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福澤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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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好女孩,我跟你不合適。”白亦容想了想,直白道。
張素素眼睛一紅,然後才說:“我就知道。”
說著,她捂着臉跑開了,白亦容真擔心她又跳河,正要追上去,可是想着這樣子被村子裏的人看到了,張素素那可是真的不用活了。
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那張素素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多情總被無情惱……”他一邊搖頭一邊念着。
打開了門,大黃撲了過來,嗷嗚嗷嗚直叫,似是在指責他徹夜不歸。白亦容一邊安撫大黃,一邊忙着煮早餐。
喂完自己和大黃后,白亦容草草收拾了下行李,帶着大黃前往縣城的車馬行,打算租一輛馬車,前往京城。
車馬行在縣上,是一家巨商開的,據說生意遍佈南北。從這裏出發前往京城,到了京城只需將馬車交給當地的車馬行,然後付完錢就可以了。
在這裏租車所需的文件為類似身份證的牙牌和里正開出來的證明(以防有人作假),然後才可以租借到馬車。車馬行里也有馬車夫,租不租車夫也是隨意。
白亦容挑了匹看起來最為壯實的黑馬,又租了個說話很豪爽的漢子做車夫,然後等着車馬行的人給它上挽具。
這時,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農官大人!”
白亦容抬眼一看,是一個少年,看着跟秋東籬有幾分相似,一看就他們倆關係不淺。
秋東陽傲然地說:“你一個農夫,去了京城也是丟臉,還不如回家種田去。”
白亦容不生氣,反而笑了:“這位是秋公子吧?”
秋東陽說:“算你還有點眼力,本公子是秋東陽,秋東籬的弟弟。”
白亦容說:“你說得沒錯,我打算去種田的,不僅在這裏種田,去了京城我還是要種田,不饒你費心了。”
秋東陽沒想到他居然一點都不動氣,他自己反而被氣到了,有些慌不擇口道:“誰不知道你是斷袖,以色事他人……”
這時候,秋東陽身邊的一人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公子,你逾越了。”
秋東陽這才閉嘴,卻仍然瞪着白亦容。
白亦容的心裏有過一瞬間的怒氣,不過隨後他很快就釋然了:“謠言止於智者,看來秋公子不過爾爾罷了!”
說話間,那邊的馬車挽具已經套上了,他抱着大黃上了車,衝著那個秋東陽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氣得秋東陽直跳腳。
“你、你給我下來!”秋東陽怒道。
白亦容吩咐馬車夫:“還不趕車,馬上上路。”
馬車夫應了聲,看都不看秋東陽一眼,揮鞭策馬離開了。
馬車扔下了還在暴怒的秋東陽,快速駛出了縣城。在四月初的溫暖晨光中,白亦容坐着從車馬行租來的馬車,從翼城縣出發,前往了未知的京城了。
四月中旬的清晨,殷都城剛從睡夢中蘇醒,街道上漸漸的有了人聲。一輛馬車沐浴着晨光,緩緩地駛入了城門,走在都城的青石板街道上。車輪壓過青石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待得馬車停在了一處車馬行前面,車夫敲了敲馬車的門:“白郎,已經到了。”
車門打開來,露出了一張稍顯稚嫩的臉,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少年郎。只是,這位少年郎舉止言行老成穩重得很,一點都沒有少年的青澀感。
少年的身邊還跟着一條黃毛大狗,車簾一掀,那隻黃毛大狗就衝出來,跳到了地上,顯然是這些日子在馬車上悶壞了,急着出來透氣。
白亦容叫了聲大黃,然後跟着下了車,付完租金后,跟車夫告了別,這才四下一邊觀看着一邊走。
路過一個包子攤,他還買了幾個饅頭填肚子。
今天,他得先去吏部報到,然後才能確定自己的職責範圍。對於皇上賜他農官一事,朝廷里也是頗多人在爭執。甚至有人認為白亦容不過是用奇淫技巧博得聖上的關注,根本就不是個人才。
永和皇帝做事向來自有一套主張,所以頂着眾臣施加的壓力,他硬是將白亦容封為農官。
農官一職,在太-祖時期曾經出現過,只是後來被廢掉。現如今,永和皇帝再次拾撿起來,頗有關注民生的意思。
至於農官是幾品,眾臣久爭不下,永和皇帝很是不耐,直接賜予正五品官服,驚呆了眾人。這正五品是什麼概念,相當於現代廳級人物,也怨不得這群人會鬧騰。
一大堆人頓時不幹了,鬧着要永和皇帝擼掉這個空降人物的官職。最後,永和皇帝思量再三,認為應該讓白亦容再磨練一番,所以便退了一大步,沒有授予品階。於是,農官一職成為了虛職。
自打永和皇帝削藩成功后,中央集權日益強大,永和皇帝大權在握。
好在永和皇帝極為英明,從不幹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這些臣子倒也輕鬆。
罷了,不就一個農官嘛,眾臣仔細一想,也跟着永和皇帝退了一步,不再上諫。
吏部主事看着白亦容的就職文件,這不正是這些日子朝廷上鬧得紛紛擾擾的當事者嗎?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多打量眼前這少年一番,心裏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必定是聖上看上了他哪一點。
既然是皇上欽點的,主事就客氣多了。直到主事一番解說后,白亦容才知道農官是沒有辦公場所的,是永和皇帝最近一時興起特設的一個官職。
白亦容內心流着寬面淚,對這個任性的皇上很是無語,你好歹給個辦公地址。他就差把所有身家都賣了,千里迢迢上京城容易嗎他。到了這裏,吏部的人卻說這個職位沒人知道是做什麼的,得問問皇上去。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好在,下午禮部尚書往宮裏頭遞話了,皇上宣旨讓他進宮覲見。
白亦容初次進入這座皇宮,雖然心裏很好奇,卻不敢四下亂看,規規矩矩地跟着引路的太監,來到了御書房。
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看奏摺,白亦容只快速掃過他一眼,便跪了下來,口中高呼:“臣白亦容恭請皇上聖安。”
永和皇帝放下奏摺,隨和一笑:“起來說話吧!”
白亦容道了聲:“臣謝過皇上。”然後,他便大大方方地站起來。
永和皇帝說:“你抬頭看看我。”
白亦容抬頭看着永和皇帝,微微露出些許驚訝,果然是皇上!
永和皇帝笑着說:“當日說要邀請你前來做客,今日算是踐諾了。”
白亦容忙說:“臣倍感榮幸。”
永和皇帝說:“好了別來那些虛頭巴腦的,朕不喜歡聽。過來看看這奏摺,你看看應該怎麼辦?”
白亦容愣了下,這是讓自己直接看奏摺嗎?這永和皇帝在想什麼?
他撿起了奏摺一看,上面是一則彈劾他私自將竹紙方子外傳的消息,看完后,他也驚到了,忙跪下來道:“聖上,臣絕無將方子外傳以謀私財的事情。”
永和皇帝說:“我信得過你,之所以給你看,是想問問你,這人空口污衊你,你要怎麼處置?”
白亦容又是一愣,額頭不禁冒出了大汗,皇上問他這人怎麼處置是有何用意?這輕了似乎顯得太假,這重了又顯得自己胸襟狹隘。
一時之間,白亦容說不出話來,他略一思考,畢恭畢敬道:“恭請皇上聖裁。”
這皮球又踢給了永和皇帝,永和皇帝也心知肚明,他微微一笑,便說:“那就按照律法制裁此人吧!”
說完這茬事後,白亦容覺得自己的脊背都是冷汗,這個精明的皇帝,居然那麼擅長挖坑給人跳。
緊接着,永和皇帝說:“你對農官一職有何看法?”
白亦容斟酌一下,緩緩道:“農官一職是太-祖因為軍中儲備糧不足才設立的,當時也有促進田業發展的意義,現如今,皇上重設農官一職,自然是國之幸,民之幸。微臣認為,如若推行得當,想來明年的國之糧倉又會增長不少。”
簡而言之,就是他很看好,非常看好。
永和皇帝之所以設立農官,並非是一時心血來潮,他一是為了重現太-祖風光,二是為了給白亦容一個官職以便他施展拳腳。聽到白亦容的說法,永和皇帝露出一個微笑:“愛卿的說法甚合朕意。”
白亦容接著說:“只是這現如今並非戰時,農官一職職責應有所改變,皇上能否告知臣農官一職具體負責之事?”
這上任之前得問清楚工作範圍,不然他兩眼摸黑,也不知道哪些能幹哪些不能幹。
皇上想了片刻,回答:“巡視農田,指導眾農,只要有利於田業發展,朕一概支持。”
說了跟沒說,不過有皇上這句話,那就相當於是拿着尚方寶劍了。白亦容恭聲道:“臣曉得了。”
皇上笑眯眯道:“聽說愛卿發明的白郎糞丹就挺不錯的,可以推行到更多地方去。”
白亦容老臉一紅,這名字……真是一言難盡。
白亦容忙將他迎入了屋子,屋子破破爛爛得很,連椅子都是歪斜着的,謝秉章看了看那破爛的椅子,鼓了好大的勇氣才坐下去。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白弟打算先聽哪一個?”謝秉章問。
白亦容說:“先聽好消息吧!”
謝秉章說:“好消息是許多人願意出重金購買竹紙。”
白亦容臉上沒有任何喜色,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反而接着問:“那壞消息呢?”
謝秉章說:“知縣大人問起了這竹紙的製作方法了。”
兩人沉默片刻后,白亦容說:“我也不指望這方子能藏在手裏多久,我本就是個浮萍一樣無牽無掛的人,這方子放在我手裏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謝秉章嘆了口氣,說:“我可以幫忙周旋,替白弟取得一個較好的價格。”
白亦容思索片刻,便咬了咬牙,說:“我不要一分錢,這方子我打算獻給當今聖上。”
就算方子要交出去,他也要為自己博得最大的利益。眼下看來,只有獻給皇上才能獲得最佳的回報。
謝秉章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才說:“白弟這想法不錯,只是為兄擔心有人會頂替你的功勞。讓為兄再想想……”
他略一思索,擊掌道:“有了,七天後有個詩會,是知縣大人主持的,到時候在詩會上將這方子獻出來,有眾多學子作證,你也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
白亦容朝着謝秉章深深鞠了一躬,說:“那就勞煩謝兄了。”
跟謝秉章又談了許多話之後,白亦容對謝秉章是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就當他賭一把,如若謝秉章將他的功勞據為己有,那他也認了。
跟謝秉章談完話后,白亦容心事重重地送了謝秉章離開了。
對於田地,他沒打算繼續開墾。前世古人就有話說了,多虛不如少實,廣種不如狹收,意思是要致力於提高畝產量,而不是一味地擴大耕地。
這些日子他還要趕着造出更多的竹紙,等竹紙的錢到帳后,白亦容就打算買一塊水田。即便是再有錢,他也不可能扔下自己的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