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52
天帝授意?
在場四人之中,對辦公室政治最敏感的溫語抬眸:“天帝忌憚上神,忌憚到了要孤立他來確保不會起二心的地步?”
“封殊對天界來說,只是跟魔界抗衡的利刃,不能沒了他,又怕他胡來,因為他有胡作非為的資本,他再善良本分,也只是他一個人知道的事,你會對一個手握西瓜刀的七尺壯漢放下戒心嗎?”說著,伏雲君順手替服務員放到桌上,屬於溫語的咖啡加奶加糖,攪拌:“用東方玄幻或是西方哪一套傳說來套我們的生態都不全對,只是名稱有時跟凡間的創作對上了而已。”
“不過封殊孤僻慣了,加上確實凶名在外,大部份神仙都不願意招惹他,現任天帝脾氣暴躁乖張,比較難相處,不過我倒覺得比上三任那個想來跟封殊套近乎利用他的女天帝來得輕鬆,”
伏雲君嘆氣:“照封殊的性子,有個活物主動跟他示好,他不得跟人家掏心掏肺?為了讓她沒空打封殊的主意,我可是興風作浪了千年之久,都沒空跟仙子小姐姐玩了。”
“……有這事?”
聽好友如此說道,封殊吃驚地看向他:“原來這就是你當時勸我閉關修鍊的原因,還給了我一本東海的上古秘籍,說讓我翻譯翻譯。”
“你看,天界的強者都跟活在真空裏似的,越純粹,越強大,也就跟了妙妙之後,能染上煙火氣了,”他笑意盈盈地凝望着席妙妙:“得謝謝你。”
她區區一個凡人,還有這種能耐?
席妙妙不敢居功,她明明只是在微博上發了句負能量,就收穫了一段網戀真愛,得益的,明明是她。
“你誤會了,一直以來,這段關係得益的都是我,”她坦然回視,彎彎的眉眼裏卻藏着笑意:“不過,我不管之前他為什麼要忍受全天界的孤立,現在他是我男朋友,即將是我丈夫,我會讓他比以前幸福一萬倍,等一百年之後,你再謝我也不遲。”
聞言,伏雲君一怔,更加欣賞這個凡間小姑娘。
閱人無數的他,已經看出了她和封殊在一起之後,漸漸變了很多。
相比起剛見面的時候,她更自信了,而且能夠在非必要的談話里掌握主動地位,被他寵着,更想寵他。
再看看旁邊雖然依然端着一張冷酷殺神臉,耳尖尖卻紅得像發燒的封殊。
看見好友這種鋼鐵直男也找到了值得喜歡的人,真好。
“確實不遲,我等你一百年。”
*****
既然已經決定在天界辦婚宴,在凡間只領證,那領證就很隨心所欲來了。
簡單述之,就是順着席妙妙的心意來──封殊不能理解凡間一張紙的意義,倒是因為‘全華夏的凡人都會承認他是妙妙的丈夫’這個解釋而暗中高興了好一陣子。
在一個和平常並無二致的普通中午。
兩人都沒接活,可以在家悠閑地呆一天。席妙妙懶洋洋起床,純粹是順着外賣早餐的香氣引導着走下床的,然後在封殊的勸導下先刷牙洗臉,牙刷頭總會在不知不覺中就擠好了份量適中的牙膏,洗好臉之後毛巾也會自動飛到她手中。
席妙妙興之所至:“巴啦啦能量,飛行術!”
然後她就飄起來了。
封殊探頭,目光徵詢性地望向她,而她也利落地給予指令:“飛到沙發!”
於是,下一刻,她就穩穩噹噹地落在柔軟的沙發上。
整個天界,誰能猜到戰神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巴啦啦小魔仙呢?
獨居生活時養成的隨性,即使多了一位同居男友也不曾改變,席妙妙在沙發上捧着一碗雪菜肉絲麵,碩大的太陽蛋蓋在面上,筷子戳破圓滾滾的‘太陽’,蛋黃沁出來,挾着雪崩之勢流滿雪菜與肉絲,稍一攪動,夾起麵條的時候,連着蛋黃與雪菜,匯聚成作為早餐豐厚得有點罪惡的美味。
“這個好吃,你也嘗嘗。”
“好。”
雖然對食物不感興趣,但封殊在看着她將雪菜、肉絲蛋白和面都夾在一箸子裏,讓他吃到這一碗面最好吃的部份而努力的樣子,就已經體驗到了同等,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幸福感。
“好吃嗎?”
“嗯,好吃,還想要,喂我。”
“好好好,喂你。”
席妙妙好氣又好笑,連餵了他三箸子面,他怕她手累了:“夠了,我來喂你吃?”
“看來你是不太了解我大華夏麵食的真諦,自己拿簇子吸溜連着湯的過程也是美味的一部分,連吃面也要別人喂,跟吃小龍蝦不親自剝殼有什麼分別?”
接過碗后,她三兩下就將整碗面吃得碗朝天,與塑料碗底豎起大拇指的小豬圖案大眼瞪小眼,旁書:‘你真胖!’。
席妙妙考慮給店家打差評了。
吃完這個打着早餐名號的中餐,她通關了20關的消消樂后,覺得在消除方塊的時候,胃裏的雪菜肉絲麵也跟着完成了消化過程,站起來:“出去逛一會?”
“好。”
只是下樓逛逛,席妙妙就沒有換特別的衣服了,只化了淡妝──和封殊在一起之後,她養成了化妝的習慣,而且水平越來越好,瓶瓶罐罐也不再視作高山仰止的美女專用品,偶爾更會挑戰入手色調大膽的彩妝。
牽着手在附近的商場逛了半個小時,剝開哈根達斯的包裝紙,席妙妙若有所思:“商場逛遍了,雪糕也吃到了,接下來幹啥好呢?”
封殊建議:“回家打遊戲?”
“太頹廢了,一點都不符合我充實的畫風。”
“今天LOL有金幣加倍。”
“……”席妙妙猶豫了一秒:“那就先去把證領了,再回去打遊戲。”
“好。”
從商場到民政局的路程,加上封殊飛回妙妙老家順走戶口本,剛好是她將雪糕吃乾淨的時間。
今日不是特別的日子,連假日都不是,更完美閃避吉時前後,民政局裏也沒多少人排隊,席妙妙交錢拍照,又交了意義重大的九塊錢,就拿到了結婚證。
走出民政局后,席妙妙一拍封殊肩膀:“懶得動了,找個沒人的地方,你悄悄的抱着我飛回家。”
“嗯。”
當回到家,放下手袋卸了妝,坐下來打了七局遊戲之後,她再拍他的肩膀:“封哥!”
“嗯?”
“我已婚了啊!”
“嗯。”
“我是人│妻了!”
“對。”
“以後你就不是我男朋友了,是我老公了,”席妙妙震驚到變形:“我真的結婚了!你會不會太淡定了一點?我就是在街邊逮着個路人狂呼我結婚了,路人都比你震驚。”
封殊嘗試學着她的表情,可惜效果一般:“我很震驚。”
她不信:“有多震驚,你說!”
“太震驚了,”封殊輕輕將她拉進懷裏:“只有抱住你才能踏實下來。”
這回,輪到席妙妙的心臟狂跳到變形了。
每次害羞的時候,她都把頭埋在他懷裏,不願意抬起頭了。
抱着他好一會兒,席妙妙才開口:“其實我想過,要是結婚的時候,只領證,也不通知誰的,就和最愛的人,睡到大中午才起來,逛着逛着就去把證領了,一定特別酷……我這輩子沒做過多少酷的事,以前也覺得不可能的。我媽怎麼會同意呢?肯定要搞得場面特別好看,挑良辰吉日,要親朋戚友都來見證我的幸福,我有人要了。”
再沉默片刻,她輕輕笑了起來:“我好酷啊。”
酷是很主觀的事情。
豪花百萬包下整條街的車隊衣錦還鄉很酷,但席妙妙想要的酷,只是主宰自己的人生,而恰巧,最愛的人也在身邊。
“你最酷了。”封殊和議。
“以後我們一起酷。”
“好。”
他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
這時,席妙妙才從他懷裏重新抬頭,她打開結婚證來看。封殊做了好一段時間的硬照模特,他學習能又強,五官很有鏡頭感,紅底證件照也能拍得英俊不輸明星,她在旁邊笑得有點傻氣,淡妝提亮了氣息,比她想像中的可愛。
什麼叫相配?
愛情里的相配,不是給別人看的,即使是兩百斤的肥宅擁着可愛小姐姐,即使是178cm的她牽着1170的他。只要他們想像不出來,除了身邊這個他或者她,還有誰能陪伴自己度過一生,那這段愛情就是相配的。
愛情的相配,是無可取代。
他們覺得你很平庸嗎?
可是你在我眼裏,是獨一無二的那顆星,是照亮我孤獨長夜的小太陽。
“我想拍下來做手機桌面。”
學會了凡間科技的上神,談起戀愛來也很失智。
“我拍我拍,我要美顏一下,替你也美化一下好了……噫,P了還不如不P,長得帥真討厭!給你加個狗耳朵特效!”
封殊:“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