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秘密的糾纏者(十四)

14.秘密的糾纏者(十四)

這變態盯着她,滿臉都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溫頑煩躁地咬緊牙關,恨不得能撕碎這張臉,但現下她真的已經無計可施。

如果被這種變態纏上,她的下場是什麼,想都能想到。

要不然,報警?她早該這麼做了!但是,如果他報復她該怎麼辦呢?——溫頑的腦子裏在瞬息間冒出無數個念頭,矛盾重重,自我否決,親自將自己逼進了死路。就因為這變態是壞人!她做什麼應對都不免有所顧忌。真是煩躁!作惡的肆無忌憚,被欺負的顧慮重重。

溫頑緊張地看着紅燈,它開始慢慢讀秒,變態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了。

這時他的口型開始描摹:五、四、三、二……

一。

“啊!!!!!”

當行人路的紅燈閃爍轉綠的一剎那,變態猛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倒在地上。他的頭頂面對着她,於是,一直緊盯着他的溫頑第一注意到了他頭頂爆開了大洞,鮮血潺潺,從哪個裂開的洞口處爭先恐後地往外涌。其實也不只是血,遠遠看去,她看到的是紅白相間。紅的是血,那麼白的是……呃。

溫頑立刻捂住了嘴。

她不是想叫,她是想吐。

這時,無論是馬路這邊還是那邊,全都爆發出了慘叫聲,她也跟着一塊尖叫起來。

溫頑的表現十分優秀,運氣也很好,警察趕來時抽調目擊者,她成功被忽略,直到所有警察離開為止,沒有人來找融入在人群中的她問詢。不過我也沒有立刻離開,出了這種大事,絲毫不感興趣只想走的人一定會被列為懷疑對象,除非她真有急事。然而她沒有合適理由,下班回家,急着趕回只有她自己住的租屋?這很難說服人。

她便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哪裏人多她去哪裏。這些聚集起來的人群多是以一個警察和一個目擊者為中心,溫頑聽到了不少證詞。有人說那變態是被一顆石頭砸中,那顆石頭很小,小到沒有對變態身邊的人造成任何損傷;有人說那顆石頭落下的地方很高,高到能帶給這顆石頭以擊破那變態頭蓋骨的衝擊力。當然,他們不說“那變態”,稱呼他“那先生”。

沒有人知道這害人的石頭是從哪裏掉下來的。

“被石頭砸死?”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也看見了。”

“這人真倒霉。”

“可憐。”

人人說得煞有其事,有一個人說可能是石頭於是所有人都說沒錯見到了那顆石頭。

彷彿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變態被爆頭的一瞬間。

只有她,從頭至尾盯着那變態,她沒有見過什麼黑影,更沒見過什麼石頭。

她能確定,從來沒有這麼一顆石頭。

……

最後,人潮散去,溫頑才像其餘人一樣,狀若激動地離開。走在路上竟然能碰到這種難得一見的事,怎麼能不激動?這該是多好的談資?我這輩子也見過一個死人啦!或許不少人都是這樣想的,溫頑不想做一個太突兀的例外。不過,如果她也像他們一樣,跟此事無關,她當然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事後跟孫小喬八卦。

溫頑一直保持着激動的神情,等走到家門口才放鬆下來,戰戰兢兢地拿出鑰匙。

她現在才知道后怕。

“溫小姐?”

一個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溫頑嚇了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對門鄰居。幸好是背對她,還有時間調整表情。

“林阿姨。”她笑着回頭問,“怎麼了?”

林阿姨仍是關切地提醒她:“溫小姐,最近有奇怪的人在附近出沒,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啊?”林阿姨不明白她何以能說得這麼肯定。

溫頑若無其事地笑道:“我現在回來得這麼早,附近到處都是人,安全得很呢。”

“也是,也是。”林阿姨這才關上門。

溫頑回到家,臉上掛着的笑面再也撐不下去。

拖着沉重的身軀走到沙發上坐下,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唉……”

天降正義是很好,可這些日子她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多了。

一陣音樂聲突然響起。

溫頑先嚇一跳,才想起這是她自己的來電鈴音。真是搞笑!她無語地拿出手機,來電的人是王鏘,她接通以後,對面立刻說話了:“你今晚最好不要去賓館,房間裏沒什麼人氣,你現在陰氣纏身,獨自去那種地方很不安全。”

“我在家。”溫頑說完又趕緊問,“我留在這裏會不會有事?”

“這你倒可以放心,留在家中雖然免不了跟異物日夜相對,也好過賓館不知又招回什麼孤魂野鬼……”王鏘笑嘻嘻地說。

“王鏘!”

“好,不跟你開玩笑,反正在我跟師兄談好之前,你就耐心等待,既然住了這麼多天沒事,以後也不會有事,你不要自己嚇自己。”王鏘說。

這像是一個跟鬼打交道的人該說的話嗎?溫頑半天無語。

王鏘見她一直不開口,忙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先掛了。”

“你等等!”溫頑連忙喊住他,“我那張床……”

“床?”王鏘認真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說的是什麼事,笑着說,“你放心,很安全。”

“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怕床里有什麼東西嘛,不可能的!”王鏘篤定地說,“如果問題出在床,你肯定不會是這幾天才感覺到不對勁。如果你很早之前就被陰氣纏身,我在公司來去一定不會沒察覺。這個異物多半是從豹城那將軍墓里惹來的,我請師兄幫幫你。”

這已經是王鏘第三次提到他的師兄了。

“可是,首先你得說服他吧?”

“我能!我……我能試試。”王鏘遲疑地說。

聽起來,這位師兄是個古怪的人。

溫頑沒辦法,既然王鏘說床沒事,那麼她留在家裏倒也沒關係。但是她還有一件擔憂的事,連忙問他:“可是,我覺得那張床總是散發著一種古怪的氣味,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噗。”王鏘忍不住笑出聲,“你不是泉城人,是租屋吧?”

“對。”

“搬去多久了?”

“也有一年多了。”

“這一年多里,你搞過衛生嗎?”

“當然有!”

“我說床。”

“……”

“找保潔阿姨來看看吧,你小心掀開那張床裏頭跑出一窩蟑螂,幾千……”

“啪!”溫頑忍無可忍地掛斷電話。搞半天她一直擔心受怕的異味事件是沒搞衛生?仔細想想她最多掃掃地拖拖地,擦幾張常用的桌子,如果有什麼垃圾存着,或是有什麼昆蟲在,也不是沒可能。她睡的那張床雖然沒有能藏人的床底,但也有一層三指併攏那麼高的空間,如果有什麼昆蟲在裏頭搭窩,她也不知道呀!

溫頑頓時懊惱起來,是床底有個人可怕,還是床底有一窩成千上萬隻的蟑螂可怕?

她竟比不出。

她癱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回過神時,那股怪味又來了。之前這個怪味一般只在她的卧室里縈繞,這次居然蔓延到了客廳,可見已經變得更加嚴重了。是窩裏死了一隻蟑螂嗎……等等她怎麼默認自己床底下有蟑螂了?溫頑打了個哆嗦,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既然這事跟異物沒關係,那她就不能不管。尤其是,這味道已經濃烈到令她忍無可忍。她馬上起身,走到卧室里,繞着床鋪仔細探究,最後確認怪味的來源處一定是這裏,這張床。

至於是床上還是床底她不確定,她沒勇氣趴在地板上看床底。

想像可能有一窩蟑螂和親眼看見一窩蟑螂是——床底有蟑螂成定論了?

“不行,我得掀開來看看裏頭。”

找搬家公司,有搬家公司的人陪着也好過自己一個人面對那群惡蟑。

想到這裏溫頑立刻不遲疑,趕快拿出手機上網搜索起搬家公司的電話。反正,她只要處理掉這張床就足夠了,這張床她也不要了,如果床底沒東西,她就叫搬家公司來直接把這張床拖走。她一邊撥通電話一邊看了一眼窗外,今天她回來得真的很早,天還是亮的。她正慶幸着,電話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個男人,聲線渾厚,但一開口就是個壞消息:“抱歉,我們已經下班了。”

“現在天還亮啊。”

“我知道天還亮,但是我們下班了。”

“你們現在就下班了?我只需要搬一張床,我可以加錢!”她懇求道。可是接電話的那人非常堅定,“抱歉,加錢也沒用。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全都離開公司,我只負責接電話,搬家的工作是其他人負責。我們的工作時間是早上八點至下午六點,不好意思,請您明天再打電話來吧,再見。”

說完,掛斷了電話。

溫頑憤憤看着黑色的屏幕,你不來,難道沒有別人嗎?

可是,她上網查了十幾家不同的搬家公司,可每一家都是統一的答案:已下班。

碰壁多次,她終於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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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將軍墓里爬出來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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