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37.第37章

以下是防盜段落,如果你看到了這個提示,說明你跳訂了喲,摸摸頭蔣子虞抬起頭,看着他白皙皮膚下微微抖動的喉結,輕聲回應:“哥哥…”

談賦鬆開她的手,沉聲道:“你…好好休息。”

蔣子虞愣在原地,像是沒有料到談賦會是這樣的反應,右手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開,眼睛通紅地看向眼前的人,做着無聲的質問。

談賦不願意看她的眼睛,乾脆閉上眼,嘗試用平靜的聲音告訴她:“蔣桐,你既然喊我一聲哥哥,那你這一輩子就是我的妹妹,以後,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

蔣子虞啞然無聲,心裏只覺得空蕩得沒了邊際。

她想從談賦這裏得到很多東西,獨獨不想要的,就是這所謂的“兄妹”情誼。

伸手拉住他的衣服,屈身向前貼近他的胸膛,沙啞着嗓子問:“哥哥?這世上會有對妹妹這樣的哥哥?”

談賦知道自己此時的窘迫被發現,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將人掀翻在床上,將她的雙手扣在臉頰兩邊,整個人撐在她身上,微微喘氣,臉色變得猙獰。

蔣子虞感覺他微長的髮絲落在自己眉間,生出一點兒深入骨髓的癢。

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眼神哀求地告訴他:“哥哥,我喜歡你,我愛你呀。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不可以在一起,我想陪着你、守着你、看着你,我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談賦只覺那聲音沉醉入迷,差點要將他拉入無盡的深淵,伸手捂住她讓人意亂神迷的嘴,沉聲打斷她的告白:“你知道什麼?”

談賦此刻冰冷疏離的外表褪去,露出皮下那一點孤寂的模樣。

“桐桐,你還小,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這東西連我也不懂。孩子?孩子是什麼?孩子只是婚姻的犧牲品,連婚姻都不過是用來捆綁人的東西,孩子又有什麼意義。”

蔣子虞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又像是沒有,濕漉漉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與茫然。

談賦將手從她的嘴上移開,伸手把她額前的頭髮撩開,露出光潔的額頭,輕聲告訴她:“我小時候問過我的父親,問他為什麼要和母親分開。父親說,因為婚姻是虛無的,而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我又問母親,為什麼她當年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她說,因為愛情會消失,她離開,只是因為不愛了。桐桐,你看,愛情就是這麼膚淺的東西,林女士和我父親曾經也有過愛情,但那又怎麼樣呢。”

這是蔣子虞第一次聽談賦提起自己的過去,一時憐惜、愧疚湧上心頭,忍不住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像是想要給他一點來自於愛人的溫暖。

談賦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輕輕揉捏,意味纏綿,“蔣桐,人和人一輩子在一起的關係有很多,最庸俗,最膚淺莫過於夫妻、婚姻。”

蔣子虞將手指放在他的唇邊流連不去,眼神着迷地問:“但是談賦,我們是不一樣的。你到底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己,還是不相信愛情?”

談賦站直了身體,沉默地往門外走去,許久之後,低聲回答一句:“我的生命不需要愛情,人活着只是為了這一顆心。”

蔣子虞坐起來,抬頭看着他的背影,輕聲細語地問:“那…你會把你的這顆心給別人么?”

談賦回頭看她,搖搖頭答:“除了你,永遠不會。”

人總是希望自己活成想像中的樣子,可生活往往不如人願,它給出的選擇大抵永遠只有兩種,要麼孤獨,要麼庸俗。

在談賦的心裏,普世的價值觀往往就是庸俗的,譬如婚姻,譬如**,譬如性。

而孤獨為人稱道,因為它是切斷了骨頭還連着筋的疼,是隱忍下去還會撕心裂肺的愛。

艱難,卻牢不可破。

那天晚上,蔣子虞難得的失眠了。

談賦坐在陽台,看了半夜的雨。

他沒有動手紓解自己的私慾,而是讓它一點一點自然熄滅,如罪惡的救贖,為自己今天的失態受刑。

他手上的煙從細長的一根,變成身邊茶几里的眾多煙頭,最後成了他夢裏的一縷氣,怎麼也抓不着,乾脆就那麼飄走了。

廖燕早上來到楊教授家裏的時候,談賦已經從外面晨跑了回來,看見她手上的早餐,點頭問候了一聲。

廖燕點頭回應,走進廚房,把袋子的粥和豆漿油條拿出來擺上桌。

蔣子虞此刻也從浴室里洗漱了出來,精神不好,對着廖燕微微一笑,帶着花兒似的美。

走過去在談賦的對面坐下,偷偷看他一眼,繼續低着腦袋喝粥,看不清神情。

廖燕和談賦不熟,但總覺得這兩個孩子的關係有些說不上的怪異,說疏離自然不是,但說親密呢,也算不上,像是有種旁人進不去的隔離。

蔣子虞不知廖燕此時心中腹語,吃完了早餐,換好衣服就往外走。

談賦在她身後出門,看着她的後腦勺,低聲告訴她:“我開車送你。”

蔣子虞“嗯”了一聲,拉上鞋子的後腳跟,低着腦袋自覺走向停車的地方。

兩人在車上一路無話,臨下車了,談賦才終於開口說了句:“咖啡館的工作我已經幫你辭掉,外婆那邊的保姆費還有生活費以後都會從我的賬戶里扣,你好好讀書。”

蔣子虞下了車站在外頭,聽見他的話,低着腦袋輕聲答應。

抬頭見談賦看着自己,又紅着臉嘟囔了幾句。

身邊忽然傳來一陣高跟鞋走進的聲音,蔣子虞偏頭看了一眼,發現來人竟然是歐陽芸。

歐陽芸原本也是華音畢業的學生,這幾年出了名,各項國際大獎得過一遍,成了半個挂名的教授。

此刻,她看見談賦的車子,又看見旁邊站着的蔣子虞,眼裏不禁露出一點兒薄薄的怒氣。

畢竟她昨天打電話讓談賦去看她的演奏會,這人一口拒絕,沒想這時卻有心情送一個在咖啡廳打工的小浪蹄上學。

她也沒有自欺欺人地想蔣子虞和談賦沒有任何曖昧關係,她到底也是大家族出來的,看多了男人的三心二意。

走上來,對着剛剛下車、站在蔣子虞對面的談賦開口打了聲招呼,“嗨,談哥。”

談賦聽見這聲音偏頭往旁邊一看,等見到來人是歐陽芸,不禁皺着眉頭“嗯”了一聲,顯得興緻索然。

倒是蔣子虞抬頭,有些羞澀地喊了聲:“歐陽老師。”

歐陽芸向來不喜歡蔣子虞這種柔柔弱弱的女孩兒,看向她的眼神一向是帶了些鄙夷,笑了聲說:“喲,這不是那天在梓林彈琴的小姑娘嗎?怎麼和談哥走到一起了?”

談賦“嘖”了一聲剛要介紹,沒想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系主任老游的,擔心有重要的事情聯繫,低頭對蔣子虞說了聲“我先去接個電話,”轉身往旁邊的樹下走去。

蔣子虞見談賦走開,立馬也眯起了眼睛,一臉天真地笑說:“歐陽老師,我和談教授的事您能不能不告訴其他人呀。”

歐陽芸直接被她一句話說得愣在原地。

她和談賦的事?

眼神一冷,沉聲問:“什麼意思,你和談哥…”

蔣子虞不好意思地低頭,咬着嘴唇,一副小女情長的模樣道:“就、就是那樣呀。談教授說,以後我得多向您請教彈琴的事。歐陽老師,以後我可得經常打擾您啦。”

歐陽芸剛才的疑惑都還沒消,這會兒聽見這話直接被氣懵了。

想她一個出身富貴的大鋼琴家,拉下臉來倒追男人也就算了,這談賦一聲不響地找了個情婦,現在竟然還敢讓這不要臉的女人找自己討教。

“呵,小姑娘,我可沒那個能力指教你。只希望你能和你的談教授處得久一些,不要到時候哪一天聯繫不上出了洋相。”

蔣子虞歪着腦袋,一臉懵懂地問:“聯繫不上?怎麼會呢,我們住在一起呀。”

歐陽芸張開嘴,一臉震驚地喊:“你、你們同居了!?”

蔣子虞咬着嘴唇回答:“您、您小聲點兒。”

歐陽芸實在不敢相信,談賦這麼個冷心冷麵的人竟然會跟一個在咖啡館打工的小姑娘同居,她之前有拜託美國的朋友打聽過,這談賦當時在學校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當時追求他的女生排起來能有一卡車,但就沒見他對誰親近過。

怎麼剛回國,碰見這麼個小姑娘就破了例呢。

她也實在看不出這蔣子虞身上有什麼特別迷人的地方,無非就是皮膚白了點,會裝清純了點,要說唯一不一樣的,或許就是氣質裏頭帶了點旁人不容易看出來的媚,比如眼睛看你的時候,一勾一勾的,要說的更直白一點,那就是天性里的騷氣。

蔣子虞倒是不知道歐陽芸這時的心理,見她對着自己面露嫌惡,也不生氣。

走上去,伸手指了指她手裏的豆漿問:“這個豆漿很好喝吧,我上次去排隊買都沒買到呢,歐陽老師給我喝一口吧?”

歐陽芸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也不裝腔作勢了,“哼”上一聲直接拿着手裏的豆漿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和你很熟?”

蔣子虞笑了一聲答:“你和我男人熟就行了呀。”

歐陽芸是真被氣糊塗了,見她伸手上來,立馬胳膊肘使勁往旁邊一拐,沒想蔣子虞此時也使勁把那豆漿的蓋子一掀,直接半杯豆漿潑在了她的身上。

歐陽芸一臉驚訝地看着面前的人,還能來得及開口問她“怎麼樣了,”身後忽的就傳來了談賦的聲音——“歐陽芸,你找死嗎。”

蔣子虞見談賦回來,兩個眼睛立馬一紅,咬着嘴巴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談賦走過去拉着她的衣服問:“有沒有沒燙到?”

蔣子虞沒說話,直接整個人鑽進了談賦懷裏,身上一抽一抽的,跟個撒嬌的貓似的。

歐陽芸只覺全身僵硬,看着眼前談賦輕拍蔣子虞背部的樣子,心裏只想:這女人到底是哪裏入了談賦的眼,能讓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

談賦此時安慰了蔣子虞,又抬頭將眼神往歐陽芸身上掃了過來。

只是那眼神瞬間變成了一刀利刃,冰冷刺骨,割得人全身一陣發涼。

蔣子虞見李然恢復正經,終於也放下了心,笑着把袋子接過來,皺着鼻子,一臉不服氣地嘟囔一句:“奶奶才不會說我是饞貓呢!”

李然看着蔣子虞低頭望着甜糕的模樣,微微勾起嘴角的一點笑意,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抬頭望着身邊的湖水,眼裏盪起萬種情緒,波光流轉,悄無聲息。

等蔣子虞回到寢室,時間已經是九點半。

楊小蘇見她回來,指了指床上的手機,笑着告訴她:“魚兒,你剛才手機響了好久,好像是你家那個談教授打來的。”

蔣子虞“啊”了一聲,走過去坐上床,打開手機查看,發現果然有四通來自談賦的未接來電。

姚珊這會兒洗了澡出來,看見蔣子虞,立馬湊過來不懷好意地邀功:“哦魚兒啊,你家教授剛才打電話到我這裏,問我你在那兒,你猜我怎麼著,我靈機一動,跟他說你跟大帥哥到湖邊玩兒去啦。”

蔣子虞抬頭一臉迷茫地看着她問:“大帥哥?”

姚珊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燦燦的牙齒,憤憤不平道:“李然啊!然哥這種優質男還不算大帥哥?”

蔣子虞縮了縮脖子,略微尷尬地說:“但、但我和他又不是那個關係…”

姚珊“切”了一聲,點着她的腦袋輕聲教訓:“我也沒說你們是那個關係啊,我就那麼順嘴一說,你看,你家大教授聽了,你這手機到現在就沒消停過。”

話音剛落,蔣子虞的手機又丁零噹啷地響了起來。

寢室里的人個個曖昧地笑起來,蔣子虞看着她們的眼神,莫名其妙也害羞起來,尷尬地起了身,接通電話往外頭走廊走。

談賦沒打通電話之前心裏隱隱不安,此時聽見蔣子虞的呼吸,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沉默許久之後,坐下來,輕咳一聲,終於開口問了句:“剛才出去了?”

蔣子虞在走廊盡頭的洗衣間門口蹲下來,小小地“嗯”上一聲,坐在地上收緊身上的衣服,輕輕吸了吸鼻子。

談賦聽那電話里的聲音軟糯而親昵,帶着一點兒撒嬌的意思,心裏忽的升起一股暖意,就像蔣子虞此刻正偷偷趴在對面,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己似的。

整個人往後背上一靠,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沉聲道歉:“桐桐,下午的事,對不起。”

蔣子虞不喜歡聽談賦的道歉。

他們之間原本就無所謂對與不對的關係,這麼多年了,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

張開的嘴又閉上,將臉埋進膝蓋之間,悶聲回答一句:“你又什麼好對不起的,反正你還不是仗着我喜歡你。”

談賦聽出這話里的委屈,不免輕笑了一聲,鬆開手,看着天花板上的一片白色,聲音漸漸溫柔了下來,幹着嗓子問:“剛才和誰出去了?”

蔣子虞嘟了嘟嘴,小聲回答:“你又不認識。”

談賦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是不是那個叫李然的?”

蔣子虞沒有想到談賦竟然會知道李然的名字。

李然雖然在鋼琴演奏界有些名氣,但這兩年已經退出舞台,再者談賦不是音樂業內人士,對音樂也並無多少興趣,說認得李然,實在算得上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會知道他的名字?”

蔣子虞“唔”了一聲,算是做了默認。

談賦索性坦白,伸手按摩着脖子,告訴她:“我查了你那幾年的事情。這個人…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謝他對你的照顧。”

蔣子虞聽見這話,立馬搖了搖頭,綿言細語道:“不用,他現在…他現在過得挺好的,你別去打擾他了。”

談賦看着手裏的鋼筆,目光深邃,點頭答好,頓了頓又說:“你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不過,他這個人,你平時也不要太多接觸了,知道么。”

蔣子虞皺起眉頭,不解地問:“為什麼?就因為他說了一句要我考慮和他在一起?”

談賦聽見這話,全身忍不住一僵,眯起眼睛,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低聲問:“他說,要你和他在一起?”

蔣子虞這下才知道談賦剛才說的原因並不是這個。

自覺冒失,忍不住支吾一聲,試圖用撒嬌蓋過去:“那、那哥哥你說,到底是為什麼嘛。”

談賦眼中的陰沉還未散去,只裝作平淡道:“他一個彈鋼琴的,僅僅兩年就在美國建立起那麼大的音樂公司,這其中牽涉到的關係,不是你個小丫頭能想像的。桐桐,這世界上的人有好有壞,不要因為你過去單方面的印象就將一個人固定在一個形象之中,人都是會變的。”

蔣子虞嘴裏小聲地嘟囔着,臉上有些淡淡的不高興,輕聲反駁道:“然哥就算變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當年他的那場車禍那麼蹊蹺,他能走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談賦聽見蔣子虞的那一句“然哥”,眉頭越發緊皺了起來,“嘖”了一聲,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酸澀語氣道:“你倒是挺相信他。”

蔣子虞看着地上,走廊外的月光照進來,將走廊晾曬着的衣服拉出一段參差不齊的影子,隨着風擺動,如張牙舞爪的怪物。

低頭,用呢喃般的聲音告訴他:“我怎麼能不相信他呀。我這輩子雖然走的路不多,但到現在為止,我最苦最難的時候就是他陪着我度過的,我做手術,他偷了他奶奶藏在箱子底下的五萬塊錢,賣了他從小彈到大的那台鋼琴給我,他那個時候也才有了點名氣,一場演奏下來賺的錢還不如我當時的一點醫藥費…”

談賦握着手機深吸一口氣,窗外吹進來一陣帶着濕意的風,勾起白色窗帘的一角,躥進心裏生起一股子鑽了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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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談教授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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