。

夜色已深,他寬衣歇下,因為想着蘇翎,又擔憂老師傅他們,所以輾轉反側不能成眠,於是便側身躺着,看着窗紙上的淡淡月光。

然後他就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他立即坐了起來,問:“是誰?”

“我。”

他聽到李牧的聲音,趕緊下床開了門,卻見李牧拎着劍進來,道:“你一個人睡,我不放心。”

容探把門關上,說:“也好,跟你睡睡慣了,你不在身邊,我心裏真還有點空。”

他說著就爬到床上去了,李牧也寬衣上床,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老師傅的事,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覺得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我一日不死,老師傅他們就還有利用的價值,不會有事的。”

李牧道:“只是不知道他身體吃不吃得消。”

容探聽了這話,心裏也是一黯。老師傅舊病未愈,如今又落入半屍手裏,即便那些人不殺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容探伸出手來,搭在了李牧的肩膀上,李牧便將他摟了過來,摟在懷裏。

“其實還不如在都城獃著,”容探說:“以前總想回來,現在想一想,我家裏這些人,雖與我有血緣,但對我來說卻是陌生的。我最親的人,卻是老師傅你們。你們對我來說,就是我的親人。”

“我也是你親人么?”李牧低聲問。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容探說:“李牧,我多擔心你死了,還好你沒有,那半屍咬住你脖子的時候,我都想跟它同歸於盡了。”

“嗯,”李牧說:“我們都不死,都好好活着,一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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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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