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你現在看到的是防盜章,寫文不易請支持正版哦剛辦理好轉學手續的那個周末,白崇讓宋文然開車,和他一起送白子期去新學校。
宋文然上一次見到白子期,還是那天晚上他怒氣沖沖一個人提前下了車,到現在再見面,他已經是一臉的冷淡,從坐上車開始就一直沒有說過話。
不知道白崇是怎麼和白子期溝通的,顯然白子期還是面上服氣心裏不服,卻又沒有足夠的力氣來和白崇抗衡到底。
白崇倒是一上車就開始打電話處理工作的事情,看起來並不怎麼在乎兒子的情緒。
白子期的新學校在市郊,修建得很漂亮,佔地也很寬敞,不過就是太偏僻,從學校出來只有一路公交車,連出租車也不太會往這個地方跑。
宋文然把車開進去學校裏面,白崇讓他把車停在行政樓外面,自己先去見了校長,片刻后一名教務處主任陪着白崇一起回到車上,讓宋文然開車去學生宿舍。
在男生宿舍樓外面,宋文然停下車,把後備箱裏白子期的行李箱拿出來,他轉過頭看到白子期站在車子旁邊,抬起頭盯着宿舍樓正在發愣。
那名教務主任熱情地與白崇介紹學校宿舍樓的條件,說學校半軍事化管理,讓白崇一定放心。
白崇笑了笑說道:“那麼大的孩子了,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教務主任手裏拿着一摞資料,站在宿舍樓門前開始翻看,片刻后說道:“宿舍在303,手續都已經辦好了,直接把東西拿上去就行了。”
他話音剛落,白子期就率先一腳踏進了宿舍樓。
宋文然提起行李箱跟在白子期身後,而白崇則在教務主任的陪伴下,不急不緩走進宿舍樓。
宿舍沒有電梯,白子期兩步並做一步,速度飛快地爬上了三樓,宋文然也不慢,提着白子期的行李箱上到三樓之後,看白子期在前面,走到走廊左側一間虛掩着的宿舍門前,門也不敲就直接推門進去。
宋文然就跟在白子期後面,他抬起手想要再將門推開一些,好方便把箱子推進去,結果沒料到白子期突然用力朝後關門。幸好宋文然手縮得快,沒有被門夾住,可是還是被門板撞在了手背上。
白子期瞪着宋文然。
宋文然只是皺一皺眉,收回手看到手背皮膚裂開了一小塊,應該是剛好撞到了門把手上。
白崇正從樓梯上來,看到了這一幕,他冷聲喝道:“白子期!”
原本還在瞪着宋文然的白子期轉過身去,朝宿舍裏面走。
白崇走到宋文然身邊,接過他手裏還拖着的行李箱,問道:“沒傷着吧?”
宋文然搖搖頭。
白崇說:“這裏交給我,你去車上等我吧。”
宋文然輕聲應道:“好。”隨即便轉身離開。
獨自一個人坐在車上,宋文然左手輕輕握拳,看自己手背上的傷。其實也傷得不重,可是自從他退伍工作以來,身上的傷就大多是因為白子期引起的。
他說不上有多討厭白子期,但是肯定也不會喜歡,只是有些感慨,白子期如果不是有白崇這樣一個父親,可能早就在外面被人給打死了。
在宋文然走神的時候,有人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他轉頭看去,發現白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那裏。
宋文然立即按開車門鎖。
白崇從外面拉開車門,說:“你手受傷了,我來開車吧。”
宋文然立即應道:“沒關係,一點點小傷。”
白崇的手按在車門上方,看着宋文然,語氣很平淡卻又堅決,“我來。”
宋文然有時候覺得白崇的身份讓他成為了一個習慣於發號施令的人,而他自己在部隊那麼多年,又習慣了聽從命令,每當白崇用這種類似於命令的語氣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就很難拒絕,於是聽話下了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子期他那邊怎麼樣?”宋文然坐在副駕駛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想自己該找些話題和白崇聊一聊,不讓白崇看起來像是他的司機。
白崇開車很穩,平緩地將車子駛離學校,同時回答道:“挺好的,他很快會習慣。”
宋文然有點想說:我覺得你太霸道了一點,是不是該換一種緩和的方式和你兒子溝通?不過這些話並沒有能說出口,白崇畢竟是他老闆,雖然因為工作關係走得近了一點,可他們並不是朋友,而是再普通不過的雇傭關係。
再說了,白崇自己是醫學院兼醫院院長,博士生導師,自然有他教育孩子的方法。他一個退伍兵,連正式工作都沒有,哪裏來的資格質疑別人的教育方式?
想到這裏,宋文然坦然地決定不再多管閑事,還是安靜待着吧。
白崇將車子開出去不遠,在一個路邊的小藥房附近把車停了下來。
“等我一下,”白崇這麼對宋文然說,之後就下了車。
宋文然等了幾分鐘,白崇從小藥房出來,手裏提着個塑料口袋,他上車之後從口袋裏取出來一盒創可貼,說:“把手背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吧。”
“一點小傷而已,”宋文然覺得白崇有點小題大做了。
白崇說:“你不想貼我來幫你。”
宋文然聞言朝他看去,見他神色嚴肅,便伸手接過了口袋,說:“謝謝。”
白陽羽傍晚的時候吃完晚飯回了宿舍一趟,他並不常在這個時候回宿舍,一般來說他吃完飯都會直接去教室或者實驗室看書。
今天他只是想要回去找一本漏掉的書,結果一打開宿舍門,發現他的室友許棟正在用他的筆記本電腦打遊戲。
白陽羽住的是四人間,但是現在只住了三個人,他們三個人都是不同專業的,平時來往很少,最多見到面的時候打個招呼。
而由於白陽羽是個沉默寡言的性格,他有時候在宿舍碰到了人,是連招呼都不會打的。私下裏,許棟一直和另外一個室友王濤說,他覺得白陽羽有點看不起人。
白陽羽的筆記本電腦沒設密碼,今天離開宿舍的時候也沒關機,沒想到許棟會偷偷用他的電腦。
許棟和王濤兩個人都在宿舍,白陽羽突然回來,許棟一臉尷尬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說:“我電腦出了點問題,借你的用用。”
白陽羽看一眼許棟沒有說話。
王濤為了緩解尷尬,開口問道:“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白陽羽說:“回來拿書。”
許棟的電腦其實並沒有壞,他只是覺得自己的電腦沒有白陽羽的筆記本運行快,打起遊戲來不方便,所以趁着白陽羽不在,偷用他的電腦。
平時許棟就覺得白陽羽高傲看不上人,他又是個自尊心強的,所以也不怎麼搭理白陽羽,這時候突然被逮到了偷用人電腦,頓時難堪得不知怎麼是好。
白陽羽從許棟經過,去拿自己放在上面柜子的書。
許棟退出了遊戲,把電腦給他蓋上,說:“謝了啊。”
白陽羽沒有回答,只是斜眼看了看自己的電腦。
許棟聽到他好像冷哼了一聲,不是太清晰,可是他覺得自己就是聽到了。原本他已經漲得滿臉通紅,這時就像是個炮竹突然被點燃了引線,一轉身揪住白陽羽的衣襟,說:“你什麼意思?”
白陽羽手裏的書掉在了地上,他垂下目光看一眼許棟抓住自己的手,冷冷道:“放開我。”
許棟努力用兇惡的氣勢掩蓋自己的難堪,“用一下你電腦怎麼了?你就這麼看不起人?”
白陽羽用力想要推開他的手,“叫你放開!”
許棟激動地吼着:“你電腦多少錢啊?當我租用的行不?”說完,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團成一團的二十塊錢,扔到白陽羽臉上。
白陽羽終於怒了,一把推在許棟胸口,將他推得接連倒退幾步,撞在後面一把椅子上,險些摔倒。
許棟挽起袖子衝過來要打人,在他後面見到形勢不對的王濤連忙上前來,從背後一把抱住許棟,說道:“別動手啊!”
白陽羽甚至不明白許棟到底在氣急敗壞什麼,他看王濤緊緊抱着許棟,使勁給他打眼色,便抓起了自己的書和小包,快速離開了宿舍。
他沒有關門,走在走廊上過了好一會兒還聽到許棟的叫罵聲和王濤的勸說聲。
今天晚上溫文耀在醫院上夜班。
晚上查完房之後,他就一個人待在辦公室里,先是看了一會兒書,後來就拿着手機打遊戲,一直到快十二點了,才從椅子上起身,打算去值班室睡覺。
溫文耀打開辦公室門的瞬間給嚇了一跳,他看到門外走廊對面,一個人正靠牆蹲着,直直盯着他。等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那個人是白陽羽。
“幹嘛?”溫文耀語氣不太好,“大半夜的跑這裏來裝鬼嚇你老師?”
白陽羽緩緩站了起來,拍一下屁股上沾着的牆灰,說:“老師,我不想回宿舍。”
溫文耀盯着他沒說話。
白陽羽只能繼續說道:“我和我室友打架了。”
溫文耀靠着門框,問他:“打贏了還是打輸了?”
白陽羽說:“真打起來估計能贏。”
“膽子不小啊,在宿舍打架,不怕被學校開除了?”說完這些,溫文耀朝着值班室方向走去。
白陽羽就跟在他身後,直到溫文耀進去值班室了,在床邊上坐下來,他就站在門邊說道:“是他先動手的。”
溫文耀抬起頭看着他,“你找我做什麼?告老師?”
白陽羽說:“我不想回宿舍。”
溫文耀緩緩點了一支煙,“要我給你寫間旅館嗎?”
白陽羽問他:“可以借個地方住一晚嗎?”
他聽到身邊有動靜,抬起手揉着額頭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見到穿着保安制服的宋文然站在床邊,下意識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宋文然手裏拿個水杯,說:“難道不該問你自己為什麼在這兒?”
溫文耀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發現是完全陌生的環境,他的頭因為宿醉還在隱隱作痛,干啞着嗓子問道:“這是哪兒?”
“學校門衛室,”宋文然一邊說一邊把水杯遞給他。
溫文耀喝了一口緩解喉嚨的干癢,抓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問道:“我怎麼在這兒?”
宋文然看着他,說:“你昨晚喝醉了,在校門口抱着我不肯放,只能把你放到這裏。”
溫文耀又喝了一口水,把杯子還給宋文然的時候仰起頭看他,“你什麼時候下班?”
宋文然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交班了。”
溫文耀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坐在床邊把鞋子穿上,同時說道:“我等你一起走吧。”
交完班,宋文然回去宿舍換衣服的時候,溫文耀跟他一起過去了。
打量着狹窄陰暗的職工宿舍,溫文耀說:“你打算一直干這個工作了?”
宋文然已經脫下了制服,留下裏面一件白色背心,後背的肌肉微微鼓起,他打開柜子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同時說道:“我沒有學歷又沒有什麼職業技能,想要做的工作別人都不會要我。”
溫文耀轉過頭來看他。
宋文然把T恤套到身上,“我們這些人,出來混得好的都是做生意的。”
“你不是有一筆退伍安置的錢嗎?”溫文耀一邊走到床邊上坐下,一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宋文然換好了衣服開始脫褲子,說:“媽有急用,給她了。”
對於這個離婚之後就再沒回來看過自己的母親,溫文耀情緒複雜,靜靜坐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不是傻?”
宋文然抬頭看他。
溫文耀雙手撐在床沿,抬起一條腿搭在前面的凳子上,咬着煙冷笑一聲,“你聖母轉世啊?對誰都這麼無條件付出?”
宋文然知道他還惦記着文倩那件事,低下頭把脫下來的制服褲子團一團丟在一邊,笑了笑說道:“可能是吧。”
溫文耀有些來氣,“你倒是聖母了,自己又沒那個能力,你知道你給文浩添了多大麻煩嗎?”
宋文然三班倒,工作和休息時間都不穩定,最方便最穩定帶着溫文倩的結果還是老三文浩。他自己攬下的麻煩,最終還是成了別人的麻煩。
“對不起,”宋文然看着溫文耀說道。
“跟我說做什麼?”溫文耀把臉轉向一邊,實際上是聽宋文然態度誠懇地道歉,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搞得像是他在咄咄逼人一樣。
宋文然坐下來把褲子穿上,“你說得對,是我欠了文浩的。只是我現在能力實在有限,希望以後能夠有機會補償他吧。”
兄弟兩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等宋文然換好了衣服,便與溫文耀一起去醫院停車場把他的車開出來。溫文耀還有些宿醉未消,宋文然不放心他開車,於是自己開了車送他回家。
到溫文耀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時,溫文耀解開安全帶對宋文然說:“你現在回去也沒事,去我那兒吃個早飯吧。”
“你那兒有吃的?”宋文然問他。
“雞蛋、麵條、餅乾,不行方便麵還有兩包,怎麼樣?”溫文耀漫不經心地說道。
宋文然點點頭,“好啊。”
去溫文耀家裏,宋文然煮了兩碗麵條,又煎了兩個雞蛋一碗面放上一個,與溫文耀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昨晚的球賽重播一邊吃早飯。
吃完早飯,溫文耀主動去洗碗,洗好了出來看到電視機還開着,宋文然卻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站在客廳里盯着宋文然的臉發了會兒愣,回去房間裏拿了條毯子出來給宋文然蓋在身上,小聲說:“好好睡。”
宋文然一覺睡到了下午,剛剛醒來的時候有些恍惚,一時間想不起自己在哪裏。
溫文耀在書房裏用筆記本電腦寫東西,聽到客廳的動靜走出來,問他:“醒了?”
宋文然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問道:“幾點了?我還要去接文倩放學。”
溫文耀看一眼時間,“要去現在就可以準備了。”
宋文然甩了甩腦袋朝衛生間方向走去,“我先尿個尿。”
溫文耀追上去兩步,看宋文然連門也沒關,站在門口停下來,抿着嘴唇猶豫兩秒,之後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衛生間裏傳來水聲還有宋文然回答的聲音:“好啊。”
溫文倩被幼兒園的阿姨牽着手送到幼兒園門口,見到蹲在車子旁邊抽煙的溫文耀時,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她沒朝溫文耀走過去,而是四處尋找宋文然的身影,她知道今天宋文然下夜班休息,應該會來接她的。
這時宋文然才拉開車門,從車子另外一邊下來,他繞過來時溫文倩便已經看見了他,連忙朝着他的方向跑過去。
“二哥!”溫文倩的語氣帶了點雀躍。
溫文耀掐滅了煙頭說:“她從來沒那麼親熱地叫過我。”
“那是因為你對她不親熱,”宋文然一邊說著,一邊朝溫文倩的方向走過去。
那天晚上,兄妹四個一起在溫文浩的小餐館吃的晚飯。他們一直等到九點多,小餐館的顧客幾乎都走光了才開始坐下來吃飯,所以這頓飯吃到最後,溫文倩又趴在桌邊睡著了。
不過宋文然他們都沒讓溫文耀喝酒,所以晚上是溫文耀開車送他和溫文倩回去的。
宋文然抱着熟睡的溫文倩下車,溫文耀坐在駕駛座,按下車窗對他說:“走了,晚安。”
宋文然沖他笑了一下,“晚安,大哥。”
距離教研室的迎新宴過去了兩周,溫文耀被安排了學校本科生的教學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