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任性

55.任性

如果出現了這句話,親需要十二小時后才能看到正文“有多想呢?”韶光輕點她小鼻子,順手喂去一口點心。

戚戚想了會兒,搖頭晃腦道:“比子鈺哥哥還想。”

韶光忍俊不禁,這麼個小不點,即便說出這種話她也絲毫生不出不悅。只不知穆王那種性情,是如何得了才一個四歲多的小姑娘喜歡。

藍疏影見小傢伙憨態,亦露出微微笑意,“戚戚。”

“姨姨”戚戚乖巧喚了聲,“戚戚也可想你了,文嘉舅舅呢?他上次說要給我帶禮物的。”

文嘉為藍疏影長兄,戚戚對這二人稱呼喚得從無差錯,只不知為何一對着穆王便死活不肯喚舅舅,按年紀來論,穆王卻比這二人更大一些。

“他出門了,晚幾日會親自拿去給你。”藍疏影神色柔下,摸了摸戚戚的小腦袋。

這席本來冷冷清清,戚戚一來,登時熱鬧許多。

琅清長公主知女兒習性,宴上無論行花令酒令都未讓人往這邊引,這兩大一小單獨一座,倒是無比自在。

藍疏影默然看了會兒,忽然道:“聽說平威侯去羌州平亂了?”

“嗯,聖上親派,爹去了已有十來日了。”韶光輕言,“可有什麼不對?”

藍疏影淡聲道:“祖父那邊也算靠近羌州一帶,曾聽說過而已。歸京時父親就說過此事,說是內情肯定不簡單。那邊官官相護極其嚴重,傳信讓侯爺多提防些。”

韶光頷首應是,微微陷入沉思。

長公主席上備了些花釀果釀,這些女子大都不勝酒力,即便釀飲中酒味極淡,飲下幾盞后也大都是微醺,於賦詩作畫上更生了興緻。

戚戚貪玩,在韶光二人未注意時偷偷喝了一杯,隨即暈乎乎說起胡話,被三公主歉意抱走。

午時前,侯府一婢女面帶焦急走來,對韶光耳語幾句,藍疏影便注意到她面容染上冷意,關切道:“什麼事?”

“一些小事。”韶光漫不經心一笑,拂袖起身,“疏影若感興趣,不如同走一趟,畢竟是在你府中。”

藍疏影有所猜測,一同起身,邊行邊緩緩道:“久未歸京,母親才一次請了這麼多人,平日她是不會如此的。人多了,便難免有些亂。”

“嗯,這些我自是知道的。”韶光輕握她手掌,二人一同朝林外走去。

那婢女一路輕聲解釋,原是從柳尚不習慣這種宴會,便離座小走。不料遇到了靜陽侯的小女兒,二人起了爭執,從柳受了些委屈,婢女這才來稟告韶光。

“靜陽侯?”韶光對這人印象不深,“他小女兒是何人?”

藍疏影提醒,“與長寧侯幼子定親的那位,靜陽侯一府在京中向來沒幾人注意,不過是承祖蔭得的爵位,再過兩代怕是西京就再無這一府了。”

長寧侯幼子……韶光對此人有些印象,似乎有次宴會見着她便纏上,說是討要一幅墨寶。韶光根本不認得此人,當然不予理會,後來便讓思冬直接扔到了遠處。

快步趕至小湖邊,韶光見從柳臉色被氣得通紅渾身濕漉漉立在原地,視線隨即淡淡掃過那婢女,“你可沒說,三姑娘被欺負成了這般。”

婢女訥訥垂首,“奴婢怕、怕您生氣,方才不敢全說。”

從柳雖渾身狼狽,但輸人不輸勢,韶光走到之前還在同對面那位姑娘爭執些什麼,一見到韶光便瞬間成了乖順的小貓兒,低低喊了聲,“姐、姐姐……”

“怎麼回事,說吧。”韶光朝思冬微抬首示意,思冬登時一個翻身,攔住了那姑娘的去路。

從柳知道長姐性情,一個激靈便將事情首尾交待了清楚。道她本在這小湖邊發獃,這位姑娘突然上前就是一通盛氣凌人聽不懂的話兒,末了說她的釵子掉進了湖中,要勞煩從柳親自為她去取。

從柳自然不願,知曉這位是靜陽侯的嫡幼女后不想給韶光惹麻煩,便建議去尋公主府中的侍衛或僕役來打撈。女子卻說她的東西哪是那些腌臢男子能碰的,非要從柳下湖,兩人爭執下,從柳便直接被她命人丟了下去。好在岸邊湖水尚淺,沒吃什麼苦頭,只是渾身濕漉漉,自然也不好再回席。

靜陽侯小女兒名為徐雅,先前對着從柳尚能維持凌人氣勢,待見韶光和藍疏影一同走來,便頓時收斂。本想立刻離開,卻被思冬一把攔住,乾脆就立在原地,一聲不吭聽從柳解釋。

她身旁跟了兩個嬤嬤兩個婢女,看上去倒有些有恃無恐的模樣。

韶光聽罷,唇邊笑意不變,轉向徐雅,“不知徐姑娘丟了什麼釵,如此貴重,還要我侯府的姑娘為您下水去拾?”

徐雅輕輕嗤笑一聲,面上有禮道:“無論什麼釵,在郡主您的眼中自然不值一提,不過於我卻是珍愛之物。這附近無人,身邊的人還需服侍我,自然只能勞煩您府上的三姑娘了。說來不過一個庶女,為我拾釵,也是理所應當。”

從柳氣得渾身發抖,目光如劍般看去,但徐雅對她絲毫不懼。徐雅忌憚的,當然是韶光和她身旁的藍疏影,畢竟這是在長公主府中,當著主人的面鬧事,就算她再驕橫也知道不妥。

何況韶陽郡主深得帝后寵愛,是西京皆知的事。徐雅心中惴惴,但思及未婚夫曾追着這位郡主要墨寶卻被毫不顧忌顏面丟開的事,還是恨得牙痒痒,同為侯府嫡女,對方多了個郡主稱號,便硬生生比她高上許多。

她尋不了宴韶光出氣,恰巧碰到這宴從柳,便免不得心生厭惡,旁人常道韶陽郡主對這幾位庶妹疼愛得很,她卻不信。

韶光神情淡淡,“這麼說,徐姑娘是自覺身份比從柳高,便可指使她了?”

“難道不行嗎?”徐雅反問,忽而意識到什麼,乾笑一聲,“我聽說韶陽郡主向來溫柔大方,可不是像我這般任性跋扈之人。”

她倒認得快,韶光一哂,似乎覺得她這模樣頗為有趣,“怎麼說?”

徐雅想是一時沒轉回來,竟真道:“我是說,郡主總不會也有釵掉進湖裏了吧?”

“怎麼會呢,我可沒有這般大意。”韶光輕笑,待徐雅鬆了口氣之時平淡道,“徐姑娘是自己下去,還是讓我這婢女幫你?“

徐雅笑容僵在臉上,“什麼?”

被人論定佳人的文襄公主卻不在小樓內,得見江錦年起身,似去更衣,她便讓韶光稍等,先率侍女去了路途阻攔。

江錦年不喜宴席間觥籌交錯、人聲之沸,便借故更衣,獨身一人步出桃林,正立於池邊默然觀賞。池內御貢錦鯉悠閑擺尾,恢復春日生機,趣味盎然,叫他想起數年前曾同韶光一起從郊外河中釣起魚蝦帶回府中圈養。

那時平威侯夫人尚在,韶光亦天真可愛,不失機靈活潑。可惜時事易轉,六年前那次意外,韶光便很少再露出天真性情,更添心悸之症。

午夜大夢時分,江錦年不止一次想像,若自己當時及時阻止,先聲稟告平威侯,未讓韶光看到那番景象,是否如今會有不同。

“江大人。”女子清越之聲傳入耳中,江錦年身形未動,眸中飛快閃過無奈,頓了片刻才轉身揖首,“公主。”

文襄公主抬手,令侍女停在原地,孤身朝江錦年走去,“江大人非要與我如此客氣?”

“公主千金之軀,臣不敢冒犯。”江錦年適時後退幾步。

文襄公主停步,視線停留在江錦年不為所動的面容。她往日最愛他不同於旁人的冷漠傲然,尤愛那雙如深夜寒星的點漆雙眸,六年如一日苦守,但卻從未得過面前之人半點笑顏。

想來若是她那位表妹在此,江錦年此刻定是另一番情態。

她忍住心中酸澀,定定望着江錦年,“時至今日,江大人還要和本宮裝不懂?”

“公主所言,臣確實不懂。”

心知江錦年想裝傻到底,文襄公主冷笑一聲,“既然不懂,那本宮今日選駙馬,點名江大人,你也不會拒絕了?”

江錦年絲毫沒有動容,面色平靜,“公主說笑,聖上是讓公主從今日新科進士中選取駙馬,並不包括下官。”

文襄公主眸色愈冷,她當然知道江錦年有恃無恐。

她是帝后獨女,燕國明珠,自小萬千寵愛於一身,只要她想要,父皇便少有不應。十六那年她於西京街頭縱馬,馬兒受驚狂奔,幸得江錦年出手相救,擊斃馬兒,自此一顆芳心遺落。

苦纏一年未果,江錦年冷若冰霜,文襄公主氣傲,一怒之下尋到自家父皇,想讓父皇直接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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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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