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魏潔停好車,走進餐廳見到秦玄的時候頗為意外。她今天穿着能勾勒出曼妙身材的貼身柔軟毛衣,披着紅色披肩,垂至腰際的捲髮如海藻般,耳垂戴着銀色的流蘇耳墜,黑長靴裹着纖細修長的雙腿,底下是細長的跟。

魏潔在秦玄對面坐下,發覺秦玄這位置選的很妙,離得最近的餐桌也有不遠的距離,沒法聽見兩人的談話。

秦玄穿得亦很正式,深色熨燙貼服的西裝,剪裁得體,袖扣是瑰麗精緻的鑽石。他把菜單推給魏潔:“女士優先。”

魏潔笑着接過菜單,唇角勾起的弧度風情萬種:“老大知道你來找我嗎?”

秦玄手托着下頜,淡道:“我見誰不需要經過他同意。”

“可我歸老大管,他凶起來可是很嚇人的。”魏潔無奈道。轉而又若有所思道:“你們吵架了?”

“你能不提他嗎。”

“好,不提,”魏潔很善解人意地問道,“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我之前跟嚴景渡談過,希望能跟進環形蛇場相關的事……”

魏潔詫異道:“他連這也跟你說了。”

秦玄接着道:“可我被他拒絕了。”

“所以你就想從我這找突破口,說真的,我很想幫你,可我背着老大做這種事,被他發現是會要人命的。”

出人意料的是,秦玄搖頭道:“我不覺得他沒答應的事你能答應,所以我只想請你幫點小忙。”

魏潔點好菜,又將菜單推回給秦玄:“我飯量小,你再添點吧。你說說看,我能幫的定然義不容辭。”

秦玄添了幾樣菜,喊來侍者把菜單收走,這才接着道:“我想讓你把幾句話轉告給局長。”

魏潔實話實說道:“這事你找局長也沒用。”

這時候餐盤被逐一送上桌,精雕細琢的食物猶如精湛的工藝品,展現出優雅的風姿。當然更誘人的還當屬美食的香味。

秦玄把裹着辣油的魚片夾進碗裏,有條不紊地道:“沒試過怎麼知道有沒有用。”

“好吧,”魏潔聳肩,“這頓飯你請?”

“嗯,我請。”

“看在這頓飯的份上,這忙我幫了。”

秦玄頷首道:“多謝。”

秦玄請魏潔帶給局長的話很簡單,局長想必也清楚他的真實身份,秦玄便簡明扼要地闡述出他的能力,又不無暗示地透露他除Z國外,也還有別的選擇。

這頓飯吃過後的幾天裏,秦玄沒收到任何迴音,就如同死沉大海,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原本也沒怎麼抱希望,事情這樣發展也在意料之中,倒更讓秦玄驗證了某件事——這特案局名義是局長為首,實際掌權的卻是嚴景渡,自己想從特案局入手是沒可能的了。

跟嚴景渡的關係也因這次的矛盾變得愈發緊張,秦玄唯一能做的只是維持表面的和睦。嚴景渡也一反常態,不再沒事找事地跟秦玄瞎聊,態度陡轉直下,瞬間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嚴景渡以前不斷說話撩撥自己的時候,秦玄嫌他煩,只想嚴景渡趕緊閉嘴。這會嚴景渡終於閉嘴了,他又覺得別墅里安靜得無比詭異,處處透着陰冷森然的氣息。

這期間,秦玄試圖找機會跟嚴景渡商談,也許事情還會有轉圜的餘地。然而嚴景渡態度堅決,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秦玄原就是話少的人,現在為說服嚴景渡都快磨破嘴皮,嚴景渡卻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態度。

秦玄心煩意亂,覺得嚴景渡大概也不在意他要怎樣做。既然如此,他更沒必要因為顧忌對方而遲遲猶豫不決。

四天後,秦玄通過沈澄輾轉見到沈臨。

如非必要,秦玄很忌諱跟沈臨打交道。沈臨這人很神秘,秦玄跟他見面的次數沒超過五次,然而秦玄卻很清楚,沈臨實際上掌控着A國近半數的強權,他甚至能干預總統的決議。

秦玄之前跟西卡倫明裡暗裏所指的“那位”,也正是此刻秦玄電腦屏幕前的男人。

沈臨很年輕,感覺像是十**歲的少年,他肌膚白皙,五官稜角分明,眉眼亦精緻好看,美則沒矣,偏透着股讓人生畏的薄情。

沈臨盤腿坐在一張黑色的轉椅上,手裏拿着遊戲機,他邊玩遊戲邊啃巧克力,咬住巧克力邊緣用力一掰,便把巧克力給卷進了嘴裏。因為沈臨低頭的角度,秦玄能看清對方鼻翼上的一顆痣。

沈臨嚼着巧克力玩遊戲,還能抽空跟秦玄說話。他語氣里常帶着笑意,聽着卻很是滲人:“難得呀,我還以為你結了婚,就把我這救命恩人給忘了。”

秦玄平靜道:“救命之恩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是嗎。”沈臨突然抬頭朝秦玄笑了下,勾唇道:“我還以為,你是為擺脫我,所以才結的婚。”

沈臨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倒讓秦玄覺得沒法接下去,轉移話題道:“你之前給我吃的葯是什麼?”

“你這人就是太陰謀論,覺得所有人都想害你。”

秦玄直直盯着沈臨,認真強調道:“我恢復記憶了。”

沈臨漫不經心道:“所以呢,你懷疑葯能讓你失憶。”他說著微微停頓,又突然想起什麼般地道:“哦我差點忘了,這葯的確有一點點副作用,不過放心,它的好處遠遠能抵消這微不足道的副作用。”

秦玄搖頭,不想跟沈臨談這些事情,更清楚沈臨絕不會說出真相,就像他以前無論問多少遍,沈臨也絕不會說出他的真實身份一樣。

秦玄不信任沈臨,哪怕沈臨救過他,還在他昏迷的十年裏,派人好好地照顧過他。

秦玄直入主題道:“我想知道環形蛇陣的事。”

“嚴景渡告訴你的,看情況,他對你還挺不錯的嗎。”沈臨把遊戲機丟開,捏着巧克力邊啃邊道:“我知道的不比他多,你想報仇應該找你老公去,還是說他不願讓你冒險?”

“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秦玄眼底攜着熊熊怒火望向沈臨,“這對你來說很簡單,這個過程里,你也可以儘管利用我,我總還有些價值吧。”

沈臨弔兒郎當地笑道:“你這樣嚴景渡不會發火嗎,自己的枕邊人跑來跟敵人求助。”

秦玄表情肅穆,沒回答沈臨毫無意義的話。

半晌,沈臨無所謂地聳肩:“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我其實很樂意嚴景渡被氣得跳腳。”他說著又忽然感慨道:“秦玄,這真是你做過的最糟糕的選擇,你選擇嚴景渡,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沈臨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末了還甚為惋惜,好像秦玄選擇嚴景渡,就選了條必死無疑的絕路般。

視頻關閉后,秦玄收到沈澄發過來的無比簡潔的地址。

沈臨之前說過,他知道的不比嚴景渡多,因此秦玄判斷,他收到的這條信息嚴景渡也同樣知曉。

這地址是臨近涯海的一處港口,貿易往來極為頻繁,大多是進出口的貿易,如需運往國外都須經過此處。沈臨告訴秦玄的是,這地方極有可能是下次環形蛇場爆發的地點。

沈臨很少用“可能”這樣的字眼,這也說明他的確很沒把握,亦或這地址是目前能夠推斷出的,概率最高的地點。

在這樣少的已知條件下,能夠得到這個信息,已然很不容易了。

秦玄是典型的行動派,當即便開始準備前往港口。他必須就近觀察,這樣才能夠更有利地掌握先機,了解環形蛇場到底是怎樣出現的,又是受誰驅使,幕後的始作俑者又有怎樣的目的。

出發前,秦玄沒驚動任何人,只在晚餐時,提起自己想要出去旅遊,找地方散散心。

嚴景渡還以為秦玄總算想通,不再揪着環形蛇場的事不放,多日的陰霾心情都得以緩解,也有心情跟秦玄繼續開玩笑了。

嚴景渡道:“有目的地嗎?想去哪玩?國內還是國外?”

這些秦玄早已備好功課,對答如流道:“國外吧,我準備報旅遊團,全程往返大概要一周左右。”

“報團沒有自己玩自由。”

秦玄隨口道:“我懶得麻煩。”

嚴雅扶着碗,可憐巴巴地望着秦玄,一臉想說又不敢說的糾結表情。

嚴景渡看嚴雅眼神,就清楚他心裏在想什麼,想也沒想便出言把嚴雅的心思強硬塞回去:“你給我好好讀書,少胡思亂想。”

嚴雅癟嘴道:“我想想還不行嗎,真想跟爹出去旅遊。”

“會有機會的,”秦玄笑道,“等你跟嚴慕考試完,我們還可以去自由行。”

“爹,你不會騙我吧?”

“我騙你幹嗎。”秦玄無奈道。

秦玄晚餐吃得太多肚子撐得慌,上樓也無事可做,見嚴景渡幾人坐在沙發看電視,他便出去外面散散步消食。

秦玄沿着主路進入庭院。庭院裏幽靜安寧,鬱鬱蔥蔥的樹木下,是一排排鵝卵石鋪就的道路。鵝卵石盡頭,又有座拱形的石橋。橋下溪水緩緩流淌,流水淙淙。

剛登上石橋,秦玄亦發現迎面走來的嚴景渡。嚴景渡姿態很隨意,哪怕這場偶遇的場景營造得實在過於荒誕。

“真巧啊,”嚴景渡望着秦玄笑道,“這裏風景很不錯吧?”

秦玄沒應聲,就着原來的姿勢蹲下來,視線投向溪水裏游來游去的小魚。

嚴景渡突然收斂笑意,他走近秦玄,望着對方纖細的脖頸,難得一本正經地認真道:“你還生我的氣?”

“沒有。”

嚴景渡倏然低聲嘲諷道:“是啊,我是誰,你沒必要生我的氣,對你來說我只是陌生人,我之前的言行你也很厭煩吧?”

秦玄想說還好,也沒覺得太煩。嚴景渡卻沒給他機會,仍然顧自地道:“你失憶對我來說很殘忍,只有我還記得所有的事,這是不對等的。你當我是陌生人,我當你是最親密的愛人,我很多次都想認真地抱抱你,可是我又沒敢這樣做,我既想親近你,又怕把你推得更遠,不過後來我想,這比起我以為會永遠失去你來說,已然是上天對我的眷顧,我不該太貪心,我曾經想只要這樣守着你就好,哪怕永遠不能親近你。”

嚴景渡說著突然停頓幾秒,又無比惆悵地無奈道:“人是貪心的,龍更是貪心的,得到一點,就會奢望得到更多,**一旦膨脹起來,你自己都會覺得無比的可怕。”

嚴景渡感慨着,一時覺得既悲傷又痛苦,連吹過來的風都似刀刃般剮着心。

也因此,他沒注意到秦玄什麼時候走近過來,不經意抬起頭時,便跟秦玄的雙眸猛地對視住了。

“不就這麼點事,也能被你說得跟死爹死娘一樣。”

見慣嚴景渡狂妄自大的姿態,秦玄很不習慣此時對方的頹靡低落,他漫不經心地說著,忽然做了個連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的動作。

秦玄朝嚴景渡張開雙臂,以無奈的還夾着些微嫌棄的語氣道:“想抱我?這很簡單啊,過來抱吧。”

嚴景渡欣喜若狂衝過來的時候,秦玄瞬間覺得自己剛剛腦袋可能被驢踢了。可當被嚴景渡結結實實視如珍寶地緊緊抱住時,秦玄胸腔又陡然震動了下,腦海頃刻湧起無數紛亂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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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婚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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