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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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子虞見李然恢復正經,終於也放下了心,笑着把袋子接過來,皺着鼻子,一臉不服氣地嘟囔一句:“奶奶才不會說我是饞貓呢!”
李然看着蔣子虞低頭望着甜糕的模樣,微微勾起嘴角的一點笑意,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抬頭望着身邊的湖水,眼裏盪起萬種情緒,波光流轉,悄無聲息。
等蔣子虞回到寢室,時間已經是九點半。
楊小蘇見她回來,指了指床上的手機,笑着告訴她:“魚兒,你剛才手機響了好久,好像是你家那個談教授打來的。”
蔣子虞“啊”了一聲,走過去坐上床,打開手機查看,發現果然有四通來自談賦的未接來電。
姚珊這會兒洗了澡出來,看見蔣子虞,立馬湊過來不懷好意地邀功:“哦魚兒啊,你家教授剛才打電話到我這裏,問我你在那兒,你猜我怎麼著,我靈機一動,跟他說你跟大帥哥到湖邊玩兒去啦。”
蔣子虞抬頭一臉迷茫地看着她問:“大帥哥?”
姚珊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燦燦的牙齒,憤憤不平道:“李然啊!然哥這種優質男還不算大帥哥?”
蔣子虞縮了縮脖子,略微尷尬地說:“但、但我和他又不是那個關係…”
姚珊“切”了一聲,點着她的腦袋輕聲教訓:“我也沒說你們是那個關係啊,我就那麼順嘴一說,你看,你家大教授聽了,你這手機到現在就沒消停過。”
話音剛落,蔣子虞的手機又丁零噹啷地響了起來。
寢室里的人個個曖昧地笑起來,蔣子虞看着她們的眼神,莫名其妙也害羞起來,尷尬地起了身,接通電話往外頭走廊走。
談賦沒打通電話之前心裏隱隱不安,此時聽見蔣子虞的呼吸,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沉默許久之後,坐下來,輕咳一聲,終於開口問了句:“剛才出去了?”
蔣子虞在走廊盡頭的洗衣間門口蹲下來,小小地“嗯”上一聲,坐在地上收緊身上的衣服,輕輕吸了吸鼻子。
談賦聽那電話里的聲音軟糯而親昵,帶着一點兒撒嬌的意思,心裏忽的升起一股暖意,就像蔣子虞此刻正偷偷趴在對面,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己似的。
整個人往後背上一靠,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沉聲道歉:“桐桐,下午的事,對不起。”
蔣子虞不喜歡聽談賦的道歉。
他們之間原本就無所謂對與不對的關係,這麼多年了,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
張開的嘴又閉上,將臉埋進膝蓋之間,悶聲回答一句:“你又什麼好對不起的,反正你還不是仗着我喜歡你。”
談賦聽出這話里的委屈,不免輕笑了一聲,鬆開手,看着天花板上的一片白色,聲音漸漸溫柔了下來,幹着嗓子問:“剛才和誰出去了?”
蔣子虞嘟了嘟嘴,小聲回答:“你又不認識。”
談賦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是不是那個叫李然的?”
蔣子虞沒有想到談賦竟然會知道李然的名字。
李然雖然在鋼琴演奏界有些名氣,但這兩年已經退出舞台,再者談賦不是音樂業內人士,對音樂也並無多少興趣,說認得李然,實在算得上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會知道他的名字?”
蔣子虞“唔”了一聲,算是做了默認。
談賦索性坦白,伸手按摩着脖子,告訴她:“我查了你那幾年的事情。這個人…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謝他對你的照顧。”
蔣子虞聽見這話,立馬搖了搖頭,綿言細語道:“不用,他現在…他現在過得挺好的,你別去打擾他了。”
談賦看着手裏的鋼筆,目光深邃,點頭答好,頓了頓又說:“你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不過,他這個人,你平時也不要太多接觸了,知道么。”
蔣子虞皺起眉頭,不解地問:“為什麼?就因為他說了一句要我考慮和他在一起?”
談賦聽見這話,全身忍不住一僵,眯起眼睛,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低聲問:“他說,要你和他在一起?”
蔣子虞這下才知道談賦剛才說的原因並不是這個。
自覺冒失,忍不住支吾一聲,試圖用撒嬌蓋過去:“那、那哥哥你說,到底是為什麼嘛。”
談賦眼中的陰沉還未散去,只裝作平淡道:“他一個彈鋼琴的,僅僅兩年就在美國建立起那麼大的音樂公司,這其中牽涉到的關係,不是你個小丫頭能想像的。桐桐,這世界上的人有好有壞,不要因為你過去單方面的印象就將一個人固定在一個形象之中,人都是會變的。”
蔣子虞嘴裏小聲地嘟囔着,臉上有些淡淡的不高興,輕聲反駁道:“然哥就算變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當年他的那場車禍那麼蹊蹺,他能走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談賦聽見蔣子虞的那一句“然哥”,眉頭越發緊皺了起來,“嘖”了一聲,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酸澀語氣道:“你倒是挺相信他。”
蔣子虞看着地上,走廊外的月光照進來,將走廊晾曬着的衣服拉出一段參差不齊的影子,隨着風擺動,如張牙舞爪的怪物。
低頭,用呢喃般的聲音告訴他:“我怎麼能不相信他呀。我這輩子雖然走的路不多,但到現在為止,我最苦最難的時候就是他陪着我度過的,我做手術,他偷了他奶奶藏在箱子底下的五萬塊錢,賣了他從小彈到大的那台鋼琴給我,他那個時候也才有了點名氣,一場演奏下來賺的錢還不如我當時的一點醫藥費…”
談賦握着手機深吸一口氣,窗外吹進來一陣帶着濕意的風,勾起白色窗帘的一角,躥進心裏生起一股子鑽了心的疼。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有些大男子主義,認準的目標就得抓住手裏,看上的人絕不允許別人覬覦。
但此刻,當他聽着蔣桐傾訴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情,他卻發現自己是啞口無言的,他沒有任何權利、沒有任何資格去追問,不是因為無從問起,而是那些時光恰是他自己親手選擇放開,又刻意忽視了的。
“桐桐,你喜歡李然么…”
蔣子虞蹲坐在原地,聽見談賦的話微微一愣,想了想,輕聲回答:“喜歡呀。但我給他的喜歡和給你的,是不一樣的。
談賦起身走到窗檯邊上,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看着樓下的來往行人,眼中看不出悲喜,“喜歡…還會有不同的么。”
“當然了。”
蔣子虞抬頭看夜色中的月亮,平靜而溫柔地告訴他:“快樂讓人幸福,而痛苦讓人銘記。你給我的時光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候,而李然陪我的時光就是…”
“是你一輩子忘不掉的刻骨銘心?”
蔣子虞微微一頓,像是也聽出了談賦語氣中的不喜,一時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談賦卻認為這是她的默認,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蔣桐,你可真厲害啊,說著愛我,卻又對另一個男人感恩戴德、念念不忘?”
蔣子虞從沒有想到談賦會懷疑自己對他的真心,猛地啞住了聲音,縮着肩膀輕聲喊:“李然和我一樣,他的爸爸媽媽也是在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我們在一起,更多時候,是一種感同身受的相惜。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哥哥,你要理解我。”
談賦握緊了手裏的手機,臉色落寞地告訴她:“不,蔣桐,我不理解。我的心只有這麼大,我裝下了你,就裝不下別人。我不知道李然對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知道被你喜歡的感覺,那種感覺或許就跟那些吸了毒的人一樣,上癮得很,就算快死了也要抓在手裏。我承認,我逃避,我對愛情難以啟齒,但我不會愛着你還在心裏有一個永遠放不下的女人。”
說完,他又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沉聲道:“蔣桐,我這輩子,就只愛你啊。”
原本的天空憑空落下一道驚雷,蔣子虞此刻愣在原地,忽的沒了聲音。
蔣子虞從青大回到學校,整個人開始變得有些魂不守舍,寢室里的人問她出了什麼事兒,她抬頭露出臉上茫然的神情,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只是看着跟只被拋棄的寵物似的,可憐得緊。
談賦第二天接到姚珊打來的電話,最後兩個向他請教問題的學生正巧離開。
微微疑惑一瞬,接起來等着對方開口。
姚珊輕咳一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輕聲問到:“是談、談教授吧?”
談賦“嗯”了一聲,收拾着手上的書本和稿件,沒有說話。
姚珊撇了撇嘴,也不覺得尷尬,裝模作樣地說:“談、談教授,我是子虞的朋友啊,子虞下午做了家教出來,錢、錢包在路上給一小兔崽子搶了,現在正蹲北淮路哭呢,我這頭有個考試走不開,您看…您能不能過去一趟?”
談賦聽了姚珊的話,手上動作一頓,招呼劉紹平過來收拾,直接邁步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沉聲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