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暗戀那姑娘(19)
?防盜,購買比例50%,防盜時間24小時~請小天使們支持正版~也正是這等在書房重地的事他們都知曉七八,心中認為的長公主府就如同個篩子般,藏不住任何秘密。
因而如今內外上下,除了辦事的幾人,無人知長公主的庫房已空。
七八成的視線都落在了宋槿身上。
竹猗拉着他進了殿門,又令人將宋槿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身側,時不時便轉過頭去,看他是否有在好好用膳,還讓侍女端了自個桌上的一碟棗花糕。
宋槿抬了頭,很羞澀地抿嘴朝她笑了下,耳朵通紅。
看他這模樣,雖然對周圍有意無意轉來的視線還有些害羞,但也能稱得上是大方得體,並沒有怯場。
竹猗心中點了下頭,朝他招手,讓侍女在自己身旁給他拿了個秀榻坐下。
這下轉過來的視線更多了,連比她略高些坐着的小皇帝都看了過來。
竹猗拿了筷子,給宋槿夾了塊玫瑰山藥糕,小聲地和他說了她在將將入殿時冒出來,在方才那會兒卻逐漸明確了的念頭。
“阿槿,我認你為嗣子如何?”
宋槿原本正微微翹着嘴角去咬那糕,聽見這話,連着筷子都掉了。
他抬起頭來看竹猗,一貫澄澈的眼裏難得出現了明確的抵制,而且在敏銳地發現她的不虞后,那抵制也沒有少上幾分,連帶着還搖了頭。
竹猗只當是他小孩子不懂,遂耐心地和他講了好壞,“你是本宮的嗣子,本宮死後,整個長公主府上的東西都是你的,你可以盡情取用。”
“且之後旁人都敬你三分,再無閑言碎語,阻礙你之後的通途。”
宋槿自那日算賬之後,就對此事抱着極大的熱情,時不時就跑去賬房幫着算賬,倒是贏得了賬房那些老先生的交口稱讚,且他的天賦如此之好,以後封侯拜相也是能夠的,不能多了長公主自小養大的禁臠的名頭。
竹猗一開始還能眉頭不皺地把他到處送來送去,現在養了小半個月,倒是有些捨不得了,只能給他想個足夠留在她身邊又不會遭了嚼舌的身份。
原本她是想認作弟弟的,可她嫡親的弟弟還坐在御座上,她這一認,宋槿就成了小皇帝的乾哥哥,實在太過惹眼。
小一輩卻是好主意。
畢竟長公主也已經二十二了,生個七八歲的兒子也只能說是生得早了些。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和宋槿先說一句,便是怕等會直接說出來嚇住了他,卻沒想他居然抗拒得這般明顯。
坐得離長公主近的那幾位,已看見長公主的面色有些不虞了。
宰相端着酒回應了敬酒的下屬,視線卻看着這邊,正等着這位直接掀了桌案,壞了這除夕宴,卻看見那低着頭的幼童低聲說了句什麼,長公主眼眸中的那點怒火便像是火苗遇見了水,突然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宋槿說的是,“我不想叫您娘,娘會不要我的。”
他記得自己是被母親厭棄了的,甚至恨不得燒死他。他怕悲劇重演。
竹猗原本也沒生氣,只是將那點子不高興放大了,用來嚇唬嚇唬還不知事的孩子,卻沒想他會說出這句話來,直直地戳了她的心窩窩。
當年她定不下來去維衡一區還是二區的時候,她的養母說過一句,“猗猗這種護起短來不用看青紅皂白的性子,太重情了。”
一區用殺戮來替代,可太重情的性子,註定去不了二區。
那些沉溺在任務對象里,情願陪着生老病死再不回來的人,二區每年都有。
她養母這話沒說錯,雖宋槿還不到她“不看青紅皂白”的行列里,但畢竟也是她想着要護在羽翼下的。
所以宋槿這句解釋一出,竹猗怒氣全消不說,還有些心疼,將那個念頭遠遠地就拋到了天邊,只是她也沒將話說死,只摸了下宋槿的腦袋瓜子。
“你之後若是後悔了,隨時來找我。”
宋槿看了眼她,伸手握住了她的食指,小指甲一下下輕輕扣着她指腹,聲音里猶帶擔憂,“您真的不生我的氣?”
“恩,”竹猗點頭,把新上的燕窩朝他推“等你吃得胖胖的,本宮就不氣了。”
她這自然是有些玩笑的話。
可宋槿卻當了真,鬆口氣的同時,自個握着那調羹,將一盞血燕吃了個乾淨,又往嘴裏塞了好些肉食,兩頰都被塞得有些鼓起。
竹猗看着好笑,又給夾了些蔬果,讓他慢些吃。
整個除夕宴下來,最愛鬧騰的長公主沒說過幾句話,卻也貢獻了最熱的議點。
她帶來的那位模樣甚好的小男孩,真是極得長公主寵愛,有這麼位在前頭擋着,只要那孩子爭氣些,以後前途必不可限量。
幾家心思活絡的,已想着將家中樣貌出色的小輩送過去一同教養了。
不同他們這見利便趨之若鶩的欣喜,同樣見着了長公主對宋槿的寵愛的小皇帝卻氣哼哼地回了守歲的歸陽殿,等轉頭看見長公主牽着宋槿的手進來,握着小拳頭就氣勢洶洶地沖了過去,一把將他推到在地。
宋槿往後倒時怕扯了竹猗,立即就放了手。
偏偏他今日出門前被盯着裹得極厚,小皇帝又突然像顆小炮彈般撞過來,一下就被他撞倒,還在地上圓潤地滾了幾圈,暈乎乎地站不起來。
小皇帝攥着小拳頭,擋在竹猗身前,擲地有聲地宣佈,“這是我阿姐!”
所以該牽我的手,該把好吃的推給我,該對着我溫柔地說話,才不是你!
誰都聽出了小皇帝話里的佔有欲,那奶聲奶氣地腔調,聽着還好像真有那回事——如果長公主沒有帶頭笑了場的話。
竹猗是真覺得有些好笑,她難得彎腰親自抱起小皇帝,理了下他的頭髮,“莫不是還有誰要來和你搶阿姐不成?告訴阿姐,阿姐幫你去揍他。”
小皇帝哪有幾次聽見過兇巴巴的長姐這般好說話。
他立即就有些羞怯,將臉埋到了她肩上,顯得有些委屈,“阿姐教他讀書還陪他習字,都不陪朕。”
這下知道自己是個“朕”了。
竹猗單手抱着他,朝被侍女扶起來的宋槿遞了一隻手,示意他過來牽着。
宋槿倒是懂事得很,只拉住了她的衣袖,讓她兩手都抱着小胖墩皇帝,免得累着。
竹猗帶着兩個小的坐下,小皇帝坐在她身側,宋槿則坐了下首。
她捏了下小皇帝肉呼呼的臉,想着宋槿不知得養到何時才有這個肉團般的模樣,“還想着阿姐教你,你不想想,是阿姐的學問好,還是太傅們的學問好。”
眼下反正沒有太傅,小皇帝很想倒戈來着,只是繁朝誰不知長公主文不成武不就,不管學什麼都喊苦,先帝疼惜她,往往就抬抬手放過了。
這倒戈,好比從皇宮主殿到鄉間的茅草屋,差距太大,馬屁痕迹太重。
小皇帝抑鬱着沒話了。
只不過他立即又想到他剛才直接把人推倒了,阿姐也沒有責罵他,反而是抱着他將道理,還又摸頭又捏臉的,坐在同一處,可比那坐在兩步外的親密多了。
這般一想,他又覺得自個有些小肚雞腸且杞人憂天,冤枉了無辜的人。
畢竟阿姐和他連着血緣,旁人是搶也搶不走的。
想通之後,小皇帝跳下榻,走到宋槿面前拱了拱手,“是朕言行失狀了,還望見諒。”
宋槿身旁跟着的侍女自然不敢讓他受了小皇帝這個禮,將他輕輕推下座椅側身避開,而宋槿往竹猗那邊看了眼,也朝小皇帝拱了拱手,沒有絲毫芥蒂。
加之兩人年紀相差不多,宋槿喜靜又耐心,很快便玩到了一處。
只不過兩人總是隔一會兒便朝竹猗那邊看一眼,待對上她的視線之後,要麼喜滋滋地,要麼通紅着臉和耳朵別開頭去。
除夕要守歲,但小皇帝畢竟年紀小,子夜過後便睡死在竹猗懷裏。
竹猗讓侍人將小皇帝抱到內殿去睡,又揮退了侍女們,朝安坐在凳子上的宋槿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身側,“你知道,剛才我為什麼只顧着阿拓不理你嗎?”
宋槿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她,“陛下是君,我該敬他,陛下為幼,我該讓他。”
這話說得簡單,可又不簡單。
竹猗不妨他居然不用她提點一句,就說出了這般話,感慨地摸了摸他的頭,“今日你和阿拓,都該好好表揚。阿拓不仗勢欺人,通曉道理后立即知錯道歉,你也明理懂事,知曉其中該有的本分。”
她剛才率先去安撫了小皇帝,一是為了顧全大局,為著原本長公主的聲譽,二卻是怕宋槿和小皇帝就此積怨,在她不在後,宋槿難以保命。
“只不過,”竹猗端了茶來抿一口,提提神,“阿拓為君,你不但該敬,更該忠;阿拓為幼,你不但該讓,更加愛。”
她又摸了下宋槿的小腦袋,“這樣你才能長長久久地活着。”
因而如今內外上下,除了辦事的幾人,無人知長公主的庫房已空。
七八成的視線都落在了宋槿身上。
竹猗拉着他進了殿門,又令人將宋槿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身側,時不時便轉過頭去,看他是否有在好好用膳,還讓侍女端了自個桌上的一碟棗花糕。
宋槿抬了頭,很羞澀地抿嘴朝她笑了下,耳朵通紅。
看他這模樣,雖然對周圍有意無意轉來的視線還有些害羞,但也能稱得上是大方得體,並沒有怯場。
竹猗心中點了下頭,朝他招手,讓侍女在自己身旁給他拿了個秀榻坐下。
這下轉過來的視線更多了,連比她略高些坐着的小皇帝都看了過來。
竹猗拿了筷子,給宋槿夾了塊玫瑰山藥糕,小聲地和他說了她在將將入殿時冒出來,在方才那會兒卻逐漸明確了的念頭。
“阿槿,我認你為嗣子如何?”
宋槿原本正微微翹着嘴角去咬那糕,聽見這話,連着筷子都掉了。
他抬起頭來看竹猗,一貫澄澈的眼裏難得出現了明確的抵制,而且在敏銳地發現她的不虞后,那抵制也沒有少上幾分,連帶着還搖了頭。
竹猗只當是他小孩子不懂,遂耐心地和他講了好壞,“你是本宮的嗣子,本宮死後,整個長公主府上的東西都是你的,你可以盡情取用。”
“且之後旁人都敬你三分,再無閑言碎語,阻礙你之後的通途。”
宋槿自那日算賬之後,就對此事抱着極大的熱情,時不時就跑去賬房幫着算賬,倒是贏得了賬房那些老先生的交口稱讚,且他的天賦如此之好,以後封侯拜相也是能夠的,不能多了長公主自小養大的禁臠的名頭。
竹猗一開始還能眉頭不皺地把他到處送來送去,現在養了小半個月,倒是有些捨不得了,只能給他想個足夠留在她身邊又不會遭了嚼舌的身份。
原本她是想認作弟弟的,可她嫡親的弟弟還坐在御座上,她這一認,宋槿就成了小皇帝的乾哥哥,實在太過惹眼。
小一輩卻是好主意。
畢竟長公主也已經二十二了,生個七八歲的兒子也只能說是生得早了些。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和宋槿先說一句,便是怕等會直接說出來嚇住了他,卻沒想他居然抗拒得這般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